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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的离婚大战

1999-06-14可歆

现代家庭 1999年12期
关键词:小何前妻妻子

可歆

本文背景:李雪东,34岁,北京一个市直属机关颇有前途的副处长,却因为一场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接触的“绯闻”身败名裂,不仅前途丧尽,亲情也俱失。谈及这段经历,李雪东感觉犹如噩梦一般。

因为莫须有“绯闻”,妻子坚决和我离了婚

说起我和前妻钟亚菲离婚的前因后果,我现在还觉得,那既是闹剧,又是噩梦。

我和前妻1991年结婚。我前妻在一家大机关的工会工作,独挡多面的工作将我前妻历练得精明强干。我在前妻的极力劝说下,也毅然投身“宦海”。

我的女儿心心1992年出生,是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漂亮女孩。那时,我觉得我的家庭生活也算得上很圆满了,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妻子太能干甚至太专断了些,我在家的地位不算高,说话也没什么份量。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总要有些缺陷才正常啊!可好景不长,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快就打碎了这一切。

1997年7月,我们处里分来了一位女大学生小何。小何人长得娇小可爱,性格开朗,为我们这个原本沉闷的处室增添了不少愉快的气氛,大伙都挺喜欢她。

不久,处里意外地得到一次嘉奖,分了一笔奖金。小何提议去泡酒吧。这想法很新鲜,在沉闷乏味的机关呆久了的我们,从来没有这样的娱乐。当时,大伙便同意了。

那晚上,处里的人都喝了不少,小何喝得走路都打晃。晚上12点左右分手时,问题出现了。小何家住郊区,平时她都是坐通勤车的,深夜了,哪有车呢?打的吧,一个年轻女孩又不安全。而已喝得有七分酒意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这么远的夜车的。

“嗨,李处长,干脆小何去你家凑合一晚上得了,反正你妻子出差了。”想了半天,处里的一位同事突然提了这么个建议,吓了我一大跳,一男一女处在一套房里总不像话吧,况且还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怕什么,我们都敢为你做证,放心吧!”同事们见我犹豫,便一起劝我。这一说,我也觉得没什么,身正不怕影歪,有什么可怕的呢?

扶着摇摇晃晃的小何上了楼。没想到,刚进屋,她就呕吐不止,慌得我又打水,又拿毛巾,一阵手忙脚乱。这时,一件最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我出差已一个多星期的妻子突然在深夜回家了。她站在门口,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显然,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幕!

“亚菲……我,我……”我想解释,可一着急就不知说什么好,只张着嘴期期艾艾。妻子的眼里慢慢喷射出怒火。突然,她把桌上的东西连同热水瓶一齐打落在地,“嘣”地一声巨响,随后,乒乒乓乓的摔打声、器皿碎裂声不绝于耳。

妻子转身就回了娘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匆匆忙忙送小何回家后便直奔岳母家,一路上,想的都是如何解释的话。见到我,妻子什么也没说,冷冷地瞪视了我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话:“离婚吧!我从未想过我倾尽全部心血的人竟是一头白眼狼!”

“亚菲,你听我解释……”没等我把这句话说完,就被连推带搡地关在了门外。

第二天,妻子回来了。但不是和我和解的,而是来清点东西。

一个月后,我和妻子真的离了婚。她真的没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她说,她是个理性的女人,她相信的是事实而不是谎言。女儿心心跟了她。

办完手续的那天,天下雨了。走出办事处,我伤感不已。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亚菲……”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试着挽回这一切。“放开,我讨厌你这样的男人!”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我看见,她的眼里充满了怨恨。

离婚后,我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公敌

离婚后,我几乎成了过街老鼠。岳父母见了我一脸鄙夷自不必说,就连我的亲生父母也是一见面就数落我:30多岁的人了,竟然不知好歹,把好好的一个家毁了。上司几次见了我,总是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又欲言又止:“年轻人,一定要检点些啊!”更可气的是同处室那晚一起泡酒吧的同事,如今他们看我的眼神全是狐疑,几乎就断定我和小何那晚肯定不清不白。否则,亚菲为何要死要活地和我离婚呢?至于小何,她已被调到了另一个处室,如今,我们都在竭力彼此躲着,实在躲不开,就尴尬无比地快速点点头,然后逃也似地走开。

