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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乌托邦

2018-02-03程露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7年9期
关键词:威尔斯

程露

摘要:本文在文本分析的基础上,结合乌托邦理论意图揭示《墙中门》通过描写华莱士成年后如何后丢失了童年以“花园”为象征的乌托邦理想表达作者对维多利亚社会乌托邦理想的缺失进行批判,对当时人们精神生活的贫瘠表示担忧。

关键词:威尔斯《墙中门》乌托邦理想 维多利亚社会

伯特·乔治·威尔斯(1866-1946)是英国著名的小说家、政治家和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威尔斯小说创作成果丰硕,一生创作小说30余部。除了为人称道的科幻小说,威尔斯还著有大量的乌托邦小说。西方乌托邦文学传统源远流长,“威尔斯侧身于乌托邦名家之列,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是真正以科技为武装,以世界国家为形式,是实现了对古老乌托邦理想现代化更新的第一人。”(王一平,90)。威尔斯的乌托邦小说不囿于时代,他描绘一幅幅未来世界的理想图画,对人类的进步作出了各种有希望和建设陛的设想,给人们带来信心的同时,激励人们对社会做出变革。

一、门内乌托邦世界

“乌托邦”一词得名于莫尔用拉丁语写成的小说《乌托邦》,该词是作者利用两个希腊语的词根“没有”和“地方”创造而成的,在拉丁语中意思是“乌有之乡”或“不存在的地方”。同时,“因为和美好谐音,所以该词就兼具“理想”、“美好”和“虚幻”、“飘缈”两方面的涵义。”(赵一凡,613)乌托邦是个客观世界中不存在的,完美理想化的社会。在西方文学中,乌托邦最早可以追溯到圣经《圣经》中的伊甸园。在英语中,伊甸园除了指代圣经中上帝的伊甸园外,“还指天堂、天国、极乐至福的地方。这种词源意义证明了伊甸园的乌托邦质理。”(赵宁,128)

列维在考察了乌托邦研究中的各种定义和方法之后总结说:“乌托邦表达而且探索人们心中所向往的。”她认为:“乌托邦的关键因素不是希望,而是意愿——有更好生存方式的意愿。”(Levitas,3)由于乌托邦永不在场的吸引力,使得人们不仅仅满足当下的及时行乐,并且在理想乌托邦的对比下,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现实社会的不足,从而更加积极的对社会进行变革,这就是乌托邦思想的变革性和超越性。威尔斯也是乌托邦变革思想的继承者。他相信“个体凭借不断的砥砺、发展,可凑善美,从而达成整个种族的进步。因而,威尔斯动态乌托邦的倡举,起于个体性的呐喊,最终仍归于集体性的运转。”(王晓雄,74)

华莱士所见的伊甸园般的公园无疑是一个乌托邦世界。五岁时他在西金士顿路上偶遇一道魔法之门。在门后“施了魔法的花园”里,凶狠的猎豹主动与人亲近,动植物一派生机,人们热情友好,一群小伙伴们陪同主人公嬉笑玩乐。他的母亲在他出生时难产而死,而他的父亲是个严肃、忙碌的律师。华莱士是个天才儿童,但他的生活暗淡无光。这时他邂逅门后的世界既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这个门上爬满猩红色的爬山虎——在洒满琥珀色的阳光的映衬下一片猩红。但是白墙和绿门却格外打眼。”(Wells,4)在西方文化中,红色象征着危险和暴力,故事一开始就暗示了这道门会给主人公生命带来的威胁。而绿色则代表着生命和希望。门后的花园就是华莱士童年梦想的天国,那里有同龄人的陪伴,母亲的温暖,大自然的亲近和游戏的欢乐。“西方乌托邦思想在理论上来源于形而上学。形而上学赋予人类超验认知的能力,使得人不停地追求世界的终极价值,但这种终极的价值目标在现实生活中永远不可能“在场”,渴望而不可及。(康许培,7)故事中,这个梦幻花园之所以缠绕了华莱士一生是因为在现实中华莱士的童年永远是残缺的,而美好的乌托邦花园却总是稍纵即逝,正是这种“不在场”使得其对华莱士来说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对童年乌托邦的向往永远埋在他的血液里。

