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 刘晓梅 陈冬

摘要：在新生代农民工创新创业培训中，试点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是一种有益尝试。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是当前我国职业教育体系中一种成功的模式，其培训模式契合新生代农民工创业培训特点，满足企业、学校、学徒的需要。该培训模式的试行对推进新生代农民工向高素质技能型人才成长具有重要的意义。同时，必须完善新生代农民工创新创业培训的制度和管理机制、建立适合新生代农民工的现代学徒制教育培训模式、完善新生代农民工创新创业激励和服务机制。

关键词：现代学徒制;新生代农民工;职业培训

中图分类号：G7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19）01C-0063-04

农民工是改革开放进程中成长起来的一支新型劳动大军，是我国现代产业工人的主体和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力量，他们为城市繁荣、农村发展和国家现代化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参与者。党和政府始终关注农民工这一社会群体，在中央许多重要的文件中均体现出维护农民工权益和对农民工群体的关爱，如：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关于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的若干意见》中指出“支持进城农民工返乡创业，带动现代农业和农村新產业新业态发展”;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也指出“提供全方位公共就业服务，促进高校毕业生等青年群体、农民工多渠道就业创业”。

一、新生代农民工现状、特点及存在的问题

新生代农民工是指1980年及之后出生的、外出从业6个月及以上的农村劳动力。2017年，全国农民工总量28652万人，比上年增加481万人，增长 1.7%。其中，本地农民工11467万人，增长2.0%;外出农民工17185万人，增长1.5%。其中，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新生代农民工已逐渐成为农民工的主体，占全国农民工总量的49.7%。新生代农民工生长在农村，许多人游离于城市和乡村之间，对农业、农村、土地、农民等不是非常熟悉，渴望融入城市，但受到经济收入、文化程度等因素制约，能够在城市立足的人群比较少。新生代农民工的基本特征是“三高一低”，即受教育程度较其父辈高，职业期望值高，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工作耐受力低。

为进一步调查新生代农民工培训现状，我们选取淮安市洪泽区作为研究对象。洪泽区为淮安市所辖区，地处江苏省中部，位于洪泽湖东畔，全区总面积1394平方公里，人口38.8万，拥有粮田面积45万亩，是江苏省粮食增产模式攻关试点县。洪泽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水稻、水产、水生蔬菜、水禽等“四水”产业优势突出，素有“淮上明珠”“鱼米之乡”的美称。数据表明，2016年，洪泽区农村劳动力资源16.69万人，其中男性8.61万人，女性8.08万人;农村劳动力中，从事农牧渔业行业的6.37万人，从事工业行业的4.23万人，从事建筑业的2.64万人，可脱离农业从事二、三产业人数为9.8万人，70%左右具有初高中文化水平。全区有近30家农村劳动力转移至培训学校，常年举办电焊、建筑、电子装配、电动缝纫、挡车、车钳刨铣、宾馆服务、保安等技能培训。目前，洪泽区外出务工人员约4.6万人，其中男性占55%，女性占45%，省内占70%，省外占30%，返乡农民工人数为2600人。[1]

当前，我国经济正步入“速度下台阶、质量上台阶”的新常态，建筑类企业、部分劳动密集型企业和外贸订单较大的企业普遍不景气，面临生存困境，农民工返乡潮明显;同时，淮安市支农惠农政策的不断出台和落实，对农民工产生巨大的吸引力，农民工就业观念逐步改变。经过进一步的走访及调查分析，我们认为在推进洪泽区新生代农民工创新创业工作中，亟需进一步加强创业培训，主要有以下四个原因：一是由于洪泽区地处苏北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苏南、苏中地区有较大的差距，同时，洪泽地处沿海地区，距离经济发达的中心城市距离较近，区位优势明显，外出务工人员比例一直较高，但外出务工人员有较高比例没有经过专业的技能培训，大部分没有技术等级，所从事的大部分为劳动密集型工种，农民工就业培训需要加强;二是近年来，由于国家整体经济下行形势，同时地方政府出台的支持农民工返乡创业政策因素的影响，农民工返乡潮已经出现，但洪泽区农村劳动力中经过技能培训的农民比例偏低，有一技之长的人员只占30%，新生代农民工在家乡创新创业也亟需进一步强化农民工创业培训;三是洪泽区对农民工创业培训投入大量的精力，培训模式不断创新，尽可能满足各类创业者的需求，如当地职业学校、农广校、劳动技校等部门开展各类技能型农民工培训，年培训超过1万人次，同时洪泽区建设了20余个职业训练基地，但总体来说，依然存在着培训时间短、培训内容单一、工作重心是一次性就业培训、创业培训与生产经营衔接不够等问题，尚无法满足当前企业转型升级的技能性人才需求;四是当前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对促进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协同发展具有重要作用，许多新型创业载体，如现代农业、电子商务、农民工返乡创业园等不断涌现，这些新型载体不仅需要高层的管理和引导人员，也需要合格的创业员工，因此，需要进一步加强创业培训，培育一批现代农业急需的专业技能人才。

