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敏 左步雷

【摘要】汉语教学离不开中国传统文化的指导，同样，英语教学各要素之间的动态平衡是基于阴阳五行思想的最直接体现。但是人们对阴阳五行究竟是精华还是糟粕，褒贬不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古为今用，应该是对待传统文化的正确态度。英语教学涉及教师、教法、教材、学生和学法五大要素，它们与阴阳五行要素有属性上的类比关系，其内在的要素制衡关系演绎着英语教学的整体观、系统观和照应观。

【關键词】英语教学 整体观 平衡观 生态观 五行观

一、引言

英国教育家Harmer于20世纪80年代初提出了平衡观教学思想，其核心内容就是要确保学生参与各种课堂实践活动，让学习在活动中发生。基于平衡观教学思想的理解，学界演绎出系列的平衡教学观，如课程设置、教学目的与教学环境的平衡 ；教学计划应使语言输入与输出之间达到一种平衡 ；教学目的与教学环境、教学内容与学习者需求、语言结构与语言功能的平衡 ；课堂教学活动与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兴趣相平衡。教师的控制程度、学习者的自主程度与教学流程之间的平衡。课堂主体之间、课堂主体与课堂环境之间，以及课堂教学与社会环境之间应形成综合动态平衡 ；语体与语境相互作用，达到动态平衡，交际活动才得以顺利进行 ；英语学习的首要任务是学而不是教，教的本质就是教师和学生一起学，是学得与习得的平衡。

Lawrence （1976）提出课堂是一种由多种生态因子组成的微观生态环境。各种生态因子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生态学理论指导和调节的课堂，能促进教学达到和谐的动态平衡状态 ，该思想被认为是生态教学观。

与生态观相呼应的是语言的整体观。Goodman （1986）和Froese （1991） 认为，学习是由整体到局部进行的，教学必须以学生为中心，积极参与有意义的群体社会交往。“整体语言教学观”让语言保持完整性，避免机械人为地肢解。完整的语言才更丰富、并且更容易被认知 。

无论是平衡观、生态观还是整体观，都是对课堂教学因子或要素之间关系的再认识，体现了系统全面地考察语言教学要素的思想，与中国传统五行思想有殊途同归之效、异曲同工之妙。英语教学中的教师选择、教法使用、学生构成、学习策略运用，以及对待教材的态度等问题，将直接影响英语教学质量。因此，尝试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找突破口，有利于建立英语教学诸要素的动态平衡。

二、五行思想与教学要素

阴阳五行学说是我国古代哲学的朴素辩证唯物理论。五行学说认为，世上万事万物的根本基质都可分为阴与阳，宇宙一切事物均由木、火、土、金、水五类不同属性的要素构成。当阴阳与五行结合到一起，五行关系就被提炼成“相生、相克、相乘、相侮”的关联机制中（如图所示）。生克是五行的正常状态，乘侮则是反常状态。乘是过克，如金克木太过就是金乘木。侮是反克，如木侮金。这两两相生又两两相克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不仅体现了事物生生不已的永恒运动状态，而且体现了事物间互相制约、互相作用的机制，呈现动态平衡状态。

在中国古代，汉儒董仲舒把五行和“仁、义、礼、智、信”五德对应起来，以木为仁，取木的荣发孳生的含义；火为礼，取火的光华灿烂的含义；土为信，取土的宽厚诚笃含义；金为义，取金的坚贞锋利含义；水为智，取水的随物赋形、无往不利含义。十年树木，如果将学生（仁爱的主体）类比为五行之木，课程教学的五大要素（学生、教师、教材、教法和学法）与五行、五德就有自然的照应关系。

在信息科技条件下，教育媒介环境，包括文本语境已经不在是值得重点关注的教育要素。以英语教学为例，在教师、教材、教法因素相对固定的条件下，要提高英语学习的效率，开展学习策略和学习者情感与动机因素研究是一条重要的路径。

