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建英

摘 要:由于新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某些发达国家把维护生产消费安全和消费者健康当作借口,采取技术性贸易壁垒措施来限制从其它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进口商品。技术性贸易壁垒作为一种贸易保护手段,在国际贸易实践中,尤其在发达国家中普遍存在着滥用的现象,对我国等发展中国家形成了严重的压力,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国对外贸易的出口额度,阻碍了我国对外贸易经济的发展,成为21世纪初我国对外贸易发展的巨大障碍。

关键词:技术性贸易壁垒 类型 特征 影响 策略

中图分类号:F746.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914(2009)07-033-02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和世界贸易组织的建立,关税壁垒和一些传统的非关税壁垒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逐渐削弱。技术性贸易壁垒是近年来发达国家所普遍采用的,由于它具有隐蔽性较强、透明度较低、不易监督和预测等特点,给我国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对外贸易造成了很大的障碍,是目前国际贸易中最难对付的一种贸易壁垒。技术性贸易壁垒措施作为一种新的贸易壁垒形式已经成为发达国家在国际贸易中进行贸易保护的最主要工具。这一措施对我国的对外贸易发展产生了恶劣的影响。

一、技术性贸易壁垒对我国对外贸易的影响

当今世界经济发展中,技术性贸易壁垒给我国对外贸易带来了负面的影响。结合我国目前的情况:我国技术标准水平低。在我国现有的19744项国家技术标准中,国际标准和国外先进标准采标率只有43.7%。国际标准化组织(ISO)和国际电工委员会(IEC)有效推行的16754项标准中,我国仅有6300项转化为国际标准,转化率仅为38%,远远低于发达国家超过60%的转化率水平。我国的技术开发与标准制定相脱节。在发达国家中,他们非常重视技术研究与技术标准的制定,一旦在科研上有所突破就迅速制定技术标准,形成产业化,占领市场,而我国在某些重要技术领域,特别是高新技术领域,技术开发与标准制定严重脱节,技术标准滞后,难以形成高科技产业化,大量科研成果无法转化为现实生产力,造成我国的科技水平相对落后,技术标准更新迟缓。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我国的科技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但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差距。根据原国家质量技术监督局1997年和1998年对我国1990年以前制定发布的国家技术标准审定的结果:8093项国家标准中,继续有效的占50.6%,应废止或急需修订的占到近一半。此外,社会上普遍存在着企业缺乏制定技术标准的竞争意识,公众无技术标准概念,政府、行业和企业之间技术标准信息不对称,技术性贸易措施的预警和反应能力差等问题。发达国家的技术标准严重影响了我国的出口贸易。由于发达国家制定的技术标准名目繁多,对标准的要求越来越高,对进口产品的技术审查不仅采用国际标准,而且采用更高于国际标准的国内技术标准,导致了我国的许多产品由于不符合进口国环境技术标准要求,被限制进口。如在德国,目前应用的工业标准就达1.58万种,而且这些标准大多数就是国际标准,相比之下我国的工业技术标准不仅少,而且绝大部分低于国际标准,这使得我国的出口商品无法适应德国的产品技术要求,更无法进入德国的市场。大多数进口国实施了新的强制性规定或标准,我国出口产品被限制进口。如浙江绍兴2000年就有两家纺织企业出口的面料因使用禁用偶氮燃料被德国封杀,而德国政府早在1994年7月28日颁布法令,禁止在纺织品中使用可分解形成20种致癌芳香胺中的任何一种偶氮燃料,后经屡次修改,致癌芳香胺数目增至22种,禁用偶氮燃料增至118种。进口国为保护本国产业而制定苛刻的技术标准,限制某类产品的进口,影响我国产品的出口。例如,2002年7月10日,日本政府对蔬菜进口商发出要自我限制进口中国冷冻蔬菜指令,原因是我国冷冻蔬菜中农药含量为0.07PPM,超过了日本对进口蔬菜农药含量不得超过0.01PPM的限量标准,他们本国生产的蔬菜标准为3PPM。某些国家对进口产品和本国产品实施双重检疫标准,使我国的出口产品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例如,2002年1月31日,欧盟发布决议,禁止从中国进口中国动物源性产品,欧盟采取苛刻的技术标准,以氯霉素含量超标为借口,禁止从中国进口中国动物源性产品,但却允许其成员对含氯霉素的动物产品向其他国家出口(包括对中国出口的北极虾也检出氯霉素超标)。

