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记者 崔嵛

2006年，温家宝总理在重庆市江北区光大奶牛科技园养殖基地考察时，留下了一句足以激励所有中国乳品企业的名言：“我有一个梦，让每个中国人，首先是孩子，每天能喝上一斤奶。”巴山蜀水总关情，在温家宝总理留下那句动情的话语后，巴蜀大地也在用同样的温情去实现着总理的梦。

中学校长缘定学生饮用奶

四川省眉山市，大文豪苏轼的故乡；曾被古人誉为“千载诗书城”、“人文第一州”。秉承其名，苏祠中学正是当地一所颇有声望的学校。作为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定点生产企业——菊乐企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重点推荐的一所学校，苏祠中学的岳校长向记者讲述了他与学生饮用奶计划的一段故事。

岳校长与学生饮用奶的故事，从2004年就开始了。

2004年，由于眉山市在四川省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菊乐公司很看重未来在眉山市的发展，准备在此建设乳品加工厂。眉山市政府当时正大力发展农业产业经济，两者一拍即合。作为支持菊乐建厂协议的一部分，经眉山市教育局首肯，菊乐公司开始在眉山市东坡区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的试点工作，时任某实验中学校长的岳校长就成了眉山市“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岳校长告诉记者，他在2004年之前就听说过学生饮用奶计划，也听说成都市一些学校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之后学生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提高，于是，他萌生了试着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想法，并选择了菊乐公司。

这之后没过多久，岳校长便被调到了现在所任职的苏祠中学，学生饮用奶计划也跟着他来到这里。

“学生饮用奶是健康食品，菊乐也是一个让人信得过的企业”。岳校长认为，学生饮用奶计划对学生健康的促进作用，以及菊乐学生饮用奶具有的可靠的质量保障，是促使学校与菊乐公司始终合作，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最主要原因。

苏祠中学教导处熊主任介绍，目前全校学生共3400名，其中饮用学生奶的学生达到3200名（菊乐公司学生饮用奶总份数共3万余份），对于一所中学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比例。而在2004年下半年，饮奶学生数量还不到总数的一半。

但这样的成绩并非轻松取得的，岳校长表示，学校开展的各种活动，但凡涉及收费的项目，都会遇到一定的困难，学生饮用奶也不例外。

对于没有饮奶习惯的家长，尤其是没有接触过学生饮用奶的家长，让他们接受学生饮用奶确实有一定的难度。很多学生家长一开始都误认为这是学校向学生强制收费的借口，还有一些家长对学生饮用奶的价格是否公道抱有疑问，更加担心学生饮用奶的质量。

“遵循自愿原则是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部际协调小组办公室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意见之一”，岳校长坚定地表示，“这也是学校的原则”。让学生家长认识到课间饮奶的好处，同时让学生也喜欢上学生饮用奶，这是学校一直坚持和努力的目标。同时，成都市物价局为所有定点生产企业的学生饮用奶制定了统一价格，为1.45元/包。这个价格低于市场牛奶的价格，得到学生家长认可。更重要的是，菊乐公司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以来，学生饮用奶的质量较好，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学校与定点企业的这种信赖是长期积累下来的。”岳校长强调。

正是基于这种认可和信赖，岳校长开始在学校和自己家里大力推广学生饮用奶和牛奶。他介绍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接触学生饮用奶之前，我的饮食习惯是不怎么接触乳制品。但自从在任职的学校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后，对牛奶的认识开始深入了，此后，我便要求家人开始喝牛奶，尤其是我的孩子。应该说无论是学校的学生还是我的孩子，都是牛奶的受益者。”

