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陶岚

慧眼识别财务舞弊

金陶岚

财务舞弊是指财务造假主体在会计信息加工处理和报告过程中，为获取不正当的经济利益，采用欺骗性手段故意谎报重要性质和实质性财务事实的违法、违纪行为。近年来，财务舞弊案件不胜枚举，如琼民源、东方锅炉、大庆联谊、郑百文、银广夏等，令人触目惊心!财务舞弊行为不仅给相关利益群体带来重大损失，动摇并挫伤利益群体的信心，而且破坏了证券市场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公平”、“公正”和“公开”原则，阻碍着国民经济的健康持续发展。因此，分析舞弊者运用何种手法进行财务舞弊、如何识别财务舞弊行为，对于广大相关利益群体能起到一定规避风险和保障自身权益的作用。

一、从行业角度识别

（一）关注外部经营环境是否剧烈变动

外部经营环境的剧烈变动，比如市场需求大幅下降、同行业竞争日趋激烈、产品成本急剧上升等，都会使企业措手不及难以适应，从而陷入被动境地，经营业绩下滑。如果在如此恶劣经营环境下仍能独领风骚的企业，分析者应慎重看待其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现金流量，分析其浮华背后是否有财务舞弊在作祟。因为面临外部的巨大压力，企业为了显示其抗风险的能力，令自身能够在众企业中脱颖而出，往往会不惜一切代价，铤而走险，进行业绩粉饰和财务舞弊，使自己成为乱世中的“英雄”。对这样的企业，就不能过分轻信其管理层所宣称的风险抵御能力，那很可能是其想进一步弥盖财务舞弊的借口而已。

（二）比较企业获利水平是否明显高于同行业平均水平

在成熟行业，由于技术、供需条件相当，企业的获利水平很难拉大差距，不可能存在远远高于同行业获利水平的企业；而在新兴行业，有些企业可能会凭借技术或经营优势，短时期内达到较高的获利水平，但随着行业的成熟，其获利水平将不断向社会平均获利水平靠拢。如果某个企业的获利水平长期远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这种情况就需特别关注，因为其背后可能是由财务舞弊在支撑。曾被公认为中国股市第一股的东方电子，创造无数股市神话的秘密武器就是财务舞弊。1997年至2000年度，其毛利率一直保持在50%左右、净利率也在30%左右，其主营业务毛利率、主营业务净利率、净资产收益率等均列于同行业榜首，倘若剔除伪造的收入部分，东方电子的毛利率连行业平均水平都达不到，如1999年的毛利率经过追溯调整，由52%缩水为-17%。因此如果对那些不可思议的利润率稍加留意，通过企业和行业的获利水平的比较分析，觉察出其进行财务舞弊的难度也不大。

二、从企业管理当局角度识别

（一）看清“独裁”现象

近年来曝光的不少财务舞弊案例中隐约浮现“独裁”现象，即在某些企业存在“我说了算”的情况。他们往往是公司的创始人、首席执行官或者集两者于一身，在公司的经营管理中他们拥有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在他们眼里一般只容得下辉煌和成功，容不得任何大的挫折乃至失败。当公司经营顺利时，这种雷厉风行的专制作风通常会提高公司运营的效率，当公司面临不顺时，这种核心人物为了自身利益和成功形象，可能会铤而走险，成为企业财务舞弊的发起人。科龙电器的顾雏军的独裁式管理葬送了企业的前程。

（二）判断管理层是否面临巨大压力

管理层面临的压力越大，其进行财务舞弊的动力越大。如果发现管理层面临较大压力，比如管理当局原先对外提供的信息过于乐观后来发现不切实际、外界对公司获利能力或增长速度具有超过公司真实能力的期望、为实现根本没有能力实现的预测盈利目标、销售目标、财务目标等，那么其对外提供的财务报告极有可能存在信息失真的问题，那些看似完美的财务数据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财务舞弊行为。因为，压力越大，财务舞弊的动力越大，财务舞弊的可能性就越大。

（三）分析管理者薪酬结构是否合理

许多企业一般会选择股票期权作为管理者的激励手段。但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期权激励机制可能会成为孳生财务舞弊的温床，因此，有必要仔细分析管理人员特别是核心管理人员的薪酬结构，股票期权所占比例越大，企业进行财务舞弊的风险可能就越大。如果发现他们大规模抛售公司股票，说明他们对公司已没有信心，要么公司面临破产倒闭，要么存在着财务舞弊行为。因此，对管理人员抛售股票的企业一定要格外小心，大规模的抛售可能是其从事财务舞弊的明显信号。

三、从企业经营状况的角度识别

（一）观测主营业务变动

主营业务代表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具有稳定性和持续性的特点，如果企业的主营业务频繁变化，说明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存在严重问题，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具体明确的战略发展目标，经营风险较大，舞弊动机较强。