发达国家的技术标准影响了我国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力。企业要对技术、环保和健康进行投入,会增加产品的成本,丧失产品价格优势,没有先进的测试设备,进口设备会增加出口企业成本,企业要获取相关认证的费用会增加企业的成本,企业为达到相关标准要采购高价格的原料,生产成本会提高,这些都会削弱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进口国高昂的检验检疫费用,使我国原本很有竞争力的产品失去了价格竞争力,尤其一些经济发达国家的消费者只认本国的产品技术标志。例如德国和日本的消费者对那些没有GS标志的进口商品,从来不会去购买和销售,我国的出口商品既使符合了国际标准进入到他们的市场,但未取得他们的技术标志,也很难让他们的消费者认同,同样影响了产品竞争力。发达国家的技术标准影响了我国的出口商品结构。1996年8月1日,欧盟以不符合其卫生标准为由,禁止我国冻鸡和部分水产品进入其市场,至今尚未解禁。2000年7月,欧盟又执行了新的茶叶农药残余限量技术标准,不仅扩大了检测项目,而且大幅度提高检测标准。2002年,我国出口欧盟的蜂蜜被欧盟国家以“抗生素超标”为由而受到进口障碍,并导致了日本、加拿大、美国等国也加强了对我国蜂蜜的技术检验。

发达国家的技术标准影响了我国的对外出口经营效益。数据显示,仅1997年一年因技术不合格被退回的产品总值就高达6700万美元。1997年至2000年间,因发达国家的技术壁垒而受阻的出口产品总值达700亿美元,几乎占了我国出口总额的25%。1999年12月,欧盟有关供3岁以下儿童使用的聚氯乙烯(PVC)软塑料玩具标准,直接影响我国每年4亿美元的玩具出口,国内玩具制造业蒙受巨大损失,150万劳动力就业受到影响。商务部最新抽样调查显示,2002年我国有71%的出口企业、39%的出口产品遭到国外技术壁垒的限制,损失约170亿美元,相当于当年出口额的5.2%,影响程度大于我国加入世贸组织之前。从地区分布看,各省市出口均因国外技术壁垒受损,沿海地区绝对金额损失高,中西部地区遭受的损失占其出口额的比例普遍高于沿海地区。从产品看,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受损依然严重,有近90%的食品土畜类出口企业受限,损失约90亿美元,高新技术产品和机电产品出口受损呈明显上升趋势,轻工、机电类产品较两年前受影响更为严重,损失分别约40亿美元和20亿美元。从国别看,欧、美、日是实施技术壁垒的主要国家和地区,其技术壁垒对我国出口企业造成的损失占总损失的95%。

发达国家的技术标准同时影响我国的进口贸易。由于我国对进口商品的检测与技术认证缺少先进的技术手段,技术标准缺乏且技术标准对进口产品起不到应有的限制作用,因而使我国对外国产品的进口难以形成有效控制,一些不合格的进口产品对我国的生态环境和人民健康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近年来,美国、日本的境外危险废弃物大量进入我国境内,我国的沿海地区是主要的进口地和使用地,这些危险废弃物如废旧船舶、汽车、电缆、电器等工业垃圾严重污染了我们的环境。另外,一些带有病虫害和传染病毒的服装、磁带等的进口也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的生存环境和身心健康。此外,一些经济发达的国家为了逃避国内高额的环境成本,利用我国的技术标准不完善、技术检测水平低等劣势,将一些高污染、高能耗的产业向我国境内转移,对我国的产业发展和生态环境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包装和标签规定影响了我国的对外贸易。我国现用的包装材料落后、不容易处理,可回收率较低,会污染进口国的环境,造成我国许多产品因为包装问题而无法出口。此外,使用的包装材料材质较差,部分产品的包装还在大量使用木材、稻草等材料,不仅外观粗陋,而且常因为其中含有病虫害而一再受到进口国的责难和限制,经常会因通不过动植物检疫而影响有关产品的出口。国家缺乏对商品标志标签制度的重视,也会影响商品的出口。

