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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昌痰饮病证治特色浅析

2013-08-15刘晓根

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 2013年15期
关键词:痰饮病证阳气

刘晓根

(江西省新建县中医院,新建330100)

喻昌痰饮病证治特色浅析

刘晓根

(江西省新建县中医院,新建330100)

痰饮;喻昌;证治

喻昌(1585-1664),字嘉言,江西新建人,明末清初著名医家。潜心《枢灵》、《素问》,考究仲景,辩论诸家,集众家之长而自成一家,著有《医门法律》、《寓意草》、《尚论篇》等三书。其通晓临床各科,尤擅疑难杂证。其中对痰饮病论治的认识,集中体现在《医门法律》[1]一书中,该书卷五“痰饮门”先列“论”,分析每一病证的病因病机,次为“法”,再为“律”。其内容详实,论述独特,切实可用,现浅析如下。

1 以“胃”为枢机 论痰饮病因病机

“痰饮之患,未有不从胃起者矣”(《医门法律·痰饮门》),喻昌对痰饮病因病机的认识,以胃为枢机立论,认为痰饮的入路在胃,出路亦在胃。正常情况下,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精并行,方

为常人。否则饮入胃中之水则停聚于体内,而致痰饮之病。喻昌据此“内经”之说,指出在治疗上应该驱其所留之饮还于胃,然后或下从肠出,或上从呕出。即使部分痰饮可由胸膈而外出肌肤,亦仅为其中的清者,其浊者还必返于胸膈,再还返于胃,方可入肠而下驱出之。

2 以《金匮要略》为基要 辨析痰饮之浅深

喻昌就《金匮要略》所描述的种种症状,从两方面分别论述痰饮病浅深。

一是将《金匮要略方论·痰饮咳嗽病脉证病并治篇》中提出的痰饮、悬饮、溢饮、支饮,归为浅层痰饮,其位于“躯壳之内、藏府之外”,发生的主要原因是体内水液输布障碍,或由胃至肠,或由胃至胁,或由胃至四肢,或由胃至胸膈。这与“痰饮之患,未有不从胃起者矣”的说法相呼应。而从胃上下,渐及于心、肝、脾、肺、肾者则为深,喻昌认为《金匮要略》中提出的五脏之痰饮,相比较上述“四饮”,其所处部位是相对深层的。浅层的痰饮失治、误治,能够产生或由胃上入心肺阳分,或由胃下入肝脾肾阴分等种种变证。

二是留饮为浅,伏饮为深。喻昌认为,痰饮之留、伏的辨析,是临床治疗的治本精义。所谓“留饮”是“水所蓄聚之区”,“留而不去”。所谓“伏饮”是“留饮去而不尽者”。“留饮”与“伏饮”的区别在于“留饮有去时,伏饮终不去”。《金匮要略》中提到的留饮有3种:“心下有留饮,其人背寒冷如掌大”;“留饮者,胁下痛引缺盆,咳嗽辄已”;“胸中有留饮,其人短气而渴,四肢历节痛”。喻昌认为,三者病机分别是心肺阳气不振、“木火不伸”和“肺不行气,脾不散精”。可见,心、肺、肝、脾四脏痰饮皆可“留而累之”发病。《金匮要略》中的“伏饮”,表现为“膈上病痰,满喘咳吐,发则寒热,背痛腰疼,目泣自出,其人振振身瞤剧,必有伏饮”。喻昌认为,伏饮的病机相对复杂,是留饮的进一步发展,或由治疗不完全所致。留饮阻于胸膈,胸中阳气郁极而发,可以将痰饮从口中吐出。若吐尽,则留饮可消;若吐而未尽,就可形成伏饮。伏饮的发生,总的病机是“三阳之气,伸而复屈”。亦即“太阳不伸,作寒热,腰背痛,目泣。少阳不伸,风火之化,郁而并于阳明土中,阳明主肌肉,遂振振身瞤而剧也”。

喻昌此法,明确提出了病位病变所在。辨明定位,使治法方药更具针对性,同时也明确病情轻重和预后。

3 以“气”为本 阐释痰饮之治疗

喻昌认为,后世治痰之法无外乎实脾、燥湿、降火、行气。其中,“实脾燥湿,二陈、二术最为相宜”,但须注意阴虚禁忌;“降火之法”虚证宜用甘寒清热,实证当以苦寒泄热,这些都便于掌握。唯独行气之法需予说明,这与喻昌倡导的“大气论”思想是密不可分的。尽管早在《严昌济生方·咳喘痰饮门》中已提出“人之气道贵乎顺,顺则津液流通,决无痰饮之患”,《丹溪心法·卷二》中亦提出“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之津液,亦随气而顺矣”等基本治疗思想,但有关治疗方法记载甚少。

