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薇,石文凯,龚先洁

(西安航空学院a.经济管理学院;b.民航学院;c.对外交流与合作处,西安710077)

一、引言

文化特色是文化旅游融合之“魂”,如何凭借特色优势向发展优势转化,是当前文旅融合发展的一大命题。随着我国低空空域管理改革的逐步深化,航空旅游业成为具有巨大市场潜力和广阔发展前景的新兴产业。航空旅游是一种高端的旅游方式,具有极高的游览性、娱乐性和刺激性,在发达国家已得到普遍发展[1]。航空文化旅游是一种门槛较高的休闲项目,相较于西方国家,上世纪90年才逐渐在中国广泛开展[2-5]。近年来,航空文化旅游作为推动航空产业结构转型、适应人民群众对物质文化生活需求层次提高的一种新兴产品,实现了迅速发展[6-8]。2010年,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深化我国低空空域管理改革的意见》出台,提出“深化低空空域管理改革、大力发展通航产业”等政策,低空旅游的概念首次提出,对低空旅游的研究也逐步开展。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开发对于推动航空文化旅游业的发展至关重要,例如设计各种主题的航空博物馆、航空主题公园等[9-10]。陕西政府高度重视航空文化旅游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如加大投资力度、完善旅游基础设施、提升服务质量等,以促进航空文化旅游产业的发展。

“十四五”时期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全国文旅行业发展呈现“文旅融合、高品质生活、高质量发展”的“一融两高”新态势,航空文化旅游出现“爆发式增长”,但与传统旅游项目相比,现有航空旅游与文化融合发展规模小、总量少、影响低。陕西既是文化旅游大省,又是航空旅游大省,在发展传统航空产业集群的同时,也将发展的视野逐步延伸到文化旅游领域,将航空文化元素与旅游产业有机融合,推动航空文化与地方旅游深度融合发展。为促使陕西航空文化旅游高质量快速发展,必须彻底改变传统的思维局限,转向创意性、精细型的产品开发。因此,探索适宜陕西各区域的航空文化旅游创新发展路径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随着我国低空空域改革的逐步完善和后疫情时代的到来,面对未来巨大的市场缺口,陕西正积极布局航空文化旅游以带动航空产业发展和促进旅游业转型升级。本文针对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状况提出具有可行性的创新发展路径,最后通过多层次灰色评价法判断出适合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的最优路径,以期推动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持续提升与高质量发展。

二、陕西航空文化旅游发展现状分析

航空文化旅游是一种特殊的文化旅游形式,通过航空活动与文化活动相结合,为旅客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旅游体验方式,也为航空文化的传承和推广提供了一个平台。航空文化旅游是指以航空文化为主题,以参观航空博物馆、观赏航空表演、参与飞行体验等活动为主要内容的旅游形式。陕西是中国航空文化旅游的重要区域之一,陕西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形式多样,包括航空博物馆、航空主题公园、航空模拟体验、航空文化节庆等,基本能够满足不同游客的需求和兴趣。近年来,陕西航空文化旅游项目建设取得重要进展。2019—2021年,陕西省处于新开工的航空文化旅游项目和已竣工的航空文化旅游项目众多,涉及民航遗产保护、飞机制造、飞行表演、航空博物馆、航空主题公园、航空主题酒店等多个领域。其中,西安阎良国家航空高技术产业基地项目总投资约200亿元,打造了航空产业全链条生态园区,倾力打造“一基地五园区”的产业发展格局,其发展目标是成为亚洲最大的航空旅游会展中心,实现对国内其他国家航空高技术产业基地的示范和引导作用,成为中国航空产业发展的核心区域;西安云之翼航空博物馆项目于2020年竣工开放,集航空历史文化展示、真机飞行模拟体验和航空科普教育培训为一体,是陕西省的一张新名片。