二、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是新生代农民工创业培训的有益探索

（一）现代学徒制是当前我国职业教育体系中一种成功的模式

学徒制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职业教育模式，是一种以言传身教为主要形式的技能传授方式。建立在现代经济条件下，以企业和学校为主要培养主体，以政策和法规为主要规范方式的现代学徒制在推进职业教育发展、解决青年就业问题、提高劳动效率、促进经济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职业教育体系中试行现代学徒制度在国内外已有较多的报道和成功的案例。福建丰泽农牧饲料开发有限公司与福建省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在畜牧兽医专业开展的“二元制”现代学徒培训模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在生物技术专业人才培养中，提出通过订单培养、工学结合等手段的现代学徒实施模式。

我国非常重视现代学徒制的试点工作。2014年5月，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以及教育部随后下发的《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从国家层面对职业教育中推行现代学徒制做了顶层设计。几年来的实施效果证明，作为当前职业教育一种新型教育模式，现代学徒制的服务导向、就业导向、产教学融合导向、精准培养导向对提升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对推动职业教育体系和劳动就业体系互动发展，打通和拓宽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和成长通道，提高职业技能和培养职业精神具有重要意义。[2]

（二）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契合新生代农民工创业培训特点

一是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亟需培养大批高技能劳动力。随着中国人口红利开始衰减，像服装、鞋帽、代加工厂、产业上游的原材料加工厂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当劳动力成本上升的时候，运营成本将随之上升，行业利润被大幅压缩，导致企业倒闭或向低劳动力成本的国外或西部地区转移或企业转型升级换代，低技能劳动力的市场需求将不断下降，而高技能劳动力将成为企业新的追逐目标，依靠技术、生产力提高和劳动者素质提高将是现代企业发展的标志，而现代学徒制是培养高技能劳动力的重要途径。二是新生代农民工是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的合适群体。主要表现在：在年龄方面，目前80后，特别是90后已经成为新生代农民工的主体。他们的需求层次已由生存型向发展型转变，更多地把进城务工看做谋求发展的途径，更注重自身技能的提高和权利的实现。因此，能够接受现代学徒制给自身职业技能带来质的提升，并获得更好就业机会的变化;在受教育水平方面，新生代农民工大多已完成9年制义务教育，许多人已具有高中甚至专科学历，能够更迅捷地接受现代文明的熏陶，接受新生事物能力很强，也能够更好地接受注重操作技能的现代学徒制培养模式。三是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符合新生代农民工的学习特点。新生代农民工大多为成人，在选择创业培训时更加现实，会考虑培训费用以及由于参加培训而导致的误工损失，尽可能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现代学徒制培训模式下的培训费用一般通过政府、企业多元化筹集投入，学徒可以少交甚至不交学费，同时通过“半工半读”的培训模式，可以获取企业支付的学徒津贴。这种模式不仅使新生代农民工学习压力最小化，同时也可以通过正规的教育通道，得到学历水平和技能资格的双重提高，这将为他们赢得社会向上流动的机会和通道，更容易吸引新生代农民工的参与。四是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能够充分调动企业参与积极性。我国许多企业还处于成长初期，许多企业对人力资源的开发不够重视，因不愿在员工培训上增加投入或担心培训后的员工跳槽带来损失，许多企业对鼓励农民工员工参加职业培训的热情不高。而试点开展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后，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已通过招工进入企业，成为企业的正式员工，企业通过三方协议的方式可避免培养后的人才流失问题，且由于其“学徒”身份，企业支付的工资报酬较少，能有效控制培训净成本;同时，由于企业对人力资源文化的重视，为企业员工提供了上升的通道，这类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将更容易受到顾客的青睐和社会的好评，还可获得来自政府和其他组织的经费、政策等方面的支持。

