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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忏悔背后的民意绑架

2015-12-06马进彪

清风 2015年2期
关键词:悲情高官底层

文_马进彪

悲情忏悔背后的民意绑架

文_马进彪

笔者根据近年来的公开报道发现,至少有53名落马官员进行过公开忏悔,其中有14人以“我是农民的儿子”开头,总结自己从一个贫苦出身的孩子到当官后腐化的堕落过程。其中包括江西省原副省长胡长清、四川省宜宾市原副市长陈光礼等。对此,刑诉法专家洪道德表示,“也可能忏悔有他不同的想法和目的,不论是真心悔罪还是应对不利形势,有表现出来还是应当肯定的。”

是不是农民的儿子,本与腐化堕落无关,不管是谁的儿子,都有腐化堕落的可能。谁都有固定的出身,但固定的出身却无法固定自己的价值观。出身是个无法选择的先天因素,但价值观却可以通过后天的养成而不断超越自己的出身。不管出身豪门旺族,还是出身寒门草庐,每个人通过努力都有可能成为权力的行使者,但这个权力并不只是服务于自己出身的阶层,而是普遍服务于所有的人。

而与此同时,每个人也都有可能在掌握权力之后滑向腐化堕落深渊,但这样暗中的腐化堕落,自己出身的阶层无能为力,所有阶层也都无能为力。因为,所有的出身差别,在为人民服务这个权力总目标之下,都会归入一条平等线。所以14个官员进行公开忏悔时都以“我是农民的儿子”开头,本身就是扯破了这条平等线,寄希望于因出身寒门草庐来换取人们的谅解,但这样的开场白,实则是“出身论”的一个变种。

必须看到的是,一些高官腐化堕落,是价值观的修养没有及时跟上权力地位攀升的结果。价值观是权力高官的灵魂,而一些人官越做越大,离灵魂却渐行渐远。当到了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时候,没有了灵魂的支撑,权力的躯壳当然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人可以越走越快,官当然也可以越做越大,但在行进的过程中必须要缓一下节拍,等一等自己的灵魂一同前行,而这样的小憩就是对价值观的修复和保养。遗憾的是,一些高官在行进中甩卖了自己的灵魂,又附上了腐化堕落的影子。

高官腐化堕落,其外因是法制的不健全,而内因则是价值观的不健康,而在不健全与不健康之间,就会存在行进路径的不确定。与此同时,错乱的价值观也会使一些腐化堕落高官将“出身论”抬出来以应对不利形势,但这样的“忏悔”开场白,本身就是价值观丢失之后的应景之举,而后面所有忏悔内容都是建立在这个“出身论”错误根基之上的缥缈之辞,这对于启发社会和他人价值观的走向毫无意义,但它却坦白地表明了自己价值观的确实不健康。

此外,在14个落马官员以“我是农民的儿子”为开场白的忏悔中,还存在一个思维陷阱。那就是,长期以来,社会舆论、媒体导向在同情弱者、关注底层生存的现实语境中,织就了一种思维惯性,即底层悲情论。某种程度上而言,不少人的思维理性就是被这种底层悲情论绑架,这种局面在网络上比较普遍,例如,城管与小贩之间发生纠纷时,作为弱势一方的小贩不管其行为对还是错,都会成为舆论的支持方,医生与患者发生争执,不管其行为对还是错,患者往往都会成为舆论支持的一方。同样的现象在现实生活中也不少。正是基于此种认知惯性,一些官员试图以“我是农民儿子”式的忏悔谋得社会对于他们的同情与支持,来试图钻底层悲情论的漏洞,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一个社会的文明,固然需要对于弱者的同情之心、恻隐之心、悲悯之心,但是,也需要一种中道、理性的是非认知,否则,事情的真伪必将会被思维惯性所劫持。更为可怕的是,如果这种思维模式被恶者有意导演、模拟、编排,那么,必将在更多的地方扮演“我是农民的儿子”式的悲情剧。客观的评价标准,一旦被带有价值参照的悲情捆绑时,那么公平、正义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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