喻昌称痰饮病是“痰为标,气为本”,强调“气顺则痰不留,即不治痰,而痰自运亦”。认为行气法所针对的痰饮病证,无外乎外感内伤。外感者,多因于风寒邪气,“由外入内,裹其痰饮,惟用小青龙汤,则分其邪从外出,而痰饮从下出也”。内伤病证,可分为浊阴上逆、肝气逆行、气郁痰癖、肾火上冲等证。浊阴上逆者,“浊阴之气,从下入上,裹其痰饮,用茯苓厚朴汤,则分其浊气下出,而痰饮上出也”。肝气逆行者,“多怒则肝气上逆,而血亦随之,气血痰饮,互结成癖,用柴胡鳖甲散以除之”。气郁痰癖者,“多忧则脾气内郁,而食亦不化,气食痰饮,亦互结成癖,用清痰丸以除之”。肾火上冲者,“多欲则肾气上逆,直透膜原,结垒万千,月真胀重坠,不可以仰,用桂苓丸引气下趋,痰饮始去也”。

而且,喻昌认为痰饮的产生是由“四藏三阳”阳气之不足所致。认为“痰饮阴象,阻抑其阳,用此阳药化气,以伸其阳,此正法也”。可见,温药化气治痰是其用药原则。基于此,喻昌提出了以苓桂术甘汤振奋中焦阳气,肾气丸温肾摄纳阳气,大小青龙汤通利经脉营卫等具体方法,辨证精详,临床应用得心应手,这也体现了喻昌从气而治的基本治疗思想。但也告诫不能以此为口实而妄用热药,还要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辨证论治。

4 以“证”为核心 论述痰饮用吐之戒和临证遣药之禁

喻昌紧抓临床病“证”之不同,制定了较为详实的应对之法,明确指出在临床实践中应当避免的诸多问题。

4.1 痰饮用吐之戒 运用吐法治疗痰饮病证,由来已久。譬如《伤寒论》中头痛用葱白豆豉汤;懊恼用栀子厚朴汤;伤寒六、七日,因下后腹满无汗而喘者用瓜蒂散,皆用吐法。又如《备急千金要方》“风论”中亦记载了涌吐方数首。金元时期的名医张从正更是善用吐法治疗痰饮病的医家,其将吐法称之为“撩痰”,并指出了运用此法的技巧和忌讳。但常有医者,不得要领,造成严重后果。

针对时弊,喻昌明确提出“眩冒昏晕不可吐,气高气浅不可吐,积劳未息不可吐,病后新虚不可吐,脉道微弱不可吐,病势险急不可吐,阳虚多汗不可吐,素惯失血不可吐,风雨晦冥不可吐,冬气闭藏不可吐,多疑少决不可吐,吐后犯戒不可吐”等吐禁十二条。喻昌详细列举了禁用吐法主要分为气虚陷下、气上冲冒、阳气亏损、气候乖戾、冬季闭藏、性格多疑等情况。指出只有全面辨证,考虑到各种情况后施用吐法才能达到预期效果。这些内容,为后世医者运用吐法治疗痰饮病,提供了宝贵经验参考。

4.2 痰饮临证遣药之禁 喻昌根据临床经验,列举了十种不同证型的用药禁忌,即药禁十条,主要包括“阴虚枯燥妄用二陈,阳虚多汗妄用青龙;心虚神怯妄用辛散,肺虚无气妄用苦泻,肝虚气滞妄用龙荟,脾虚浮肿妄用滚痰;胃气津竭妄用香燥,藏府易动妄行涌泄,本非坚积妄行峻攻,血气虚羸妄行针灸”。

此外,为了避免在临床中出现误诊误治的现象,喻嘉言将常见的误治案例进行归纳,创律三条:主要包括“凡热痰乘风上入,目暗耳鸣,多似虚证,误行温补,转锢其痰,永无出路,医之罪也”;“凡痰饮随食并出,不开幽门,徒温其胃,束手无策,迁延误人,医之罪也”和“凡遇肾虚水泛痰涌,气高喘急之证,不补其下,反清其上,必致气脱而死,医之罪也”。旨在告诫后人治痰不犯“虚虚实实”之戒、温化更当注重疏导和治病必求于本。

5 结语

综上所述,喻昌在痰饮病的证治方面体现了其个人较为丰富的临证经验,其对痰饮病的病因病机、病位浅深和治疗等进行了详尽的阐释,强调了痰饮用吐之戒和临证遣药之禁,并指出误诊误治的原因和后果。这些临床经验和诊疗规律对辨治痰饮病证是十分宝贵的,至今仍有很好的临床指导意义。

[1]陈熠.喻嘉言医学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9.

10.3969/j.issn.1672-2779.2013.15.077

1672-2779(2013)-15-0114-03

杨 杰

2013-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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