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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电影批评视角下开心麻花电影中的女性形象研究

2020-03-15沈彤

人物画报 2020年23期
关键词:女性形象

摘 要:《夏洛特烦恼》曾以黑马的姿态成为当年的国庆档票房冠军,同时也在女性形象的塑造上引起了巨大争议,这种争议在开心麻花之后的电影中虽然一直存在,但也逐渐减弱。开心麻花喜剧电影塑造了怎样的女性形象,以及是否对女性形象的塑造逐步进行本质改变,这是本文将要探讨的主要内容。本文将女性主义电影批评作为出发点,从女性形象脸谱化,女性形象的缺乏和女性的社会建构三个方面分析开心麻花电影中的女性形象。

关键词:开心麻花;女性形象;女性主义电影批评

前言

上世纪70年代诞生的女性主义电影批评理论从性别出发对电影进行研究,主要有三种批评模式:一是对电影中女性形象塑造的分析,二是对电影受众进行分析,三是建构“女性理想”的电影传统。本文主要采用的是第一种批评模式,主要依据反应论的哲学方法,认为电影能够反映现实生活与现实社会的意识形态,通过对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塑造进行社会学分析,探讨女性主体意识的匮乏,以此批判男权社会与男权思想,唤醒女性的自我意识并反思自己的性别身份。我国20世纪80年代涌入了女性主义思想,由于并没有女性主义运动的大环境,因此没有形成系统化的女性主义理论,但中国特有的女性观念也在逐步形成与发展。

2015年源自开心麻花同名舞台剧的《夏洛特烦恼》以14.4亿人民币的票房收入碾压了《港囧》和《九层妖塔》等电影,其后续的院线喜剧电影,对于《夏洛特烦恼》的创作风格既有延续也有区别:《夏洛特烦恼》是安抚小人物的怀旧喜剧,《驴得水》是有着沉重隐喻的讽刺喜剧,《羞羞的铁拳》是无厘头的性别喜剧,《西虹柿首富》是延续了《夏洛特烦恼》的小人物特点的爱情喜剧,以及《李茶的姑妈》是延续《羞羞的铁拳》的性别喜剧。

要研究开心麻花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女性在电影中是什么”是要解决的中心问题。第一,女性是被脸谱化的。第二,女性是缺乏的。女性角色在电影中的数量少,以及话语权的缺失。第三,女性是社会建构的。本文也将从这三个方面对开心麻花电影中的女性形象进行研究。

一、脸谱化的女性形象

电影主角的性别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电影的性别,开心麻花电影中的主角一直以来都是男性,因此在划分其中的女性形象时不可避免的由男性视角进行两性关系上的分类。虽然其中的女性角色越来越丰富,但是本质上仍没有摆脱传统的性别观念。

1. 可望而不可及——白月光式女性形象

这类女性一般是对男性角色(尤其是主角)的青春时代有积极的重要意义的人,在男主角看来她们始终清纯美丽,是男主角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爱慕对象,男性被压抑的性冲动往往是二者故事的原动力。《夏洛特烦恼》里的秋雅就是典型的白月光式女性,她是夏洛的初恋、纯洁的校花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夏洛对于青春时期性压抑的遗憾是引發二人戏剧性矛盾的关键。夏洛为了弥补这份性压抑而在秋雅的婚礼上喝酒大闹,在梦里回到过去向她表白。这类女性形象往往会随着情节的发展和男性对其了解的程度加深而转变,在开心麻花系列电影中,她们往往会变为潘多拉式“诱惑与欲望下的坏女人,打破男主角对她的原有幻想,在情节上达成二人关系无法进一步发展,让男主角回归原本家庭的目的。夏洛在梦中成功追求到了秋雅,但他随着对秋雅的接触程度加深,渐渐发现这和他原本认为的女神形象不符,因此他开始对秋雅厌倦,想要找回马冬梅——他的盖娅式女性。

2. 男主的救赎——盖娅式女性形象

这类女性形象也可以被称为“女奴”式形象,一般是作为极端贤妻良母的形象出现的。她们会为了男主角无怨无悔地奉献一切,而她们的付出往往在最初会对男主角隐瞒,或者被男主角视为理所当然,甚至会被厌弃。开心麻花电影中的男主角一般是草根化的小人物,盖娅型女性并不会对男主角的行为毫无意见,而是在抱有意见的同时,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往往具有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

《夏洛特烦恼》中的马冬梅和夏洛的母亲就是典型的盖娅式女性,她们是对男主的救赎。夏洛的母亲为了让夏洛能够继续上学,牺牲色相污蔑校长性侵,最终让校方撤销了对夏洛的退学决定;马冬梅自学生时代起就一直爱着夏洛,她一次次举起标枪和砖头保护夏洛,面对小流氓对她实施侵犯的要挟,她为了夏洛毫不犹豫地走进小树林。婚后夏洛赋闲在家,马冬梅为了更好地照顾夏洛打多份零工。在影片开头,夏洛被马冬梅大骂一顿后穿越回了过去,马冬梅的意见表达成为了夏洛梦回过去的契机。在经历过穿越梦境之后,夏洛被秋雅背叛,终于意识到马冬梅的珍贵,回到她的身边。但他仍然是那个游手好闲的男人,与之前的不同只是在于他变得对马冬梅形影不离,仍是马冬梅如“女奴”一般任劳任怨地照顾夏洛,体现得是一种男权视角下男女形象的表面平等关系。

