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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文轻术 附依以传
——论《文选》骚类与唐代文人对楚辞的接受

2017-12-28蒋双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7年6期
关键词:招魂文选楚辞

蒋双

(南通大学文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重文轻术 附依以传
——论《文选》骚类与唐代文人对楚辞的接受

蒋双

(南通大学文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在唐代,由于文人重文轻术以及诗文革新运动刻意贬抑楚辞,楚辞学在唐代出现了衰落的趋势。在此形势下,《文选》骚类对唐代楚辞学的延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唐代文人如王维、李白、杜甫、柳宗元、李贺、皮日休等对楚辞的接受大都受到了《文选》骚类的影响。

《文选》骚类;唐代文人;楚辞;接受

一、唐代楚辞学的发展态势及其原因

纵观中国古代学术史的发展历程,我们可以发现楚辞学一直延续不断。在由汉至清的漫长过程中,唐代相对来说是古代楚辞学发展的低落期,在其三百多年的历史中甚至没产生一部楚辞学研究专著,这和唐代诗歌繁荣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中国古代所有朝代产生的楚辞学成果中,唐代的楚辞学成果可谓极少。据姜亮夫《楚辞书目五种》考论,各朝代楚辞学成果数量如表1所示。

表1 《楚辞书目五种》收录各朝代楚辞学成果[1]

由表1可知,唐代楚辞学成果阙如,甚至没有赶上延续时间很短的隋朝、战乱不断的五代和蒙古人统治下的元朝。崔富章的《楚辞书目五种续编》后来又补录唐代楚辞辑注类1种[2]。即使如此,在整个中国古代楚辞学史上,唐代的成果也可谓是微不足道的。

唐代楚辞学成果的萧条有其时代原因。首先,唐代的统治者重视诗赋,故一般试图登第的学子都热衷于文学创作,而非学术研究。文人对楚辞的接受也只是停留在文学鉴赏方面。如文廷式《纯常子枝语》卷十四云:“唐人以诗赋为重,故《五经正义》既定,而经学遂荒,一代谈经之人,寥寥可数。”[3]776李中华、朱炳祥在《楚辞学史》中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唐代)屈原的生平事迹、精神品格及文学风采,作为一种文化遗产而为人们所景仰,成为叹赏及咏歌的对象。对于前代的文学成绩,人们怀着崇敬欣赏的心情,从中汲取人格及知识的营养,却不着重发明其中的‘微言大义’。在人们心目中,《楚辞》乃是作为历史知识的材料和文学审美的对象而存在的。”[4]75鉴于此,唐人对于楚辞的接受多体现在楚辞审美和诗歌创作中,如王维、李白和杜甫等人的骚体诗歌。可见,唐人对楚辞的接受局限在楚辞审美和诗歌创作方面,对楚辞本体的研究在唐代的衰落也就可以理解了。

其次,楚辞自古以来就是华丽诗风的代表,故唐代的诗文革新运动(如初唐诗文革新、中唐新乐府运动和古文运动等)出于反对齐梁浮艳诗风的需要,多刻意贬低楚辞的地位,以实现文学革新的目的。“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在《上吏部裴侍郎启》中云:“自微言既绝,期文不振。屈、宋导浇源于前,枚、马张淫风于后。”[5]1829卢照邻《驸马都尉乔君集序》亦认为“屈平、宋玉,弄词人之柔翰。礼乐之道,已颠坠于斯文;雅颂之风,尤绵联于季叶”[5]1691。此外,中唐古文运动先驱者李华也曾说:“屈平、宋玉哀而伤,靡而不返,六经之道遁矣。论及后世,力足者不能知之,知之者力或不足,则文义浸以微矣。”[5]3196所以,无论是初唐还是中唐,文人们都曾出于诗文革新的目的而贬抑楚辞。易重廉《中国楚辞学史》认为这是对汉末以来“风衰俗怨”混乱思想的清算,是政治上的需要,只是楚辞成了六朝文风的“殉葬品”罢了[6]183。由此可见,唐人出于文学革新的目的多贬抑楚辞,这也是楚辞学在唐代衰落的原因所在。

