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功成，闫佳晖（.大连工人大学，辽宁 大连 6000；.大连市社科联 辽宁 大连 6000）



大连第一个全国总工会执委赵悟尘史事考

刘功成1，闫佳晖2
（1.大连工人大学，辽宁 大连 116000；2.大连市社科联 辽宁 大连 116000）

摘 要：赵悟尘，原名赵廷选。自幼入大连泰东日报社印刷厂工作。在“五四运动”的感召下，赵悟尘开始参与组织大连的工人运动，于1924年创建了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当选联合会第一届委员长。作为大连第一批共青团员，赵悟尘在共青团大连特支领导下，团结大连印刷工人开展反帝反资斗争，开创出大连工人运动蓬勃发展的新局面，在全国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赵悟尘也在第二届全国劳动大会中当选中华全国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会执委，成为大连地区早期工人运动的主要领导者之一。

关键词：赵悟尘；早期工人运动；大连；全国总工会

1925年5月1日，广州，艳阳高照，中国工人运动历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隆重开幕。会场内外红旗招展。大会最重要的成果是成立中华全国总工会，建立全国工会领导机关，从此实现了中国工人运动的统一。当大会宣布中华全国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会委员选举结果时，坐在台下的一位20岁刚出头的青年，简直不敢相信耳朵——自己与林伟民、刘少奇、刘文松、邓中夏等共25人当选，对大连工会在全国工人运动中的地位和全国工人阶级的信任，他深感自豪，不由得同全国各地工会的281名入会代表齐声欢呼：“工人阶级大团结万岁！”——他就是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委员长赵悟尘（1904—1945年）。

一、饱尝童工苦难 创建产业工会

赵悟尘，原名赵廷选，满族人， 辽宁早期著名工人运动领袖，大连最早的青年团员和团干部之一，曾任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委员长、全国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会执委、青年团大连特支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等职务。

1904年12月2日，赵悟尘出生于奉天省盖县红旗满族乡隆华村（今属辽宁省营口市巴鱼圈区红旗镇）。家境贫寒，年仅11岁，便因生活所迫而辍学，到大连泰东日报社印刷厂当捡字工。他每天起早贪黑，工作十几个小时，每月仅挣八九元钱，除去饭费所剩无几，还经常遭到日本资本家和工头的辱骂、殴打，饱尝童工的辛酸和苦难。

五四运动爆发后，赵悟尘被新文化新思想的革命潮流所吸引。他积极参加五四运动在大连的产儿——中华青年会夜校的学习，如饥似渴地阅读能够见到的进步报刊和书籍，立下救国的抱负，并在工友中间宣传爱国反帝思想，鼓励工友反抗日本资本家的压迫和剥削。1923年末，赵悟尘代表泰东日报社印刷厂的中国检字、排版工人，向资方提出增加工资的要求。由于缺乏组织领导的经验，斗争失败了，赵悟尘被印刷厂开除。泰东日报社编辑长、大连中华青年会会长傅立鱼（1881—1945年）知其是一个好学上进的青年，与印刷厂资方多方斡旋，使其得以复职。

1924年初，到大连开展革命活动的共产党员李震瀛（1896—1937年）从泰东日报社记者、原北京马克思学说研究会会员刘涧躬口中得知赵悟尘的情况。遂找到他，向他介绍俄国十月革命的经验和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主张，把《新青年》、《向导》、《共产党宣言》、《苏维埃劳工政策》、《共产主义ABC》等革命书刊借给他阅读。在李震瀛的启发和帮助下，赵悟尘认清中国革命的出路，决心投身工人阶级解放事业。1924年4月，赵悟尘经李震瀛介绍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后改名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成为大连第一批青年团员之一。同年6月，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大连支部建立，赵悟尘先后担任宣传委员、组织委员，是青年团大连地方组织的三名核心领导成员之一。他大力向青年工人进行革命宣传，向进步工人推荐革命书刊；并开始筹建大连印刷工人的工会组织。

