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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萧红《呼兰河传》的复调叙述视角

2016-12-06胡玉洁

小品文选刊 2016年17期
关键词:呼兰河传后花园呼兰河

胡玉洁

(山东省师范大学 山东 济南 250000)

论萧红《呼兰河传》的复调叙述视角

胡玉洁

(山东省师范大学 山东 济南 250000)

《呼兰河传》是萧红文学创作成熟的标志,拥有着巨大的艺术魅力。萧红在追忆童年生活时,运用了儿童与成人的复调叙述视角,使作品既充满童趣,又包含着作者对现实世界的思考与发问。本文主要探讨《呼兰河传》的复调叙述视角的写作特色。

叙述视角;童趣;成人世界;后花园情结

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令人瞩目的女作家,近些年“萧红热”又一次走入了大众视线。鲁迅曾评价萧红“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很可能成为丁玲的后继者,而且她接替丁玲的时间,要比丁玲接替冰心的时间要早得多[1]”。 萧红的写作生涯不足十年,却是一位拥有小说、散文、诗歌等众多佳作的作家,其小说对中国文学史影响颇深。《呼兰河传》标志着萧红的文学创作走向成熟,这是一部以萧红的童年回忆为主体的自传小说,她饱含深情写下了呼兰河小城的风土人情。茅盾先生更是将其誉为“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呼兰河传》这部作品中,其别具一格的复调叙述视角,将儿童视角与成人视角交叉运用,颇有新意。《呼兰河传》将儿童的天真烂漫与对成人世界的冷静拷问联系在一起,在叙事中交叉运用儿童与成人视角,是萧红复调写作艺术的代表之作。

儿童与成人的复调叙述视角

在《呼兰河传》中,萧红化作童年的自己,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萧红。萧红在回忆中编织着童年的梦幻,她握着充满诗情画意的画笔描绘着她爱的故乡。萧红笔下的呼兰河城,那一景一物都让人感到无比亲切,像极了一副多姿多彩的风俗画。

回到童年的萧红,回到故乡的萧红,总是那么天真可爱。那富有童趣的描写便是最好的证明,读起来总是让人心生温暖。在《呼兰河传》中,萧红描写童年生活的部分占了很大的篇幅:“太阳在园子里是特别大的,天空是特别高的,太阳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钻出地面来,蝙蝠不敢从什么黑暗的地方飞出来,凡是在太阳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拍一拍连大树都会发响的,叫一叫就是站在对面的土墙都会回答的……什么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黄花就开一个黄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地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从墙头飞走了一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在《呼兰河传》中这些清新朴素的画面比比皆是,儿童叙述视角的运用也正是这部作品的特色之一。作品以童年的“我”的视角进行观察,处处洋溢着童真童趣,流露出作者萧红对她的呼兰河小城深深的眷恋。

还有故乡的野台子戏、娘娘庙大会、放河灯、秧歌舞等,但最让萧红留恋的还是最疼爱她的祖父和他们的后花园,后来研究萧红的学者们把这种感情也称之为“后花园情结”。

祖父一天都在后园里边,我也跟着祖父在后花园里边。祖父戴一个大草帽,我戴一个小草帽;祖父栽花。我也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当祖父下种,种小白菜的时候,我就跟在后边,把那下了种的土窝,用脚一个一个地溜平。哪里会溜得准,东一脚,西一脚的瞎闹。有的把菜籽不单没有被土盖上,反而把菜籽踢飞……

后园中有一棵玫瑰。一到五月就开花的。一直开到六月。花朵和酱油碟那么大。开得那么茂盛,满树都是,因为花香,招来了很多的蜂子,嗡嗡地在玫瑰树那儿闹着。别的一切都玩厌了的时候,我就想起来去摘玫瑰花,摘了一大堆把草帽脱下来用帽兜盛着。在摘那花的时候,有两种恐惧,一种是怕蜂子的勾刺人,另一种是怕玫瑰的刺刺手。好不容易摘了一大堆,摘完了可又不知道做什么了。忽然异想天开,这花若是给祖父戴起来该多好看。祖父蹲在地上拔草,我就给他戴花。祖父只知道我是在捉弄他的帽子,而不知道我是在干什么。我把他的草帽给他插了一圈的花,红通通的三十朵。我一边插着一边笑,当我听到祖父说“今年雨水大,咱们这棵玫瑰开得这么香。二里路也怕闻得到的。”就把我笑地哆嗦起来。我几乎没有支持的能力再插上去。等我插完了,祖父还是安然得不晓得。他还照样地拔着垅上的草。我跑得很远的站着,我不敢往祖父那儿看,一看就想笑。所以我借机进屋去找一点吃的来,还没有等我回到园中,祖父也进屋来了。那满头红通通的花朵,一进来祖母就看见了。她看见了什么也没说,就大笑了起来。父亲母亲也笑起来,而以我笑得最厉害,我在炕上打着滚笑。[2]

萧红曾在作品中提及“我家是荒凉的”,她的童年十分悲凉冷落,她全部的欢乐都来自祖父的疼爱和在后花园中的美妙时光了。萧红说过“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人生除了冰冷和憎恶而外,还有温暖和爱。所以我就向着这‘温暖’和‘爱’的方面,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在萧红的心里,她的祖父和他们曾经在一起拥有无数乐趣的后花园,是萧红心里一方温润的净土。

萧红的一生是颠沛流离,充满了坎坷和苦难。所以在萧红创作生涯的后期,她追忆一生,想起了她仅有的童年的欢乐时光。萧红在《呼兰河传》中,她仿佛是又回到了童年,又重新变成了那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萧红沉醉在她的回忆中不愿离开。

在《呼兰河传》中,每每描写一个儿童眼中的纷繁世界,总会夹杂作者深刻的思索,在最热闹的地方也恰恰隐含着作者莫大的寂寞与悲哀。其实,在《呼兰河传》中不可能存在完全的儿童视角,萧红毕竟是以成年人的身份创作这部作品的,不会只单纯从儿童角度出发,因此儿童视角的背后总是蕴藉着她对人生的思考。儿童叙述视角的运用,虽然没有贯穿全篇,但在《呼兰河传》中却到达了巅峰。《呼兰河传》用儿童的视角来透视成人世界,在一种儿童式的疑惑和发问中,拷问成人世界中林林总总的现象。小说用孩子明亮的眼眸来观察这个世界,回避了虚伪的掩饰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让小说展示出生动逼真的现实生活”。[3]

对童年往事的回忆,给萧红带来了走向生命深处的宁静。但是,萧红正是在获得这片刻宁静的同时,也保持着更为清晰的清醒。这清醒,是一种更为直接地抵达精神中心的创痛。所以在小说《呼兰河传》中,萧红在运用儿童视角叙述的同时,另外又设置了一个隐含的视角即成年萧红的视角,儿童视角与成人视角在小说中交替运用,奠定了小说复调叙述的格局。《呼兰河传》从表面上看是一个回忆性的文本,但其叙述的内容却不仅仅只是回忆,意义更为深远。

[1] 林敏洁.生死场中的跋涉者[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2] 萧红.呼兰河传[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5.

[3] 武少辉.论《呼兰河传》的视角转换及互补性叙事策略[J].绥化学院学报,2012,32(4).

胡玉洁(1992.10-),女,汉族,山东青岛,山东省师范大学研究生在读,汉语言文字学。

I207.42

A

1672-5832(2016)05-007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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