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振华

[摘    要] 高等院校是我国开展基础性研究和知识创新、技术创新的主要领域，其除了需要营造一个积极向上、宽容奋进的学术氛围外，还需要制定鼓励创新、合理公正的科研绩效评价体系。当下，我国高校的科研绩效评价制度处于探索与发展阶段，在难以量化的人文社会学科领域，如何做好科研绩效评价工作，是“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高校科研管理部门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通过对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人文社会科学的科研绩效评价模式的比较分析，以便在评价机构、评价目的、评价标准和评价程序等方面借鉴经验，从而合理运用同行学术评议等方式来改进和完善我国高校的科研绩效评价体系，推动我国高校人文社会学科的科研水平提升。

[关键词] 高校;科研绩效评价;人文社会学科;同行学术评议

[中图分类号] G64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8129（2019）12-0103-06

引言

为了使我国完成从高等教育大国到高等教育强国的转变，明确以正确的绩效评价引领高校和学科的发展方向，加快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建设进程，2017年10月26日科技部、财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联合印发了《中央级科研事业单位绩效评价暂行办法》，旨在推动中央级科研事业单位深化管理方式改革，以进一步优化科研评价机制、激发科研创新活力。2018年7月18日，国务院又印发了《关于优化科研管理提升科研绩效若干措施的通知》，明确指出，要“完善评价激励制度，建立以创新质量和贡献为导向的绩效评价体系”，要“强化科研项目绩效评价，把绩效评价结果作为项目调整、后续支持的重要依据”[1]。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国家对高校科研投入逐年提高。如何做到“以绩效为杠杆”，对高校科研绩效开展客观有效的评价，是科研管理部门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

与自然科学不同，人文社会科学有其特殊的学科属性，简单的数量化评价标尺和以经济产出为计量单位的评价标准并不适合人文社会科学。目前我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绩效评价的困难在于工作过程难以定量，工作成果不易直接测量和评价，工作时间无法准确估算等，传统简单的绩效评价和考核管理方法不能适用于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因此，建立评价程序规范、评价指标合理、评价机构中立的评价体系对于完善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科研绩效评价来说非常重要。本文以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为考察对象，比较性分析其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科研績效评价体系、评价流程及具体操作过程，旨在给我国高校相关绩效评价工作提供有益借鉴和参考。

一、现状：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科研绩效评价体系的特质与困境

当前，随着社会生产的发展、经济水平的提高，我国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正进入理念创新、理论创新、方法创新和制度创新的新阶段，呈现出“全方位、多层面、跨学科、跨部门”的发展特征，且在一些领域成果丰硕。正因为如此，如果没有恰当的、科学的、与时俱进的评价机制，就没有科学的管理机制和激励机制，就无法有效地进行学科长效发展的可行性规划，更无法促进人文社会科学核心竞争力的稳步提升。

人文社会科学以社会现象为研究对象。不同历史阶段的社会现象及其价值和意义都应该客观地在历史长河中进行评判和定论，这也就导致了绝对公平、标准完全统一的人文社会科学评价是不存在的。人文社会科学的评价标准，既不能太过于追求规范性和程式化，而束缚思想家的灵动思维，禁锢人文社会科学精品的产生;也不能太过于放纵思想、脱离规范，抛弃经年累月形成的科学建制，使其只是空中楼阁、纸上谈兵。

近年来，我国经济水平高速发展，对外交流逐年加深，国际合作逐步深入，人才储备和科研成果迅猛增长，我国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科研绩效评价体制面临着国际化的挑战，传统的绩效评价工作难以与科研活动的进展和更新相匹配。这主要表现在：一是国际影响力较低，国内能够达到国际一流水平的成果和技术较少，以至于科研评价结果国际认可度不高;二是评议机构具有一定的行政色彩和官僚气息，受行政力量影响较大;三是评价指标落后，国际化的考核指标和影响因子对国内科研人员有盲目导向作用。

作为衡量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绩效的手段和方式，科研绩效评价体系应遵循“科学规律、净化环境、简化程序”的原则，应该既有利于“大师、大作、大团队”的产生，又能对从事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大多数学者具有普适性、激励性和保护性[2]。

二、借鉴：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科研绩效评价的特色与经验

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以下简称UCLA）是一所著名的研究型公立大学，是加州大学联盟的九所高校之一。近几年学校排名稳步上升，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轮流占据加州大学系统首位，是美国公立大学系统中稳定排名前三的高校。UCLA创建历史悠久，是美国商业金融、电影艺术等人才的摇篮。其商科、语言学、历史学、政治和国际关系、教育学、公共关系、历史学、图书馆与信息学、电影艺术等人文社会学科都是UCLA的重点优势学科。在美国高校的评估过程中，尤其是对于研究型大学，科研绩效是最重要的评估指标之一。UCLA有其完整、独特、系统的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评价体系，为其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保驾护航。对UCLA人文社会科学的科研绩效评价体系进行分析和比较研究，有助于借鉴经验、取长补短，以构建一套既遵循学科发展规律又符合我国国情的科研绩效评价体系，以促进我国科学研究水平的提升。

UCLA的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评价以科研质量和国际认可度为依据，设立了一套严格的规则和程序安排。在学校的评价理念中，校方认为，一套相对固定且完善、科学的评价程序的建立，是公正、善意的评价体系的基石。

（一）评价目的

与全世界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的评价目的一样，UCLA的绩效评价体制设立的评价目的旨在促进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定方向、立标杆，保证科研团队的梯队建设、激励科研精品的产出，同时以评价结果为依据，决定科研经费的分配体系和投入比重，以及高校人员的职称晋升和终身聘用。在更高的层面上，对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绩效评价的过程公开和结果公开，也是对高校良好声誉的维护，有助于营造积极向上的校园文化氛围，满足社会大众对高等教育发展的预期和期许[3]。

