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 雷麟

(湖南农业大学公共管理与法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长江经济带农业资源丰富，在保障我国粮食安全方面具有重要地位；同时，农业对于长江经济带的整体发展具有重要的生态服务功能。早在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就提出要更好发挥长江黄金水道作用，2016年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纲要》时强调指出，长江是中华民族的生命河，长江经济带发展的战略定位必须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经过数年的改革创新，长江经济带农业绿色发展状态和趋势如何，各省市具体情形怎样，如何实现高质量发展。本文以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reen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GTFP)的系统测算为出发点，通过实证定量分析的方法，测量和综合评判长江经济带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并对各省市进行深入剖析，为促进长江经济带的高质量农业绿色发展提供政策建议。

1 文献综述

赫永达等构建了含非期望投入的ISBM模型，并与传统含非期望产出的经典SBM模型进行对比，在Malmquist生产指数的结合下基于联合概率密度视角分析中国环境质量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动及其影响因素[1]。杜建军等参照Malmquist生产率指数，构建GML指数和ML指数来计算中国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2]。颜华等采用SBM-GML模型赫面板回归模型分析农业生产性服务对粮食绿色生产的促进作用[3]。张梦玲等通过采用DEA-SBM模型和Tobit模型，测算农业绿色生产率并分析受教育程度、风险偏好、务农年限、土地肥力、田间交通条件等对农业绿色生产率的影响，并建议增强对农业绿色生产率有关问题的关注度，促进农业绿色生产技术的改进与供应[4]。闫晗等以12年省级面板数据为样本分析构建面板模型计算得出粮食生产综合技术效率[5]。申丹虹等结合永续盘存法，采用Malmquist指数模型计算了黄河流域的全要素生产率[6]。杨灵等结合永续盘存法计算全要素生产率[7]。刘成杰等采用面板固定效应模型，从经济冲击抵抗能力、经济组织调节能力、经济自我创新能力3个层面，分析城市经济韧性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认为城市经济韧性发展可以直接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可以通过促进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和产业结构升级间接提升城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8]。刘岩等结合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效应和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空间溢出效应，测算了黄河流域城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并构建空间杜宾模型得出黄河流域GTFP具有空间正向相关性特征，其空间格局表现为“东西高、南北高、中部低”的特征[9]。Yang Yang等分析了1997—2020年中国28个省市自治区的面板数据，认为考虑意外产出的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更符合中国农业绿色高质量发展水平，政府应推进农业生产方式改革，消除要素市场扭曲对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阻断作用，缩小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区域差距，建立现代农业高质量绿色发展的政策体系[10]。

学者的研究成果为本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和借鉴。本文采用SBM-GML指数法测算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并提出促进长江经济带绿色农业进一步发展的建议。

2 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模型与方法

2.1 GML指数法

GML指数法基于规模报酬不变的视角，从产出导向入手，对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测算，并采取FGNZ法将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进行分解成纯技术效率(GPEC)、规模效率(GSEC)和技术进步(GTC)3部分，若GTFP、GPEC、GSEC、GTC>1，则说明在(t，t+1)时期内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和技术进步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有促进作用，反之则有抑制作用。

GMLt，t+1(xt，yt，bt，xt+1，yt+1，bt+1)=

=GPTEt，t+1×GTCt，t+1×GSECt，t+1=GTFPt，t+1

式中，x代表投入要素；y代表期望产出；b代表非期望产出；t为年份。

2.2 超效率SBM模型

超效率SBM模型加入了非期望产出指标，结合DDF法可在一定程度上使效率评价更全面。

式中，ρ为评价单元的综合效率值；λ为权重；k是对象的个数(本文为11)；i、l、r、j均为决策单元的表征；期望产出以及非期望产出分别为ya和yb；投入要素个数为m，本文m=8；s1和s2分别表示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个数，本文s1和s2数值均为1；s-为投入松弛变量；sg和sb表示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的松弛变量。

3 变量选取及数据来源

3.1 变量选取

3.1.1 投入指标

本文选取长江经济带劳动力投入、土地投入、农用机械动力投入、化肥投入、农药投入、农膜投入、柴油投入、灌溉投入作为测算长江经济带农业GTFP的投入指标，并采用权重系数法对各生产要素进行剥离。劳动力投入采用当地第一产业从业人数与权重系数(农业产值占农林牧渔总产值的比重)的乘积，土地投入采用当地粮食播种面积不变，其余指标均乘当地当年粮食播种面积与农作物的播种面积的比重。农用机械动力投入用粮食生产机械总动力计算，灌溉投入为农作物播种面积。

