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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 《挪威的森林》的汉译研究

2011-08-15吴丽艳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1年8期
关键词: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译本

吴丽艳

(辽宁对外经贸学院,辽宁 大连116052)

关于 《挪威的森林》的汉译研究

吴丽艳

(辽宁对外经贸学院,辽宁 大连116052)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作品 《挪威的森林》的第一个中文译本在台湾出版后,在年轻读者中引起较大反响。本文选取其中两位广受争议的林少华、赖明珠的译本来进行比较分析。赖译本尊重原文,特别是原文形式,而显得译文翻译腔浓重。而林译本则再现了原作语言的简洁明快、流畅幽默,重视原作中异质性的传达。本文通过对景物描写的翻译译例进行比较分析,探究其各自的翻译特色。

翻译特色;翻译文体;翻译手法

1989年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作品《挪威的森林》的第一个中文译本在台湾出版后,一时间几乎成为时尚的代名词。本文选取其中两位广受争议的译者及其译本进行比较分析。其一是独占中国大陆读者市场的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林少华的译本,其二是占据台湾、香港、新加坡等中文繁体字版翻译市场的台湾翻译家赖明珠的译本。

一、 对两译本的评价

在关于两个译本比较分析的研究中,对两译本的评价可谓褒贬不一。有学者推崇林译本辞藻丰富且语言精练而流畅;也有大赞赖译本文字简洁,语言干净而利落。同时,有批评林译本存在误译、漏译且过分雕琢原著的;也有认为赖译本过分拘泥于原作表达形式,语言冗长拖沓,翻译腔浓重的。

王向远对林少华的翻译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曾在『二十世紀中国における日本翻訳史』(2001)中说到:林少华翻译的《挪威的森林》体现了在现代汉语上的良好修养及译者的文学悟性;准确到位地再现了原文独特风格。有学者认为,村上春树在中国的影响,很大程度依赖于林少华译文的精彩。

東京大学教授藤井省三曾在『村上春樹のなかの中国』第5章『にぎやかな翻訳の森』(2007)中,对『ノルウェイの森』汉语版翻译做出了以下的评价:台湾的赖明珠在翻译上,尊重原文,无个人的感情色彩在里面。称之为“没有化妆,保留了原文本来的特色,翻译的非常完美”。而林少华的翻译受中国大陆读者的喜爱。但是批判其是“浓妆艳抹的村上作品”。

二、 景物描写翻译实例比较分析

通过对景物描写的翻译实例进行比较分析,探究其各自的翻译特色。

中国的著名文学家茅盾在《关于艺术的技巧》中指出:“环境描写包括自然景物描写和社会环境描写。人物不得不在一定的环境中活动。因此,作品中就必须写到环境。”作品中的环境描写,不论是社会环境或自然环境,都不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而是密切地联系着人物的思想行动。其中,狭义社会环境是指能反映社会、时代特征的建筑、场所、陈设等景物以及民俗民风等;而从广义上说,是指一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生活、人际关系的总和。自然环境是指自然界的景物,如季节变化、风霜雨雪、山川湖海、森林原野等,自然环境描写又称为景物描写。

在日本文学作品中尤其注重景物的描写。村上的作品中经常以景物作为背景,来描写人物的特性及其心理特征。下面以实例来比较分析二者的翻译特色。

原文:僕は草の匂いをかぎ、肌に風を感じ、鳥の声を听いた。それは一九六九年の秋で、僕はもうすぐ二十歳になろうとしていた。

赖译:我嗅着草香、聆听鸟鸣,用肌肤感受着风。那是在一九六九年秋天,我就要满二十岁的时候。

林译:呼吸着草的芬芳,感受着风的轻柔,谛听着鸟的鸣啭。那是1969年的秋天,我快满20岁的时候。

在这句话里,两译者都用了三个动词进行翻译。林译本中翻译的节奏感强,琅琅上口,使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林译本为了便于读者理解原作的异质性不拘泥于原文形式,灵活运用成语、熟语,采用多种修辞手法进行意译。赖译本不改变原文语序及修辞,在修饰语的选择上也有意运用平淡的语言。

原文:十八年という歳月が過ぎ去ってしまった今でも、僕はあの草原の風景をはっきりと思いだすことができる。何日かつづいたやわらかな雨に夏のあいだのほこりをすっかり洗い流さした山肌は深く鮮かな青みをたたえ、十月の風はすすきの穂をあちこちで揺らせ、细長い云が凍りつくような青い天顶にぴたりとはりついていた。空は高く、じっと见ていると目が痛くなるほどだった。風は草原をわたり、彼女の髪をかすかに揺らせて雑木林に抜けていった?