赵悟尘和东亚印刷所工人董秀峰（1898—1943年）、西川印刷所工人魏长魁（1906—1938年）等青年团员多次在老虎花园（今址劳动公园内）等处以貌似欣赏风景而聚会，商议创建大连印刷工会事宜。他们分析工人队伍状况，认为大连印刷行业的慕名之风严重，单靠他们这些小青年很难把印刷工会组织起来。恰值此时，中华青年会主办的第三届大连中华运动会筹备处发出报名通知，规定非团体不能参赛。大连印刷工人中有一支以满日社为主体的足球队，报名参加比赛，遭到拒绝。赵悟尘遂与董秀峰、魏长魁等商量，决计利用这一时机，争取有声望的印刷同人的赞同，把大连印刷工会建立起来。

赵悟尘、董秀峰首先联络满日社印刷厂和东亚印刷会社、西川印刷所等印刷企业的几位有声望的老工人联名向大连各报馆和印刷厂的有影响的印刷同人发出请柬，邀集他们聚会，商讨成立印刷工人团体参加运动会的事。1924年4月16日，在大连中华增智学校召开有40余名印刷工人代表参加的会议。赵悟尘在会上作了发言，说明了成立印刷工人团体的原因和目的。参会人员纷纷赞成成立印刷工人团体，然而对其名称和性质产生了不同意见。有几位老工人建议成立一个“印工同乐会”。赵悟尘和董秀峰二人先后指出：这个名称对团结全市印刷工人不利，缺乏革命的进取精神。为此，二人建议取名“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会议结束之后，赵悟尘、董秀峰二人在《泰东日报》上发表了《忠告中华印工同乐会筹备员书》，署名“印工散人”。他们再次呼吁成立“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为了得到印刷工人的支持还对联合会的工作任务提出了出版劳工期刊等具体意见①泰东日报，1924-4-27.。“为了能够取得印刷工会的合法存在，就以成立工余学校，学校文化，联络感情，增进知识的名义，掩盖了敌人的耳目，在衙门起出了成立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的许可。”［1］225

1924年4月24日，赵悟尘以大连印刷工人“组合代表”的身份，与沙河口工场华人工学会代表傅景阳等参加傅立鱼主持召开的“第三次大连中华运动大会加入各团代表及运动会各部委员联席会议”。 会议通过5月11日在西公园满铁运动场（今址劳动公园东面火车头体育场）举行第三次大连中华运动大会及“当日晨间开会时各团体队唱国歌”等四项决议。②泰东日报，1924-4-24.至此，水到渠成，创建大连印刷工会的时机成熟。赵悟尘遂于4月28日在中华增智学校主持召开“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成立大会。150余名印刷工人参加大会，通过《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简章》和会徽，选举赵悟尘为委员长，董秀峰为副委员长兼秘书，邓春生为副委员长，王守国、吕功甫、王凯臣、曲士刚、魏长魁、曹景阳、钟宝翼、陆洪奎等12人为执行委员，以上15人组成执行委员会，聘请大连中华工学会会长傅立鱼和泰东日报社社长、日本友人金子雪斋为顾问。

根据《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章程》的规定，该会的最高权力属于全体会员大会。每月召开一次，会员大会闭会期间，由执行委员会行使最高权力机关的职能。执行委员会下设庶务、会计、文书、交际4个部。③泰东日报，1924-6-10.每个部设部长1人，干事（职员）2至4人。工会基层划分小组。小厂为一个组，大厂按工种分组，每组推选组长1人，负责召集小组会员活动和征收会费等工作。会员每人发一枚会徽。徽章为圆形铝质蓝瓷底，左右两边图案组成一个“印”字，中间上下贯一“工”字，象征印刷工人团结在工会周围。

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以下简称“大连印刷工会”）是大连也是辽宁地区最早按照现代工会组织原则建立起来的地方产业工会，取代了本地业界存在的“山东帮”、“河北帮”“此地巴子帮”（大连本地帮）等行帮性质组织在印刷工人中的社会地位。从此大连印刷工人有了代表自己利益的阶级组织，赵悟尘成为有声望的工人运动领袖。

