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虎

摘要:在20世纪主宰世界美术的是西方现代美术流

派,进入21世纪后艺术中心逐渐东移。长期沦为西方殖民地的东方美术将要摆脱被动屈从的地位,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挑战。

关键词:艺术;现代美术;虚无主义

自从领风骚一百年的20世纪的西方现代美术逐渐显露其局限性以来, 目前艺术中心东移之见比比皆是。西方现代美术的停滞不前导致了艺术中心的东移的趋势。

20世纪东方各国在西方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下受尽欺凌,其艺术文化也随之在西方艺术后面亦步亦趋。然而,迄今西方现代艺术依然在东方占有很大的市场,屈从西方艺术的倾向并未式微,仍然受到西方现代艺术文化的冲击和渗透。作为东方艺术家,我们在思想和理念上必须要有所准备, 也必须了解世界的艺术中心东移的原因。

笔者认为, 世界的艺术中心东移的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西方现代美术的局限性,如果以批判的视角来剖析20世纪西方现代美术的本质和局限性就不难看出其原因。

众所周知,主宰 20世纪西方艺术思想的核心理念是“艺术=反艺术=艺术”[1]。这种彻底否定既有的秩序和规范的新的理念很自然地导致了极端的结果, 使得以美国为中心展开的20世纪所有新的现代美术思潮也未能找到可持续发展。在世界艺术史上, 之所以把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西方当代文化艺术精神称之为“后现代主义”,是因为“后现代主义”既是对现代主义的否定又是对现代主义的继承,就其这两者的比重而言,后者占有更大的比重。

正因为如此, 后现代主义和现代主义之间的界限并不很明显,两者都在文化艺术活动中较之人的社会性来,更加注重作为个人的人。这既是对极端的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的极大化,又是促使西方美术终究演变为极端的概念艺术的根本原因。

纵观20世纪西方美术的发展及其内涵,它虽然也反映出一些文化的时代性,但对其合理性不能不产生疑问。

法国画家杜尚 [2]的艺术创作理念源于达达主义[3]。他那打破了美术作品和日常物品之间的界限做法,是否可以看作艺术创造?能否把这种基于彻底否定性的超现实主义[4]并执意强调无意识的行为看作真正的艺术精神?把技艺、章法弃之而不顾,只强调行为和绘画创作过程的抽象表现主义行为艺术是否反映了时代精神?垃圾艺术所主张的拼凑生活垃圾而成的艺术作品是否可以看作艺术作品?耗费巨大的工作量和财物的地景艺术有何必要性?能否将表现反叛心理的连那些胡乱涂抹的涂鸦艺术视为人类正常的理性行为?概念艺术的实体及其暗示的究竟是什么?这些林林总总、千奇百怪的西方现代美术给人类留下了诸多疑问。 然而,我们只要选择其中的几例加以剖析就不难看出其局限性和虚无主义。

1917年, 法国画家杜尚在纽约把一个尿器当作现成取材的艺术品,命名为《泉》 ,进而把这个尿器送到美术馆展出,使得整个艺术界哗然。1919年,在法国巴黎杜尚创作了最著名的“现成画”, 即在《蒙娜丽莎》画像上胡乱加上胡须,以嘲笑过去的艺术。杜尚的这些作品充分表现了西方现代主义艺术所具有的反传统的艺术倾向。杜尚的这种创作实践给人们揭示西方现代艺术创作的理念:美术作品不一定由美术家来创造,是否可以成为一个美术作品并没有特定的方式或条件。杜尚打破了美术作品和日用品的界限,把日用品当作造型物体。那么美术作品到底有无前提条件呢?其实杜尚的艺术理论已经暗暗强调了“造型”这个前提条件。造型是表现作者的主观思想的美学形态,“造型”本身已经暗示着一种前提条件,所以通过美术家的造型行为创造出来的方可视为美术作品。因此, 若无这一前提条件则不能将其称为美术作品。毋庸置疑,杜尚的现成主义创作实践和主张缺乏合理性,存在着极大的局限性,他提出的新的艺术精神也无疑存在着浓厚的虚无主义性质。

主张虚无世界的超现实主义是达达主义的延续,主要表现梦幻或无意识的联想。 超现实主义艺术家们认为,理性主义在过去曾经引导过西方世界的文化与政治,然而到头来却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惨祸。由此超现实主义艺术家对理性主义产生怀疑和否定的情绪,进而彻底否定了建立在理性主义原则基础上的既有的秩序,并且为了消除在寻求新的生活道路的过程中产生的空虚感,不顾庸俗的现实,在梦幻和幻觉世界中寻找人类纯真的自我。这种行为终究是为了抚慰空虚的极端的个人主义消极的态度。超现实主义也是以消极的态度应对社会使命的不可提倡的试探行为,其局限性以及求索过程中的虚无主义也表露无遗。

