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

摘要：文献综述是对已有研究进行概括性、批评性说明的评述。在课题研究中，研究者需做好文献的收集、整理、阅读与分析，为科学地提出研究问题提供可能。课题研究中文献综述的写作，可以围绕研究背景、研究现状、述评等展开。

关键词：课题研究；文献搜集；文献整理；文献综述

中图分类号：G40-03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23）15-0022-04

开展任何一项研究，都离不开文献综述，文献综述是论文写作和课题研究的基础工作之一。文献综述是研究的必要环节，也是研究过程中容易忽略的环节。对研究者而言，首先需要明确什么是文献综述，然后再探索如何进行文献收集、整理、阅读，进而在文献分析的基础上，提出研究问题，为新问题的产生与解决提供依据。

一、文献综述的概念

在现行的研究逻辑中，概念是分析问题的基础，对文献综述进行概念化解读是辨明其内涵的必然要求。目前，文献综述一般按照研究主题进行归类，对研究流派、研究方法、研究结论进行概括性说明，并进行评析和解释，指出前人研究所得及不足，最终提出新的研究问题。一言以蔽之，文献综述是在对本领域国内外已有研究的研究主题、研究方法、研究结论等方面进行概括性、批判性评述的基础上，指出已有研究存在的问题和今后研究的方向，从而提出研究问题的过程。

根据对文献综述的概念解释，我们可以发现，研究者写好文献综述需重点把握几个关键词：主题、方法、结论。其中，主题是进行文献综述的关键步骤，也是研究的关键概念。以金陵中学实验小学申报的教育部重点课题“小学数学核心知识的教学研究”为例，主题为核心知识、小学数学核心知识。研究团队围绕这两个主题，全面梳理国内外关于核心知识、小学数学核心知识的教学，进而提出其对小学数学核心知识教学的理解，明确了研究问题。

研究者在理解文献综述的概念时，还需要注意几个问题：第一，通过对前人研究的整理、概括而形成的结论与研究者提出的研究问题之间应具有必然的联系。第二，新的问题与前人的研究之间具有继承和发展的关系，前人的研究是研究者开展新的研究的起点。研究者在确定选题时，通过文献综述，提出新的理解，也就是创新。第三，文献综述要体现出研究者对该领域有良好的把握，有能力去选择、概括相关的资料，进而提出研究问题。当其他研究者，特别是课题评审者阅读文献综述时，能判断出研究者对某一方面的研究是否有深刻的理解。第四，文献不等同于资料。文献是前人的研究成果，资料是用以证明假说的证据。文献和资料并不以文字多少而定，而是以用途而定。在撰写文献综述時，不能盲目追求文献数量。

二、撰写文献综述的准备工作

明确了文献综述的概念后，我们要按照关键词界定、检索文献、筛选文献、阅读与分析等流程收集和整理相关文献。

（一）关键词界定

关键词是研究者进行研究设计的基本单位，关键词常常以定义来表征。在课题申报书中，研究者要对关键词进行明确的定义。课题研究设计时，有些关键词的内涵可能是模糊不定的，这就制约了研究者的文献选择。明确了关键词的内涵，文献的检索才更有针对性。比如，“学习参与”这一关键词，学界的理解多而繁杂。阿斯汀认为：学习参与指学生投入大学学习经历中的时间、精力以及努力程度，主要涉及学生的学习行为。肯奈尔等认为：学习参与是学生在学习活动中卷入的强度和情感的投入，包括行为、情感两个层面。乔治·库认为：学习参与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学生在课堂内外有效教育活动中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二是大学为促进学生参与这些活动所采取的具体政策和实践。如果研究者对学习参与开展创新性研究，需要在这些概念理解中寻找新的变量。南京大学教育研究院吕林海教授提出，大学生学习参与包括精力、努力程度、情感投入。可以看到，吕林海教授对学习参与的理解既尊重了原有研究的成果，又立足中国现状[1]52-53。