事实胜于雄辩，学生饮用奶的实际效果有目共睹，苏祠中学饮奶学生和岳校长家人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提高，应该长期坚持下去。但是在岳校长看来，从目前来说，政府对学生饮用奶计划的宣传和支持力度还远远不够，应该加大正面宣传和引导，要从根本上改变人们对牛奶的认识，让学生饮用奶更加“亲民”。此外，教育部门应对各地给予更大的政策支持力度，大力号召、提倡全国中小学生饮用牛奶。只有这样，才能让学生饮用奶走进更多的学校，使越来越多的中小学生能够喝上学生饮用奶。

乳品企业肩负责任

目前，定点企业是学生饮用奶计划的主要推广者之一，这也是定点生产企业的责任。

四川新希望乳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发抒介绍，新希望旗下有两家定点生产企业——阳平公司与华西公司，阳平和华西也是新希望乳业的两个较大的学生饮用奶品牌，两家定点企业日总供应量为5万余份，其中成都市区4万份，周边区域1万余份。

为了未来更好的推广自身品牌，新希望正在申请将阳平和华西两个品牌合并为“新希望”，此后以单一品牌继续从事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工作。

作为成都地区最大的学生饮用奶定点企业的负责人，李发抒介绍了成都市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情况。成都市作为西部地区较早开始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的城市之一，多年来，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成绩可称得上是稳中有升。但不得不承认，在西部地区消费者的生活习惯中，牛奶确实仍属一种“新鲜事物”。相比其它地区，20世纪90年代后期，成都市的人们渐渐有了饮奶的需求，对市场的培养还需要一段漫长的过程。

他特别强调：“成都市共有126万名中小学生，真正饮用学生奶的学生尚不足十分之一，在这样的比例下，每年提升的销售份额不多，有点不值一提。”

针对成都市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现状，李发抒认为，学生饮用奶计划需要解决的根本问题是有关部门加大对牛奶知识、学生饮用奶计划的宣传，以及国家对学生饮用奶计划推广工作的规划。“只有确定了方向，才能有发展。”

此外，关于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模式，学生们是否只有在学校里才能喝学生饮用奶？

据了解，目前上海市的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工作已经处于暂停状态，而有关政府部门给出的理由是：鉴于目前上海市经济发展达到了一定水平，人们的生活水平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完全可以在家饮用牛奶，并不一定要在学校喝，同时既然叫学生饮用奶，那么完全可以让学生买回家饮奶，不必拘泥于在校饮奶的这种方式。

针对这种把学生饮用奶拿回家饮用的方式，李发抒认为，无论这个理由是否让人信服，但毕竟可以看作是一种推广学生饮用奶的方式。

目前学生饮用奶的生产成本较高，但价格并不高，这是李发抒关注学生饮用奶的推广模式的原因之一。李发抒认为，由于这两年CPI持续上涨，要使学生饮用奶始终维持在每包1.45元的价格，对企业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如果能够将学生饮用奶推向市场，遵循市场调节对企业会更有动力；否则，定点企业能指望的只有国家的政策补贴，毕竟对于定点企业来说，都想把学生饮用奶计划这项事业做下去。

李发抒认为，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是提升整个中华民族身体素质的重要举措，新希望乳业作为定点企业颇具自豪感；同时，通过学生饮用奶培育新的消费人群，并提高其对企业品牌的忠诚度，和企业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但对每家企业来说，现实的生存问题同样严峻，企业的根本目的仍然是盈利，即使有再高尚的初衷，也难以弥补长期亏损所带来的压力。

众所周知，学生饮用奶计划核心的一条规定是禁止学生饮用奶在市场销售。“不能在市场流通的产品就不能算是一件商品，是不是可以将学生饮用奶计划本身看作是一项政策性福利。国家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的目标是想让更多的孩子有奶喝，那么我认为，给予相应的政策补贴对整个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会有很大的帮助。”李发抒认为。

一定程度上，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是定点生产企业的责任，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政府的义务。他表示，“不管怎样，从一定意义上说，成都市的学生饮用奶企业和学生是幸运的。”

