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民族大学 湖北 武汉 430000)

引言

自2014年以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简称“双创”)已经成为国家经济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国务院出台了一系列推动创新创业发展的政策，旨在将创新创业打造成为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引擎[1]。“双创”成为了经济转型最大的新动能，通过创新实现提质增效，推动产业升级和创新驱动；通过万众创新，创造新需求，实现新供给，培养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推动经济发展方式从传统的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从国务院到地方政府，纷纷出台制定了相关政策条例，对“双创”活动提供支持和指导，鼓励和激发群众的“双创”热情，从而积极投身于“双创”，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

“双创”活动在国内如火如荼的展开，取得了较大的成绩，新登记企业数量保持快速增长，科技含量明显提升，独角兽和高速成长企业大量涌现。创业热情进一步迸发，创业群体更加多元，“城归”创业、内容创业、微创业等新的创业模式蓬勃兴起。“双创”的提出是我国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大事件，不仅能够扩大就业、推动分享经济和收入分配模式创新等，而且更重要的是通过社会经济发展要素的重新配置，促进社会转型发展(王林生，2016)[2]。但是， “双创”提出的时间较短，其理论基础和实践发展的研究相对比较缺乏，我国现有的经济发展制度、人才培养制度、政府扶持制度等并不能完全适应“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要求，“双创”活动的开展也面临着很大的困境(李华琴，2015)[3]，由于各地区“双创”能力的不同，“双创”活力和成效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在此背景下，客观科学地探讨“双创”的内涵、分析区域“双创”能力的影响因素，以及提出相应改善对策，对于地区政府调整创新资源配置、优化创新系统结构以及促进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研究现状综述

“双创”政策提出的目的是推动经济良好发展，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关注和研究区域“双创”能力的影响因素，有助于区域经济的发展，这些因素可以成为地区推动“双创”能力发展的“指挥棒”和“风向标”，对推动我国“双创”深入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当前，学者们对区域“双创”能力影响因素研究主要从三个方面来进行的。第一，围绕“双创”内涵的探讨。天津经济课题组(2015)通过对“双创”内涵的解读，认为政府简政放权、降低税费、厘清产权是影响区域“双创”能力的重要因素。王昌林(2018)[4]认为，“双创”实质上是一个改革，是富民强国的事业和发展大计。因此，他将“双创”能力的影响因素归纳为市场环境、营商和法制环境、政策环境、服务体系环境、科技教育环境、上下游供应链和创新网络环境、企业家精神和创业文化环境、创业企业数量、创业投资、退出渠道、创新支撑等几个方面。第二，围绕“双创”生态体系构建。沈如茂等(2107)[5]采用文献计量分析方法梳理了国内外高频被引文献，归纳概括了创新创业生态系统的内涵及组成要素，认为其主要是由创新创业政策、创新创业服务、创新创业教育、创新创业文化以及科技创新中心等构成。王明杰(2016)[6]通过研究发达国家城市创新创业生态体系，发现领军企业、高校以及科研院所、高端人才、天使投资和创业金融、以新型孵化器为特色的创新创业服务、创新创业文化等六大要素是影响区域“双创”能力的重要因素。万贤贤等(2018)[7]通过分析以色列区域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对中国的启示，认为影响“双创”能力的要素分为两个方面，一是人、资金、技术等内部要素，二是社会、经济、文化、法律、市场等外部要素，各要素之间互相促进、互相制约，才能促进区域“双创”的发展。第三，围绕“双创”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研究。王元地等(2016)[1]学者结合“双创”活动特征，选取一系列指标，运用SPSS软件进行因子分析。根据因子分析结果，对各省(市)的创新创业能力进行比较与排名，得出影响区域创新创业能力的主要因素有：人口活力因素、基础设施因素、资本因素等。黄寰(2017)[8]从双创主体、环境和绩效三个方而对四川省21个市(州)的创新创业综合能力进行评价，认为影响创业的因素主要包括创业行为、意愿和环境，影响创新的因素是创新主体的科学素质、科研设施基础配套、创新环境和创新氛围等。而不论是创新和还是创业，核心是人的因素，推动创新创业的发展，关键要发挥人的创造力，充分调动和激发人的创新创业基因。李海超(2018)[9]以东北地区“双创”能力为研究对象，运用因子分析法和聚类分析法，发现影响区域“双创”能力的因素主要有：政策环境和创新绩效因素，市场环境和研发成果因素，人口和消费需求因素，产业结构和研发支持因素，经济实力因素等。

综上，当前，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影响区域“双创”能力的因素进行了分析，但是，学术界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分析体系和理论模型，区域“双创”能力的影响因素依然是众说纷纭。本文旨在前人的基础，借鉴“双创”相关的研究成果，从资源的投入—产出角度，探讨影响区域“双创”能力的影响因素，以期能为“双创”能力的理论研究提供新思路，为地方政府提升区域“双创”能力提供政策建议。

