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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斯特曼休闲美学的身体实践维度

2015-02-14吴远稳

宜宾学院学报 2015年11期
关键词:休闲

吴远稳,赵 珏

(1.玉溪师范学院,云南玉溪653100;2.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成都610068)



舒斯特曼休闲美学的身体实践维度

吴远稳1,2,赵珏1

(1.玉溪师范学院,云南玉溪653100;2.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成都610068)

摘要:休闲首先指向的是我们身体的维度,与身体相关,其次还涉及到德性、境界、自由等方面,因此,身体实践在休闲美学中有着重要位置。以休闲为研究对象的休闲美学难以忽略以人本身为目的的实践维度,这种实践是对人的异化的回归,它既不单独指向肉体,也不单独指向心灵,而是指向一种人的综合的生活世界,这种生活世界包含了人与自身、自然、社会的默然融合。在休闲的境界中,人不断地提升自我,陶冶自我,从而生成新的自我。

关键词:休闲;休闲美学;身体实践

目前人们对休闲存在一种误解,认为休闲就是耍与玩,就是游山玩水、唱歌、吃睡等。休闲有耍玩的层面,但是这种理解比较表面化,更有甚者认为我们目前并不适合谈休闲美学。西方人谈休闲美学,那是因为他们有大把的时间、足够的金钱,而我们则在很大程度上还在为基本生存而努力着。也有些人认为休闲就是什么也不做,任由自我的状态。这些看法的背后,折射出我们并没有一种相对准确的休闲观。很多旅游、度假活动并没有体现出休闲的实质,相反是一种劳累,一种对风景名胜的占有,对自我的放纵,这种放纵与占有显示了人与生活的对立。鉴于此,本文结合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学理论,从休闲概念的梳理、身体的认知和实践的层面,综合论述休闲美学的身体实践维度,认为休闲美学更多的是一种改造自我的活动,其目标是自我生活的改善与提升,为其有休闲,人才能更向人的目标发展。休闲是为自身的美学,是生活的美学、人生的美学。

一休闲的词源学

(一)休闲与娱乐

休闲与娱乐在内涵上有很多重合的地方,二者都指向主体本身,强调主体的体验与感受。舒斯特曼在《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1]84的“娱乐:有关美学的一个问题”一章中细致地梳理了“娱乐”一词的意蕴,舒斯特曼所分析的娱乐一词主要指向身体层面。这个“身体”包含了身心二元一体的层面,区别单纯的肉体物质层面。

舒斯特曼梳理了“娱乐”在英语、法语和德语里的意义和用法。英语中“娱乐”有“消遣”(amusement)、“偷闲”(pastime)、“散心”(distraction)、“解闷”(divertissment)和“休养”(recreation)的意义。而相关的“玩”(play)、“游戏”(game)有时也使用。法语主要用“消遣”“解闷”和“散心”,有时也用“欢乐” (rejouissance)和“消遣”(passetems)。在德语中,“休闲”(Unterhaltung)是关于娱乐的最通用的词,但“散心”(Zerstreuen)、“消闲”(Zeitvertrerb)和“逗乐”(Belustigung)等词也在使用。

舒斯特曼认为“娱乐”一词的主要美学含义就是从“令人愉快地占有(一个人)注意力的行为”“提供乐趣或消遣之事物”[2]84“为了乐趣或消遣而公开地表演或展览”这些用法中衍生出来。

在德语里面,娱乐就是休闲之意。德语“休闲”(Unterhaltung)很明显地跟英语一致,跟中文的休闲一样,都从维护或滋养的含义转移到愉快地占有一个人的时间的观念。休闲体现了身心与生活环境的协调的状态,这种状态是一种舒缓的、慢节奏的、恣意自然的状态。

休闲首先指向的是我们身体的维度,与身体相关,其次又涉及到德性、境界、自由等方面。在中文里面,“休闲”一词现在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指人的休息和娱乐,二是指土地的休耕。《说文解字》: “休:息止也。从人依木。”人依傍大树休息,本义为休息。《康熙字典》:“美善也,庆也。”《康熙字典》里的“休”增加了道德情感判断层面意义,进一步延伸到道德人格的养成和心身的提升,所以“休”在后来延伸出美善、吉庆之意。闲字在今天主要指“空闲”,没有事情可做。《说文解字》:“阑也。从门中有木。”有阻隔和限制之意。闲,可以指时间之充裕,也可以指空阔、宽大。休闲一词合起来就是指余暇时的休息和娱乐。休闲是一种审美状态,区别于繁忙、枯燥、无味、无聊的生活状态。这种状态是一种自然的状态,包含了人的身体、精神、环境、场景的自然自由的审美状态。休闲是一种身体践行中的审美经验,生命个体在休闲过程中的动态完整性和实践意义则是首要的。