二、领导工人运动 壮大革命力量

1924年5月28日，赵悟尘主持召开大连印刷工会首次执行委员会议。研究会歌、会刊、会费收缴、会所地址的选择和举办夜校，开展工人教育，组织会员活动等重大会务问题。为激发会员的革命斗志，通过反复修改的充满民族自豪感和阶级自豪感的会歌。歌词全文如下：

辽东良港大连湾，中华文明传。

印刷之术我在先，教化使均沾。

劳工神圣新使命，我辈来实现。

联合同志结团体，政教由我专。

这首歌抒发了大连印刷工人的满怀豪情，在后来的工人运动中发挥出巨大的鼓舞作用。

赵悟尘与大连印刷工会执行委员进行研究，决定创办会刊《曙光》。该会刊通过转载带有进步思想的文章，从而使工人产生觉悟并逐步团结起来，积极投身到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中来；与此同时，《曙光》也刊登本地工人的文章，反应了大连本地存在的社会问题，维护大连工人群众的切身利益。赵悟尘还把提高会员素质放在工会工作的首位。他与董秀峰等多次研究创办“中华印刷工余学校”的问题。为筹集办学经费，他还主持召开会员大会，动员大家踊跃捐款，并且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就收到200多元的捐款。1924年6月2日，大连印刷工会暨附属工余学校迁入新的会址——近江町三丁目141番地的一幢楼房（位于今天的中山区友好路230号）。为了扩大社会影响，党史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典礼。大连中华工学会和大连中华青年会等全市进步团体的代表出席了此次庆典。赵悟尘、董秀峰二位负责人分别在会上作了工作报告，并明确了今后的任务。大会宣布：本会增设文教部，魏长魁任部长，负责工余学校工作。学校招收本行业工人及其子弟，开设初级班、高级班和外语班。每个星期日上午举办讲演会。赵悟尘经常在演讲中培养工人们的阶级觉悟和爱国观念，由此培养了一批积极投身工人运动的骨干力量。

1924年11月，大连印刷工会按照章程换届，民主选举产生新一届执行委员会。作为青年团大连特支的核心领导者之一， 为腾出精力和时间加强地方团组织的建设，赵悟尘提出不连选连任大连印刷工会委员长。会员大会尊重赵悟尘的请求，选举执行委员、满日社印刷工人曲士刚为大连印刷工会第二届委员长。［2］226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新选的委员长曲士刚缺乏领导经验，没有群众基础，遂不能像赵悟尘那样开展工会工作和工人运动。于是，造成行帮组织的沉渣泛起，这种消极因素进而导致工会的内部出现不和谐问题，有的会员不讲团结，不参加团体活动，还有的会员要求退会。为扭转局面，赵悟尘不得不重新回到委员长的位置，着手对大连印刷工会进行整顿，从执行委员会入手，加强领导力量，健全组织，发展会员，壮大力量。同时，赵悟尘介绍《泰东日报》社印刷厂徒工王立永等人加入共青团，使他们成为工会活动积极分子。1925年3月15日，共青团大连特支将此情况向团中央做了报告：“印刷职工联合会，前已停顿，近来经同志赵悟尘、董秀峰极力整顿，不久有恢复之望。”［2］同年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前夕，赵悟尘与共青团大连特支书记杨志云（1899—1975年）、工运委员傅景阳（1900—1942年）分别写信给大连各校的女教员、女学生，约请她们到大连中华增智学校集会。届时杨志云、赵悟尘分别进行演讲；“除讲明三八意义外，则说妇女运动与劳动运动之关系，妇女运动与社会主义，妇女解放与无产阶级革命，中国妇女运动与国民革命，对于大连女界之希望各题。结果完满，听者受感动。”［5］54这是大连地区最早开展的妇女革命活动，赵悟尘是其开创者之一。同年3月15日，赵悟尘与杨志云、傅景阳联名签署《团大连特支第三号报告——目前工作情况》，向团中央报告了大连首次开展妇女革命活动的情况。