三、五行视野下的英语教学要素属性

1.教学五行属性类比。学生指有表层动机和深层动机的英语学习者 ，类五行之木。木有生发、舒达、曲伸特性，学生有生长、延展特征。“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说的是培养独立的人格，赋予智慧的心灵，正如树木依赖自己的组织器官吸收物质营养一样，每位学生吸收知识和精神营养是别人不能代替的。只有尊重并把握好学生动机特性，因势利导，才有助于成才的目标达成。

教师，是指具有较高职业道德感和对所教目的语有专业素养的教学人员 ，类五行之土。土有启蒙、孕化、栽培特点，师有“土”之脾性。“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体现的是“厚德载物”的品性。

教法既指方法、技巧，也指教学启动、管理和调节等各种教学策略，类五行之水。水有润物无声、下行培植作用。学生靠教法启迪，靠教法中的情感因素滋润。这如同“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的品格一样，动态调整，追求有效的策略、手段和方法，以提高学生的语言交际能力为目标，提升综合文化素养为方向，达到《道德经》之“无为、不言、上善若水”之境界。

学法，作为教学要素之一，既指学习策略、方法，也代指心理认知和信念 。类五行之火。火有光明、热烈、持久特性。学法具有火的特性。学生对英语学习的态度大致说来有两种态度，要么是“爱”（有兴趣），要么是“畏”（有畏惧）。因此，英语教师尤其要重视策略教学，点燃英语学习的热情之火，传授并鼓励他们大胆地提问技巧，将是有效的学习之道。

教材，笼统指各种汉语信息载体，教本、书籍、图画、音像等信息软环境，也包括设备、图书馆、阅览室等硬环境 类五行之金。“金”有“度量把玩、收藏品味、交换媒介”等功能特性。教师要善于品味、吸收、消化教材的精华，选择并超越使用教材品种资源，为目标教学服务，为提升课堂教育教学质量和水平服务，把教材当作分析和解决问题的工具，转“教本”为“学本”，让教材成为拓宽知识面的利器之一。

2.教学五素动态制衡。肖川 认为，只有在如下情况下，语言学习才是真正有效的：感觉到别人（英语教师）在关心他们（学生）；对他们正在学习的内容（教材）很好奇；积极地参与（学法）到学习过程中；在任务完成后得到适当的反馈（教法）。教学五素的协同配合有类似五行要素的对应关系，虽然不含严密的相生、相克关系，但也不乏要素部分及整体之间的动态平衡关系。

（1）教师与学生的动态平衡。五行要素临位相生，对位相克，对位要素互为阴阳。师生互为阴阳，师生之名则存；学生眼中要有教师，教师心里要装有学生Helec（1985） 认为师生之间是地位平等的两个主体，教师和学生不是认识与被认识、灌输与被灌输、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而是互为教育者的“主主”关系，都是不可替代的主体。每一名學生都有一种天然的独立倾向和要求，那些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学生，把自认为重要的知识强加给学生的教育者是学生天然的克星，是挫伤学生主动性、积极性、学习兴趣、学习思想的元凶，自然引起他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抵制或抗拒（木克土）。如果课堂上学生感情用事，故意捣乱，违法乱纪，那么教学秩序自然无法维持（木乘土）。

（2）教法与学法的动态平衡。Pintrich & DeGroot （1990）提出，在自我调节学习模型中，课堂干预是有效学习策略形成的手段，这为“教法”对“学法”（水对火）的制约作用形成了佐证。教学要素间的这种一一对应的互补配对关系，是动态平衡的重要特征，教法与学法互补，则彰显教学之效：教师得与教法配对，学生得与学法配对、教师与学生互补、教法与学法互补。比如，在英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中，教师到底选择什么样的教学法，则因时、因地、因人、因教学内容而定，这是“教师与教法的配对”。教师授课时究竟选用哪种方法，首先要看教学对象，即使在一个教学班里，情况也是各异的。甚至同一套教材中，各课的教学方法也不尽一致。这是“教师与学生的互补”。作为一名英语教师，要善于总结自己和他人的教学经验，到底哪种方法得当，不宜简单笼统地下结论。这要看条件、对象和效果，要做具体分析。”