二、《文选》骚类与唐代楚辞学的延续

楚辞学的研究在唐代虽然出现了下滑的趋势,可是唐人重视《文选》,故楚辞也能凭借《文选》骚类得以广泛传播,扩大其影响。这主要出于两方面的原因:其一,唐朝初期,国家在政治上统一,统治者逐步完善科举制度。唐朝的科举制度重诗赋,故收录前代优秀诗赋作品的《文选》便备受关注。其二,由于儒家历史典籍的缺失,隋唐之际形成了一股经学注释之风,而这股风气反映在《文选》的注疏方面便造成了文选学的兴盛。唐代文选学以注释《文选》为主,这主要缘于唐人对《文选》注本的需求。唐朝注《文选》、注骚者始于曹宪,其后李善、许淹、公孙罗、“五臣”和陆善经等人也有注本问世(见表2)。

表2 唐朝涌现的各种《文选》注本

由表2可知,对《文选》及骚类的注疏在唐朝非常兴盛,且音注和章句注疏都有。音注方面有曹宪的《文选音义》、许淹的《文选音》、公孙罗的《文选音》,章句训诂方面有李善的《文选注》和“五臣”的《文选注》等。在隋唐《文选》所有的注本中,除了隋朝萧该撰的《文选音义》外,其他都来源于唐朝。这些注本的存在,直接造成了唐代文选学的发展兴盛,尤其是《文选》李善注和“五臣”注产生之后,文选学达到了其发展史上的第一座高峰。骚类作为《文选》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自然也就备受关注。而且,唐代楚辞学的最高成就也体现在对《文选》骚类作品的注疏方面。所以,以上注本对《文选》骚类作品的词句解释、旨意辨析极大地促进了楚辞的普及与传播,影响了唐代文人的精神与创作。

三、《文选》骚类与唐代文人创作

《文选》骚类是指萧统在编纂《文选》时所收录的13篇楚辞作品,其分别为《离骚》《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少司命》《山鬼》《涉江》《卜居》《渔父》《九辩》《招魂》《招隐士》。据笔者考证,楚辞共17卷,65篇作品,而唐朝文人诗文创作对楚辞的接受大都未超出《文选》骚类中的13篇作品。也就是说,唐朝文人对楚辞的接受大都是在《文选》骚类的影响下进行的,而不是全部的楚辞作品。例如,据《全唐诗话·韦蟾》记载:“蟾廉问鄂州,罢,宾僚祖饯,蟾曾书《文选》句云:‘悲莫悲兮生别离’,‘登山临水送将归’。”[7]14韦蟾当时写的句子分别出自《文选》骚类作品中的《少司命》及《九辩》。为什么要说“蟾曾书《文选》句云”而不说“蟾曾书《楚辞》句云”呢?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在唐代《文选》骚类对文人接受楚辞的影响要大于楚辞原本。此外,唐代许多著名文人,诸如王维、李白、杜甫、柳宗元、李贺、皮日休等人对楚辞的接受无论是在句式的模仿还是意象的选用方面也都受到了《文选》骚类的影响。