赵悟尘高度重视会员的体育活动，以此提高会员的组织纪律性和集体观念。他领导成立了大连印刷工会足球队和田径队，经常组织训练和比赛。1925年春，第四届大连中华运动会召开前两个月，他就组织印刷工会田径队严格训练。这届运动会一开始，大连印刷工会代表队即得分领先，短跑、长跑、跳高、跳远、铁饼等项目都取得好成绩。最后出乎各界的意料，夺取本届运动会竞赛优胜旗。这是大连工人团体第一次取得这样好的体育竞技成绩。会后，大连印刷工会举行盛大庆祝游行。千余名印刷工人队伍严整，步伐豪迈，高擎会旗和比赛优胜旗，敲打锣鼓，吹奏铜号，齐唱会歌，从老虎花园运动场（今址劳动公园东侧火车头体育场）出发，遍游繁华市区，一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工会会所。

第四届大连中华运动会优胜旗的夺取和游行庆祝活动，充分显示出大连印刷工人的力量和空前的大团结，极大地提高了印刷工会在大连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全市印刷工人都感到参加工会光荣，申请入会者顿时增多，大连印刷工会会员很快增加一倍，开创出工人运动蓬勃发展的新局面。

三、担任全总执委 推动反帝斗争

赵悟尘领导大连印刷工会坚决维护工人利益，替工人说话办事，为工人撑腰。1925年初，12岁便从农村进城当童工的印刷工人赵廷会积劳成疾，年仅18岁便一病不起，一贫如洗地离开人世。工友无不悲痛。赵悟尘以大连印刷工会的名义，为他举行隆重的追悼会，并以“我们工人为什么这样穷？”为题，组织会员讨论，激发了大连印刷工人对日本资本家的义愤，决心团结起来，开展斗争。童工出身的赵悟尘对大连印刷业未成年学徒的工作、生活的苦难体会深刻，为改变未成年学徒的悲惨境况，他替《泰东日报》社印刷厂的童工写下请愿书，让他们一个一个地签上名字，联合要求增薪。资方见童工组织起来了，有工会的撑腰，不敢硬碰，只得给他们增加了工资。这件事对大连各印刷厂的中国工人鼓舞很大。一天，东亚印刷所的一名中国学徒工拿样纸的速度不够快，被日本工头殴打。这样的事情在过去是司空见惯的。但如今中国工人的民族意识增强了，团结起来了。大连印刷工会执行委员、老工人邓根立闻听此事，怒喝一声“揍他去！”于是楼下楼上的中国工人一起放下工作，去找那个日本工头“算帐”，打得那个家伙钻到桌子底下求饶。日本资本家见中国工人空前团结，众怒难犯，怕把事情闹大影响生产，只好出面调解，将殴打中国学徒工的那个日本工头调走，把这场冲突无声无息地压下去了。从此，大连印刷业的日本资本家和工头再也不敢随意殴打和欺辱中国工人。同年春，赵悟尘发动日清印刷所工人向日本资本家提出改善待遇、增加工资的要求，被拒绝后，便领导100余名中国印刷工人坚持罢工三天。资方蒙受重大损失，被迫答应中国工人的要求。日清印刷所是当时大连较大的日资印刷企业，社会影响较大，中国工人罢工的胜利，沉重打击了大连印刷企业资本家的嚣张气焰。“不少资本家害怕本厂工人罢工遭受损失，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工人劳动条件，有的发洗澡票，有的决定逢年过节和星期日放假等。”［3］

在赵悟尘的有力领导下，大连印刷工会的力量不断发展壮大，增设组织部、宣传部、体育部，加上原有的庶务、会计、文书、交际、文教5个部，共8个部。在全市70多家印刷企业中建立了80多个工会小组，有力地推动了大连工会运动的发展，在全国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1925年5月1日，中国工人运动历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在广州隆重开幕。大会最重要的成果是成立全国总工会，建立中国工会的领导机关，实现了中国工人运动的统一。赵悟尘作为大连印刷工会的代表应邀参加大会，当听到大会宣布自己与林伟民、刘少奇、刘文松、邓中夏等共25名全国著名工人运动领袖一道当选中华全国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会执委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大连工会在全国工人运动中出类拔萃的地位及全国工人阶级对他的信任和重托，深感自豪。