二、门外现实世界

《墙中门》写于1906,社会背景是维多利亚时期。“维多利亚人在较长时间里对现实社会总体与权威力量是信任、尊崇而顺应的,以正统的权威观念为准则,甚至毫不怀疑而心悦诚服地接受。”(钟翔,劳旺,1993:4)人们过度沉迷于物质生活,忽视自己的精神世界。同时维多利亚社会宣传理性,人们将理性奉为准绳。理性的束缚和对物质的追求使人们忘记对乌托邦理想的追求。华莱士的父亲是个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十分理性,当华莱士告诉他自己不寻常的经历,他不但不相信还把他打了一顿。华莱士在他的“培养”下,从很小起就很理性,长大后一心追求学业和事业的成功。在这个追捧理性和物质财富的时代,华莱士走了一条社会普遍认同的“成功”之路。华莱士初次遇见绿色之门时,遵从自己的本性,出于好奇心奔入这道门。第二次遇到这扇门时,他害怕打破他上学不迟到的记录,毅然放弃这次机会。在前往牛津大学领奖学金路上他又第三次遇到这扇门,第四次是发生在赴约路上。这时在华莱士眼里,世界一片光明富有趣味,花园对他不再有魅力。为能准时赴约他再一次放弃进入门内的机会。这时乌托邦不再对他有吸引力。但多年后他回想起来时,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多年的辛苦工作和巨大的工作压力使得现实生活不再给他带来乐趣,他无比怀念门后乌托邦。此后,门又三次出现,并且都是在关键时刻:两次关乎事业成败的约会和父亲临死前的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尽管他渴望进入这道门,但对成功的追求已成为他的惯性行为,社会理性、道德的束缚使他被迫放弃进入门内,他虽然恢复了对乌托邦理想的渴望,却无力追求乌托邦理想,乌托邦的变革精神无法在他身上得到体现。

三、乌托邦理想的重拾

故事主人公华莱士经历了对乌托邦理想“产生——失去——重获”的过程。年近四十的华莱士已经褪去了年轻时对功名的热情,夜以继日的劳作使他身心俱疲。相比他事业的成功,华莱士的情感生活一片空白。他曾两度坠入爱河,但最终都以他的冷漠收场。努力争取获得父亲的认可,却与父亲没有情感交流。当他发现名利一文不值时,现实生活变得空洞无趣。这时他重新拾起了童年的乌托邦理想,信誓旦旦道,“如果那道门在此出现,我发誓我会脱离尘世的浮华庸碌。我会进入那道门永远不會回来。”(Wells,8)最后,当他一人夜晚在街道上散步时,他恍惚间看到一扇门,将它当做那道神奇的“绿色之门”,踏入其中,结果命丧深坑。华莱士的死亡具有讽刺意味,一方面华莱士一开始对乌托邦精神一直背离,后不断被后悔折磨,直至产生幻想,丢了性命,可以说是自掘坟墓,另一方面社会对乌托邦思想的排斥使得华莱士的唯一出路就是死亡。

华莱士是作者在故事中的化身。故事中主人公名为Wallace,而作者的名字为Wells,“Wallace”和“Wells”的读音基本相同。同华莱士一样,威尔斯有个不幸的童年。正如华莱士,现实生活中的威尔斯经历了从反乌托邦主义者到乌托邦主义者的转变。威尔斯在他的早期幻想小说中以一个反面乌托邦作家的面目出现。而在20世纪上半叶威尔斯转而成为一个乌托邦主义者。“威尔斯从充满大胆幻想的反面乌托邦作家开始,现在转向了正面的乌托邦。九十年代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悲观主义消失了,作者通过思索转而相信人类要改善境况是可能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必然的。”(候维瑞,48)威尔斯继承经典乌托邦思想,并将乌托邦思想与现代科技理念相结合,创造了科技乌托邦的现代乌托邦小说,为人类描绘一幅美妙的未来远景,给绝望中的人们带来希望,成为了一个边缘化的反抗者。华莱士这个人物的刻画反映了他在一个乌托邦理想已死亡的年代的困难处境,对社会文学社会的悲观态度和现实社会中人们精神生活荒芜进行批判。

四、结语

事结尾说道“从常规标准来看。他由安全地带走向了黑暗、危险和死亡。但他也是这么看吗?”在一般人眼里,威尔斯耽于幻想,最终命丧黄泉,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死亡使他实现乌托邦理想,因而他的死亡带有一丝英雄主义的色彩。在反乌托邦潮流主宰的形势下,威尔斯的乌托邦理想显得过时。实际上,威尔斯的乌托邦思想有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道主义精神,高度关怀着人类的命运和前途,以及当代社会已日益稀缺的追求终极价值的超越性精神。“乌托邦便是黑暗中闪烁于前方的光点,蕴含着希望,为人类不断前进提供精神动力。只要人类不丧失希望的冲动,不丧失理想的信念,乌托邦思想就不会消失。反之,乌托邦思想不消失,希望的冲动与理想的信念就越坚定,人类追求与探索的脚步就不会停止。”(李德法,63)当今中国的建设的共产主义社会在本质是社会主义乌托邦。威尔斯对乌托邦思想的发展,对乌托邦信仰的执着对今天中国建设共产主义社会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激励人们坚持共产主义理想。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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