在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总体格局中,主要呈现出以西安市为中心的“一核两点”分布特征。航空文化产业是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陕西航空制造业的发展和陕西航空精神的宣传吸引着众多游客。陕西作为中国的航空制造重镇,拥有丰富的航空产业资源和历史底蕴,吸引了许多对航空科技和工艺感兴趣的游客。游客们可以参观陕西的航空制造企业、航空器研发基地,近距离了解航空器的制造过程和技术创新,感受到航空科技的魅力。同时,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也注重科普研学的吸引力,通过举办航空科普展览、航空知识讲座和航空实践活动等形式,向游客传递航空科学知识,并提供互动体验。这种以陕西航空制造和科普研学为核心的发展模式,为陕西航空文化旅游赋予了创新性和吸引力,吸引了更多游客前来体验并推动了旅游业的发展。目前,陕西文化旅游的发展重点主要集中在省会西安及其周边城市,但发展并不平衡。整体而言,陕西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数量较少且类型较为单一,缺乏具有特色性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呈现明显的集聚趋势,主要聚集于西安市和咸阳市,其次是渭南、宝鸡和汉中市。随着距离核心区县的增加,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布局逐渐分散,直至陕西的南北两端地市,文化旅游产品数量几乎为零。在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分布中,主要涵盖航空文化遗产旅游、航空科普研学旅游、航空体验旅游、航空主题乐园和展览、航空文化节庆活动等。

另外,为了满足游客不断提升的旅游需求,陕西航空文化旅游品质也在不断提升。既有基础设施建设的升级,如航空文化旅游交通、住宿、餐饮等设施的改善,也有服务质量的提高,如旅游服务态度、服务流程等的优化。涉及到航空制造业、餐饮业、住宿业、交通运输业等多个相关产业,形成了全方位、多层次的航空文化旅游产业链。同时,还有游客体验的提升,如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创新、个性化定制等。陕西西安较早发布相关政策,大力发展自身区域航空产业,至今已形成较为成熟的航空文化产业体系。随着经济发展和低空空域的开放,西安的辐射作用带动了咸阳、渭南等地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形成“航空文化旅游+运动观光主题”“航空文化旅游+3D技术”等文化旅游产品。

三、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高质量发展路径

基于陕西航空文化旅游的发展分布现状可知,关中地区地理位置优越,航空文化旅游资源丰富,且多集中于西安市阎良区附近。研究结合实际因素,提出了以下发展路径:

(一)领军企业辐射带动

领军企业辐射带动是指由本地区具有影响力的航空文化旅游企业为引领,从产品策划、产品宣传和产品创新等方面做出优秀表率,引领各方打造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达到推动本地区航空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的目的,实现本路径的主要因素是丰富的航空文化旅游资源市场环境。此发展路径的关键在于通过领军企业提升对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营销与宣传途径,实现迅速提高产品质量的目的,从而达到迅速提高产品质量的目标。同时,企业主导的发展路径不仅有助于开发出具有较强吸引力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更利于引导更多领军企业打造最具市场效应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最终实现提高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目的。但是,采用此路径不仅需要领军企业投入大量精力,更需要整合所在区域的经济水平和丰富的航空文化旅游资源。因此,这种模式的约束条件较多,具有一定风险性。

(二)航空文化产业园主导

航空文化产业园主导是指主要以建设航空文化旅游产业园为核心,将产业园作为本地区航空文化旅游资源的中心集聚地,以此推动区域内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协同发展。该路径通过提出文化产业园发展的相关思路和建议、建设并完善园区内基础服务设施、提高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交通可达性、构建适合人们参与的航空文化旅游产业园项目等方式,从而达到推动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发展的目的。要使该发展路径直接作用并发挥其效果,政府的支持显得尤为重要。同时,政府支持作为该路径的重要支撑,不仅具有操作性强、风险小等优势,也能够有效提高社会经济活跃度。总而言之,该路径能够促进整个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产业链发展,并进一步推动区域内航空文化旅游资源的开发。