一想起这些,我心里就乱成了一锅粥。这种事情,所有的人都敏感得要命,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更别说解释了。

不久,我又变得无家可归。我那套两居室的房子原本有我的一小间栖身之地,可亚菲说,她宁愿一月付我300元钱让我出去租房住,也不愿和我共呼吸一间房里的空气。我当然不能要她的300元钱,我也不愿天天看她阴着零下几十度的寒霜脸色摔摔打打,再说,我还期望等她气消后,这个家还能再团圆。忍吧,于是,我搬进了单位的单身宿舍。此时此刻,对可爱女儿心心的思念就格外强烈。但我不能见她,离婚时妻子规定:只有星期六那天,女儿才属于我。我虽然不满,但更不敢莽撞。

终于熬到了星期六,亚菲见到我,什么表情也没有。我和女儿刚出门,背后就传来“嘣”地关门声,震得我的耳朵麻了半天。

为了弥补一星期的空白,我带女儿出了麦当劳就进了肯德基,吃完后,又领女儿去了食品超市买了一大堆女儿爱吃的零食。在公园里,我一袋袋地撕开包装精美的小食品,一把把地往女儿嘴里塞,直到我看到女儿紧闭了嘴有些痛苦地看着我手中的小食品。“怎么了,心心,不舒服了?”我一下紧张起来。女儿摇摇头,仰起小脸,半天才小声嘟囔了一句:“爸爸,你摸摸我的肚子,太胀了,我真的什么都吃不下了。”我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我在干什么呢?自从和女儿见了面,我就没让她的嘴停过,难道这就是我积蓄了一星期的父爱吗?

在儿童乐园里,我看到女儿在笑,但那笑有时是特意笑给我看的,很可爱,但真的没有从前那样自然灿烂。

不知是一星期一次的见面太少,还是亚菲对女儿灌输了什么,女儿和我越来越生疏,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搂着我的脖子撒娇,连讲话也像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有一个星期六,女儿只和我呆了半天,突然就皱着眉头慢慢地说:“爸爸,我累了,我想回家去了。”一句话说得我愣了半天,感觉上是一个成年人在礼貌地拒绝另一个成年人。独自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我不知哪儿出了差错,这感觉糟极了。

一天下午,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爸爸,你能来幼儿园开家长会吗?”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怯怯的,带点哭腔。“行啊,爸爸马上来。”我一口答应,带着讨好女儿的热情。当我一溜烟地赶到幼儿园时,才知道女儿竟然和小朋友打架,抓伤了对方的脸。原因是在争吵中,女儿被触到了最痛处:她的父母离婚了。满脸陪着笑,我态度谦虚地坐在老师对面,竭力把这件事情对女儿的影响减到最小。正在这时,我的前妻亚菲突然来了,一看见我,她的脸顿时铁青。她一言不发坐在我对面。我无法再泰然自若地坐下去了,我知道自己应该离开。

待我回到办公室喘匀气,思绪清醒时,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便迅速蔓延开来。我为什么要逃呢?我虽然不是女儿的监护人,可我还是她的亲生父亲。我立时觉得内心的郁闷愤恨膨胀起来,但就在此时,前妻亚菲那全身戒备的冰冷神情又浮现在我眼前,立时,我气泄了一大半,我怎能当着女儿老师的面和她大动干戈啊!