5月22日，赵悟尘与参加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的全国铁路总工会代表、大连中华工学会委员长傅景阳一同返回大连，立即向大连地方团组织报告了自己“在大会活动的情形”，积极向各工会传达贯彻大会通过的《工人阶级与政治斗争决议案》等30多个决议案和《中华全国总工会章程》。《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组织问题的决议案》指出：“工会是工人阶级最宽泛的群众组织，它必须设法使所有的工人加入。”“须特别注意组织……大连……等处各重要城市的工会工作。”为把更多的工人组织到工会中来，共青团大连特支召开团员大会，根据赵悟尘、傅景阳传达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精神，做出决议：“一、扩大活动范围……决定由杨志云、傅景阳、王力工专埠头（指大连码头——笔者注）、油坊、火车三部工作。二、增大同志数目……在七月以前每人须介绍一新同志加入。”［5］60-615月25日，赵悟尘与共青团大连特支书记杨志云、工运委员傅景阳联名签署《团大连特支给团中央的报告——贯彻全国劳动代表会议精神情况》，对“本月二十二日，赴广州开会的代表傅景阳、赵悟尘二人平安回连”［5］60后，大连贯彻会议精神的情况做了翔实汇报。嗣后，中华全国总工会定期将革命刊物和马列主义书籍寄给赵悟尘。赵悟尘等工会干部和党团员阅读后，有选择地将《向导》、《新青年》、《工人与政党》、《共产主义ABC》等书刊分发给进步印刷工人传阅，培养了一批工人阶级的先锋战土，后来有30多名大连印刷工人加入中国共产党。

“五卅”惨案发生后，中共中央向各地组织发出指示，要求组织群众集会、游行示威、罢课、罢工、罢市，广泛开展爱国反帝运动。共青团大连特支根据中央指示，“立时开会决定：由杨志云负责运动旅顺学生罢课；傅景阳负责运动铁［路］机器场工人罢工；赵悟尘运动印刷工人罢工；由几位商店同志运动罢市”。 赵悟尘发动大连印刷工人罢工，还领导印刷工人把“打倒帝国主义！”等标语贴在市内的电线杆上，把“日本小鬼真正顽，夺我旅顺大连湾。十二年三月念六日，期满了它不交还。小小妖魔黑心肠，让它几回不自满。快快醒来快快醒，大中华不似朝鲜。”等打油诗反日传单散发在西岗大戏院和大连警察署门前的大广场（今址中山广场）一带公共场所，产生很大的社会影响，推动了爱国反帝斗争在大连的发展。

辽东租借地日本统治当局视赵悟尘及其领导的大连印刷工会如洪水猛兽。赵悟尘刚从广州返回大连，大连警察署即发现国内外很有影响的上海《民国日报》刊登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选出的中华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名单》上，赵悟尘的名字赫然醒目。他们早就欲处置赵悟尘，以消除其对大连反帝斗争的积极影响，得知赵悟尘成为全中国的工人运动领袖，更加感到其在大连的活动，严重威胁日本对关东州的统治，遂动用强权政治，以赵悟尘“煽动工人罢工，扰乱治安”为罪名，将他“驱逐出境”。共青团大连特支将此情况向团中央作了书面报告。团中央指示：“此后校友（团员同志的代称—笔者注）应继续努力，深入各工厂中秘密活动……扩大我们的势力。”［4］中华全国总工会闻知此事，在《工人之路》特号上载文，强烈谴责日本帝国主义“驱逐”赵悟尘、压迫大连工人的罪行。

赵悟尘被日本警察“押解出境”，被迫离开大连，但他心系大连工人运动，与大连印刷工会干部王守国等人保持联系，并指导满洲报社的印刷工会小组长杨书阁和工会积极分子李贺民发动工友开展反对日本工头压迫的斗争，获得胜利。