(二)“休闲”词源学分析的启示

从词源学的角度,无论是中西观点,休闲指向的都是身体本身。不过二者还是存在差异,在西方,休闲一词更多指向“娱乐”“游戏”“玩”等几个方面。所以舒斯特曼认为休闲是保养自身的一个好方法,是愉快地并且以乐趣来填满自己的一种方式。“相似的观念也表现在‘休养’这个词中:通过兴趣盎然的活动,我们再生或再造出力量来维护自身。”[2]85休闲的最终目标不是为了更好地工作,也不是为了经济利益方面的目标,而是我们自身——这个身心统一的身体本身。但指向自身,并不是把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身体上,甚至把身体作为审美的一个客体对象来看,这一点可以在与休闲相关的另外一个词“散心”这里得到哲学启示:“为维护自我,人还应当忘掉它并向别处张望。为保护、振作并且甚至加深注意力的集中,人还需要分散它;否则,注意力就会令其自身疲倦并且由于单调乏味而变得迟钝。”[2]86在中文里面,“休闲”一词有一个变化的过程,“休闲”指向的是身体的歇息和与繁忙相对的一种歇止的状态。休闲在我们传统文化里并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状态。一般来说,我们崇尚一种忙碌的状态,多数情形下,我们更认可勤劳和繁忙。在我们的文化观念里,勤劳、忙碌、不停地劳作更能作为衡量人的美德的标准。然而这种状态随着社会的发展特别是在中西文化交流中得以改变,我们现在也有周末,也有假日,也提倡让忙碌的身体和灵魂得到休息和放松。

在休闲中,我们指向的是我们的身体,但是却不能把身体当作一个焦点目标,我们的身体在日常生活中往往只是发挥辅助的作用。舒斯特曼认为娱乐是一个矛盾的结构,这个结构将相反的“集中注意力与分散的注意力、专注与分心、严肃的维持生计与嬉耍的消遣结合起来”。在这个结构中,“我们向外看而非内视才能成功地保证身体的维持和更新”。其实休闲也存在这样一个矛盾结构,在这里我们更多地把休闲与娱乐比照起来看。休闲指向的是身体本身,但是身体在人类的实践活动中只是“辅助觉知”,身体是实践活动得以展开的底座和依托,没有这个身体辅助,一切的实践活动都无法正常开展。

二身体的认知及与舒斯特曼休闲美学的关联身体

(一)身体的认知

在二元哲学的视界里,身体与灵魂处于对立之中,身为心之累,身体是沉重的羁绊,而灵魂则向往纯洁与高尚。身体和灵魂似乎不在一个方向上努力,人们把很多灵魂的堕落首先归罪于身体。在中国文化语境里,身体被称之为“臭皮囊”,这种称谓的背后包含着看轻身体的倾向。身体离我们太近,近得没有距离。身体并非不是一个简单的物质实体,它是一个在社会关系体中不断被建构、被生成的文化存在物。除了物质的层面,它更包涵着体验的、精神的、文化的、社会的等诸多方面,身体本身充满着未定性和可塑性。

舒斯特曼在《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一书中重新定位了身体的地位,他直截了当地说,“哲学始终忽略了身体。事实上,即使哲学一贯坚持心灵和精神的优先性,身体也一直发挥着非常强大的作用——尽管通常是负面作用”[1]1。对于这些负面作用我们总是习以为常地听之任之,比如心灵之牢笼、玩物丧志、罪恶之源、欲望之根等。舒斯特曼进一步强调,古代哲学曾经确切无疑地被作为生命的身体化方式实践着。在这种实践方式中,身体训练经常成为重要而积极的组成部分。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正视我们的身体,而是把欲望和罪恶归于身体。事实上,身体是我们灵魂的栖息地,是一切意识活动和实践活动得以展开的基础。

在《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的第七章“身体美学和身体/媒体问题”中,舒斯特曼指出:在新媒体时代,一个最让人吃惊的自相矛盾的现象是对身体的突出关注。这个矛盾是指通讯使在场变得不那么必要,媒体淡化了时空元素,但是人们却越来越看重身体。这种看重体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在后现代城市文化中,体育馆和休闲中心的不断增加,这些场所代替了教堂和博物馆,成为自我身体训练与身体改善的场所。

