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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中的女儿国

2011-03-31

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1年12期
关键词:格蕾丝女儿国修道院

杨 军

(江海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江苏扬州225000)

《乐园》中的女儿国

杨 军

(江海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江苏扬州225000)

托尼·莫里森的小说《乐园》,其女性命运的描写具有独到之处。乐园存在的原因、存在的可能性及最终消失的成因,都离不开对女性角色的解读。在一个由男性价值观支配的世界中,这样独立的女儿国必遭多重限制,且可能在男性的侵入下解体。

托尼·莫里森;乐园;女儿国

托尼·莫里森在《乐园》中勾勒了两个远离人烟的群体:以鲁比镇为代表的黑人群体,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家园,严格限制肤色,笃信黑色优越论;以修道院为聚居点,远离男权世界,不以肤色为界的女性群体。莫里森在这部作品中倾注了她对黑人生存问题的关注,通过对女修道院群体的刻画,展现了她对女性群体的终极关怀。这部作品在创作之初被命名为《战争》,但最终莫里森同意出版商的要求,将其更名为《乐园》,这正体现了作者对女性拥有自身乐园的期待。

一、女儿国的形成——避世之所

《乐园》中的修道院,原本并非提供女性避世的场所,最初是一个挪用公款者建立的豪华之所,后来成为用于教化印第安女孩的学校。在最后一位印第安女孩离开之后,只剩下一位年迈的白肤色修女和一个曾被她救起的黑人女性。莫里森开始讲述修道院的故事时,修女已久病在床,一切皆由那位年届五十的黑人女性康索拉塔照管。这里与世无争,大门永远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敞开着。正因为如此,四位女性陆续来到这里。她们到来的原因不一,但却共同选择留下,不再离开。

首先是梅维斯。梅维斯本是五个孩子的母亲,整日胆战心惊地伺候丈夫,还被禁止与周围邻居正常接触。一天,她在为丈夫买午餐肉时,无意将幼小的双胞胎婴儿闷死于车内。之后,她在被迫接受的采访中语无伦次地回顾这一创伤事件,同时还要承受另外三个孩子轮番的吵闹与肉体折磨。她趁夜深之时,偷了丈夫的车钥匙,悄悄逃离了家。她原打算在母亲家里呆上一段时间,但母亲神秘的举动让她心生畏惧,担心重回以前的生活。于是,她再次踏上流亡之旅,并在车油耗尽后偶然来到了修道院。

其次是格蕾丝。格蕾丝为在沙漠中寻找一块似双人交合的石头而误至此地。她来修道院时,适逢修女去世,康索拉塔极度困乏与孤单,她便留下来照看。实际上,格蕾丝对那块石头的寻找本身说明她在追求一种完美平和的生活,而修道院给了她暂时的宁静。

塞尼卡是第三个到来者。她从小被母亲遗弃,先后生活于不同的收养者家中,遭受各种性虐待。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问题。当她为入狱男友寻求其母亲的原谅时,又遭到了一位贵妇的抛弃。盲进途中,她看到一个哭泣的女人,不知道该如何给予她安慰,便陪伴她来到修道院。

帕拉斯是最后一个到来者,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刚到修道院时,她一言不发,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的遭遇。帕拉斯的父母离异,她带着新认识的男友回家去看母亲,哪知身为画家的母亲与自己的男友有了私情。她愤然离开,在途中遭遇轮奸并怀孕。虽然帕拉斯有家,但她感受不到家的温暖。她最终也在修道院安下了家。

以上几位女性虽有各种不同的经历,但她们远离纷扰社会的决心却是相同的。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居于修道院,并在无意中使这里成了一个远离外部社会、躲避侵害的女儿国。

二、女儿国的幸福——心灵之所

这几位女性先后来到修道院并以此为家,她们各自掩藏着自己的过去,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梅维斯常常听到婴儿的笑声,那是她对双胞胎婴儿的愧疚。而格蕾丝始终无法忘怀她所目睹的一次街头暴动,还有那个穿白衬衫的黑人小男孩手里的血迹。塞尼卡继续着自虐行为,用刀在皮肤上刻着各种纹路。帕拉斯仍缄口不语,独自承受着不幸。