卫生检疫规定影响了我国的对外贸易。我国农产品和食品出口深受农药及有毒有害物质残留量、动植物的病虫害规定、保护特定动植物物种等国外产品检疫和检验要求的影响。因此屡屡受到禁止进口和退货、被进口国海关扣留或拒收、索赔等,给我国的农产品和食品出口带来巨大的损失。例如,欧盟进口肉类食品,不但要求检验农药的残留量,还要求检验出口国生产厂家的卫生条件。由于我国的冻鸡肉不符合欧盟卫生检疫标准,欧盟已决定自1996年8月1日禁止我国冻鸡肉进入欧盟市场,致使我国每年损失1亿多美元。直到2001年5月25日欧盟才对上海等14家企业开关,但必须经欧盟认可的检测实验室检测,高昂的检测费用,30天的检测周期,导致了企业生产成本的大幅度增加。又如美国、加拿大自1998年起先后开始对所有从中国进口货物的木质包装和木质铺垫材料提出严格的技术处理要求和认证要求,增加了我国出口产品包装成本20%。自美、加之后,欧盟也提出对我国出口货物木质包装的检疫要求,至少影响中国70多亿美元的对欧出口贸易。仅此木质包装一项技术要求,就影响我国对上述地区出口总额的2/3还多。此外,美国、日本、新西兰等国禁止利用干草、稻草、秸秆、谷糠等作为包装或填充材料,也限制了我国商品的出口。

二、应对技术性贸易壁垒的策略

面对当今世界各国纷纷采取技术性贸易壁垒阻碍他国商品进口、保护本国产业利益的形势,我国在应对技术性贸易壁垒的策略上,应当从两个方面来考虑。一是政府方面,二是企业方面。

政府作为一国的代表,为了维护本国的产业经济利益,发展对外贸易,要强化国家有关的政府部门和非政府标准化机构的职能,建立规范的政府认证管理机构,对所有政府或非政府的认证、安全许可、质量许可和所有的合格评定机构与部门进行授权,明确他们各自的工作范围和职责。理顺中央与地方在制定、采用和实施有关技术法规、标准和合格评定程序方面的文件与规则,通过正规渠道向公众公布。详尽地了解WTO各成员尤其是我国出口产品的主要成员在技术法规、标准和各个评定程序方面的有关情况,并提出合理的咨询与请求。按照WTO的要求,建立国家的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咨询机构。既对外传递我国制定、采用和实施的有关技术性措施的信息,接受合理的咨询,又与国外的咨询机构加强联系,建立国外技术性贸易壁垒数据库,及时向国内企业发布预警信息。政府要充分发挥我国驻外经商机构、出口商会、经贸研究机构和有关大学的作用,加强对国外技术性贸易壁垒问题的研究。对我国主要的受限出口产品和受限市场国的情况进行具体的分析,针对受限商品,提出相应的对策与措施。

我国加入WTO后,于2002年11月1日正式公布并实施了《对外贸易壁垒调查暂行规则》。这一法规的制定与实施有利于消除我国在对外贸易和投资中遇到的各种限制性壁垒措施。虽然我们已经建立起了贸易壁垒调查制度,但还要进一步完善这一制度,对维护我国的对外贸易、投资和产业利益将起到积极作用。政府在全国层面上建立综合性的贸易壁垒预警系统,通过它监控我国出口比重较大的重点产品,观察流入我国主要贸易伙伴的出口产品,制定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过渡性保障机制、纺织品特保措施在内的各种形式的贸易救济措施。这些措施对我国外贸的有序发展将起到促进作用,不但维护我国外贸企业的合法权益,而且有利于形成我国产品贸易市场的多元化格局。

政府要利用它的主体意识,首先看到WTO为减少技术性贸易壁垒所做的努力,了解它所能真正发挥的作用,认清它在减少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的局限性,积极争取WTO给发展中国家的优惠待遇,联合发展中国家,利用发达国家之间的矛盾,巧妙应对发达国家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在斗争中不断提高我国出口产品的质量和技术含量,其次认识到在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世界格局多极化以及世界经济区域化趋势下,许多问题可以在国与国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区域合作与协调的过程中解决。我们要在灵活利用多边贸易体制维护我国的利益外,还应加强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通过协调方式跨越发达国家设置的技术性贸易壁垒。