(二)身体转向

在《启蒙辩证法》末尾的一个注释里,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痛惜“最近文化”中身体所扮演的角色。“身体被当作某种低级的东西而遭到贬责和拒绝,同时被当作人们欲望的某种被禁止的、对象化的和被疏远的东西。”但是随着人们对身体的重新审视,这种状况有了一些改变。尼采、福柯、梅洛·庞蒂、迈克尔·波兰尼、理查德·舒斯特曼等人都不同程度地强调了身体的重要性。舒斯特曼在《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的第八章“身体转向:当代文化中的身体关切”专门分析了身体转向的原因。舒斯特曼认为面临的三个问题使得身体转向得以展开,这三个问题分别是“个人认同难题”“对传统的精神特权的挑战”“快速的现代化和技术更新的结果,对建立与自然的新的关系的需要”。第一方面指的是身体转向可以表达在一个不断快速变化和日益令人困惑的世界里,人们寻求和培育个体认同稳定场所的需要。第二方面指的是因宗教观念对文化控制的衰落而改变宗教观念里贬低身体,认为身体是神圣不朽灵魂的敌人这种倾向。第三个方面,“身体转向是重建我们与我们自己和外在环境世界的关系的需要”。身体灵魂的土壤,是人性的一个根本维度,也是一切人类活动的基本工具,是我们所有感知、行为乃至思想的前提条件。“身体是感觉—审美欣赏和创造性自我塑造的场所”。[3]身体是休闲的载体,同时也是休闲的出发点和归宿。其实,从更根本原因上讲,身体转向表明身体实践在人类发展中的重要性,这种转向是从身心二元转到身心一体。我们并不能离开身体来体悟外界事物,身体永远是我们与世界打交道的支点。

(三)身体美学

舒斯特曼提出了“身体美学”这一概念,这个概念的第一次使用是在舒斯特曼的《实践哲学——实用主义和哲学生活》一书中。“身体美学”作为一个学科专门提出来是在其《实用主义美学》中,“在对身体在审美经验中的关键和复杂作用的探讨中,我预先提议一个以身体为中心的学科概念,我称之为‘身体美学’(somaesthetics)”[4]348。其目的是要用“身体美学”这样的新名称,重组和激活旧的见识。

舒斯特曼考察了鲍姆嘉通的《美学》,认为鲍姆嘉通对于美学广泛效用的要求隐含其定义中:美学(作为自由的艺术、低级认识的科学、美的思考的艺术和类推思想的艺术)是感性认识的科学。“因而美学不仅是一个理论事业,而且是一种规范化的实践——一种旨在实现有用的目标的实际练习和训练的学科。”美学的目标就是感性认识的完善。

美学作为一个完善感性认识(artificialis aesthetices)的系统学科,既区分又依赖于“自然美学”的东西。鲍姆嘉通认为自然美学就是我们感性认识官能和它们在非系统化的学习与练习中自然发展的天性行为。这些自然的行为包括“感觉的敏锐,想象的能力,有穿透力的思想,优良的记忆,诗的性情,好的趣味、远见和表现的才能”。

舒斯特曼认为在鲍姆嘉通的美学中有一个“逻辑上必须”,但在鲍姆嘉通那里,“身体”只有一个逻辑的必须,缺席的是进一步的身体的培养,鲍氏更强调感性。舒斯特曼身体的培养偏向身体意识的训练,即生活中的身体实践,这些身体实践重在身体协调性、感知力、身体意识、审美能力的提高和加强,比如禅定、瑜伽等一些让身体放松的训练方法。其实这也就是鲍姆嘉通所说的感性认识的完善,因为认识必然包括身体的感知,审美必然包含身心的愉悦。

舒斯特曼认为应该区分两种身体美学,一种是外观性的身体美学,一种是经验性的身体美学。“外观身体美学,强调身体表面的外观;而经验科目,喜欢集中在它的‘内在’经验的审美性质上。”[4]361这种区分在舒斯特曼的另外一本书《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一书中翻译有所差异,程相占把其翻译为表象性的身体美学和经验性的身体美学。表象性的身体美学倾向于表面化的形式,而体验新的身体训练(如瑜伽)则将目标定位于使我们“感觉更好’”。“感觉更好”正是休闲的目标,我们需要休闲的生活,需要“散心”,需要从某种紧张、压抑、焦虑中解脱出来,回到我们自己。休闲是我们同生活世界“打交道”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要求我们放慢脚步,或听、或看、或唱、或舞、或品尝,做一切让我们觉得自由快乐的事情,让身心愉悦。