赖译:就算在十八年后的今天,那片草原风光也仍旧历历在目。绵延数日的霏霏细雨冲走了山间光秃秃的地表上堆积的尘土,漾出一股深邃的湛蓝,而十月的风则撩得芒草左右摇曳,窄窄长长的云又冻僵了似的紧偎着蔚蓝的天空。天空高踞顶上,只消定睛凝视一会,你便会感到两眼发痛。风吹过草原,轻拂着她的发,然后往杂树林那头遁去。

林译:即使在经历过十八载沧桑的今天,我仍可真切地记起那片草地的风景。连日温馨的霏霏细雨,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山坡叠青泻翠,抽穗的芒草在10月金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逶迤的薄云仿佛冻僵似地紧贴着湛蓝的天壁。凝眸远望,直觉双目隐隐作痛。清风抚过草地,微微卷起她满头秀发,旋即向杂木林吹去。

二者对“十八年”的翻译显然不同。赖直接译成“十八年后”,但是林译成“十八载沧桑”。林译成“沧桑”更加贴近当时主人公的心声,传达出了主人公痛苦的一面。另外,林在翻译“連日の秋雨で山肌が洗い流され、木や草などが深く鮮やかな青みをたたえた”中用了“叠”和“泻”,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还有形容词“逶迤”“隐隐”也用得非常漂亮。适度的意译使得景物描写的栩栩如生。

赖译本秉承传统忠实观,采用了异化的翻译策略,强调原文一致性的同时逐字逐句地翻译。从翻译手法的角度看,赖译本为避免增删词语,不用或少用成语和熟语而尽量直译。不改变原文语序及修辞,在修饰语的选择上也有意运用平淡的语言。赖译的版本中,将原作的内容直接翻译,可称之为静态的翻译。与之相对的林译的版本不仅语言上,而且在氛围上,更令读者与主人公产生心理共鸣。

三、两译者翻译的差别

通过具体例文比较,发现两位译者在词语运用及表达方法上存在的差异。

王向远对村上春树作品的文体特点做了以下评述,“村上春树的作品原文,使用的是日常口语,没有别扭的句式,没有难以把握的长句子,简明流畅,平白如话,从这个角度说翻译的难度不大。但在写到各种流行商品、歌曲、电影名称等流行现象时,使用了大量的在词典里找不到的外来语,给翻译造成一定困难。但村上春树作品的翻译难度,不在原文字句本身,而在于原文风格的传达。村上的小说在轻松中有一点窘迫,休闲中有一点紧张,潇洒中有一点苦涩,热情中有一丝冷漠。兴奋、达观、感伤、无奈、空虚、倦怠,各种复杂的微妙的情绪都有一点点,交织在一起,如云烟淡霞,可望而不可触。翻译家必须具备相当好的文学感受力,才能抓住它,把它传达出来。”从这点上来说,林少华翻译的《挪威的森林》可谓是简单易懂,而且让人回味无穷,语句简短而且强有力。有很多读者正因为读了林少华的译本才喜欢上了村上春树的作品。

林少华本人也说过:“村上的小说情节固然不错,但主要不以情节取胜,而是以韵味、情调见长。”因此,“味”的翻译非常重要,这一点林少华做到了。

赖译本从文体上来看是尽最大程度保留了日文的特色,语言平淡,就连原文的语序也尽量保持不变。因此,赖译本给人的感觉是语序不是很正确。她本人也曾说过:尊重原文,直译会更加接近原文。赖译本极力地引入村上春树的文体,但是这种翻译表达拘泥于形式,甚至连标点符号都跟原文保持一致,对于读者来说读起来比较吃力,翻译腔很重。