(一)抗行周雅,长揖楚辞——王维拟骚诗歌对《文选》骚类的接受

作为盛唐时期首屈一指的大诗人,王维非常推崇楚辞,并将拟骚创作看作其诗歌创作的一种题材方向。唐代宗在《答王缙进王维集表诏》中云:“卿之伯氏,天下文宗,位历先朝,名高希代。抗行周雅,长揖楚辞。调六气于终编,正五音于逸韵。”[8]494可以看出唐代宗对王维的评价很高,且对其推崇楚辞印象颇深。另外,根据清人赵殿成的《王右丞集笺注》,其第一卷中的10篇作品有9篇都是王维的拟骚之作,分别为《奉和圣制天长节赐宰臣歌应制》《登楼歌》《双黄鹄歌送别》《赠徐中书望终南山歌》《送友人归山歌》二首、《迎神曲》《送神曲》《白黿涡》。而且,这些拟骚之作无论是在体式句式还是内容上都是模仿楚辞而作的,尤其是《九歌》。例如,《奉和圣制天长节赐宰臣歌应制》:“太阳升兮照万方。开阊阖兮临玉堂,俨冕旒兮垂衣裳,金天净兮丽三光,彤庭曙兮延八荒。德合天兮礼神遍,灵芝生兮庆云见。唐尧后兮稷禹臣,匝宇宙兮华胥人,尽九服兮皆四邻,乾降瑞兮坤献珍。”[8]1可以看出,诗中的句式模仿的是《九歌》,其中有些典故及意象的选用则来自《离骚》。如“阊阖”源于《离骚》“倚阊阖而望予”;因《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王逸注曰“德合天地称帝”,故诗句“德合天兮礼神遍”也是受此句影响;“唐尧后兮稷禹臣”则来自《离骚》中关于唐、虞、三后的描写。再如,《送神曲》:“纷进拜兮堂前,目眷眷兮琼筵。来不语兮意不传,作暮雨兮愁空山。悲急管,思繁弦。灵之驾兮俨欲旋,倏云收兮雨歇,山青青兮水潺湲。”[8]7这首诗也是模仿《九歌》的拟骚之作,诗中关于送神场景的描写仿照的是《九歌·云中君》中的诗句;“来不语兮意不传”句和《九歌·少司命》中的“入不言兮出不辞”句极为神似;“潺湲”一词也是来自《九歌·湘夫人》中的“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句。

王维对楚辞的接受除了拟骚诗,也化用楚辞中的意象及典故,尤其是《九歌》。例如,《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9]425诗中“木末芙蓉花”,出自《九歌·湘君》“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再如,《椒园》:“桂尊迎帝子,杜若赠佳人。椒浆奠瑶席,欲下云中君。”[9]427诗中“帝子”源自《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杜若赠佳人”出自《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椒浆奠瑶席”引自《东皇太一》“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和“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二)哀怨起骚人——李白诗歌创作对《文选》骚类的接受

李白十分推崇楚辞,其乐府大多受到楚辞作品的影响。李白是唐代第一个对楚辞持“哀怨观”的人,他曾于《古风》(其一)中写道:“正声何微茫,哀怨起骚人。”[10]91屈大均《采石题太白祠》曾评价道:“乐府篇篇是楚辞,湘累之后汝为师。”[6]186此外,乔亿《剑溪说诗》也指出:“太白乐府五言,约六百十余篇,体势多端,要不失《风》《骚》旨趣。”[11]1080李白诗歌对楚辞的接受更多的是受《文选》骚类作品的影响。例如,《古风》(其五十一):“殷后乱天纪,楚怀亦已昏。夷羊满中野,菉葹盈高门。比干谏而死,屈平窜湘源。虎口何婉恋,女媭空婵娟。彭咸久沦灭,此意谁与论。”[10]177此诗可以说是《离骚》的读后感,诗中的人物及典故均源于《离骚》,如“殷后”“楚怀”“菉葹”“比干”“女媭”“彭咸”等,都是对《离骚》的继承。再如,《笑歌行》:“君不见沧浪老人歌一曲,还道沧浪濯吾足。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10]530此诗不仅化用了《渔父》的句意,还特意提到了《离骚》,可见《文选》骚类作品对李白的影响之深。