美国抽象表现主义拒绝传统的一切绘画技巧,极端强调作者的情感的表现,其所谓的行为绘画就是最有代表性的抽象表现主义绘画流派。行为绘画对艺术概念本身的超越更为彻底。在行为绘画中, 绘画不再需要凭借任何一种物质的实体就可以成为艺术。提倡和实践行为绘画的艺术家们认为, 绘画艺术之所以成为艺术是因为人们的“行动”本身就有艺术的含义。也就是说一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或者这个事件本身就具有艺术的概念。所以,把行为绘画包括在内行为艺术在整个西方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艺术的进化路线图上,可以完全超越了“物品”的概念。这其实已经宣布了通常意义上的艺术的消亡。行为艺术把艺术品的概念进化成了事件、行动和表演等形式, 在本质上和日常生活中的人的行为和实践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和区别。只不过这些行为、事件和表演等是由艺术家们来操纵而已。正因为如此,行为绘画比起作品的完成品来更注重其创作过程,也就是说, 看展厅的作品莫如看绘画过程重要,观众如何参与到其中,或如何建立艺术家和观众之间的关系等等问题都至关重要,而最为重要的是艺术并不意味着绝对的自由。若遵循这一理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艺术家,并不需要专门的艺术家,培养专门的艺术家的美术教育基地也丧失其存在的价值。由此足见, 抽象主义也在寻找新的发展方向过程中显露出其局限性,伴随的艺术精神也是虚无主义的。

到20世纪70年代,概念美术运动占据了美国美术的主导地位。 西方美术始终坚持走否定之否定之途,因而概念艺术走向了极端。概念美术在行为艺术的基础上,更为极端地强调了艺术的非物质性的概念。行为艺术毕竟是以人的“行动”或“行动”的“过程”作为艺术的根本。无论如何,它还有一个“行动”或“行动”的“过程”可以看到, 而概念美术更玄乎地提出以概念作为艺术的根本, 终究得出“艺术=概念”的结论。它所强调的是“概念”或者“观念”的重要性, 而轻视甚至排斥艺术的视觉性,认为“思想”本身就是艺术。传统艺术概念中,以视觉性形象为首的有关形象性是核心的概念。概念美术实际上宣告了作为视觉艺术的绘画和雕塑的死亡。 正如美国当代美术史家H·H·阿纳森所指出:“艺术作品片面地强调艺术家的思想,而排斥理论家、美术馆、观众。”[4]这样极端的否定论, 在发现新的艺术之前首先否定了艺术存在的意义。当然,西方没有“美术”这一术语,所以他们打着超类界的旗号主张一切皆有可能,但是对于我们东方艺术理念来说是绝对不能认同的。

行为艺术是西方概念美术的一部分,他们主张通过东方佛教文化圈所向往的身体苦行达到最纯粹的精神境界,但这与通过修行达到觉悟的情况差距甚远。他们的艺术行为其实就是对自身的极限的自省,是对自己的精神空虚和虚无主义的自我摆脱。

西方现代美术的根本宗旨和目的是打破美术的权威主义,实现大众化。艺术家们敞开紧闭的画室之窗,走出画室奔向大自然,处身于繁华的大街小巷,离开严肃的展厅面向更为广阔的广场。但是他们造就的美术发展方向越来越陷入到难以理解的漩涡,对难以理解的理论的合理化解释却逐渐远离了与观众的沟通。扩大创造的绝对性和实验精神的作用,极端的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艺术活动最终未能实现美术的大众化。

他们在19世纪照相机的诞生和杜尚的皮革改造艺术的登场时也时而提出美术的末世论,而且以否定的惨痛教训下努力寻找新的方案,实行了无数次的实验。但是最终未能找到对策,承认历史性错误,为了解脱的道路将视觉转移到别处。

西方早已通过侵略和殖民地化满足了无耻的欲望。如今现代文化战争时期,西方艺术也会将黑手伸向东方。所以我们必须扪心自问:作为东方的主人翁必须持有先见之明,改变过去的100年历史的懦弱,绝不能重蹈因丧失艺术的主体性而深受文化侵略的覆辙,再不能为西方艺术思潮所摆布。

参考文献:

[1]1915年至 1922年,自立体主义崩溃到出现超现实主义期间展开的渊源于达达运动,打破既有的秩序和规范的新的艺术理念。

[2]杜尚(Marcel Duchamp 1887 ~ 1968)是法国的艺术家,主张达达精神和超现实主义。1955年获得美国国籍。

[3]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中立国瑞士的苏黎世出世的20世纪艺术运用中最革命的反传统主义艺术运动。

[4]《西方现代美术史》原著(美)H·H·阿纳森、邹德侬译,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p6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