二、区域双创能力发展的影响因素

根据“双创”的内涵和以上学者的研究，本文认为“双创”的核心是“众”和创，区域“双创”的过程是地方政府投入“双创”资源，营造“双创”环境，促进“双创”主体利用“双创”资源开展“双创”活动，产出“双创”成果，从而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提升区域竞争力的过程。所以，“双创”的过程是资源投入、利用、产出的过程，其影响因素可以从资源的投入—产出角度出发，进行探讨。

(一)区域“双创”能力影响因素

在“双创”活动中，“双创”资源的投入、“双创”资源的利用、“双创”成果的产出都是“双创”能力的体现。“双创”主体的能力高低，地方政府对于“双创”投入的多少，区域“双创”环境的好坏，以及“双创”产出的成果等因素都直接影响区域“双创”能力。所以，本文将“双创”能力的影响因素归纳为“双创”主体、“双创”投入、“双创”环境、“双创”产出等四个方面的要素。

(1)“双创”主体。“双创”主体是指从事创新活动的人员，包括直接从事创新活动的研发人员和为创新活动服务的辅助人员。他们是创新创业活动的行为主体，在创新创业活动中居于主导地位，起着决定性作用。 “双创”主体具体可分为：自然人，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自然人可以是工人、大学生、高校教师，只要开展创新创业活动，就能具有影响“双创”的能力，自然人一般是创业的主体；企业是创新的主体，是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由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的引擎，是创新与创业结合的纽带，在新知识的商业化过程中起关键性作用。高校和科研院所既能产生创新，也能创业，而且一般是将科研成果转化是新产品，进行创新型创业。“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过程，是企业从无到有、技术从发明到产业化的过程，是中小微企业“铺天盖地”、大型龙头骨干企业“顶天立地”的过程。因而，一个区域的自然人、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的能力高低，对区域“双创”能力有着直接的影响，“双创”主体的禀赋直接决定了创新创业的水平与质量(王元地，2016)[1]。

(2)“双创”投入。区域“双创”投入是指，各地方政府为推动创新创业发展投入的资源，它包括有形资源投入和无形资源投入(间接投入和直接投入)。从本质上来讲，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是一种经济行为，因此显然主要是靠市场来发挥作用。那么政府干什么呢?政府第一是引导、支持这个事(胡平，2017)[10]。无形投入主要包括税收优惠、贷款政策、政府办事效率等政策投入，无形资源的投入能够为“双创”主体提供创新创业机会，同时，通过税收优惠、简化政府办公手续，能够有效的减少双创过程中的交易成本，为“双创”主体减压。有形投入主要包括技术设备投入、资金财物投入等，通过有形资源的投入能够对“双创”主体的“双创”活动起直接支持作用，创业基金、创新基金等能够激发“双创”主体的积极性，也是给予“双创”主体实实在在的福利支持，促进“双创”活动更好的展开。

(3) “双创”环境。“双创”环境是指，各“双创”主体开展创新创业活动的环境。“双创”归根结底是一种经济行为，投入产出的转化率成为衡量“双创”是否成功开展的主要标志，其运作是在“黑箱子”里进行，还受到市场环境影响，因此，双创创新环境成为影响双创创新产出的重要因素(陈禹，2018)[11]。区域“双创”环境其主要包括硬件环境和区域“双创”文化。硬件环境主要是指，开展创新创业活动的基础设施，包括企业孵化器的规模、区域发电能力、区域交通便利程度等，这些硬性能力是提升区域创新能力必备要素之一。良好的基础设施能够给“双创”主体开展“双创”活动提供足够的空间，能够激发“双创”主体的“双创”热情和创造力，同时也是“双创”活动正常开展的基础保障。市场环境是指，区域的营商环境，主要包括市场容量和市场公平性等，市场环境的好坏直接影响企业的发展和创业的热情。区域“双创”文化是指，区域“双创”主体的创新创业意愿以及社会对于“双创”活动的认可程度(支持程度、包容程度)。区域文化是指区域内人们的认知、思想感情和追求的社会意识形态，包括价值观念、社会心理、风俗习惯、道德准则等，自觉和不自觉地影响人们行为方式(薛风平，2010)[12]。区域文化体现在区域内人们生产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区域文化对于“双创”的理解，直接影响着区域“双创”主体对于“双创”活动的态度。所以，“双创”环境对区域“双创”能力具有重要的影响。

(4) “双创”产出。“双创”产出是指“双创”活动的成果，主要体现为新产品、新工艺、新知识、新企业等方面。具体而言，“双创”成果主要体现在创新成果和创业成果两个方面，商标、专利和新产品是用来衡量创新活动效果和产出水平的重要指标，而创业成果主要体现在企业经营业绩以及社会贡献方面(李海超，2018)[9]。“双创”成果是“双创”活动的主要目的，是“双创”活动推动区域经济的发展的方式。所以，“双创”产出对区域“双创”能力具有关键性的影响。因为，“双创”产出直接决定着“双创”活动的成效，“双创”产出成果越丰富，说明该区域“双创”成效越高，“双创”能力越强，“双创”产出成果越少，说明该区域需要补充的地方比较多，需要引起重视。同时，“双创”产出会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在地区经济发展之后，地区政府又会投入较多的资源，推动经济的发展。