政府制定的标准要向国际标准靠拢,国际标准是世界各国协调的产物,它反映了国际上普遍都能达到的先进的科学技术水平,是国际贸易的主要条件和处理国际纠纷的重要基础,得到了世界各国的认同。对我国来说,推广和使用国际标准,是减少国际贸易摩擦,突破技术壁垒,扩大商品出口的根本途径,为此,我国要主动参与国际标准的制定、修订和协调工作,积极开展国际认证工作,积极制定自己的标准,尽快将我们自己的技术优势置于标准,力争把我国的标准制定成国际标准或国外的先进标准,以此增强我国出口产品的竞争力,从而跨越国外的技术壁垒。

政府在提高技术标准水平的同时,要作好认证工作。认证是证明企业所生产的产品及生产管理体系符合某种法规和标准的合格评定程序。虽然大多数认证是自愿性的,但它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产品认证和管理体系认证,质量认证及环境认证,都是企业通向国际市场的通行证。很多企业的产品就是因为缺少认证而被国际市场拒之门外。所以政府必须建立统一规范的产品认证认可体系以确保认证机构的公正性和权威性。坚决取缔不严肃的认证机构,鼓励国内认证机构发展壮大并积极与国外知名认证机构建立合作关系,建立与国际和国外权威机构认证的相互认可机制。

政府要进一步转变职能,要充分发挥行业协会、进出口商会等中介组织在国际贸易中的作用。它能方便地与众多企业沟通,可以积极与政府协调,它在信息情报支持、组织企业应诉等方面发挥了政府和企业无法取代的作用,通过行业协会可以进一步加强企业自律,避免在国际贸易中自相残杀。

政府要大力发展区域化集团贸易,在区域集团内部,包括技术壁垒在内的各种贸易障碍都很小,但对区域外产品的技术壁垒很严。我国出口企业若想保持在国际市场上的稳定份额,就需要转变经营策略,由出口贸易为主转向贸易与投资并重,国家应当鼓励国内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把投资的重点定位在经济一体化的区域和产品出口的主要市场,就地生产,就地销售,减小技术壁垒的影响,实现跨国经营。

作为企业来说,它处于经济发展的最前沿,最早触摸到世界经济发展的脉搏,在技术性贸易壁垒面前,它需要积极应对。首先认清我国已经融入世界经济一体化潮流的形势,只有全面、准确地了解WTO规则,才是我国企业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的基本条件,特别是要了解WTO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协议》等文件,才能在国际市场竞争中合情、合理、合法。其次企业要认识到加强质量管理标准化工作的重要,因为建立一个好的质量管理体系不仅对参与经济全球化是必要的,而且对新产品占领国内外市场是有益的,理解实施产品质量管理的标准化工作能有效去除国际贸易中的技术性壁垒,可以为企业创造一个更加有利的国际环境的意义。

目前,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技术差距,并在不断扩大。根据熊彼特的发展理论,通过技术转移可以缩小这种差距,因此,我国企业必须重视对先进技术的引进与吸收,通过技术转化,将制成品的生产和出口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尽快地从竞争劣势向竞争优势转变。为此企业需要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走科技兴贸之路,依靠技术转移和技术创新提高产品的竞争力借以满足国际市场的需求。我国的出口企业要面对随时变化的国际标准和发达国家的产品准入制度,就必须加强技术跟踪,了解国际上的技术性贸易壁垒的最新动向,对自身的出口产品和主要出口市场国的技术受限标准与发展情况要了入知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诸如欧盟准备实施的CR法规;中国食品要进入欧盟、美国市场,除产品要通过ISO9000认证外,环保还要通过ISO14000认证,在安全卫生上还要通过HACCP认证等。最后,企业还应当重视对本行业及相关行业的有关信息的搜集与分析工作,以便及时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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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国石油炼化工程部 北京 100029)

(责编:贾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