针对身体美学理解上的偏颇,舒斯特曼认为身体美学的这两种区分有一定的意义。“表象性身体训练与体验性身体训练之间的区分仍然是有意义的,尤其有利于反驳某些认为身体美学在本质上缺少精神性而变得肤浅的观点。”霍克海默与阿多诺在《启蒙辩证法》中认为,热衷于形体的美丽与身体训练的人不仅仅是肤浅的,他们还被视为法西斯杀人狂一样大人物——他们将人类身体视为单纯的“物质实体”,一种机械工具,它的部件可以被塑造来高效服务于任何控制它的力量。霍克海默与阿多诺对身体审美化的批判在舒斯特曼看来是对身体的美学(soma aesthetics)批判。身体的美学是把身体作为对象,单独抽离出来的对象,而不是把身心当作一个在生活中成长的整体的人。

这些反驳是强有力的,但共同之处都是将身体贬低为一个外部客体,身体如一个机械工具:它充斥着零散部件、可以度量表面以及美的标准化规范。但是这种反驳都忽视了一点,“身体所扮演的角色是一个主体,它是容纳美好个体体验、充满生命力的场所”。身体美学拒绝把身体外化为一种与精神割裂开来的物体。

休闲美学和身体美学在很多方面有交叉点,休闲是身体的休闲,这种休闲是一种主动积极地把身体放到一个让自己身心俱安的境域里面,在这个境域里,身体得到安歇,同时进行与生产劳动不太一样的身体实践。当然,休闲与生产劳作不能对立起来,如浇花种草、养鸟放牧等也可以构成休闲的内容。休闲更多的是主体生活态度的展现,任何休闲活动都必须是身体力行的。

休闲美学也存在一些的偏差,休闲也容易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很多休闲旅游、休闲城市、休闲饮食、休闲产业等都是一种商业行为,一种时尚的消费活动,伴随着浮躁与不安。内在性的休闲美学指向的是人的身心的宁静,这个宁静的身体并非只是肉身躯体,它更根本的是文化的建构与环境的产物,是自然生物条件和社会文化因素交互作用下的一种生命整体。休闲并不是玩玩而已,并不是纯粹的因为劳作之后的简单的休息,可以说休闲是塑造人本身的一个优美的场域。

三休闲美学中的身体实践

身体实践在休闲美学中有着重要位置,以休闲为研究对象的休闲美学难以忽略以人本身为目的的实践维度。这种实践是对人的异化的回归,它既不单独指向肉体,也不单独指向心灵,而是指向一种人的综合的生活世界。实践是人存在的方式,实践既是改造世界的活动,同时也是改造自己的活动。改造世界和改造自己在人身上得到统一。实践意味着以我们的行为打开了一个个生命的空间,无论是知识空间还是审美空间。实践的概念是一个难以把握的问题,因为实践的概念处于变动之中。要弄清楚实践的概念,就不得不考察实践变动的历史以及当下的状况。《汉典》里“实践”有两个意思,一是指改造社会和自然的有意识的活动,二是指实际去做、去履行。在中文语境里,实践基本上就是去做的问题,与之相关的践行实行践履等都和具体的行动有关联。

在西方哲学史上,很多人都把实践的产生分类追溯到亚里斯多德。实践,西文有三个词语表达:Practice、Practise、Prakitik,三者都源自于古希腊文Praxis。Praxis出现很早,在早期古希腊文献中就已使用。据有关考证,Praxis的最原始含义是指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的行为方式和运动方式,它可用于一切生物和生命体,包括上帝、众神、宇宙、星星、植物、动物和人,甚至有生命体的器官,以及政治共同体。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说到“实践是使灵魂获得平衡状态的具体的活动”。亚里士多德从目的与趋向、目的与活动的关联方式上,找到了实践与生产的根本分隔。这个分隔就是:“制作的目的外在于制作活动,而实践的目的就是活动本身。”[5]106日常的生产劳动的目的体现在产品上面。而实践不同,“它本身就是目的,而不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实践的目的内在于趋向而不假于外求,不是作为外在目标悬于活动与趋向之外”。