(二)区域创新创业能力影响因素相互影响分析

通过以上影响因素分析，“双创”主体、“双创”投入、“双创”环境、“双创”产出四个方面的因素又具有相互影响的关系。“双创”获得目的是获得“双创”产出，从而促进区域经济发展。而影响“双创”产出的直接因素是“双创”主体，“双创”投入和“双创”环境都是通过影响“双创”主体间接影响“双创”产出的。

(1)“双创”投入、“双创”环境影响“双创”主体。“双创”投入和“双创”环境都属于双创资源的内容，“双创”投入是一个动态的主观活动，通过投入资源，使得“双创”主体能够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利用，能够增强“双创”主体的“双创”能力；“双创”环境是一个客观的静态事物，是“双创”主体的开展双创活动的空间环境和文化环境，良好的环境是“双创”主体开展“双创”活动的催化剂，为“双创”活动的开展提供便利条件，从而增强“双创”主体的“双创”能力。所以，“双创”投入和“双创”环境都不直接影响“双创”产出，都是通过直接影响“双创”主体，进而间接影响“双创”产出。

(2)“双创”主体影响“双创”产出。“双创”产出只要是创新成果和创业成果，两个方面的产出，但是，这两个方面的产出，都需要“双创”主体来创造。一般来说，创新成果主要有企业和高校及科研院所创造，创业由自然人创造。因此，“双创”主体对于“双创”产出具有直接的影响，“双创”主体的能力也直接影响“双创”产出的质量。

(3)“双创”产出影响区域经济发展。双创”产出是“双创”活动的成果，也是“双创”活动促进经济发展的实现方式，新企业能够增加就业，减少区域失业人口，新的科研成果能够提升区域企业竞争力，促进区域企业发展壮大，形成有竞争力的产业集群，从而带动区域经济发展。区域经济发展之后，地区政府又会增加“双创”投入，进一步改善“双创”环境，使得“双创”主体的双创能力进一步增强，从而形成一种良性的区域经济发展循环模式

三、主要结论与政策启示

通过以上分析，影响区域“双创”能力的因素主要是：“双创”主体，“双创”投入，“双创”环境，“双创”产出四个方面的因素。其中，“双创”主体是影响区域“双创”能力的最核心因素，直接影响“双创”产出，“双创”主体利用“双创”资源的能力对“双创”产出具有决定性的作用(王元地，2016)。所以，区域“双创”能力就是区域“双创”主体利用“双创”资源，开展创新创业活动的能力，即将新知识转化为新产品、新工艺、新服务的能力。地方政府为提升区域“双创”能力，应从提升区域“双创”主体的“双创”能力出发，围绕“双创”主体制定相关的政策和投入资源，充分释放“双创”主体的“双创”活力，为“双创”活动注入能力和创造空间。针对这些问题，本研究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1)强化政府服务职能。政府是“双创”活动的推动者、参与者，政府应该要强化服务职能，促进“双创”活动又快又好发展。首先，创新创业活动应该主要依靠市场规律来发展的，政府不应该过多的干涉，应该尊重市场规律。在市场经济中，政府应该定位好自己的角色，为“双创”主体提供自由、开放的发展空间，让“双创”主体在“双创”活动中充分释放自己的活力。其次，政府是“双创”资源的主要提供者，其中包括政策资源、人力资源、创新创业资金投入等，因此，政府应该积极发挥政府的引导作用，促进“双创”资源的优化配置，同时，搭建城市“双创”平台，促进产—学—研的合作。

(2)建立健全城市“双创”孵化服务体系。在“双创”活动中，有效地孵化服务体系对于“双创”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是推进知识的科技化与创新的产业化的关键(王明杰，2016)[6]。首先，建设孵化体系。从规划入手，加强孵化体系的整体规划，吸引创业者、企业、高校等“双创”主体入住孵化器，并鼓励有条件的企业和高校自己建立孵化器，政府提供相关优惠政策。其次，加强管理，提升孵化器的效率。“双创”孵化器体系涉及创新创业的诸多领域，包括小微企业的孵化，科技企业的创新成果产业化，高校与企业的合作成果产出等，通过加强管理，协调各方面的资源，提升孵化器的效率，促进“双创”的发展。

(3)培养创新型人才，建立先进开放的科研体系。人才是提升“双创”能力的关键，是“双创”主体的核心部分。首先，大力发展创新创业教育。高校应该从课程设置、学科建设等方面培养学生创新创业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技能，为创新创业活动培养人才。其次，加强知识产权保护，鼓励高校科研人员将科研成果转向企业。通过将科研成果与企业相结合，让科研人员了解市场，促进产学研的的合作，使得“双创”主体能够更好的利用“双创”资源，提升“双创”主体的“双创”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