而康索拉塔,这位“仁慈的母亲、亲切的朋友”[1](P262)窥见了她们的心灵,了解她们渴望被爱,渴望家的温暖。于是,她从自己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被一个男人始乱终弃后放弃自我,但一位修女引领她看见了梦中的乐园。她同时鼓励这四位女性要“热爱、挽救并重新与她们自己的肉体确立联系”[2]。她要求每个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画下自己的轮廓,讲述自己的创伤经历,“引领她们接触对她们自己及对彼此都迫切需要的观点”[3]。

在康索拉塔的引领下,这四位女性开始了自己讲述过去事件、集体治愈创伤的旅程。她们开始相互了解,分享彼此的创伤经历,学会了相互扶持。之后,她们变得平和、宽容,并愿意与人交流,[4]开始原谅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

她们享受着由她们共同组成的国度。在这里,她们共同劳作。清晨起来,有的生火和面;有的捡柴;有的捡鸡蛋;还有的去地里摘些蔬菜,准备中午的饭菜。她们的生活变得祥和宁静,因为她们已摆脱了过去的阴影,真正获得了心灵的宁静。而这正是这个小小的女儿国带给她们的幸福。

三、女儿国的消失——继续追寻梦中乐园

这个修道院与世无争地存在着,但它却成了与之相邻但矛盾重重的黑人群体的替罪羊。在黑人群体眼中,修道院“是一个反乌托邦的地狱”[5](P179)。他们认为,这些女人放荡不羁,给小镇带来了不幸。于是,九个男人带上武器:枪、绳子及其他工具,在雾色中向女儿国行进。

他们枪杀了他们第一个见到的白人女子,接连寻找着其他女子,并以她们为猎物。一个为首者枪杀了康索拉塔。瞬间,宁静的生活在枪声中被打破。女儿国的居民们不是被枪杀,就是四散开去,连尸体都无处可寻。

但这一女性群体体现的是莫里森对整个女性社会的关怀,这些女性对乐园的追寻并没有随着女儿国的消失而消失。通过使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莫里森使这些消逝的女子重新活跃于书页中。梅维斯见到了她的女儿,了解了女儿的苦恼,释然于过去的生活;格蕾丝重新见到了父亲;帕拉斯回了趟母亲家,怀抱婴儿与女伴们一起前行;而塞尼卡重新见到了抛弃她的母亲,当母亲弄错了她们曾经居住的地点时,塞尼卡回答:“没关系,每个人都会犯错。”这是她们共同的行为主旨,也是女儿国成为心灵乐园的准则。

她们共同流浪,似乎被引领到了真正的人间天堂。在那里,她们看到了康索拉塔曾经描述的乐园:大海边,潮起潮落,帆升帆降,一位会歌唱的天堂使者用歌声向一位小姑娘叙述着人间乐园的美妙。

四、结语

对乐园的渴望与不断求索是人类无尽的愿望。莫里森以一部《乐园》说明,乐园中也许的确有许多问题存在,但对心灵家园的追求是人们的终极目标。莫里森所构想的女子乐园虽有存在的可能,但在一个男权价值观居于主导地位的社会中,想要构建一个纯粹的女儿国,仍是愿望大于可能性。

[1]Morrison,Toni.Paradise[M].London:Vintage,1999.

[2]Romero,Channette.Creating the Beloved Community:Religion,Race and Nation in Toni Morrison’s Paradise[J].African American Review,2005(3).

[3]Page,Philip.Furrowing All the Brows:Interpretation and the Transcendent in Toni Morrison’s Paradise[J].African American Review,2001(4).

[4]Brown,Laura S.Not Outside the Range:One Feminist Perspective on Psychic Trauma[J].American Imago,1991(1).

[5]王守仁,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责任编辑 叶利荣 E-mail:yelirong@126.com

I106.4

A

1673-1395(2011)12-0026-02

2011 -09 15

杨军(1979—),男,江苏高邮人,讲师,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英美文学、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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