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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英语初学者口语高频动词搭配的发展特征研究*

2023-11-27张会平

外语研究 2023年6期
关键词:偏误初学者二语

张会平 张 爽

(1.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2.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

0. 研究背景

口语表达中正确使用动词是英语学习者重要的语言应用能力。动词因其高频性及其用法的复杂性而成为学习者的习得难点,动词搭配则是更为薄弱的知识环节。有关学习者搭配知识和搭配能力的研究已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如汤闻励2005;赵雪琴,张俊怡2022)。目前该类研究主要运用基于语料库的研究方法,采用填空或翻译测试的形式(郑李卉,肖忠华2015;许津彰等2021),可分为两大类:

第一类,笔语动词搭配研究。多数研究着眼于动名搭配和高频动词搭配,研究内容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1)动词搭配特征、搭配错误类型(如Yoon 2016);(2)动词搭配学习和使用的影响因素(如Nguyen& Webb 2016;王昊,刘永兵2016);(3)二语动词搭配教学法(如Daskalovska 2015;Tsai 2018)。

第二类,口语动词搭配研究。该类研究甚少(俞珏2011;郑李卉,肖忠华2015,2016;王文宇,周丹丹2020)。例如,郑李卉和肖忠华(2015)研究中国英语专业学习者的口语搭配,发现在动名搭配偏误中,由动词造成的偏误最多。王文宇和周丹丹(2020)分析英语专业四年级学习者的口语产出,发现动名搭配的使用数量与产出质量显著正相关。

前期研究为揭示学习者动词搭配习得做出了重要贡献,然而目前多数研究聚焦笔语,对口语搭配关注甚少,这与口语语料库的相对匮乏密切相关(郑李卉,肖忠华2016)。在研究对象上,对中、高水平的大学英语学习者关注较多,对低水平的英语初学者关注较少,且仅涉及高中生(原源等2021)。而英语初学者①是中国英语学习者中的重要人群。新课程标准的九级目标体系对中国英语初学者的口语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要求从初中到高中,学习者口语的语言技能与知识水平应至少提高两级(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17a,2017b)。鉴于此,本研究基于口语语料库,辅之以访谈法,按年级将中国英语初学者分为三个阶段,考察初学者口语动词搭配的发展特征。由于学习者在即时的口语表达中更加依赖于高频动词(郑李卉,肖忠华2016),对高频动词使用情况的考察更具代表性。因此,本研究以高频动词like,go,make 为例,探究二语接触量等因素对不同阶段初学者动词搭配习得的影响,以期为基础英语教育领域口语动词的教与学提供启示。研究问题如下:

(1)三个阶段初学者的高频动词搭配有何共性与差异性特征?

(2)三个阶段初学者高频动词搭配存在共性与差异性特征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1. 理论基础

语言接触量假说(Language Exposure Hypothesis)(Ortega 2014)是研究二语习得成效的新视角,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如El-Dakhs 2017;Al-Zoubi 2018)。该假说认为,语言接触量是影响二语习得的前提因素,包括两个维度(图1):(1)二语语言接触量;(2)二语所在社会接触量。在接触二语语言与二语社会的过程中,足量接触会加速二语习得,少量接触会产生二语偏误,减慢习得进程。二语语言接触只有达到“临界量”(critical mass),才会成功习得二语规则。目前学界尚未给出“临界量”的具体标准,但“临界量”与语言结构的清晰度和晦涩度有关:较清晰的语言结构比晦涩的结构需要较少的“临界量”(Gathercole & Hoff 2007)。

图1:语言接触量假说

鉴于中国英语初学者的主要学习途径为课堂,缺少接触二语社会的机会,本研究主要关注英语语言的接触量,以教材、课堂等的接触时间长短来衡量。英语初学者对教材、课堂等的接触时间越长,则英语语言接触量越多,其二语习得进程越快。

2. 研究设计

2.1 中国英语初学者口语语料库

中国英语初学者口语语料库(简称SCCBLE)由本研究团队建设。该库包含东北地区47 所中学(包括县市重点及普通中学)。每所学校随机抽取5-20 名初学者,共347 人。该库采用自由对话与图片诱导相结合的方法采集初学者的口语语料,每个年级所涉及的话题均包括:after-school life,favorite food 等。库容为形符279,361,文件数494。本研究依据年级将初学者分为三个阶段:初中二年级为阶段一,高中一年级为阶段二,高中三年级为阶段三②。形符分别为16,505、16,920、17,526。

