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向阳，季 恒，李丹媚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刑事司法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在重金属污染与人体损害的因果关系中，有很多的介入因素，不同的介入因素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便形成重金属污染致使人体损害的因果关系链。2011年12月，我们实地调研了华中某重金属污染区，开展了细致的策划、问卷、采样、处理、统计等一系列工作，现通过对比分析法与因果关系推定方法，试图建立污染区居民饮食习惯与其健康损害的关系。

一、方案策划

在设计调查方案时，我们假设污染物质可以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并对人体的健康造成一定的影响①注意：在设计方案时也考虑到有其他的致害途径，食物链这一致害途径只是众多途径之一。。基于此，我们做了如下工作：

（1）通过查阅资料与实地走访,了解当地居民的饮食习惯与种植方法,比如经常食用的主食、蔬菜、水果、肉蛋等品种包括哪些？每日的食用量大致有多少？食用的食物来源于哪里？食用的食物是否有被污染的可能性等等？基于上述情况设计调查问卷，进行实地问卷调查，并统计分析了问卷结果。

（2）对当地居民经常食用的食物进行分类采样，经科学处理后测定出具体食物里的重金属含量。

（3）对当地居民进行尿样化验，检测是否还有重金属或重金属含量是否超标。

（4）通过测定量的对比得出相应的结论。

二、调研基本情况介绍

项目组成员一行七人，自2011年12月24日至30日赴江西进行了为期一周的现场抽样调查。调查的内容包括入户问卷调查、居民饮食结构调查、健康状况调查、居住环境中的水、土壤、植物、大气的采样等。此次调研得到了当地卫生部门及居民的大力配合。经过一周的辛苦工作，项目组成员收集了大量的环境样本及相关资料。本次调查共发出131份问卷，其中6份为无效，问卷有效率为95.4%；收集的土样、菜样分别有100多份；收集的水样有20份。这些问卷为后期的分析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三、具体数据统计表分析

表1对A村的调查中共有43人,有41人选择食用根菜类蔬菜，占95.35%；41人选择食用叶菜类蔬菜，占95.35%；23人选择食用茎菜类蔬菜，占53.49%；5人选择食用果菜类蔬菜，占11.63%。其中自给自足的占74.42%，由市场购买的占25.58%。通过对上述数据的整合可以总结出，A村食用蔬菜的种类是根茎类与叶菜类两大类，且由自家种植居多。

表1 西洋村及周边受污染村蔬菜来源与食用蔬菜的种类情况①本表中的蔬菜来源有少数问卷是“未选”，没有计入该表；蔬菜种类选项是可以多选的，其中问卷数同上一个表格相同。

除A村以外，其他5个污染村参与调查的共有78人，其中77人选择食用根菜类蔬菜，占98.72%；76人选择食用叶菜类蔬菜，占97.44%；54人选择食用茎菜类蔬菜，占69.23%；77人选择食用果菜类蔬菜，占98.72%。自给自足的占33.33%，市场购买的占66.67%。通过对上述数据的整合可以总结出，A村以外的污染村食用蔬菜多以叶菜类、根菜类、果菜类为主，茎菜类也占多数，以市场购买为主。

数据表明，不论是对照村A村还是其他几个受污染村，食用根菜类蔬菜和叶菜类蔬菜的比例较大，平均比例分别高达97.04%和96.40%；此外，在受污染村的调查中，发现其食用果类蔬菜的比例也高达98.72%，与A村的11.63%相差悬殊；对于茎菜类蔬菜的食用，污染村的比例略高于对照村。

根据表2的调查，A村中有36人每日吃叶菜类的重量集中在0.3～0.6斤的范围内，占叶菜类食用量的85.70%；32人每日食用根茎类的蔬菜集中在0.4斤以下，占根茎类食用量的76.19%。

表2 A村与周边受污染区居民的膳食量情况统计表

在对A村以外的其他调查区进行统计时，共有47人参与调查，其中39人每日吃叶菜类的重量集中在0.3～0.6斤的范围内，占叶菜类食用量的82.97%；29人每日食用根茎类的蔬菜集中在0.4斤以下，占根茎类食用量的61.70%。

在正常情况下，居民食用的蔬菜是新鲜的，含有水分，所以居民每天摄入的蔬菜量不等于实际食用的可能含有重金属的蔬菜重量，其重量要大于后者。因此，必须计算出居民实际食用的可能含有重金属的蔬菜重量，这才是有效的数据。

经过实验测定蔬菜样本得出的重金属含量值是在将蔬菜样本烘干的前提下进行的，所以在统计得出居民每天大致的蔬菜食用量之后，可以运用以下公式计算出通过饮食进入人体的重金属重量。

（1）食用量×（1－蔬菜含水比例）＝实际摄入的可能含有重金属的蔬菜食用量

（2）实际摄入的可能含有重金属的蔬菜食用量×测定的蔬菜样本中的重金属含量＝实际摄入的重金属量

表3中的“转化为新鲜蔬菜后的含量（mg/Kg）”是根据公式1与公式2计算后得出的。其中，蔬菜的含水量是参照根茎类蔬菜含水量75%、叶菜类蔬菜含水量80%～95%的标准范围来计算转化的。