三、新生代农民工培训中现代学徒制模式实施建议

（一）完善新生代农民工创新创业培训的制度和管理机制

一是构建更加科学的组织管理机制。学徒制培训有效运转需要专门的组织机构牵头承担相关职责，但目前各级行政机构一般没有专门承担农民工培训工作机构，因此建议由政府教育部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共青团、妇联和农委等联合组建“农民工学徒制培训试点领导小组”，具体负责学徒制项目与计划信息的需求征集、發布等;建立农民工学徒资料信息库、专家库、创业导师库等;制定不同行业、不同类型学徒培训项目培训标准、工作程序、质量要求。二是构建更加科学的经费筹集与运行机制。农民工培训应坚持公益性原则，建立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为主体，企业培训投入和参训学员缴纳培训费为补充的多元化的培训资金筹措机制。在政府财政资金投入方面，一方面在每年财政预算中列支部分培训资金;另一方面对现有的新型职业农民、农民工培训等项目和资金进行优化整合，同时争取上级部门的资金支持。企业资金投入主要以培训初始阶段的前期资金投入和农民工“学徒”期间发放工作津贴等为主。参训学员培训费应考虑到本地区农民实际收入水平，对经济困难学员应予以学费补贴。三是做好教育培训资源的整合。长期以来，农民工择业培训机构众多，既有公益性的劳动技校、农广校、劳动力培训中心，也有专业的社会培训机构等，由于存在多头管理状况，小、散、杂问题突出，因此有必要对现有的教育培训资源进行优化整合，可根据实际情况，形成松散型或紧密型的合作关系，并以契约或合同形式规定双方职责和义务，提升农民工培训能力。四是做好培训评价与反馈。由于学徒制培训模式其经费主要由政府资金投入为主，企业、学校、培训机构共同承担培训任务，因此其评价模式可参考政府购买服务评价模式。评价过程中，应邀请企业、学校和培训机构、行业协会及政府部门共同参与，既要考虑到用工单位的反馈也要征求农民工和社会其他机构的反馈，并通过跟踪与服务，及时了解培训后的农民工就业情况和培训效果。

（二）建立适合新生代农民工的现代学徒制教育培训模式

一是建立企业全程主导的学徒制培训模式。由于教育链和产业链关注点存在巨大差异，因而在推进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往往出现“校热企冷”问题，必须改变原有的学生——雇员的培训模式，而调整为雇员——学生——学徒——雇员的模式。企业按照企业发展需求，招聘雇员并签署工作协议，随后由企业部分出资资助学员到学校学习理论知识，然后以“学徒”身份在企业实习，毕业后再回企业工作，企业把学生当作自身的员工来培养，积极性可以得到充分调动。二是建立个性化农民工培训模式。针对农民工年龄、技能、文化程度和求职愿望差异开展个性化培训。有一定文化基础，相对比较年轻，有追求向上流动机会意愿的新生代农民工，鼓励他们参加3—4年制的现代学徒制培训，使他们职业技能素质获得质的提升;对其他类型的农民工，则重点采用短期的单一技能培训，以提升其单一技能，实现快速就业。三是广开招生渠道降低门槛。现代学徒制培训模式，既要考虑到在本地企业务工的人员，也需要以方便学员学习为目的，接受外地企业的培养委托;加强与省、市、区行业协会的合作，由行业协会协调、收集企业需求，拓展招生渠道，实现规模化办学;以符合企业的用人要求为依据，培养优秀的技能型工人为目标，重技术、轻学历，降低入学门槛，减少理论考试难度，为有专业工作经验的低学历农民工创造到职业院校深造的机会。四是学历教育和技能培训共同推进。现代学徒制的实施必须达到四个对接，即专业设置与产业需求对接，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对接，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毕业证书与职业资格证书对接，职业教育与终身学习对接。学员通过学习在获得毕业证书达到学历水平提高的同时，还应将高等级职业资格证书的获得作为培养要求，以达到职业技能水平提高的目的。

（三）完善新生代农民工创新创业激励和服务机制

一是加大对企业的激励力度。新生代农民工培训中试点现代学徒制培育模式是新生事物，而用人企业在其中将发挥主导作用，因此在起步阶段，政府部门应采取更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加大对企业的激励力度。如可参考山东省的做法，由政府面向企业设立特别的奖励基金或额外补助;或参考宁波等地做法，对企业实行“减税”政策;同时充分利用现代媒体积极宣传开展现代学徒制的优势及典型案例，并适时评选优秀企业。二是以三方协议形式保障企业、学校、学徒三方利益。在企业选派雇员参加现代学徒制培训前，应由企业、学校、学徒三方签署协议，协议中应规定培训目标，企业和学校各自承担的培训责任，学徒在学习期间的劳动报酬以及毕业后应获得的学历证书、职业技能证书要求，服务期限要求，违约责任等，以保障三方利益。三是加强对农民工学徒的关爱。农民工一般是企业的基层人员或刚刚加入企业，收入比较低，同时还需要背负家庭负担，相比普通的学生，学习压力更大，学习成本更高。因此，应加强对农民工学员的关爱，经济上可通过给予困难补贴或奖励、学费补贴和学徒津贴等方式予以适当补贴;学制上可考虑到农民工实际困难，采用更加灵活的弹性学制，对达到毕业要求的学员，可以提前毕业，获得正式员工的权利。

参考文献：

[1]王兆忠.洪泽县落实农民教育培训的措施[J].现代农业科技，2012（18）

[2] 金玲，赵汉云，陈冬.现代学徒制框架下淮安市农业职业教育培训新思维初探研究[J].农民科技培训，2018（1）.

责任编辑：曹鸿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