政策关怀低保家庭

自2006年起，为改善成都市低保家庭在校中小学生的营养状况，保证为青少年的健康成长提供可靠的营养，成都市学生饮用奶计划领导小组办公室做出了一项重要决定，即为全市义务教育阶段的低保家庭的学生每天免费供应一盒学生饮用奶。

成都市学生饮用奶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王蓉认为，目前，大多数人已经对牛奶知识及饮奶的益处有了一定的认识，但是落实到实际消费，还需要加大宣传力度。作为低保家庭来说，温饱问题尚未完全解决，牛奶更是奢侈食品，可望而不可及。如何让低保家庭的孩子能正常喝上牛奶，也就是国家补贴政策如何落实的问题。

学生饮用奶应该由谁埋单？包括日本、英国、美国和欧洲等大多数国家在内，政府给予学生饮用奶计划极大的补贴力度，这些国家大多为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饮用学生奶提供一些补贴或提供免费的牛奶。

针对国家应补贴学生饮用奶计划的问题，苏祠中学岳校长认为，学生饮用奶计划对青少年的身体健康意义巨大，为学生供应学生饮用奶本身就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大事。但是，根据目前我国国情，向所有中小学生免费供应学生饮用奶尚不现实，但完全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为学生饮用奶计划提供补贴。“政府应该为学生饮用奶计划提供一定的政策支持，毕竟让各家定点企业来承担学生饮用奶计划更多的投入并不合理。”

四川新希望乳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发抒也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对大多数的学生家庭来说，每包1.45元是一个可以承受的价位，有助于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但受CPI逐年上涨，学生饮用奶的定价不变，以及受学生饮用奶不能在市场销售的规定的影响，政府适当的补贴对各定点企业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同时也能让更多的孩子喝上学生饮用奶。

王蓉介绍了成都市低保生学生饮用奶补助政策，此政策采取“政府补助与企业赞助相结合”的方式，每年成都市物价局核定学生饮用奶的生产成本，按照生产成本，政府补助70%，企业赞助30%，政府补助资金由成都市主要副食品价格调控基金直接拨付到菊乐公司和新希望公司的账户。从2006年到2009年11月，成都市共累计发放低保生学生饮用奶1291.576万盒，政府扶持资金877.29万元，企业赞助资金360万元，73385个贫困家庭的子女的营养健康状况得到极大改善，提高了身体素质和智力发育水平。

成都市实施低保生学生饮用奶补助政策4年来，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成为全国推广学生饮用奶计划的一个示范样板。

首先，成都市低保家庭的学生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提升。蒲江县北街小学李校长介绍，自实施低保学生饮用奶补助政策以来，贫困家庭学生的体质明显增强，学校里感冒、发烧的学生少了，集体活动时晕倒的现象很少发生了。

张丽是邛崃市的一名低保户，家里经济困难，没有更多的钱给孩子买牛奶，孩子的身高长得很慢，还经常生病。自从孩子喝上政府补助的学生饮用奶后，孩子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一些感冒发烧的小毛病很少犯了，尤其是身高，每年都长五六厘米。

其次，这项政策收到了良好的社会反响。王蓉介绍，低保家庭经济困难，对孩子营养健康方面的关注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成都市实施的这项惠民工程，正好解决了广大低保家庭想解决而没有能力解决的问题；它也充分体现了成都市委、市政府对成都市青少年营养健康的高度重视和关心。

李发抒也表示，成都市推行的低保家庭免费饮奶的工作对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意义很大。但是，目前成都市每天饮用学生奶的学生不到学生总数的十分之一。这意味着，不管对于政府还是定点企业来说，学生饮用奶计划的推广工作潜力很大，但仍然是任重而道远。

温家宝总理留言时表示，希望企业能够为他实现这个“梦”。但想要实现这个宏大的理想，仅仅靠企业还远远不够。为了让更多的孩子喝上牛奶，使中国从根本上成为一个强国、大国，无论政府、企业还是社会各界，有什么理由不让温总理的“梦”早日实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