（二）文献检索

明确关键词后，就可以进行文献检索。文献检索有三种常见方法，一是顺查法，依据研究主题，以时间为逻辑起点，逐步检索到目前新出版的文献。这种方法对时间跨度较长的研究来说，费时费力，但其优点也很突出，检索到的文献系统、完备，有利于研究者了解相关研究的全过程，检索完成后，整个学术史一目了然，多用于主题范围较广、研究历史较长或较为复杂的课题研究。比如，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研究，通过顺查法可以清晰地追踪到国外和国内的文献起点。二是追溯法，从最新的权威期刊上、本领域较知名的研究者的论文及其参考文献开始，逐年回溯过去的文献。回溯的截止年限没有具体的标准，学术界的一般做法是，主要信息和观点都有了，检索时频繁出现了重复或更陈旧的东西，回溯即可停止。此法较前法更高效，事半功倍，但需研究者有一定的学术研究经验。三是滚雪球法，发现一篇高引文章后，首先去查这位作者是否在相关领域发表了多篇文章，如果是，这位作者很有可能是这一领域的权威，那么他所发表的文献都具有进一步研究的价值。更重要的是，这位作者的文章也有参考文献，由于他是这个领域研究的权威，他的参考文献极有可能是高质量文献。从这些参考文献中，我们又能发现相关领域的其他权威，雪球于是越滚越大，好的文献也就越查越多[2]106。

一般情况下，教师通过中国知网检索文献，但是文献不仅存在于知网上，除了期刊论文、学位论文、会议论文之外，研究专著、新闻报道、行业报告、田野手记、档案资料、传记文学、统计报表，纪录片等，都可以成为研究的文献[2]104。

（三）文献整理

根据以上检索方法，我们可以搜集很多文献。但这些文献是杂乱无章的，需要进一步整理。研究者可以利用已有软件，如EndNote进行归类，但软件只是辅助，还需要根据主题进行分组。一般的方法是，首先按照一级结构对关键概念下的主题进行整理，整理出一级目录或者是文件夹；然后再按照二级结构，对每一个关键概念下的主题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整理，将文献排序。比如，笔者在做乡村小规模学校研究时，以“小规模学校”为关键词，检索发现中国知网自2003年以来有2201篇论文。文献数量庞大，无法一一细读，笔者首先阅读文献的标题，发现很多文献讨论了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困境、教师队伍建设、社区互动等，笔者以此判断，“困境、教师队伍、社区互动”是影响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的主要因素，可以根据这些主题将文献分类。我们在整理文献时，还需要关注以下内容：该领域的主要研究者有哪些人？文献有哪些重要发现，提及哪些理论？这些发现或理论是否存在争论和分歧？文献主要使用哪些研究方法？文献中的研究发现（数据）是否存在不一致性或未被读者重视的现象？是否有尚未得到回答的问题？

对文献进行整理后，我们就可以看到大致的学术史脉络，了解目前研究形成的普遍共识和不同学派的争议点，进而梳理自己的研究思路。

（四）“找不到前人文献”的应对办法

我们以关键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文献检索时，有时会出现“找不到已发表论文”的情况。有的研究者就认为自己可以填补某一方面研究的空白，并把检索的结果写到课题申报书中，进行开创性研究。这种情况下，研究者需要追问一个问题：“找不到前人文献”是创新还是陷阱？就目前的中小学教育教学研究而言，“找不到前人文献”很可能是陷阱。我们需要定心思考：概念选择是否出现偏差？概念表述是否准确，是否生造概念，有没有将简单概念复杂化？检索的方向是否出现偏差？比如，学校开展“蓝色课堂”教学研究，以“蓝色课堂”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检索，发现仅有几篇文章涉及“蓝色”教学，“蓝色课堂”在中小学的研究为零。这时，我们就需要转变检索思路，以“课堂教学模式”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了解中小学在课堂教学模式层面有哪些研究。

三、文献综述的写法

检索、整理等基础性的工作完成后，研究者需要对文献进行综述。课题申报书中将文献综述描述为“国内外同一研究领域现状”。我们可聚焦关键词进行学术史梳理，并做出简要点评，提出已有研究的不足之处，由此凸显本课题的研究价值。

（一）处理国内外研究的关系

检索文献时，为了增强研究的深度，除了国内研究文献，我们还要关注国外相关研究进展。如何处理国内外研究之间的关系，是一线教师撰写文献综述时的难题。教师们常见的做法是把搜集的文献堆积起来，以此告诉评审者，检索文献的步骤已经完成，至于哪些是国内文献、哪些是国外文献、研究的观点是什么，评审者需要自己在文献中查找。这种情况是对文献只述不评，其原因在于一线教师在写文献综述时不知道如何处理国内外研究的关系。