搭配是检索词与搭配词之间的共现/共选关系(梁茂成等2010)。在语料库索引行中,许多词语都有较为固定的“伴侣”,这些“伴侣”被称为搭配词。

本研究首先借助Antconc 提取高频动词;其次,依据搭配偏误率的高低及偏误类型的多少选出三个典型动词——like,go,make,以分析动词搭配偏误;最后,利用Antconc 逐条查找所选动词的使用频数和偏误搭配,并分析产生偏误的原因。

2.2 访谈法

为研究初学者动词使用的影响因素,深入了解各阶段初学者英语接触量及口语动词的教学情况,本研究采用半结构访谈法辅助分析。访谈对象为语料库的受试者及其英语教师,各15 名。访谈方式为电话、微信或现场访谈。受试者的访谈内容涉及动词搭配的学习途径、各途径的接触量等。教师涉及动词搭配的课堂教学方法、对《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17 版)、《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 版)的理解,以及对人教版初、高中英语教材的使用体会与建议。

3. 动词搭配偏误及其分析

本节首先统计三个阶段前15 位高频实义动词的使用频数(如表1)。其次,基于表1,横向对比三个阶段高频动词的标准化频数(图2)。再次,统计三个典型动词like,go,make 的使用情况(表2)。最后,分别统计这三个动词的前十位右搭配词(表3 至表5)。

表1:三个阶段高频动词频数及标准化频数情况

表2:like,go,make 三个阶段的使用情况统计

表3:各阶段动词like 的右搭配词

图2:三个阶段高频动词标准化频数横向对比

由表1,三个阶段前15 位高频动词的使用类符具有一致性。由表1 和图2 可知,各个阶段高频动词的类符与整体趋势基本一致,从have 到read 逐渐减少。而like,go,make 是初学者的高频使用动词(如表2 所示),其搭配偏误具有较强的典型性与代表性,因此,限于篇幅,本文仅以这三个动词为例,研究动词搭配的偏误特征。

3.1 动词like 及其偏误分析

本节首先将like 的前十位右搭配词统计如下(表3)。

由表2 和表3 可知,like 的搭配偏误占比均超过5%,阶段一到阶段三偏误标准化频数呈现出先增后减的趋势(阶段一0.48<阶段二0.71>阶段三0.63),三个阶段的偏误频数虽不具有显著差异(ll=-0.71,p=0.40;ll=0.09,p=0.77),但可见其增减趋势。搭配偏误所占比率也先增后减(阶段一7.62%<阶段二12.24%>阶段三11.58%)。综合观之,like 的搭配使用在阶段二时情况最差,在阶段一与阶段三时较好,换言之,该动词的搭配能力呈现出由最初的较好到下降,再到略有提升的“U”型发展趋势。

同时可见,初学者的高频搭配偏误形式均为“like+do”,在三个阶段都极为常见(如例[1])。汉语具有“动词+动词”的语法结构,例如,“喜欢(动词1)逛街(动词2)”。但在英语中,like 不能直接与动词原形搭配,而应使用like to do 或like doing。受母语影响,“like+doing/to do”的搭配习得较为困难,因此,教师应在教学中给予充分关注。

[1] *No,I still like read book.(10JA22000542)

(No,I still like reading books.)

3.2 动词go 及其偏误分析

本节首先统计了各阶段go 的前十位右搭配词频数(表4)。统计发现,go 的右搭配词偏误主要分为以下四类:“go+名词”“go+to+地点副词”“go+介词”和“go+动词”。因此,本研究进一步统计三个阶段go 的各类偏误搭配所占比例(图3)。

表4:各阶段动词go 的右搭配词

图3:各阶段go 的各类偏误搭配所占比例

由表2,go 的搭配偏误标准化频数先增后减:阶段一(0.36)<阶段二(0.47)>阶段三(0.23),虽未达显著性(ll=-0.24,p=0.63;ll=1.5,p=0.22),但可见其增减趋势。从偏误率来看,阶段一(6.06%)≈阶段二(5.76%)>阶段三(3.20%)。从偏误类型来看,阶段二的偏误类型最多(四类),其次为阶段一(三类)与阶段三(两类)。可见,整体观之,该动词的习得呈现由最初的较好到略有下降,再到稳定提升的“U”型趋势。

