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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态批评视角解析《安德的游戏》中的“环境”

2019-05-13曲杨

北方文学 2019年12期
关键词:生态批评环境

曲杨

摘要:美国当代著名科幻作家奥森·斯科特·卡德于1985年出版的《安德的游戏》是一部广为流传的科幻小说,一经问世就以其奇妙的构思和丰富的想象包揽了科幻界最重要的两个奖项星云奖(1985年)和雨果奖(1986年)。此外,该作品还以其所蕴含的深意和诸多值得探讨的命题获得了评论界的广泛关注。本文将尝试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对这部作品中作者所描写和构建的“环境”进行解析。

关键词:生态批评;《安德的游戏》;环境

美国当代著名科幻作家奥森·斯科特·卡德于1985年出版的《安德的游戏》是一部广为流传的科幻小说,据维基百科统计现已出版了34种语言的译本。该作品一经问世就以其奇妙的构思和丰富的想象包揽了科幻界最重要的两个奖项星云奖(1985年)和雨果奖(1986年)。除了长期处于各大科幻畅销书排行榜的前列,该做品还以其所蕴含的深意和诸多值得探讨的命题获得了美国评论界的广泛关注。我国于2003年出版了该书的译本,但该作品真正得到我国评论界关注是在2011年由该作品改编的同名电影上映之后。一些评论作品尝试着从叙事、人性和文明的冲突等方面对电影和小说原著进行了解读,如“论《安德的游戏》中的‘转叙——‘三层虚构世界的想象空间建构”(唐源,2014)[1],“《安德的游戏》:对人性与和平的双重考量”(齐江华,2015)[2],“电影《安德的游戏》中的文明冲突”(刘丽平,2017)[3]等。本文将尝试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对这部作品中作者所描写和构建的“环境”进行解析。

上世纪70年代,由于生态问题的日益凸显和环境运动的兴起,一些文学批评家开始着眼于文学与环境关系,进而促成了具有广泛和深远影响的生态批评理论的诞生。虽然经历了四十多年的发展和四次重大的理论发展浪潮,生态批评学者们对于“生态批评”这一术语至今没有明确的定义,他们大多倾向于采用描述性的语言来阐释其内涵。美国生态文学批评领军人物斯科特·斯洛维克在其作品《走出去思考—入世、出世及生态批评的职责》中对生态批评给出了一个较为宽泛的定义:“生态批评要么指运用任何学术观点研究自然书写,要么指考察任何文本,抑或乍一看似乎与非人类世界无关的文本中的人与自然的关系”[4]。按照这一定义我们可以不拘于文类的限制来利用生态批评理论进行研究,从不同的视角在不同类型的文本中来探讨文学与环境的关系。当今很多科幻小说和科幻影视作品具有明显的自然生态取向,这些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深刻地反映了并反作用于人类对生态环境的认识。在《安德的游戏》中,作者为主人公安德的成长和故事的展开构建和描述了多个不同的“环境”,并展示了书中主人公在不同环境中的活动及与环境互动的状态,从生态批评的视角来解析这些“环境”和绿化文本具有着一定的现实的生态意识意义。

《安德的游戏》主要讲述了在虚拟的未来,为了防止虫族的入侵,国际联合舰队(IF)试图通过战斗游戏来培养有资质的儿童成为未来与虫族作战的指挥官的故事。主人公安德在这些战斗游戏中脱颖而出,并在一系列表面为战斗游戏实为真实作战的虚拟游戏中彻底消灭了虫族母星和整个虫族的故事。围绕着主人公安德的成长,作者为安德构建的环境主要有如下幾个:未来的地球(主要是安德的家庭和学校),星环战斗学校(含网络虚拟世界),布兰迪湖(位于地球上安德家乡格林斯博罗),小行星“艾洛斯”上的指挥学校以及虫族曾经的殖民星球。

在未来的地球上,资源枯竭问题导致了每个家庭只被允许生育两个孩子。由于哥哥姐姐显现出的优越潜质而被允许出生的“第三个孩子”安德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实际上是个多余的孩子。这使安德在家庭中和学校里都处在被明显或无意中排斥的位置上。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主人公安德却能够从跨越物种跨文明的视角来看待和理解虫族。在未来的地球上,人类一直将具有自己文明的虫族视为只知道杀戮和掠夺的凶残动物。这正和在后殖民生态批评理论中指出的西方殖民者为了掠夺殖民地资源转嫁环境危机一直将殖民地人民“他者化”和“动物化”有着一样的作用,也就是使人类对虫族的屠杀和虫族文明的毁灭具有合法性和正义性。以预防虫族再次入侵地球为名拒绝给同样拥有文明的虫族以发展的空间,也体现了新殖民主义话语中西方国家以“环境保护”为由限制殖民地的“发展和权力”的控制论。