第二天,又是星期六。我如常般去接女儿。不料,是铁将军把门。门缝里,塞着一张字条:李雪东,我希望你能在你的权利范围内行事,而不越俎代庖。如果下次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别怪我剥夺你看女儿的权利。

我一下呆在了那里。积闷已久的怨气终于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我死命地踢打房门,闹得周围邻居都纷纷探头探脑,无奈,我只得悻悻而去。

离婚大战,其实我是最惨的受害者

1998年年终总结时,连续几年先进的我在单位进行的干部测评中竟然得了个不称职!老处长语重心长地找我谈了两个多小时,随后,一向欣赏我的局长也把我请进了办公室。“唉,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呢?”局长见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叹气。“年轻人,一定要慎行啊!前几天开会时,我还见到钟亚菲,非常好的一个女同志,你怎么就不珍惜呢?有错误就要承认,有过失也必须承担,我希望你能深刻检讨自己从前的行为,取得小钟的谅解,争取破镜重圆……”在局长那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叹气声中,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和遗憾。我的心当时就突地一沉,我知道,我的仕途也许从此就到终点了。

我想到了辞职,但立刻否定了这念头。我本一介书生,辞职后能干什么呢?我又想到了女儿。聪明的女儿不但提前一年上了学,现在还是班里的小班长。我的心里又有了一丝安慰,毕竟,我还有生命寄托,而不是一无所有。

星期六,我依然如常去接女儿。随着越来越懂事,女儿对我也越来越像外人。看着她,我真的很感叹母亲对女儿的巨大影响。这次,女儿一看见我,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她磨磨蹭蹭地跟在我后面,一言不发。“心心,怎么了?”我蹲下身去,堆起满脸的笑。她瞪着大眼睛盯了我半天,突然说:“爸爸,妈妈说你道德败坏,不负责任,是最坏的坏蛋,对吗?”我的血立时上涌。望着女儿无邪而又充满疑问的清澈大眼睛,我真想狠狠地骂一句脏话,钟亚菲,我的前妻,她究竟想给女儿的成长留下些什么?

不用说,那天我和女儿的相聚是十分尴尬的。我绞尽脑汁地想和女儿解释,可是,这其中的许多事情,又让我如何向一个不到7岁的孩子说呢?

身心俱疲。我决定向前妻投降。我宁愿去承认那些莫须有的错,也不愿再继续过这种难以忍受的生活。

1999年2月14日,情人节,我特意挑了这个日子,买了9支玫瑰去看前妻亚菲。虽然我知道这有点俗,可我希望亚菲能凭此理解我的心意。

果然,看到拿着玫瑰的我,亚菲紧绷的脸慢慢缓和下来。我趁热打铁:“亚菲,从前的有些事情是我不对,为了女儿心心,我们就彼此宽容、谅解吧!”说这话时,我十分地诚心诚意。亚菲没说话,她怔怔地凝视了我半天,我看见眼泪慢慢从她脸颊上滴落。“李雪东,离婚一年半,我苦苦等待的就是你这句轻描淡写的道歉?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些年来,我对你全心全意地付出,绞尽脑汁地为你谋划,你成功了,年轻有为,前途光明,可你,又给我什么回报?你用一个女人最害怕最伤心的龌龊方式来偿还我,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谁?”亚菲愈说愈激动,脸色也冷硬起来。我有些胆怯,但我知道,我不能后退,今天我一定要把一切都讲清楚。“亚菲,请你相信我,那天晚上我和小何真的没有什么,我发誓——”“够了,”还没等我说完,亚菲已经暴怒了,“是的,那时你们是没什么,因为你们没来得及,因为我及时回来了……”亚菲愈说愈急,此时她俨然是暴怒的狮子。我哑口无言,我转身离去。街上,华灯初放。一对对情侣亲密无比。我的嘴里涌进了又咸又涩的许多东西,我知道,那是我终没能忍住的泪水。

几个月过去了,我感觉我已是四面楚歌。有人恨我,有人瞧不起我,我最爱的女儿一天天离我远去。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见亚菲了,因为我知道,在她心中,已是恨极了我,就如她以前爱极了我一样。但我始终也未明白:精明能干的她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执拗,如此顽固,为什么她就不能给我、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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