(三)主题IP引领

主题IP引领是指通过政府和企业合作,结合当地特色文化资源,将“多、散、杂”的地区文化资源整合成一个统领性的主题IP,并围绕该主题IP衍生内在产品,形成不同细分领域的产品,进一步推进地区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实现IP化的模式。主题IP引领需要多方合作,各主体发挥优势。一方面,政府要发挥引领作用,鼓励引导并支持各企业的分工合作;另一方面,企业要深度开发当地特色文化IP,服从政府的指导,共同构建高质量沉浸式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该路径的优势在于能够打破目前文化旅游产品的桎梏,焕发文化旅游产品新活力,但对地区自身拥有的文化旅游产品数量和该地区文化旅游整体发展水平都有较高要求。

四、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路径评价

(一)研究方法

多层次灰色分析法是基于灰色系统的理论和方法,针对预定的目标,将灰色关联度分析和层次分析法相结合,对评价形象在某一阶段所处的状态给出评价,常用于处理多指标、多层次、多目标的复杂问题的决策。其基本思想是将评价对象的多个层次按照重要程度排序,将每个层次内的指标进行灰色关联度分析,得出各指标对各层次的贡献度,最终得出综合评价结果[11]。此研究使用该方法分析影响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路径因素,提出陕西不同区域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多种创新发展路径,并通过多层次灰色评价法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计算灰色评价系数、灰色评价权向量,最后得出综合评价值。

(二)评价因子选取

决定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的因素有很多,但这些因子的影响力大不相同,本文参考了其他类型[12-13]文化旅游产品的发展路径评价指标体系,结合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自身特点,选择了基础条件、市场需求、市场环境、品牌影响力、发展潜力5个方面的因素以及具有代表性的15个评价因子,具体如下:

(1)基础条件。它包括航空文化旅游资源、低空空域资源、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基础设施。航空文化旅游资源主要有航空基地、飞行营地、航空俱乐部、航空研学基地等相关产品,低空空域和航空文化旅游基础设施为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发展提供的了最基本的条件。

(2)市场需求。它包括航空文化旅游运动需求、市场发育程度、市场容量。市场需求很大程度上推动了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发展,一方面它决定了航空文化旅游市场的发展水平的发展模式,另一方面也保障了航空文化旅游市场的持续发展。市场容量也能够从侧面反映出航空文化旅游产业是否具有发展潜力。

(3)市场环境。它包括区域经济水平、航空文化旅游发展水平、市场消费能力。地方经济水平代表了地区的经济发展情况,经济水平越高,则更容易发展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而航空文化旅游发展水平提供了广泛的发展空间,能够为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

(4)品牌影响力。它包括产品丰富度、产品美誉度、产品知名度。产品丰富度展示了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种类和不同营销模式,产品美誉度代表人们在市场中对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好感和信任程度,产品知名度可以评估消费群体对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综合讨论程度,三者共同可以显示产品具有怎样的影响力。

(5)发展潜力。它包括产品创新能力、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潜力、政策支持力度。任何事物的发展都离不开它的发展潜力,产品的创新能力体现了航空文化旅游的发展方向。地区的政策支持力度越大,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发展潜力也就越大。

(三)构建评价指标体系

选择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路径需要考虑自身的基础条件、市场需求、市场环境、品牌影响力和发展潜力,在这些因素中,比较重要的是基础条件以及发展潜力。所以,建立两层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路径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然后根据以上因素确定准则层因子和其指标层因子。设B代表一级评价指标Bi所构成的集合,C代表二级指标Ci所构成的集合。

选择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路径的评价指标大多呈现主观性特点,而多层次灰色评价法因为无需数据服从任何分布类型,在样本量少、数据贫乏的情况下也可以建立模型,因此可选用德尔菲法来判断评价样本矩阵的权重。本研究邀请5位熟悉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情况的专家按照拟定的评分标准对相应的评价指标进行评判。设第n个专家对第s个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路径的评价矩阵为D(s),使用yaahp软件,构建重要性标度(见表2),计算出各项指标权重,权重向量为A=(0.414 9,0.080 5,0.048 9,0.148 6,0.307 2)。

表1 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路径评价指标体系

表2 重要性标度含义表

具体步骤如下:

(1)确定各评价指标权重;

(2)确定评价标准,并请专家小组给出相应的评价分数;

(3)确定评价对象的相应评价灰类;

(4)计算灰色评价系数与灰色评价权向量;

(5)通过计算得出三种发展路径的最终评价结果并进行排序,就此得出最佳的发展路径。

(四)确定评价目标样本矩阵

对于上述三种发展路径,邀请上述5位长期研究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专家,按照权重进行打分,得出以下评价矩阵D(1),D(2),D(3)。

(五)确定评价灰类

评价灰类分为四类,设g=4,e=1,2,3,4,其灰数与白化权函数关系表示如下:

(六)计算灰色评价系数

(七)计算灰色评价权向量

(八)各路径评价结果

对第一条路径的指标A做综合评价,得到该路径的综合评价结果B(1)=A×R(1)=(0.458 7,0.420 4,0.121 0,0.000)。由于各评价灰类对应的等价值化向量C=(4,3,2,1),所以领军企业辐射带动的综合评价值W(1)=B(1)×CT=3.378 0。同理分别计算其余三个层次梯队各自路径对应综合评价值。

排名第一为航空文化产业园主导,其综合评价值为3.431 8,具体维度评价为:基础条件为优、市场需求为良、市场环境为优、品牌影响为优、发展潜力为优。航空文化产业园主导要达到区域内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协同发展的目的,将有限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组成文化产业园,对该地区整体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进行建设,不仅需要采纳文化产业园发展的建议、完善园区内基础设施、提高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聚集地的交通可达性,更需要重视人们对参与航空文化旅游相关项目的需求,从而推动该地区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进一步发展,最终促进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业的发展。

排名第二为领军企业辐射带动,其综合评价值为3.378 0,具体维度评价为:基础条件为优、市场需求为优、市场环境为良、品牌影响为优、发展潜力为良。领军企业辐射带动要实现推动本地区航空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的目的,要优化当地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营销方案,丰富产品宣传渠道和宣传形式,实现企业对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向“定制化、精品化”的高水平发展理念转变,孵化出较为成熟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这将有效优化航空文化旅游产业的供给侧质量,促进本地产业升级和供给侧改革。

排名第三为主题IP引领,其综合评价值为3.309 2,具体维度评价为:基础条件为优、市场需求为良、市场环境为良、品牌影响为优、发展潜力为良。主题IP打造应结合地区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发展现状,对已有资源进行分类整合,将其打造为一个统领性主题IP。政府要发挥引领作用,组织各企业分工合作;企业要深度挖掘地区航空文化特色,与政府携手构建高质量的航空文化旅游品牌,焕发航空文化旅游产品新活力。

五、对策建议

目前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品整体呈现集聚态势,主要集中在西安市和咸阳市,而其他地区旅游产品数量较少。基于陕西航空文化旅游的现状,提出三条优质发展路径:由本地区具有影响力的航空文化旅游产品为引领,达到推动本地区航空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的目的;以建设航空文化旅游产业园为核心,将产业园作为本地区航空文化旅游资源的中心集聚地,以此推动区域内航空文化旅游产品的协同发展;通过政府和企业合作,结合当地特色文化资源,将地区文化资源整合成一个统领性的主题IP,并围绕该主题IP衍生内在产品,形成不同细分领域的产品,进一步推进地区航空文化旅游产品实现IP化。通过多层次灰色评价指标体系的搭建,得出综合评价值排名最前的是航空文化产业园主导,其次为领军企业辐射带动,最后为主题IP引领。对此,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业仍需从以下方面完善:通过丰富现有航空文化旅游产品供给、科技化创新推动产业进步、政府联合市场促进开发,推动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业的长期发展。这不仅为游客提供了更具多样化、创新性和具有特色的航空文化旅游体验,也促进了陕西地区的经济繁荣和文化传承。在未来,希望陕西航空文化旅游产业能够实现全面发展,成为国内外游客瞩目的旅游目的地,展现陕西丰富的航空文化底蕴和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