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一　任达

摘要：爱情与它的起伏兴衰是伍迪·艾伦众多优秀电影的核心。本文从音乐的角度入手，分析艾伦如何在电影中表现人物内在情感的变化，通过音乐与情感的密切关系考察剧中人物的行为方式，为观者理解艾伦电影中表现人物爱情的起落提供指导。

关键词 ：伍迪·艾伦；爱情；音乐；情感

伍迪·艾伦或许是美国导演中最具有文人气质的。他的电影有许多典型特征：通过絮絮叨叨的对话推动情节发展，剧中人物的职业大体围绕在知识分子阶层（艺术家、电影导演、编剧、作家等），所有影片出演职人员表的方式都是一样的。然而，如果不提音乐，可能无法把这些特征说全。音乐作为理解艾伦众多影片的一个线索，在表现人物情感冲突的戏剧性处理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文试探讨伍迪·艾伦的电影中音乐与情感的表现手法。

一、音乐与情感

音乐作为表情艺术的一种，能够最直接、最强烈、最细腻地表达内心情感，袒露人的心灵。黑格尔认为：“音乐所持有的因素是单纯的内心方面的因素，即本身无形的情感。”音乐是心情的艺术，它直接针对心情。音乐抒发情感的能力是惊人的，他们不但可以直接表现人类各种细腻复杂的情感情绪，而且可以直接触及人的心灵的最深处，激发和宣泄人的激情。伍迪·艾伦的电影中音乐常常用来为整体定调、表现人物的心境起伏，并通过音乐来传达隐藏的台词。

影片《午夜巴黎》是伍迪·艾伦将音乐与情感结合的一次持续演练。影片开头[00：00：29]，响起了爵士乐大师西德尼·波切特（Sidney·Bechet）的《如果你看到我的母亲》（Si Tu Vois Ma Mere）萨克斯悠扬的曲调，伴随音乐的是不断剪切的巴黎全景镜头，展现了巴黎一天的变化，雨中的城市，诗意的浪漫。随后黑场出演职人员表，这时候听到男主角吉尔与他的未婚妻的对话。从中可以感觉出吉尔对于巴黎的热爱。直到关键处[00：03：43]：吉尔：“你能设想出雨中的这座城市会美得让人晕倒吗？想象一下二十年代的这座城市，二十年代的巴黎。在雨中，那些艺术家和作家们…”伊内兹：“为什么每座城市都非得在雨中？搞得湿嗒嗒的有什么好的。”吉尔：“你有没有想过结婚后能搬来巴黎居住？”伊内兹：“我离开美国我绝对活不下去。”显然，吉尔热爱巴黎，而他的未婚妻却不屑一顾。“二十年代的巴黎”和“雨中的巴黎”分别为后来的戏剧性转变埋下伏笔。用这段开场，艾伦已经巧妙地设定了整片的情感基调，揭示剧中人物在认知上的冲突，并暗示感情问题将在影片中占有很大戏份。

伍迪·艾伦擅长运用人物对话来刻画性格特征，描繪人物之间的冲突，同时，在没有对话的时候常常调用音乐，这里艾伦用音乐来描绘剧中人的内在情感起伏变化。在《赛末点》中男主角克里斯第一次随汤姆家人去听歌剧，这里有一个长镜头[00：06：23]，伴随着威尔第歌剧《茶花女》的选段“有一天，充满幸福与光彩的日子”的男中音卡鲁索的歌声，汤姆的妹妹克洛伊两次回头望克里斯，导演在视听设计上暗示出了两个后来的发展，而音乐在此时的运用既渲染了人物的内在情绪，又因为歌剧本身固有的情感和故事背景，更成为剧情的注脚和推动者。

二、爱情与音乐的起伏兴衰

爱情与音乐的相互作用可见于伍迪·艾伦许多电影中，他很清楚情感带有某种对世界的认知倾向，而且他得力地运用音乐道出这个观点。爱的意义与生活的目的始终贯穿在他大部分的影片中，像爱情这样复杂的情感方式塑造人们的信念，改变人们看世界的方式。不同的爱，追求不同的生活。艾伦没有解释，而是通过独到的表现手法从片中引发观者的思考。

诚然，爱情是无常的、变幻莫测的，在艾伦的电影中也是如此。然而，他对于纯音乐和歌曲的运用使得剧中人物之间情感的变化有迹可循。艾伦常常不断地用同一首曲子来针对特定镜头反复烘托情感气氛：巴赫的双小提琴协奏曲在《汉娜姐妹》中穿插，表现男主角艾略特对莉的好逑之心；《赛末点》中用比才的歌剧来表现克里斯与诺拉的情妇之爱；《午夜巴黎》中每当吉尔独自一人倘佯于巴黎的大街小巷时响起的吉普赛小调《Bistro Fada》[00：15：52][00：27：53][00：31：26][00：35：19][00：58：49][01：00：19]，是一段吉尔渐渐转变情感倾向的过程。然而，纯音乐的烘托情感并没有完成任务，艾伦更是偏爱使用科尔·波特的歌曲。吉尔第一次穿越回到二十年代巴黎的一场戏中见到了科尔·波特本人在演唱《Lets Do It》[00：18：55]，用来表现吉尔的情感变化再合适不过：“让我们来做/让我们相爱。”歌词巧妙的带动了吉尔内心深处的情感。第二次穿越吉尔在海明威的带领下来到了斯坦因的住所，遇到了同样有着“怀旧”情节的阿德里亚娜。回到现实后的吉尔在旧货市场，听到科尔·波特的旧唱片《你对我做了什么》[00：43：22]：“有些东西实在让我困惑/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有力量使我着迷。”歌词巧妙地刻画出了吉尔此时此刻的心境，对于阿德里亚娜的迷恋，同时也隐藏着对于巴黎的迷恋。正是在这样的情感变化下，吉尔的写作越来越成功，不断地得到斯坦因的肯定，因为他看世界的方式在潜移默化之下已然发生转变。

以上论述中探讨了伍迪·艾伦的电影中音乐与情感的表现手法，尤其是对于体现剧中人物之间爱情的变幻莫测的解读提供了线索。本文尝试提供一些指导，使观者能够从音乐的角度出发，了解艾伦电影中音乐与情感是如何密切关联的。虽然艾伦的许多电影中还有各种独具特色的音乐，但毋庸置疑，他认为音乐能够帮助观者进入他的电影世界，能帮观者理解潜藏其中更深层次的主题。借助音乐考察剧中人物的行为，理解暗含其中的对于人类爱的能力、爱的意义和生活的目的的思索。毕竟，爱情与它的起伏兴衰，正是伍迪·艾伦众多优秀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

参考文献：

[1][美]理查德·席克尔，伍芳林，译. 伍迪·艾伦：电影人生[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作者简介：

王舒一（1987-），女，山西晋中，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数字影视特效、设计思维。

任达（1987-），男，浙江杭州，北京航天情报与信息研究所工程师，研究方向：空间技术三维仿真动画、虚拟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