（二）评价程序

UCLA对学校人文社會科学教师的常规科研绩效评价程序大体分为四步：第一步，由行政服务人员协助教师本人填写相关表格，如实记载、梳理和总结自己的科研工作，由于网络和存档的完善，大部分数据可以直接从网络上获取;第二步，学院组成考核小组，对教师的材料进行评价鉴定，考核小组的组成和工作开展在不同的评价项目上会有不同，一般的年度考核由校内专家为主，而如果是八年一度的院系测评或是终身教职的评价则会启用较大范围的同行评议;第三步，系主任或学院领导将考核者的评价报告交给学校特设的评审委员会审阅，并将审阅意见反馈给学院，由学院考核小组决定该教师的考核结果;第四步，系主任或学院领导向该教师反馈考核和评价结果。

（三）评价指标

在UCLA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科研绩效评价工作中，校方最看重的是科研成果的规范性、科学性、创新性和社会性。规范性是指科研成果必须符合严格的学术规范，禁止有任何形式的学术造假。科学性是指对科研成果的工作质量、研究方法的评判。创新性是对科研成果的学术产出和对科研工作者学术造诣的评价。社会性是考量科研成果的社会影响力，以及是否能切实产生社会价值，转化为社会生产力，为公众创造出社会福利，促进社会进步。在UCLA，人文学科和社会学科的绩效评价略有不同，人文学科往往侧重于审美价值标准和理论价值标准，社会学科侧重于伦理道德标准和政治价值标准[4]。

（四）评议机构

新世纪以来，知识和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导致学科研究不断细化，学者的学科领域不断专业化，这在客观上导致了其他学科的学者往往不了解该学科的最新发展动向，也难以衡量该学科科研成果的学术价值和学术成就，因此美国高校科研绩效评价中最主要和最广泛采用的一种方法就是同行评价。

目前同行评价制度虽仍在不断发展和完善中，但也形成了几个必备要素：一是选取的同行专家必须在该学科有较高的国际水准，且与被评价人无利害关系。被评价人可以在事前提出有限的回避名单。二是同行专家一般采取匿名评审的方式。在“双匿名”模式中，要隐去被评价者的身份信息，被评价者也不知道评价者的身份信息，以防止评价结果受到个人情感和其他利益的左右。三是同行评议会参考科研成果的学术影响力，比如科研成果的发表情况和被引用情况。四是同行评议的专家数量规模较大，少则10位左右，多则高达30位左右，以确保评议结果的公正和客观。五是同行评议必须出具具体的书面鉴定意见，就鉴定结果的理由做出详细的说明。

同行评议作为一种具有客观性、灵活性的评议机制，有效减少了科研绩效评价活动中的行政干预，保证了评价过程的公平性，增强了评价结果的说服力，促进了学术成果的交流，提高了科研管理部门的管理效率[5]。

三、启示：重视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评价体系的导向和重心

从国际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和国家“双一流”建设的要求来看，公正合理的科研绩效评价体系是国家人文社会科学实现快速、健康发展的必要保障。借鉴于UCLA的做法，我们应当在以下两个方面加以改进和完善。

（一）确保“导向正确”是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评价活动开展的前提

正确的评价导向有助于评价主体各司其职，评价对象有章可循，这是开展评价活动的前提。我国高校在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的评价中应首先对评价导向和目的进行明确定位，以“质量”为导向，重视“内涵式发展”，重视科研成果的学术规范及学术道德建设，建立良好的信誉制度，营造出健康有序、积极向上的学术环境，使评价效果与评价初衷相契合。

（二）将“同行评议”在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评价体系中置于重要地位

从操作层面上来讲，绩效评价中容易处理的方面是对科研成果的数量统计，如教师发表在各级别期刊上的论文、获批和完成的各级别的科研项目、荣获的各级科研奖项等。不过受人文社会科学属性的特征影响，很多知名学者一生可能只有一部学术声望颇高的科研专著。因此，单纯量化的填表模式显然会对高校教师科研绩效的评价产生“重数量、轻质量”的弊端。我国高校在人文社会科学科研绩效的评价中应考虑积极运用同行评价法，并使之居于重要地位。同行评议中，有效性、公正性是基础，科学、合理、保密的送审流程是保证，详细的鉴定和推荐意见是科研水平提升的推动力。

[参考文献]

[1]耿伟杰. 对“双一流”环境下高校科研绩效评价和激励机制的思考[J].创新科技， 2017，（12）.

[2]刘大椿.中国人文社会科学评价问题之审视[J].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1）.

[3]曹方方.英美高校社会科学教师科研绩效评价体系比较[J].现代教育管理，2018，（5）.

[4]王学松.试析美国高校教师科研绩效评价机制[J].合作经济与科技，2013，（23）.

[5]邱均平，谭春辉，任全娥.人文社会科学评价理论与实践[M]. 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李利林]

Abstract： Colleges are the main areas for basic research， knowledge innovation，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China. In addition to creating a positive， tolerant and progressive academic atmosphere， colleges also need to develop a rational and fair scientific research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ystem that encourages innovation. At present，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ystem of Chinas colleges is at the stage of explor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the field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that is difficult to quantify， how to do a good job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erformance evaluation is an important issue faced by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management department of colleges in the context of "double first-class" construction. Through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research performance evaluation model of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of UCLA， it is intended to learn from the experience in evaluation institutions， evaluation purposes， evaluation standards and evaluation procedures， reasonably use peer academic review and other methods to improve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ystem of Chinas colleges， and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leve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in Chinas colleges.

Keywords： College; Scientific Research Performance Evaluation;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Peer Ac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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