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黄胄对中国写意人物画笔墨语言的创新

2020-12-04

国画家 2020年5期

黄胄的水墨人物画以自身独特的魅力，在当代美术界中获得广泛的青睐。黄胄的作品用新的艺术手法和新的笔墨语言反映现实生活。在黄胄的长期艺术实践中，他始终坚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以笔墨当随时代的精神表现时代新风貌，生活新气象，创造出新意境。黄胄水墨人物画创新发展了传统中国写意人物画，对于当代中国写意人物画的发展具有显著的贡献。本文分析了黄胄对中国写意人物画笔墨语言的创新贡献和他的艺术特征。

一、概述黄胄中国写意人物画特征

创造了当代中国写意人物画的崭新意境。黄胄开创了豪迈奔放的中国画艺术新风，他的作品注重表达生命活力和生活理想，塑造出具有鲜明特征的人物形象。他的作品挥洒自如、质朴奔放、豪迈潇洒、气势磅礴，具有一种清新欢快、积极向上的美好抒情的崭新意境。黄胄的人生经历丰富、坎坷，他的绘画创作道路比较特殊，在长期的艺术学习和创作实践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观念和笔墨语言，走上了当代中国写意人物画的巅峰。黄胄通过写生和速写等方式训练自己的写意人物画的艺术创作能力，并由此开创了中国写意人物画的新形象、新意境、新手法的画坛新风格。黄胄的创新是在吸收继承传统中国画精髓的基础上的创新，传统中国画的基本原理，以及传统中国画笔墨寓情的创作方法和全面的传统文化的修养，始终是黄胄潜心探索研究的命题。他从传统绘画中吸收创作养料，激发新的艺术活力，开创的中国画新的笔墨语言，掀开了中国写意人物画崭新的一页。

黄胄把速写成功转换成中国水墨画创作。黄胄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现代美术教育，但他受早年追随过的赵望云、韩乐然、司徒乔先生的影响，汲取了三位老师深入生活，以大量的速写、写生入手的创作观念和绘画的基本功，走出了一条与科班画家学习创作截然不同的道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传统中国画的精髓，也是黄胄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体悟和把握着的原则。黄胄从师造化入手，融入现实生活中体验生活，提炼出鲜活的人物形象，又在形成个人基本艺术面貌的基础上，从传统中国画的法度中修正自己的艺术理念、艺术技巧，创新了中国画笔墨语言。

黄胄的中国写意人物画以速写入手，他对于中国写意人物画最大的贡献是利用速写方式入画，他的速写具有写生性和创作性。黄胄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创造了一套速写方法，在速写中结合了对写和默写，在速写中合理利用加减法，充分发挥出想象力，不断积累取繁从简的速写经验和技巧，降低时间和空间对于人物形象的限制，进一步丰富人物形象。黄胄笔墨并不是程式化的，是根据画面的需求，在绘画过程中可以灵活地调整和修正，一笔不行就再画一笔，增强了画作和画家之间笔墨的互动关系。

黄胄在速写过程中注重收与放的关系，例如在画人的脸部和手脚的过程中，注意对人物结构的精准把握，画衣服装饰等时可以自由放松，形成整体画面的虚实对比，提高画面的生动性、艺术性和节奏感。黄胄拓宽了传统中国人物画的表现方式，也丰富了写意人物画的表现技巧，表达方式和技巧更加灵活，他新的笔墨形式和技巧很好地统一了作品中人物的形神关系。他的画作以中国画形神兼备理论为基础，通过表现人物动态神态，同时又结合了西画的人物结构方法，突出了人物画的新风貌，黄胄创造了一种新型人物画表现方法，对于中国写意人物画具有重大的贡献。[1]

黄胄的作品关注人民，关注生活，作品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浓厚的生活情趣。黄胄水墨人物画大多表现现实生活中的各民族人物。他在新中国成立前曾两次来到黄泛区写生，他认为“自己身为一个画家，就必须反映老百姓的苦难生活，自己有责任向外报道这些东西”。创作了有爱国爱民思想的《杯水车薪》等作品。新中国成立之后，黄胄创作了许多各族人民新生活和社会新风貌的作品，热情讴歌各族人民的新生活。这阶段黄胄创作的《帐篷小学》《苹果花开的时候》《洪荒风雪》《打马球》《亲人》等代表作品，画作中的人物形象突出了时代特征，体现出健康向上的时代精神面貌。黄胄始终坚持艺术不仅要反映生活，更要进一步把握和表现画家所处的时代脉搏和生活的内涵。

黄胄说，“远离生活，失去对生活的激情，作品肯定失去光彩”，他曾七次来到新疆写生，与农牧民同吃同住，深入体验他们的生活。黄胄的作品中新疆题材的要占半数以上，若把速写和画的毛驴加上，新疆题材的作品比例就更大了。这些作品都展现出黄胄鲜明个人风格，结合现实生活中典型形象的塑造和新的笔墨形式的运用，突出彰显了黄胄写意人物画的特征。这些作品是当代中国写意人物画的精品力作，也奠定和巩固了黄胄在中国写意人物画上的地位和贡献。