此外,李白的诗歌创作也不乏屈骚神韵。如《代寄情楚词体》:“君不来兮,徒蓄怨积思而孤吟。……朝驰余马于青楼,怳若空而夷犹。浮云深兮不得语,却惆怅而怀忧。……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愿为连根同死之秋草,不作飞空之落花。”[10]1483其中“蓄怨积思”引自《九辩》“蓄怨兮积思,心烦憺兮忘食事”,“朝驰余马”引自《九歌·湘夫人》“朝驰余马兮江皋”,“怳若空而夷犹”引自《九歌·湘君》“君不行兮夷犹”等。尤其是“愿为连根同死之秋草,不作飞空之落花”一句,深得楚辞意旨,尤有屈原《离骚》所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之志。

(三)窃攀屈宋宜方驾——杜甫诗歌创作对《文选》骚类的接受

唐代大诗人杜甫也曾以“熟精《文选》理”[12]1478(《宗武生日》)教诲其子读书,故曾于诗中云:“呼婢取酒壶,续儿诵《文选》。”[12]1248(《水阁朝霁奉简云安严明府》)这说明了《文选》对杜甫诗歌创作的影响颇深。同时,杜甫也非常推崇楚辞,如《戏为六绝句》(其五)云:“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12]900可以看出,杜甫推崇屈原与宋玉,且对其“清词丽句”的创作风格非常钟爱,并时常将其放在身边诵读。要知道,在《文选》收录的13篇骚类作品中,除了《招隐士》1篇来自刘安外,其余12篇都是屈原与宋玉的杰作,所以杜甫的诗歌创作又何尝不是受到了《文选》骚类的影响呢?因为推崇屈、宋,所以杜甫也时常作诗进行缅怀,从其诗歌中皆可看出《文选》骚类的影响。如《祠南夕望》:“山鬼迷春竹,湘娥倚暮花。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12]1956这是一首缅怀屈原的诗,诗中虽未提到屈原,却多化用屈原诗歌中的意象,如“山鬼”“湘娥”就明显是受到了《文选》骚类中《山鬼》和《湘君》《湘夫人》的影响。杜甫也曾作诗缅怀宋玉,如《咏怀古迹五首》(其二):“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12]1501此诗开首就化用了宋玉《九辩》中的典故,如《九辩》:“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末句“舟人指点到今疑”也化用了《渔父》中的典故,且诗中所营造的氛围和《九辩》极为相似,这些都可说是受到了《文选》骚类的影响。

(四)博如庄周,哀如屈原——柳宗元《吊屈原文》对骚类的接受

作为古文运动的另一位杰出代表,柳宗元也非常推崇屈原及楚辞。由于柳宗元也是一位贬谪文人,所以他非常同情屈原,《与杨京兆凭书》云:“诚使博如庄周,哀如屈原。”柳宗元对骚类作品的接受集中体现在《吊屈原文》中。《吊屈原文》开篇即云:“后先生盖千祀兮,余再逐而浮湘。求先生之汨罗兮,揽蘅若以荐芳。愿荒忽之顾怀兮,冀陈辞而有光。”[13]516此文为模仿屈原《离骚》的拟骚之作,开篇即介绍了创作的经过及目的,尤其是“求先生之汨罗兮,揽蘅若以荐芳”一句深得《离骚》精髓,与屈原寻彭咸故居和集众芳以自清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柳氏在文中还主张学习屈原“吾将远逝以自疏”而不与世同流合污的精神,《吊屈原文》云:“今夫世之议夫子兮,曰胡隐忍而怀斯?惟达人之卓轨兮,固僻陋之所疑。委故都以从利兮,吾知先生之不忍;立而视其覆坠兮,又非先生之所志。穷与达固不渝兮,夫惟服道以守义。”[13]517柳宗元不仅主张学习屈原之精神,还批评了当时世人对屈原的批评,得出了“穷与达固不渝兮,夫惟服道以守义”的结论,尤有屈原为心之所善“九死未悔”之志。