进一步统计、观察可知(图3),go 的每类偏误搭配使用趋势均有所不同。随着年级的升高,“go+名词”的偏误比例先减后增:阶段一(33.00%)>阶段二(12.50%)<阶段三(25.00%);“go+to+地点副词”的偏误比例则先增后减:阶段一(17.00%)<阶段二(37.50%)>阶段三(0.00%);“go+介词”的偏误比例则先减后增:阶段一(50.00%)>阶段二(37.50%)<阶段三(75.00%);“go+动词”的偏误比例先增后减,在阶段二时达到最多:阶段一(0.00%)<阶段二(12.50%)>阶段三(0.00%)。这说明初学者“go+to+地点副词”与“go+动词”的偏误较容易改正,“go+介词”与“go+名词”的偏误则改正较难。具体而言:

(1)“go+名词”

动词go义为“离去”时,英文释义是“move away from the place where the speaker or writer is”(Hornby 1997),只表示“离开”的动作。此外,go是不及物动词,若要表达“去某地”,需在地点名词前搭配表方向的介词to/into/through等,如go to the library。汉语与英语go典型概念意义最接近的词是“去”,基本意义为:“从所在地到别的地方,跟‘来’相对”(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2005:1129)。因此,“去”已包含去往某地的方向性。在词汇搭配层面,“去”与“某地”之间的介词不是必须的,而是选择性共现关系。受母语影响,很多初学者在使用go时遗漏介词to,出现“go+地点名词”偏误。

[2] *if we want to play some sports, we cango basketball field.(42HA33000543)

(...,we cango to the basketball field.)

(2)“go+to+地点副词”

初学者在使用“go+to+地点名词”时,常出现过度泛化现象。地点副词如here,there,home等与go搭配时无需加介词,即“go+地点副词”。而初学者时常将前者的搭配规则泛化到后者中,出现“go+to+地点副词”偏误,例如:

[3] *After school I usually, uh,go to homeand play the computer games.(47JA31000248)

(...go homeand play...)

(3)“go+介词”

某些初学者对英语介词语法概念不明,常用介词来直译汉语中的动词,如使用“on”直译汉语表示“去,到”的动词“上”,出现go on the playground的偏误;或是未能辨析英汉短语的差异,选择错误的介词搭配,例如:

[4] *Go into the school gate,you can see the library.(32JA31000201)

(Go through/across the school gate, ...)

汉语“走进+门”意为走进“门”所连接的空间内,例如“进门就是家”(CCL)。而在英语本族语语料库(如COCA)中没有“go into+gate/door”的表达方式。初学者倾向于使用go into the school gate来表达“进门”,这显然源于母语的影响。

(4)“go+动词”

汉语中动词“去”可接动词,构成连动句,如“去拜访”,而英语句子不能有两个谓语动词。受母语影响,初学者常出现“go+动词”这类偏误,例如:

[5] I usuallygo sleepnot exercise.(39JA22002339)

(I usuallygo to sleepwithout exercise.)

综上分析发现,go的偏误搭配较为复杂,涉及地点副词、多种介词以及不定式,初学者使用较为困难。

3.3 动词make 及其偏误分析

本节首先统计各阶段make的前十位右搭配词频次(表5)。语料分析发现,make的右搭配词偏误主要有四类:make表示“做,制作”时的“make+名词”,make用作使役动词的“make+名词+动词”“make+名词+feel+形容词”以及“make+名词+形容词”。其次,统计各阶段make的各类偏误搭配所占比例(图4)。

表5:各阶段动词make 的右搭配词

图4:各阶段make 的各类偏误搭配所占比例

由表2,从搭配偏误标准化频数看,make呈现出先略增后略减的趋势:阶段一(0.42)<阶段二(0.53)>阶段三(0.46),相邻两个阶段之间未出现显著差异,但也可见其变化趋势(ll=-0.20,p=0.65;ll=0.1,p=0.75)。从偏误率来看,阶段一(17.07%)≈阶段二(16.98%)≈阶段三(17.78%)。从偏误类型上,阶段一的偏误类型最多(四类),其次为阶段二(三类)与阶段三(一类)。总而观之,make的搭配能力在三个阶段呈现出微弱的“U”型变化趋势。