赵悟尘回到盖县老家后积极与组织联系，要求分配他工作。1925年10月1日，根据他的要求，共青团大连特支专门写信给团中央：“兹有同志赵悟尘因此番沪案运动印刷工人罢工，结果被日本驱逐出境，现在家闲居，如此实非长策。惟总校拟派同学赴苏留学一事，不知近来进行如何，如是可能，连地将派他前往……如此事不可能时，也望中局（团中央——笔者注）为他安置工作的地方，或北京、上海，无论如何总要使他有所工作，勿使久闲家中。”［5］团中央接到大连特支的信后立即回复：将在内地安置赵悟尘的工作。同年10月13日，共青团大连特支在《为寄“五卅”募款事》写给团中央的信中表示：“所示工友赵悟尘同学在内地安置工作事，连地唯有仅候中兄之命照办。”但由于经费等多种客观原因，过了很长时间，赵悟尘要求分配他工作的愿望仍未能实现。为生计所迫，他不得不先到一所学校任教，继续等待组织上为其“在内地安置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赵悟尘一直未能得到组织上的联系，长期焦急忧虑，沉疴在身。

1945年8月15日，天皇裕仁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8月22日，出兵东北的苏联红军进驻大连。大连从日本帝国主义40年铁蹄奴役下解放出来，被日本统治当局“驱逐”出大连20年，不得踏入大连一步的赵悟尘闻讯欣喜若狂。他立即准备重新踏上曾经长期工作和战斗过的大连这片热土，却不幸突染重疾。生命垂危时，他对妻子赵润秋说：“要相信共产党，不久党就会来的，你把孩子养大后，让他们都参加共产党的部队打敌人。”

1945年9月25日，刚步入不惑之年的赵悟尘病逝于原籍。

参考文献：

［1］ 吕功甫.对于建立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及其活动的回忆［G］//中共大连市委党史资料证编委员会.大连地下党史料选编.大连：大连党史办公室，1986.

［2］ 团大连特支第三号报告（1925年3月15日）［A］//中央档案馆，等.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1.北京：中央档案馆，1988.

［3］ 金子云.大连中华印刷职工联合会的建立及其活动［G］//中共大连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大连地下党专题资料.大连：大连党史办公室，1987：123.

［4］ 团大连特支给团中央的报告——“五卅”后大连团的工作情况（1925年6月10日）［A］//中央档案馆，等.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1.北京：中央档案馆，1988：65-66.

［5］ 团大连特支给团中央的信——为安排赵悟尘工作事（1925 年10月1日）［A］//中央档案馆，等.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1.北京：中央档案馆，1988：79.

The Exploration of Historical Events for Dalian’s First Executive ZhAO Wuchen from All-China Federation of Trade Unions

LIU Gong-cheng1，YAN Jia-hui2
（1. Dalian Workers University， Dalian 116000， China； 2. Dalian City Association of Social Sciences， Dalian 116000， China）

Abstract：Zhao Wu-chen， original name is Zhao Ting-xuan. He went to work in Dalian TaiDong Printing House from his childhood.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five four movement"， Zhao Wu-chen began to participate in the organization of the workers movement in Dalian. In 1924， the Federation of Dalian Chinese printing workers was founded， he was elected the first chairman of the Federation. As the first batch of Dalian Youth League， Zhao Wu-chen United Dalian printing workers to carry out the struggle against imperialism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Dalian special branch of the Communist Youth League， and he also created a new situation in the vigorous development of the workers' movement in Dalian， which consequently had a great influence on the whole country. At the second National Labor Conference， Zhao Wu-chen became one of the main leaders of the early workers movement in Dalian area.

Key words：Zhao Wu-chen； Early workers movement； Dalian； All-China Federation of Trade Unions

中图分类号：K2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395（2016）04-0031-06

收稿日期：2016-01-12

作者简介：刘功成（1947—），男，教授，大连工人大学原副校长、大连市工人运动学会原副会长兼秘书长，主要从事工人运动史及地方史研究。闫佳晖（1971—），男，大连市社科联副研究员，主要从事中共党史及大连地方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