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概念是指伦理、政治行为和活动。关于实践的概念,崔唯航认为马克思的实践概念和“现实生活”同义,他在《马克思哲学革命的存在论阐释:从理论哲学到实践哲学》一书中分析了马克思对实践五重规定[6],第一重规定,乃是人与自然之间的现实性关系——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第二重规定:物质生活资料的再生产;第三重规定是人自身的生产;实践的第四重规定是人与人之间在自然关系之外的客观的社会关系;实践的第五重规定是人的意识。马克思的实践乃是由物质生产、再生产、人自身的生产、社会关系和意识五个方而或因素相互交织、相互缠绕、共同组成的统一整体。

崔唯航指出实践的五重规定不是各自独立的实体性存在,而是相互交织、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统一整体。“也就是说,实践的五重规定并不是五个‘东西’,而是一个‘东西’的五个方面。这一个‘东西’,就是统一的实践。而统一的实践事实上并不遥远,它恰恰就是距离人们最近的‘现实生活’。”由此他认为,马克思哲学的基本概念实践其实可以理解为人类生活或人类活动的同义语。

“这样,如何理解实践的问题就转变成了如何理解现实生活的问题。”崔唯航指出人的现实生活的非现成性特征,他认为人的现实生活必然是“生生不息”“变动不已”的生成性存在。

马克思的实践概念远远大于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概念,崔唯航指出了马克思实践活动的生成性特征,指出了人在实践中成就自己。人们既可以在物质生产活动中成就自我、改造自我,同时也在休闲活动中进行身体实践。从某种意义上说,休闲活动更多的是一种非物质生产性实践活动,它有别于以生产劳动成果作为目标的物质生产活动。这种实践活动重在自身的参与体验性,衡量的目标就是自身德性的养成和境界的提升,身体实践本身就是它的目标。它更多的是一种当下性的身体体验,创造性、生成性、体验性和具身性是休闲审美必不可少的,所以说休闲更多的是一种身体实践活动。

结语

当今社会的节奏太快,人们容易在行色匆匆中迷失自我。很多时候需要慢下来,需要一个优雅舒适的环境,让身心得到放松和休息。休闲是找回自我和成为人的最好的方式。无论是那一种休闲,都无法绕过身体实践本身。身体的实践是多方面的,非单是生产劳动。生产劳动仅只是身体实践的一个维度。这种身体实践涉及到身心的放松、节奏的舒缓、精神的自由等方面。本文的身体实践首先主要指向改造自身的活动,其起点就是身体本身。其次是德性,德性主要指向的是行为的养成,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再次是境界,境界指向的是生命时空。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时间体现生活的节奏、韵律;空间指向的是心胸的博大自由等方面。休闲美学必然指向一个更为广阔的时空境界。随着不同的休闲体验,我们打开了更宽更远的空间,既有当下性,同时包含着超脱和超越。因此,休闲美学必然以人的身体实践为最基本的载体来展开。

参考文献:

[1]理查德·舒斯特曼.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2]理查德·舒斯特曼.生活即审美:审美经验和生活艺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3]程相占.身体美学与日常生活中的审美活动:从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学”谈起[J].文艺争鸣,2010(9):55-58.

[4] 理查德·舒斯特曼.实用主义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5]朱立元.走向实践存在论美学[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08.

[6]崔唯航.马克思哲学革命的存在论阐释:从理论哲学到实践哲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王露〕

Body Practice Dimension of Shusterman’s Leisure Aesthetics

WU Yuanwen1,2,ZHAO Jue1

(1.YuxiNormalUniversity,Yuxi653100,Yunnan,China;2.Departmentof

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SichuanNormalUniversity,Chengdu610068,Sichuan,China)

Abstract:Leisure points to human body’s dimension, which relates to body itself. Leisure is also about virtue, realm, and freedom, etc. As a result, body practice is very important in leisure aesthetics. Taking leisure as research object, leisure aesthetics cannot ignore its human-oriented practice dimension. This kind of practice is the return of human alienation. It points not only to the body and heart of human, but also to the comprehensive living world, which contains the tacit integration of human with itself, the environment, and the society. In the realm of leisure, human constantly improves and cultivates itself, generates new self accordingly.

Key words:Leisure; leisure aesthetics; body practice

中图分类号:B8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365(2015)11-0078-06

作者简介:吴远稳(1981-),男,云南宣威人,讲师,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实践哲学和生态美学研究;赵珏(1986-),女,云南保山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5-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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