进一步观察可知(图4),make 每类偏误搭配的使用趋势有所不同。随着年级的升高,make 意义为“做,制作”时,“make+名词”的偏误比例逐渐减少:阶段一(28.57%)>阶段二(11.10%)>阶段三(0.00%);“make+名词+动词”的偏误比例则逐渐增加,到阶段三时有明显的增长趋势:阶段一(42.86%)<阶段二(66.67%)<阶段三(100.00%);“make+名词+feel+形容词”的偏误则仅在阶段一出现:阶段一(14.29%)>阶段二(0.00%)>阶段三(0.00%);其他类型的偏误比例先增加后减少,阶段一(14.29%)<阶段二(22.22%)>阶段三(0.00%)。这说明初学者“make+名词”“make+名词+feel+形容词”等偏误较容易改正,而“make+名词+动词”改正最为困难。具体而言:

(1)“make+名词”

汉语中“做”与make 的边缘概念意义有所不同(张会平,刘永兵2013),某些初学者受母语影响,未意识到二者的区别,而误用其他表示“做”的动词,因而出现此类偏误。如:

[6] *Students always make chemistry experiments in there.(06JA23000948)

(Students always do chemical experiments in there.)

(2)“make+名词+动词”

“make+名词+动词”表示“强迫,迫使(某人)做某事”,该结构带有负面语义韵,如make you lose control(COCA),而汉语“使”的概念范畴中原型特征为褒义(张会平,刘永兵2013)。初学者时常将“使”的褒义特征迁移到“make+名词+动词”中,从而出现语义韵偏误。语义韵偏误比率在三个阶段均超过30%,在阶段三为100%。可见,该类偏误非常普遍。如:

[7] *Watching TV makes us have fun.(32JA31000301)

(Watching TV makes us happy.)

(3)“make+名词+feel+形容词”

某些初学者受汉语“使……感到……”结构的影响,直译而造成行文累赘,如:

[8] *Watching TV can make us feel happy.(35JC31001002)

(Watching TV can make us happy.)

综上分析,本文发现make 表示“做,制作”时较易习得,但其使役用法因涉及多种语法概念与语义韵知识而较难习得。

4. 讨论

总体观之,三个阶段口语中高频动词搭配的偏误情况无显著差异,动词搭配习得情况总体较差。与中国英语初学者笔语语料相比,高频动词like 与make在口语与笔语中的搭配偏误类型相同,而go 在口语中的搭配偏误类型更多(同上)。这或许是由于口语产出的即时性更强,语言加工的可规划性较差(郑李卉,肖忠华2016),因此更易暴露更多偏误。根据“语言接触量假说”,学习者所接触的英语动词搭配只有达到“临界量”,才会成功习得该规则。“临界量”与语言结构的清晰度和晦涩度有关。晦涩度越高,所需“临界量”越多。动词搭配用法复杂,是二语习得的难点,而口语动词搭配对语言熟练度的要求更高,难度更大,因而口语动词搭配习得需要相对较多的“临界量”。初学者口语动词搭配的习得现状与其所需的“临界量”有关。

同时,这一习得现状也与初学者的英语语言接触量密切相关。对初学者而言,英语接触量由教材、课堂等的语言接触时长来衡量。研究教材发现,词汇搭配的数量、类型和分布不够合理(王昊,刘永兵2016):教材中词汇搭配的呈现数量较少,尤其是高频搭配;词汇搭配的多样性较低;各类动词搭配在不同年级教材中的分布无显著差异,“动-介搭配”以及动词短语搭配最多,“动-名搭配”次之,“动-副搭配”最少,且搭配在教材中没有明确的指示。访谈可知,由于教材的编排问题,加之有限的课堂时间,初学者缺乏课文内容的浸入式语境体悟,无法“在真实的交流情境中培养综合技能”(郑梦娟,闫郁文2021),难以获得充分接触,教师也很难在课堂中强化口语动词搭配的准确性与多样性。

尽管各阶段高频口语动词搭配能力无显著差异,但仍呈现一定的“U”型发展趋势。从动词搭配偏误的标准化频数来看,三个动词都在阶段二偏误最多,阶段一与阶段三较少,即偏误标准化频数呈现先增后减的趋势。该“U”型发展趋势受母语负迁移与英语语言接触量的影响。