3.1.2 产出指标

产出指标包含非期望产出指标以及期望产出指标。期望产出指标用农业生产总值计算，非期望产出用当地当年碳排放量计算。碳排放量的计算参考李波等的方法[11]，设各省市碳排放总量为E，不同碳源排放量为Ei，各碳源总量为Ti，各碳源碳排放系数为δi，则E=∑Ei=∑Ti×δi。

表1 农业生产碳排放系数δi及来源

3.2 数据来源

基于研究目的，本文选取2011—2020年长江经济带的面板数据。数据主要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农业机械工业年鉴》，以及长江经济带各省市的统计年鉴。

4 长江经济带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测算分析

本文采用数据包络分析软件(DEA)运算得出2011—2020年长江经济带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

表2 数据及指标说明

4.1 基于长江经济带整体视角

由表3和图1可知，2011—2020年长江经济带各省市的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不遵循线性变化规律，呈波动变化，最小值为2015—2016年的1.0326，最大值为2019—2020年的1.4731；所有年份农业GTFP均大于1，说明长江经济带的农业发展处于进步与改善的趋势。

图1 2011—2015年、2016—2020年长江经济带农业GTFP变化趋势图

图2 2011—2020年长江经济带农业GTFP及其分解指数变化趋势图

表3 长江经济带农业GTFP结果

从分解后的GPEC、GSEC与GTC角度来看，2014—2018年的GPEC<1，2012—2015年、2016—2019年的GSEC<1，GTC分析期内均大于1，GPEC均值为0.9927，GSEC均值为0.9847，分别下降了0.73%、1.53%，GTC均值为1.1938，增长19.38%。可见，长江经济带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更大程度上取决于技术进步，纯技术效率在2011—2014年大于1，其GTFP处于缓慢增长的阶段，而2018—2020年由于技术进步的主导促进作用使农业GTFP增速较快。规模效率只在2011—2012年、2015—2016年、2019—2020年大于1，其余年内小于1，这也说明规模效率对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不大。

4.2 基于省域视角

长江经济带不同省份的农业GTFP差距也各有所异，最大值为湖南1.2752，最小值为上海1.0143，但其值均大于1。从分解后的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和技术进步3个角度来看，四川、湖北、江苏3个省份的规模效率不高且小于1，抑制了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江西、安徽的纯技术效率水平不足，不利于GTFP的提升；11个省市的技术进步均大于1，但上海的技术进步水平明显低于其他省市。

另按时间顺序(2011—2020年)和地域顺序(01～11分别代表贵州、云南、四川、重庆、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浙江、江苏、上海)排序。由表4可知，不同省市不同年份之间的增长率差距很大，增长率最大达到了135%以上，最小为-50%左右。技术进步增长率小于0，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也随之下降；技术进步增长率大于0，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也随之增加。

表4 长江经济带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变化

4.3 基于粮食功能区的视角

为进一步探究粮食3大功能区农业GTFP的变动趋势，将2011年作为基期，绘制以时间为单位的GTFP累积变化趋势图。长江经济带中属于主产区的省市有四川、江苏、安徽、湖北、湖南和江西，属于主销区的省市有上海和浙江，属于产销平衡区的省市有贵州、重庆和云南。由图3可知，主销区的农业GTFP除2016—2018外均普遍低于主产区和平衡区，这是由于粮食主销区大多为经济较发达的地区，第二、第三产业比第一产业更为发达，导致无法形成规模化生产，生产条件不足。粮食主产区的农业GTFP处于先下降后波动上升的趋势，原因在于粮食主产区地表平坦，土壤肥沃，生产环境优异，适合作物生产，且本着可持续发展的理念，粮食主产区更注重环境保护。产销平衡区的变化趋势主要是受相关政策法规的实行的影响。

图3 分区农业GTFP累积变化趋势图

5 结论

选取劳动力投入、土地投入、农用机械动力投入、化肥投入、农药投入、农膜投入、柴油投入、灌溉投入等作为测算长江经济带农业GTFP的投入指标，用农业生产总值计算期望产出，用碳排放量计算非期望产出，基于2011—2020年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测算得出了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具体情况。结果表明，2011—2020年长江经济带各省市的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不遵循线性变化规律，呈波动变化，最小值为2015—2016年的1.0326，最大值为2019—2020年的1.4731；所有年份农业GTFP均大于1，说明长江经济带的农业发展一直处于进步与改善中；长江经济带各省市之间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存在差异，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和技术进步大于1，对GTFP有正向促进作用，反之则有抑制作用，且三者中技术进步对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最大；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逐年增高，湖南、贵州、重庆位列前3，上海由于侧重发展其二三产业排名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