（二）比较企业的经营水平与其产能对称情况

若企业的经营水平与其产能明显不对称，其提供的财务信息的真实性将会大打折扣，报表数据繁华的背后可能暗藏着财务舞弊和证券欺诈。

（三）清点企业经营品种

一般而言，企业应具有稳定的主营业务和较为固定的经营品种，以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和经营优势，若企业的经营品种过于复杂或者过于陌生，超出一般人的理解程度，那么这类企业进行财务舞弊的可能性就较大。

（四）衡量企业经营规模

经营规模的急剧扩张会导致经营和管理的摩擦加大，大量的摩擦会迫使企业求助于财务舞弊“制造”利润。

四、从财务角度识别

（一）辨清财务信息陈述的真伪

进行财务舞弊的人员往往会利用各种手段对财务信息虚假陈述，以掩饰经济交易真相。对财务信息的虚假陈述通常表现为：

1.多计存货价值，对存货数量或计价故意计算错误以增加存货价值，从而降低销售成本，虚增营业利润。

2.多计应收账款，由于虚列销售收入，导致应收账款虚列，营业利润虚增。

3.多计固定资产，例如少提折旧、收益性支出列为资本性支出、利息资本化不当、固定资产虚增等。

4.费用任意递延。例如，将研究发展支出列为递延资产；或将一般性广告费、修缮维护费用等递延，实现调节利润的目的。

5.漏列负债。例如漏列对外欠款或短估应付费用。

6.虚增销售收入。会计期间划分不确实，或会计原则使用错误，致提前确认销售收入；或虚列销售收入交易事项，以增加利润。

7.虚减销售成本。由于虚增期末存货价值，导致销售成本随之虚减。

8.隐瞒重要事项的披露。例如，重大诉案、补税借款的限制条款、关联方交易、或有负债、会计方法变更等，未予适当披露。

企业进行财务舞弊基本是基于粉饰财务报表，操纵会计利润，误导报表使用者对企业业绩或盈利能力的判断；有些企业是基于税收方面的考虑。总之，舞弊者根据目的不同，会采取不同的舞弊手段。

（二）关注关联方交易

关联交易往往是企业掩饰真实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的重要手段。关联方交易是当前会计领域中存在问题最多、隐含风险最大的项目。由于关联方之间的相互关系，关联方与目标企业进行交易的条款是那些独立的没有关联的第三方无法得到的，而且关联交易方可以运用行政力量撮合交易的进行，从而有可能使交易的价格、方式等在非竞争的条件下出现不公正情况，形成对股东或部分股东权益的侵犯。正是由于关联交易的普遍存在，以及它对企业经营状况有着重要影响，因而，关注关联方及关联交易的信息非常有必要。

（三）关注企业会计政策与会计估计变更的合法性

按照会计准则一致性原则的要求，企业的会计政策和会计估计前后各期应保持一致，不得随意变更。如果企业经营活动中存在不确定因素的影响，或者是赖以计量的基础发生了变化，就需要对会计计量或会计估计进行修订。但有些企业却在不符合变更条件和要求的情况下随意变更，利用会计准则规定的灵活性粉饰会计报表，以达到操纵利润的目的。如随意延长设备的折旧年限，以此增加会计利润。当企业面临经营不善时，缺乏合理解释和可信度的会计政策和会计估计变更的财务舞弊行为往往是企业进行利润操纵的明显信号。

五、从其他资料角度识别

（一）明确企业变更会计师事务所的原因

无论是企业主动变更会计师事务所还是被动更换事务所，都是企业有潜在风险的典型信号。主动更换事务所，极有可能存在“购买会计”行为，即事务所花钱让更换后的事务所按照自己的意愿出具审计报告。被动更换会计师事务所，可能是注册会计师为避免诉讼损失而主动放弃该审计业务，意味着公司存在着财务舞弊的潜在风险。

（二）读懂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审计报告

一般而言，为企业审计的注册会计师总是希望与客户保持尽可能融洽的关系。这几年假账、错账、烂账、财务舞弊层出不穷，而且有些公司的问题甚为严重，但却很少见到否定意见的审计报告，就是注册会计师尽量与客户保持良好关系的最好证明。因此，如果注册会计师给客户出具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比如保留意见、无法表达意见等等，说明企业存在的问题已经达到了无法忽略的程度，而且大多数情况下问题的严重性高于审计意见披露的问题。因此，那些被注册会计师出具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审计意见的企业，存在财务舞弊行为的可能性非常大。

对企业财务舞弊识别的分析，特别是立足投资者的角度，是十分必要且重要的。分析不仅可以帮助投资者成长，同时也有助于促使证券市场回到一个良性发展的轨道，培养市场的理性投资氛围，更充分地发挥资本市场的资源配置功能。

（作者单位：江苏广播电视大学武进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