根据“语言接触量假说”,接触量是学习者习得动词搭配的前提,足量接触会加速习得进程,少量接触会产生偏误,减慢习得过程。初学者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经验积累,才能逐渐提高其动词搭配使用能力。随着学习阶段的推进,初学者对教材、课堂等的接触时间逐渐增加,动词搭配的接触量便随之增多,从而加速了习得进程。具体而言,访谈可知,多数初学者从初中才开始系统且正规地学习英语(人教版初中英语教材是针对零起点初学者的教材),加之初中英语教材缺乏对英语词汇搭配的关注(胡开宝,李翼2016),因此,阶段一时(初二),初学者动词搭配的接触量较少,能在口语中正确使用的动词搭配则更为有限。进一步访谈可知,尽管多数教师会在初中教学开始,尝试归纳某些常用动词搭配,引导初学者强化记忆,使多数初学者在第一阶段时能够使用某些简单的搭配,但语料观察发现,这一阶段的初学者口语动词搭配的使用多样性低且较为模式化,因此其动词搭配使用能力总体较低。

随着初学者对动词搭配接触量的增加,他们在阶段二(高一)时对搭配语境和规则有了较深入的感知,动词搭配能力有了一定的提高。虽然此时他们出现了更多的搭配偏误,但这仍然是语言习得进步的表现。首先,迁移偏误通常是在学习者语言发展的后期逐渐出现的(Jarvis & Pavlenko 2008)。在本研究中,母语负迁移对初学者的影响并没有随着其英语水平的提高而减弱,而是相反,阶段二初学者口语动词搭配的使用情况似乎比阶段一还要差,或者相当。这是因为在这个阶段,他们已经能够将一定量的目的语与本族语进行比较,最容易出现母语负迁移。因此,阶段二口语动词搭配偏误较多正是语言积累增多、语言能力提升的表现。其次,根据Selinker(1972)的中介语理论,初学者虽然尚未完全掌握各类动词搭配,但在口语表达中积极尝试,是通过“假设-验证-假设”建立中介语系统,逐渐习得动词搭配的过程。这种中介语系统的存在表明,初学者已经能够意识到动词搭配的规则和语境,并且在不断尝试中逐渐掌握其使用规律。因此,阶段二初学者的动词搭配能力虽然还有提高空间,但已经在积极地学习和掌握了。

到阶段三时,初学者在教材、课堂中对动词搭配的接触达到了一定数量,因而在动词搭配偏误上呈现好转。目前《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 版)明确了“习惯搭配”的学习要求,如形容词与名词、动词与副词等的搭配。访谈可知,多数高中英语教师会根据该要求,在教学设计中逐渐归纳讲解“习惯搭配”及配套练习,使接触量增多,因而多数动词在这一阶段的偏误情况趋于好转。但值得注意的是,make 的语义韵偏误在三个阶段均十分普遍,这表明语义韵作为词汇的隐性知识,是初学者习得的难点。其习得所需“临界量”较多,难度较大,值得教师关注。

5. 结论

本研究采用语言接触量假说,基于“中国英语初学者口语语料库”,探究三个阶段中国英语初学者口语中高频动词搭配偏误的异同,总结其动词搭配使用能力的发展特征。研究发现:(1)在初学者高频动词使用的类符及总体趋势方面,三个阶段均基本一致;(2)在偏误标准化频数与偏误率方面,高频动词like,go 与make 在三个阶段均呈现升高后降低的趋势,而在偏误类型方面,like 仅表现出一类偏误,go 与make 则总体表现为多种类型,但均在阶段三时偏误类型最少。总体而言,初学者的动词搭配能力呈现出“U”型发展趋势;(3)初学者的动词搭配能力总体较差,但仍呈现出一定的发展趋势,这与语言接触量及母语负迁移有关。

基于研究发现,本研究提出几点口语动词搭配教学及教材编排的启示。在教学方面,教师应在口语教学中培养初学者使用多样化动词的意识。其次,教师可在课堂中创设合理情景使初学者接触动词的使用语境,从而更恰当地使用动词。最后,教师应强化讲解英语动词与相应汉语动词的用法,尽量减少母语负迁移对初学者动词使用的影响,帮助初学者渡过“U”型发展过程中的偏误高发期。在教材编排方面,应从数量、类型和分布这三个维度改进教材。首先,增加教材中高频动词搭配的数量。其次,提升动词搭配的多样性,可通过引入不同主题、不同情境下的动词搭配来实现。最后,提升各类动词搭配分布的均衡性。在动词搭配的呈现途径上,可创设合理情景,使初学者接触动词的具体使用语境,并通过增加课后练习加以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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