教法的靶点在于语境的意义构建，语境意义构建是学法的最直接效应，它是引发教学五行要素运行以至于转化的动力源。对学生（木）而言，让真实的听、说、读、写贯穿于个人的生活体验，赋予真实语境的交际功能，那么构建意义就成为可能。保持教法与学法的动态平衡，实质就是维持师生互动关系的良性循环。

（3）教师与教材的动态平衡。英语教师对教材的依恋和期望，与教材内容的限制性之间必然形成一对矛盾。Neville Grant（1987）认为“omit，replace，add and adapt”是教师常用的教材处理策略。Atkin （1986） 把教师使用教材的技艺比喻成冶金炼丹的过程（土生金），认为教师对教材的认识水平决定了教材的应用水平 。但是具备良好专业能力和语言素养的教师（土）会善于使用教材（金）。要使教师与教材之间形成一定的平衡，教师可以根据学生兴趣、自身的爱好、教材特点，对文本进行“加工型”“延伸型”和“拓展型”的处理，以求最佳教学效果（教材对教法的内在要求，金生水）。

教师与教材的动态平衡，还表现在教法与教材的相辅相成关系上。教法与教材的编写上采用类似的方法，诸如：层层铺垫，以旧代新，注重引入新语言点的技巧；雪球的方法，螺旋式的上升，不断巩固记忆，逐步深化；烘云托月的方法，无形中使其注意，不刻意加重；掌握学习难点，对可能出现的偏误，心中有数 。

（4）学生与教材的动态平衡。在课堂教学中，可理解的语言输入如果不符合i+1条件，语言习得是很难发生的（金克木）。保持学生与教材的动态平衡方法是：激发学习动机，采用相应积极主动的学习模式（木生火），以及有效地吸收各种语言输入材料（火克金）。当然，光靠一本教材一门课程永远满足不了学生需求，学生还得在教师的指点下，选择适合自己职业发展的基础教材，或者转入专业教材的学习（土生金法）。另外，输入的语言材料如果很难，让语言学习者变得很讨厌（金乘木）时，改进教师的教学方法，如化繁为简、化整为零不失为解决之道（水生木法）。当学习者轻松驾驭教材的能力不断增强，并且形成了教材的选择（金）有助于学习者积极的意义构建和人格塑造（木）时候，学生与教材之间自然有了良性的互动平衡。

四、结语

对于教学要素之间的内在平衡关系，笔者引用胡文仲（1984）的一段评述，并且作五行要素标注。胡认为，学习者（木）时常存在心理或感情障碍，使语言材料无法达到大脑中吸收语言的部分，应该通过各种途径大量增加生动有趣的语言材料（金），使学生“浸沉”（火）在实际语言的海洋之中 ，把教师和学生从枯燥无味的语法条条和烦琐的分析讲解中解放出来（水）。这需要各方面的配合，要重新训练和培养教师（土），要有合适的教材（金），要研究切实可行的教法（水）；束定芳论证外语课堂教学的五大功能时所谈及的观点，如果用五行要素来标注，其作用也是殊途同归的 ：培养学生学习兴趣（学生—木）；系统传授语言知识（教师—土）；提供使用语言、促进语言学习的境和资源（教材—金）；提供课堂学习方法和策略的指导（学法—火）；提供学生展示学习成果的机会（教法—水）。从五行视角审视课堂教学的功能与目标，认清“互补配对、系统照应、临位相适宜、对位相制衡”的动态制衡关系，有助于我们理解教师的教学行为、学生的学习行为与课堂教学的目标行为之间的匹配关系，这是评估课堂教学有效性的出发点和最终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