(五)李贺及皮日休的诗歌创作对《文选》骚类的接受

到了晚唐,社会矛盾日益激化,国家处于危亡时刻,文人们真可说是“有心报国,无力回天”,他们与屈原的悲悯情怀产生共鸣,凭借骚体文学以宣泄末世的感伤。李贺便是其中之一。李贺非常喜爱楚辞,并于诗中体现出来。如《赠陈商》:“《楞枷》堆案前,《楚辞》系肘后。”[14]191《伤心行》:“咽咽学楚吟,病骨伤幽素。”《南园》:“郑公乡老开酒樽,坐泛楚奏吟《招魂》。”[14]331因此也被杜牧称为“《骚》之苗裔”。李贺的诗也有模仿楚辞的拟骚之作。如《公无出门》:“天迷迷,地密密。熊虺食人魂,雪霜断人骨。嗾犬狺狺相索索,舐掌偏宜佩兰客。……毒虯相视振金环,狻猊猰貐吐馋涎。”[14]281从诗中可以看出,李贺模仿的是《招魂》及《九辩》等楚辞篇目。其中“熊虺食人魂”出自《招魂》“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雪霜断人骨”出自《招魂》“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这两句尤有《招魂》所言天地四方不可居之义。“嗾犬狺狺相索索”则出自《九辩》“猛犬狺狺而迎吠兮,关梁闭而不通”。李贺此诗亦象征着社会动乱下的阴森恐怖。

此外,皮日休也往往借拟骚之作感怀末世及屈原的爱国之情。皮日休一生模仿楚辞著有《九讽》《悼贾》《反招魂》等作品。皮日休向往屈原作品的华丽文辞,如《九讽系述》云:“在昔屈平既放,作《离骚》经,正诡俗而为《九歌》,辨穷愁而为《九章》。是后词人,摭而为之,皆所以嗜其丽辞,撢其逸藻者也。”[15]11皮氏《反招魂序》亦称:“屈原作《大招魂》,宋玉作《招魂》。皮子以为忠放不如守介而死,奚《招魂》为?故作《反招魂》一篇以辨之。”皮氏认为屈原因守介而死是对的,《招魂》是没有必要的,所以其言论都和《招魂》相反,故《反招魂》曰:“君兮归来,故都慎不可留些!其君雄虺兮,其民封狐些。”[15]20其中表述和《招魂》中“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雄虺九首,往來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16]627的观点遥相对立。可以看出皮氏对故都的担忧,他将矛头直指统治者,认为屈原只有在外才是安全的,故都里都是吃人的野兽,显现出对末世的哀怨。

综上可知,对于楚辞,可以说唐人对其最初的认识也是来源于《文选》中的骚类作品,他们对楚辞的接受也大都未跳出《文选》骚类的范畴。所以,在唐代楚辞学衰落的背景下,唐人对楚辞的接受与推崇或多或少都受《文选》骚类作品的影响。

[1]姜亮夫.楚辞书目五种[M].北京:中华书局,1961.

[2]崔富章.楚辞书目五种续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

[3]文廷式.文云阁(廷式)先生全集[M].赵铁寒,编.台北:文海出版社,1975.

[4]李中华,朱炳祥.楚辞学史[M].武汉:武汉出版社,1996.

[5]董诰.全唐文[M].北京:中华书局,1983.

[6]易重廉.中国楚辞学史[M].长沙:湖南出版社,1991.

[7]尤袤.全唐诗话:卷四[M].明万历十三年张鹗翼伊蔚堂刊.

[8]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9]王铁民.王维集校注:卷五[M].北京:中华书局,1997.

[10]瞿蜕园,朱金诚.李白集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11]郭绍虞.清诗话续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12]仇兆鳌.杜诗详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9.

[13]柳宗元.柳宗元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

[14]王琦.李贺诗歌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15]皮日休.皮子文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16]李善,吕延济,张铣,等.六臣注文选[M].北京:中华书局,2012.

10.3969/j.issn.1673-0887.2017.06.008

2017-04-09

蒋双(1990— ),男,硕士研究生。

I207.2

A

1673-0887(2017)06-0031-05

赵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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