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静

一、引言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旅游业经历了持续的扩张和多样化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和增长速度最快的经济部门之一，出入境旅游业的发展也逐渐成为我国的一个经济增长点。根据《中国旅游统计年鉴（2017）》显示，在2016年，中国入境旅游人数突破新高，达到了13 844.38万人次，比上年增加了3%。自2005年我国人民币汇率改革以来，汇率总体上处于升值趋势，伴随着经济发展，人民收入水平大幅提升，对于跨境消费的承受能力更强。在既有研究的基础上，通过研究汇率变动对我国出入境旅游的影响，可以完善我国对于旅游业研究的理论框架。

汇率变动会影响国家各个产业的发展，其中对出入境旅游市场的影响尤其值得重视，其主要原因是人民币汇率的升值将会对旅游的相关费用或收入产生一定影响，从而影响自然人的出入境选择和跨境消费。因此，研究汇率变动给旅游业发展带来的影响也显得极为重要。本文以客观数据为基础，分别从旅游金额和旅游人数两个角度考察汇率波动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的影响。

二、文献综述

关于汇率是如何影响出入境旅游变化的文献有很多。Baggs （2018）[1]建立了一个消费者与零售商在汇率变动冲击下的模型，由此显示加拿大名义汇率增加会促进跨境旅游人数的增加，并且在增加成本的同时降低了国外消费者的跨境旅游需求，从而影响零售商的利润。汇率变动会通过旅游价格影响出入境旅游市场（Dwyer，2002）[2]。Schif & Becken（2011）[3]研究认为汇率是决定新西兰16个主要客源国前往此目的地跨境旅游的因素之一。Glauto （2014）[4]采用系统广义矩估计方法证实相对稳定的汇率对吸引国际游客的重要性。Falk （2013）[5]使用动态面板数据和长差分模型分析得出瑞士法郎汇率变动会高度影响瑞士冬季旅游者的选择。Chokri （2007）[6]认为汇率变动给不同国家之间的旅游需求带來了不同影响。

此外，也有很多文献阐述了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中国出入境旅游的影响。部分学者认为汇率变动对出入境旅游的影响是长期存在的。朱俊蓉和黄爱莲（2021）[7]通过Person相关系数等方法说明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入境旅游消费金额产生较大影响。刘啟仁等（2019）[8]根据跨国面板分析得出人民币实际汇率相对于目的地每升值1%，中国出境游人数会增加0.3%左右。从长期来看，人民币汇率下降会使美国来华旅游人数增加0.9%，而短期内效果则没那么明显（李依珊，2013）[9]。但也有学者认为汇率变动对于出入境旅游的影响不是特别大。王子悦（2018）[10]通过对美国、欧洲和日本三个国家和地区入境游面板数据进行分析，认为从长期来看汇率变动对入境游的影响是不显著的。黄雪莹和刘祥艳（2019）[11]通过格兰杰因果检验显示人民币汇率并不是中国入境旅游需求的格兰杰原因。Chi（2020）[12]认为不能仅通过汇率变动来推断旅游需求的变动。

综上所述，目前有关汇率变化对旅游服务贸易的影响的研究结论不尽相同。本文研究发现：人民币汇率升值会减少中国的入境游人数与入境旅游消费金额，反之，人民币汇率贬值则会增加出境游人数与跨境消费金额。值得注意的是，汇率升值除了减小客源国入境游概率外，在两地以外的第三个自然人来源国家，也有可能提高其入境的可能性，然而目前关于“第三方市场效应”的论文并不常见。徐奇渊等（2013）[13]基于HS2002的数据修正了关于第三方市场的汇率指数和体系。Héricourt & Nedoncelle（2018）[14]通过对法国企业层面的数据进行分析，表明汇率变动除了会影响某一特定国家，还会影响到其他目的地国家，从贸易的视角对“第三方市场效应”进行了实证分析。

三、模型构建

（一）计量模型

1.中国入境旅游的面板模型

各客源国居民至本地旅游的总和构成了本地入境旅游需求总量。本文主要考虑影响国际旅游市场的长期因素，并且考虑到客源国的收入效应和价格效应，出于对“第三方市场效应”的验证，建立了以下面板数据模型：

其中，Ln是自然对数；Vit为第t年客源地i给中国带来的入境旅游消费金额；Rit为第t年客源地i以外的第三方市场给中国带来的入境旅游消费金额；RERit为间接标价法下第t年中国对客源地i实行的实际汇率；α0、β0为常数项，α1、β1为参数向量，笔者预期α1显著为负，即人民币汇率上升会减少i地自然人赴中国的出境旅游消费金额，同时，对β1的预测值显著为正，这意味着随着人民币汇率相对于i地货币上涨，自然人进入i地的旅游价格将会提高，中国对i地的吸引力也会下降，i地以外的第三方市场进入中国的入境旅游消费也会增加，即存在“第三方市场效应”；μit为随机扰动项。

为了更加准确地验证以上模型，Xθ是控制变量集，包含其他影响国际旅游贸易的因素，本文中主要是指本地和客源地的居民收入水平和人力资源水平等。

其中，PIit代表第t年客源地i赴中国旅游的人数，PI_Rit为第t年客源地i以外赴中国旅游的人数。

2.中国出境旅游的面板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