3. 诱惑与欲望下的坏女人——潘多拉式女性形象

在开心麻花影片中的这类女性形象一般是由白月光式女性转化而成的,男主角不能接受他认为的“白月光的理想形象”以外的行为,如滥情和不专一。《夏洛特烦恼》中的秋雅在影片前期一直保持着夏洛眼中的美好形象,随着二人了解的不断深入,夏洛发现秋雅并不如自己想象中完美,她会嘲笑马冬梅“东施效颦”,会隐瞒马冬梅为保护夏洛做出的牺牲,最终让夏洛选择放弃秋雅的是其肉体与精神上的背叛。“理想形象”破灭的白月光和盖娅型女主形成鲜明对比,共同组成男主角悔悟的重要原因。

4. 女强人与倔强的“劲草”——花木兰与灰姑娘式女性形象

开心麻花电影中这两种女性形象是从《羞羞的铁拳》中开始出现的, 是开心麻花在女性形象方面开始做出变化的证明。花木兰类型的代表是《李茶的姑妈》中的姑妈,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她拥有的财富让无数男人心驰神往。虽然影片名的重点看似是姑妈,但这个角色只是剧情的推动器,利用所有男性角色对她财富的渴求而引出后续情节,真正的主演仍是假扮姑妈的黄沧海。灰姑娘模式的代表人物则是《羞羞的铁拳》中的马小和《西虹柿首富》中的夏竹,她们都聪明沉稳、正义勇敢、追求真相,像杂草一样吹不倒。但无论是女强人模式的姑妈还是灰姑娘模式马小和夏竹,她们的最终结局都是回归爱情,是一定程度上对盖亚模式的靠拢,本质上是为了掩盖与《夏洛特烦恼》中一脉相承的性别观念。

二、缺乏的女性形象

开心麻花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在两性形象、角色数量、外形与年龄层方面是被高度符号化与男性理想化的,女性作为剧情的附属而出现,是男性主角的部分行为转变的诱因,这导致了影片中女性个性的缺失与女性的失语,女性成为在影片中被动的次等客体。在角色比重方面,开心麻花电影中男性角色的比重远超女性角色,女性的理想化与较少的戏份,共同造成了女性在电影中的失语。

女性角色的外形与年龄层上,开心麻花电影中的主要女性角色几乎都是女青年,她们大多都是符合男性标准的美的女性,中老年与第二性征未发育的女性角色出境次数极少。男性是审视女性的观察者,女性则是被观察的对象。在这种审视与被审视的模式下,将男性视域下的审美标准与价值判断强加给影片中的女性角色,这种价值判断会隐藏在电影中传播,从而对观影者产生影响。

三、社会建构的女性形象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女性观念经常与伦理道德并置而谈,受到现实生活中女性地位的提高和女性主体意识增强的影响,开心麻花电影也逐渐塑造了一些独立坚强的有鲜明的主体意识的女性形象,但这些女性形象最终会随着男性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而脫离原有形象。《羞羞的铁拳》中的马小是一个疾恶如仇并勇于追求真相的女记者,但在与艾迪生互换身体后,原有的果断勇敢的现代女性形象转换成为害羞爱哭的小女人形象,这种柔弱形象正是源于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导致了女主角前后形象的巨大差距。但正因马小拥有这层现代女性的外壳,使其避免了与《夏洛特烦恼》相似的性别争议。

开心麻花电影在女性主义批评的视角下是一个在男性本位创造的故事,《夏洛特烦恼》是其中最典型的一部,女性形象无怨无悔地为男性主角奉献一切,这是父权社会男性需求下的培养结果:男性可以不忠诚,可以爱上别的女性,但只要最终他们回到最初的家庭里,他们的妻子仍然会原谅他,继续毫无保留的为他付出;而女性一旦不忠诚与不贞洁是男性离开的关键因素。男性出轨在前却要先在剧情上保证女性的忠诚,这种形象设定遵循着中国男人在择偶方面的传统价值取向。对一些女性观众而言,男人尽管心在他处但能回头是岸,也符合她们对两性情感的普遍追求,但这是女性主义者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四、总结

本文从女性形象脸谱化,女性形象的缺乏和女性的社会建构三个方面,分析了开心麻花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在《夏洛特烦恼》的女性形象引起了巨大的性别争议后,开心麻花后来的电影争议逐渐减少,并不是其在对女性形象的塑造有了本质改变,而是覆盖并添加新的女性脸谱类型作为外壳,掩盖了其性别价值观一脉相承的本质。

参考文献:

[1]王臻真.消费文化中的性别图景——近年中国电影中的女性形象[J].当代文坛,2015(01):103-109.

[2]黄含.娱乐至死:从《夏洛特烦恼》看当下中国喜剧电影的创作走向[J].创作与评论,2016(02):83-86.

[3]杨娅.近年来华语电影中的女性形象研究[J].传媒论坛,2018,1(08):155+157.

作者简介:沈彤(1996—),女,汉族,山东临沂人,硕士在读,单位:中国传媒大学,研究方向:动画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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