四、两译者各自的翻译特色

1.从翻译文体的角度看,赖译本尊重原文,特别是原文形式,甚至为了与原文语序保持一致,而显得译文翻译腔浓重。从译文整体来看,虽自然流畅,但就像白开水一样平平淡淡。而林译本则再现了原作语言的简洁明快、流畅幽默,重视原作中异质性的传达,能够充分表达原作的韵味及深层含义。在原文异质性传达中充分发挥了译者主体性。

2.从翻译策略的角度看,赖译本秉承传统忠实观,采用了异化的翻译策略,强调原文一致性的同时逐字逐句地翻译;而林译本坚持审美忠实观,并且采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更适合中国读者阅读村上、理解村上。在形式与内容之间,更重视原文内涵的传达。

3.从翻译手法的角度看,赖译本为避免增删词语,不用或少用成语和熟语,尽量直译。不改变原文语序及修辞,在修饰语的选择上也有意运用平淡的语言。而林译本为了便于读者理解原作的异质性则不拘泥于原文形式,灵活运用成语、熟语,采用多种修辞手法进行意译。在译本中,从林少华对原文主旨的把握,可见其日语功底之扎实;对译语的选择,又可见其中文造诣之深厚。但也因此有些人感觉译本更具有译者特色,而彰显不出原作。

赖明珠认为,本来日文和中文就具有不同特性,一般说来日文比较优雅柔和,中文比较简洁有劲。日文作品翻译成中文时,最好尽量保留日文的特色,如果只以中文的标准来评断译得不好,可能不一定适当。同样,日文作品也因不同作家而有不同的风格,有些偏向和文调比较流利,如谷崎润一郎,有些偏向汉文调比较简单,如夏目漱石。日本明治时代以来就积极引进西方文化,翻译开始发达,部分日文已经渐含有翻译的风格。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生活文化受美国影响很大,不但外来语用得多,连文章结构也不免带有英语调翻译。村上春树因为喜欢美国当代小说,自己也喜欢翻译,因此他的文章带有强烈的美国色彩,被誉为“和魂洋装”的作家。而且他一开始就打算用和别人不同的方式写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因此风格独具。赖明珠在翻译村上的小说时尽量不用成语,希望保持他的用意和文意,让中文读起来仍能感觉到村上的特色。

林少华在翻译方面比较注重文字美,认为应该适当汲取古汉语中有生命力的语汇和行文范式以促进现代汉语的工丽、简约和洗练。文学作品一个最重要的功能是能给人以美的感受,在理解原文意思的基础上,使人能产生美的联想。如果一部文学作品让人读起来不觉得美,就不是一部好的作品。在翻译当中,尽可能想办法把它翻译得美一些。中国文字同其它国家的文字相比,最主要的特色是讲究装饰性,这也是汉字的优势。

无论如何两译本分别拥有自己的读者群,占据一定的翻译市场,同时也为村上春树作品在中国的传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作为译者在翻译外国作品时,除了要基于原文,也要加上译者对原文的理解,同时也要考虑到汉语的语言文化以及读者层。

[1]藤井省三.村上春樹のなかの中国[M].朝日選書,2008.

[2]村上春樹.村上ラジオ[M].新潮社,2003.

[3]林少华.落花之美[M].中国工人出版社,2006.

[4]罗新璋.翻译论集[M].商务印书馆,1984.

[5]陶振孝.关于文学翻译的思考—评林少华的文学翻译观点[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8,(2).

[6]林少华.村上春树和他的作品[M].宁夏人民出版社,2005.

[7]王向远.后现代主义文化语境中的中国文学和日本文学[J].外国文学季刊,1996,(1).

[8]王向远.二十世纪中国的日本翻译文学史[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9]林少华.村上春树作品的艺术魅力[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1999,(2).

[责任编辑:贺春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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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1)08-0042-02

吴丽艳,女,辽宁省大连人,辽宁对外经贸学院讲师,沈阳师范大学硕士,研究方向为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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