表3 西洋村与周边受污染区食用蔬菜中镉含量统计表

根据计算，参照村A村大多数居民每天通过叶菜类蔬菜摄入的镉含量约为0.03624665～0.1449866 mg/kg，通过根茎类蔬菜摄入的镉含量约为0.191233 75mg/kg，绝大多数均超过国家无公害蔬菜标准的0.05mg/Kg。且由于西洋村中的蔬菜92.86%是自产，根据表1的分析，由于该地灌溉水源镉含量超标，极易在蔬菜生长过程中发生富集，被人食用后极有可能会影响健康。

A村以外的污染村大多数居民每天通过叶菜类蔬菜摄入的镉含量约为0.0968780707～0.387512282 8mg/kg，通过根茎类蔬菜摄入的镉含量约为 0.372 52mg/kg，绝大多数超过国家无公害蔬菜标准的0.05 mg/Kg。且这几个调查区的叶菜类蔬菜59.57%是自产，36.17%是购买的，其中70.59%从本地购买的；根茎类蔬菜44、86%是自产的，接近一半的概率，36.17%是购买，其中70.59%从本地购买。根据相关测定，由于该地灌溉水源镉含量超标，极易在蔬菜生长过程中发生富集，被人食用后极有可能会影响健康。

通过A村与其他几个区域的对比可得出，A村蔬菜的含镉量低于其他村。

从表4可以看出，A村受访120人，超标6人，占5%，超标平均值为13.82；何阮村受访29人，超标10人，占34.48%，平均值为34.17；F村受访13人，超标11人，占84.62%，超标平均值为23.12；C村受访21人，超标4人，占19.05%，超标平均值为12.86；B村受访48人，超标12人，占25%，超标平均值为23.73；E村受访12人，超标6人，占50%，超标平均值为14.25。与A村相比，其他各个村的人体镉含量超标情况更加严重。

表4 各村超标人及其所占的比重

表5在表4的基础上，将D村、F村、C村、B村、E村这几个污染村的所有尿样测试结果与A村进行了比较，由此看出，A村受损人数所占比例较小，平均值相对其他各村也小很多。

表5 以A村为对照来看超标人数及其所占比重

四、结论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关系：

（1）A村及其周边受污染村被调查居民人体镉含量出现超标，这与当地居民膳食中相应的根茎类、叶菜类的镉含量均超标的情况呈正相关。

（2）根据表2与表3计算得出的结果，A村与其他几个污染村相比，A村居民食用蔬菜中的含镉量低于其他村，这与西洋村受损害人数所占比例较小且超标平均值相对其他各村也小的结论相吻合。

（3）容易富集重金属的蔬菜被食用得越多，其相应的人体超标值也越高，超标比例也越大。

综上所述，根据此次调查结果与因果关系推定方法（即高度盖然性说、间接反证说、疫学因果关系说等），可以认定重金属污染区居民的饮食习惯与健康损害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性：

（1）食用的食物中重金属含量越高，越容易导致人体健康的损害。

（2）对某类重金属含量超标的食物食用量越大，则越容易导致人体健康的损害。

（3）并不是所有的食物富集的重金属含量都是相同的。有些食物不易富集重金属，有些食物（根茎类蔬菜）易导致重金属的富集，因此在污染严重的地区应当谨慎选择该类食物。

五、建议

通过前面表格和文字的分析，我们建议当地居民以后食用蔬菜要尽量避开当地种植的根茎类蔬菜。另外，镉易于在土壤中富集，对土壤的污染主要有气型和水型两种。气型污染主要来自工业废气，镉随废气扩散到工厂周围并自然沉降，蓄积于工厂周围的土壤中，可使土壤中的镉浓度达到40ppm，污染范围有的可达数千米。水型污染主要是铅锌矿的选矿废水和有关工业(电镀、碱性电池等)废水排入地面水或渗入地下水引起。针对镉污染的这种特性，防治工作应该从修复土壤和受污染水净化方面入手。

（1）修复土壤常用净化方法是利用被称为“客土”的土壤来代替被污染的土壤，即利用叶芽南芥对受到轻度污染的农田和水池等进行净化，所需成本是旧办法的一半。

（2）水净化主要运用“弱碱性化学沉淀应急除镉干化技术”，在污水里投放烧碱或石灰，以及聚合氯化铝。投放烧碱或石灰提高受污染江水中的PH值，使水呈弱碱性，此时镉离子将以碳酸镉、氢氧化镉细小颗粒沉淀；而聚合氯化铝则把这些细小颗粒混凝在一起，形成不溶于水的大颗粒沉淀同时分离出自由水。絮凝后的大颗粒沉淀形成污泥被输送到带式压滤机的浓缩重力脱水的滤带上，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水被分离，形成不流动状态的污泥，然后夹持在上下两条网带之间，经过楔形预压区、低压区和高压区由小到大的挤压力、剪切力作用，逐步挤压污泥，以达到最大程度的泥、水分离，最后形成滤饼排出①http://baike.baidu.com/view/58884.htm。

[1]辛家琪,吴燕玉.镉污染与农业[M].北京:科学普及出版社,1989.

[2]黄锡生.环境与资源保护法学典型案例解析[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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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陈聚,万一涓.龙江河镉污染引发的思考：基于镉污染文献研究的视角[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2(2).

[5]郝凤桐.镉污染危害能有多大[J].安全与健康,2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