撰写文献综述时，我们可以根据研究主题的国内外研究水平或者发展阶段的差异来处理两者的关系。如果国内外研究是两个独立的系统，写作时就要按照国外和国内分头来写；如果国内外研究已经融为一个系统，写作时就统领在一个主题下，不分国内外。

吕林海、张红霞教授在中国研究型大学本科生学习参与的特征研究中，把国内外研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陈述、评析国内外关于大学生学习参与的不同流派，对文献进行梳理[1]52-54。笔者围绕乡村小规模学校进行研究时，一开始重点描述了国内有关乡村小规模学校在生源、师资、经费、管理方面的研究成果。研究過程中，导师提出，国外对小规模学校的研究起步较早，加入国外研究进展，课题才更加丰满。笔者再进行检索，从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政策、校长角色、教师留任等方面对国外文献进行梳理，了解国外乡村小规模学校研究的历程和发展趋势。撰写文献综述时，笔者就从国内、国外两个方面分别评述了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研究情况。

（二）文献综述的写作格式

课题研究中的文献综述，一般包括研究背景、研究现状、述评三部分。

“研究背景”要写明研究的原因、目的、意义等，使评审者了解研究的轮廓。这部分要写得简明扼要，重点突出。基本格式：……怎么样，还存在着……的问题，当前，还有……的现实问题迫切需要解决，所以，……是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比如：课题“小学数学核心知识的教学研究”研究背景如下：减轻学生的学业负担是教育时时关注的话题，减负增效不仅是国家政策的要求，也是学科教学的应有之义。从当前的小学数学教学来看，教师重教现象依然严重，如何确立小学数学中的核心知识，开展有效教学，仍然值得深入研究。

“研究现状”是文献综述的主体部分，主要叙述研究领域的现状、水平和成就。研究者根据关键概念依次综述，列举出各种观点、理论、方法，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评价。基本格式：对保留后的文献，从研究方法、研究结论等方面进行凝练与概括；提炼文献在本领域的贡献，指出优点与不足。比如，课题“小学数学核心知识的教学研究”这样描述研究现状：国外关于中小学数学“核心知识”教学的研究，美国2006年9月公布的《幼儿园到八年级数学课程焦点：寻求一致性》（以下简称《数学课程焦点》）是一个标志。……这些“课程焦点”在中小学数学课程中处于中心地带，它们所承载的知识和技能是学生发展所必不可少的……是学生解决各种具有挑战性问题的基础。国内关于中小学数学“核心知识”教学的研究，章建跃教授领衔的“中学数学核心概念、思想方法及其教学设计研究”课题试图从理论上界定中学数学核心概念、思想方法的内涵，探索构建中学数学核心概念、思想方法结构体系的依据。……国内关于中小学数学“核心知识”教学的研究，主要体现为三个方面：一是核心知识的筛选与确立，属于针对数学核心知识本身的研究；二是核心知识教学的要求与策略，关乎教法和学法层面的研究；三是涉及核心素养的主旨观照，即立足核心知识教学提升核心素养的研究。

“述评”是对研究背景和研究现状进行总结，进一步明确存在的问题、可以用何种方法解决，最终聚焦本领域未来的发展方向，提出研究问题，其作用是突出课题的研究主题。比如，课题“小学数学核心知识的教学研究”总结道：纵观国内外中小学数学课程改革的发展趋势，我们认为，受教学时间限制和小学生年龄特点、认知规律的影响，同时为了体现基础教育课程内容的基础性特点，科学地“减缩课程”，合理地选择和确定教学内容，凸显“核心知识”特别是核心知识中处于枢纽位置的重要“关键课”的教学势在必行。……据此，本课题旨在以“核心知识建构”为实践视角，以“实现深度教学”为最终目标，凸显多版本教材研究优势，开发基于课程标准、包含多版本教材共同元素的“关键课”，建构基于多版本教材的小学数学核心知识建构的深度教学模式，继续探索简约高效、少教多学、学生充分发展的改革之路。

文献综述是课题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教师通过阅读文献、整理文献、分析文献，规范撰写文献综述，不但能够理清研究思路，而且能够有效地加深对教育教学的理解，从而促进自身的专业成长。

参考文献：

[1]吕林海，张红霞.中国研究型大学本科生学习参与的特征分析——基于12所中外研究型大学调查资料的比较[J].教育研究，2015（9）.

[2]苏婧.从混乱到秩序：学术性写作的文献能力[J].新闻与写作，2021（6）.

责任编辑：殷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