二、概述黄胄写意人物画的创新成就和贡献

实现了水墨人物画的现代转换，创新发展了传统笔墨语言。黄胄作品丰富了写意人物画的创作途径，在表现题材、表现手法、笔墨形式等方面拓宽了写意人物画的创作空间。他利用生动潇洒的线融合了水墨技巧，巧妙地反映了现实生活。例如黄胄的《黄泛区写生稿》中描绘的逃难人身穿短袄，下穿长裤，利用简单的线条将逃难人的肢体动态勾勒出来，同时也巧妙地交代了他们所处的环境。黄胄用线造型，并没有用西方光影造型，仍旧可以营造出人物的空间体积的感觉，让画作更具魅力。在他的巨幅写意人物画创作《鞠躬尽瘁为人民》中，共刻画了60多个不同民族的男女老少人物，用水墨写意的形式如此完美驾驭现代题材的作品，令人叹为观止。作品突出了中国写意人物画以线造型的特征，并通过线与墨色有机的结合，将各具特征的人物形象用写意的手法生动地描绘出来，在中国当代写意人物画史上筑起了一块视觉的丰碑。黄胄在写生实践过程中不断调整绘画方式，把速写方式很好地转换成写意人物创作，形成别具一格的写意人物画的风格。黄胄的写意人物画突破了传统人物画呆板的样式，建立了新型艺术风格，创新发展了中国写意人物画的笔墨语言。

让笔墨流畅、人物生动，开创了现代中国写意人物画的一代新风。中国写意人物画注重笔墨的运用，黄胄经常利用画毛驴练笔墨，最终是为了更好地表现出人物。黄胄能取众家之长处，突出了中国画的生动性、趣味性和书写性，将人物形态和神态自然地表现出来。他的作品中渔家少女、塔吉克族新娘、草原牧民等典型的人物形象激发了观者的情感共鸣。例如他早期描绘的流浪者，让观者感受到难民的悲惨；在新疆题材的作品中，让观者感受到豪迈欢快、热情阳光的民族团结和谐的氛围。20世纪60年代黄胄的画作一出现就开始受到画家的推崇学习，虽然在“文革”时期黄胄的画受到影响，但是当时很多画家都在搜索黄胄以前的画作，并且视为珍宝。后来黄胄的绘画作品大量参展和发表，具有广泛的影响。[2]

黄胄的写意人物画多以润笔粗线、复线，浓墨、重彩为之，他的线条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线条用笔，他是从表现对象出发，从画面需要出发。黄胄的作品多以直线迅速将人物特点和动态抓住，在以线为主的造型处理中，对关键的结构转折处略施烘染、平涂敷色，这种笔墨处理增加了人物的体积感和厚重感。例如《塔吉克族舞》用挥洒自如、粗细长短、干湿浓淡、直曲变化的率性线条把舞者的动态、情态、神态明快地表现出来；同时，用大块的颜色和墨色烘染舞者，舞者与弹冬不拉的老人形成强烈的节奏对比；枯润交错的线条，看似繁杂凌乱、草草而就，实则虚实有致、繁简恰当，极富艺术韵律和节奏感。黄胄的作品完美结合了线与墨的关系，让中国画的笔墨富有时代感。

创新了中国写意人物画笔墨语言学习的新方法。黄胄绘画艺术语言和艺术风格具有多样性，因为黄胄具有扎实的速写功底，黄胄的写意人物画是地道的大写意，黄胄的成功有力地证明了速写可以成为笔墨语言训练的基础，速写也是写意人物画创作的基本功。黄胄提出画室教学需要结合室外教学，他认为长期在画室中会远离实际生活，在室外绘画可以提高丰富画家的绘画技法，同时可以丰富作品的内涵，也有利于提高绘画者对于画面控制能力。长期在画室中学习，会增长画家的自满感和骄傲感，不利于捕捉生活中生动的情节，同时还会降低动态人物绘画能力，会使作品过于枯燥，缺乏生动性，无法激发观众的共鸣，也无法利用画作将鲜活的现实生活反映出来。黄胄认为绘画需要深入到生活当中，亲身感受自然的魅力，在画纸上表现自己所见所闻。画家需要积极探索绘画难题，不断完善自身的绘画技巧。[3]黄胄的作品一经出现，在中国画画坛掀起一股清风，对学院派的国画家们触动和启发很大，中国画人物画的基础教学由一度的光影素描模式，逐步调整为基础教学重线性素描，重写生训练。多年来黄胄的写意人物画创作方式和笔墨语言一直影响美术院校的教学模式，他的写意人物画是当今美术院系中国画专业的学习范本，影响我国一代又一代的画家，极大地推动中国写意人物画发展。我国很多画家受到黄胄画风影响，他们吸取了黄胄作品的养分，在中国艺术成就当中，黄胄发挥着重要的作用。[4]

推动并丰富了民族题材的美术创作。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各民族共同开拓祖国辽阔疆域、共同书写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共同创造中华民族灿烂文化、共同培育中华民族伟大精神。新中国成立以来，广大美术工作者与时代同步，民族题材美术创作取得辉煌的成就，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画家和他们的代表作，无不与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密切相关。民族题材的美术创作对促进民族团结、繁荣民族文化有着重要的意义。黄胄用他全新的笔墨语言，饱含深情地创作了大量民族题材的美术作品，表现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的发展变化。在黄胄脍炙人口的《庆丰收》《亲人》《巴扎归来》《欢腾的草原》《毡房外》《哈萨克族的母亲》《好客的塔吉克族人》《牧马的柯尔克孜》《彝族舞》《黎族养鸡》《芒市街头的德昂人》《美丽的傣族姑娘》等作品中，真挚而生动地展现了各族人民的生活习俗和精神风貌。黄胄大量优秀的民族题材的美术作品，不仅是视觉艺术上的经典，更是促进民族团结、增进各民族之间交往交流交融的典范。黄胄新的中国画笔墨语言创作的民族题材的人物画作品，推动了民族题材美术创作的探索研究，丰富了民族题材美术作品的创作方法和创作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