星环战斗学校是安德开始模拟战争游戏训练的第一站。人类通过研究虫族文明掌握了重力转换等各项技术,建立了供战斗学校学员训练和比赛用的模拟太空战斗室。主人公安德的战斗技能和指挥技能在这里得到迅速提升。在战斗学校对学员开放的虚拟电脑游戏中安德通过了一直无人攻克的难关“巨人的毒药”,来到了下一关“世界尽头”。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虫族女王找到了与安德交流的渠道,并影响了未来故事的走向。在这个“环境”里,非人类的虫族与人类实现了互动,对人类产生了影响。从物质生态批评的视角来看这种建构和设定肯定非人类自然物质的施事能力和叙事能力。这一方面颠覆了人类优于非人类自然的西方传统观念,另一方面说明人类与非人类自然物质能够相互作用从而生成故事,进而颠覆了叙事能力是人类所特有的这种狭隘理念。

拥有美丽风光和暖洋洋的湖水的布兰迪湖给予了安德平复心境的机会。为了培养安德成为能够指挥舰队消灭虫族的“那个合适的人”,联合舰队给安德设置了一个又一个不公平甚至危及生命的考验,这最终导致安德身心俱疲无心继续战斗游戏训练。在布兰迪湖,安德亲手做了独木舟,将自己置身于美丽的湖光山色之中。他爱上了布兰迪湖那里“被波光粼粼的湖水环绕着的森林,山巅处若隐若现的房子,湖边郁郁葱葱的土坡,欢快地跃出水面的鱼儿,啄着虫子在天空震翅的鸟儿……”[5]。这一部分是这部作品中少有的自然环境书写,体现出了人与自然是有机的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秉持的二元论的西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一直试图将人类与自然对立起来。这种思想助长了人类肆意破坏自然的行为,在一定程度是导致生态危机的根源。

小行星“艾洛斯”上的指挥学校是安德战斗游戏训练的终点。这个原为虫族前哨的小行星却成了安德完成对虫族灭绝性屠杀的地方。在这里,安德从他的老师——曾在虫族第二次入侵时打败虫族的英雄马泽·雷汉那里对虫族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马泽·雷汉对虫族的起源进行了猜测,认为虫族在数亿年前经历了像地球上的蚂蚁和蜜蜂一样的进化过程,拥有类似蜂后或蚁后的虫族女王。作为物质生态批评理论基础之一的新物质主义认为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任何物质都有施事能力,而人类和非人类自然都是物质,都具有施事能力。因此,人类并不优于其他物种,需要用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其他物种,不应践踏其他物种的生存权[6]。安德和他的老师马泽·雷汉都承认了虫族和人类一样也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也具有自己的施事能力。对具有智慧的虫族灭绝性的屠杀反映了人类中心主义认识论的错误认知,安德为实施了对虫族的灭绝性打击感到非常痛苦。

在最后一章“死者代言人”里,安德来到了虫族曾经的殖民星球。在虫族曾经生活过的环境中,安德和来自地球的殖民者建立了自己新的家园。在为即将到达的新殖民寻找定居点的过程中,安德发现了与自己电脑游戏中见到的“世界尽头”一样的场景。他找到了虫族在这里留下了一枚女王的虫茧,并得以透过死去的老虫族女王的视角重新审视了人类与虫族的战争。西方的逻各斯中心主义认为“自我”和“他者”是二元对立的,并且这种对立是建立在一方优于另一方的基础上,这就导致了物种主义和种族主义。物质生态批评理论认为物质自我都是平等的,没有优劣之分。作者这里转换了对事物认知的视角,让我们认识到人类并非是唯一主体,人类与非人类是具有互动的有机整体,进而颠覆了种族主义和物种主义认知。

科幻文本能够构建出另一个具有高度智慧和文明的种族和并一些不一定真实存在的“环境”,并展现其与人类的互动和对人类的影响,这是其他文本所不具备的能力。研究和绿化科幻文本有利于我们审视自身的生态意识。在《安德的游戏》中,各个“环境”的建构让我们看到了打破“心智”与“物质”以及“主体”与“他者”的二元对立可能性。人类只有能够打破这种对立,真正认识自身在自然以及宇宙中位置,才能实现物质和精神双重意义上的“诗意的栖居”。

参考文献:

[1]唐源.论《安德的游戏》中的“转叙”——“三层虚构世界”的想象空间建构[J].西部广播电视,2014(13):106-107.

[2]齐江华.《安德的游戏》:对人性与和平的双重考量[J].电影文学,2015(05):137-139.

[3]刘丽平.电影《安德的游戏》中的文明冲突[J].电影文学,2017(6):151-153.

[4][美]斯科特·斯洛维克.走出去思考——入世、出世及生态批评的职责[M].韦清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28.

[5][美]奥森·斯科特·卡德.安德的游戏[M].李毅,译.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2016:238.

[6]唐建南.物质生态批评—生态批评的物质转向[J].当代外国文学,2016(2):114-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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