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峰 金萍 庞涛涛

[摘要] 目的 探討经皮穴位电刺激（transcutaneous electrical acupoint stimulation，TEAS）联合乳果糖治疗功能性便秘（functional constipation，FC）的临床效果及对神经递质的影响。方法 选取2021年3月至2022年3月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收治的FC患者90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乳果糖组（n=45）和联合组（n=45）。乳果糖组采用莫沙必利联合乳果糖治疗，联合组在乳果糖组基础上联合TEAS治疗，疗程均为4周。比较两组临床疗效、治疗前后便秘评分、中医症候积分和神经递质水平，观察两组治疗不良反应发生情况。结果 治疗后，联合组疗效总有效率高于乳果糖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排便时间、大便性状、排便困难程度、肛门坠胀与不尽感、频率、腹胀评分均低于治疗前，且联合组低于乳果糖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胸胁满闷、腹胀、肠鸣、排便不爽、矢气频评分低于治疗前，且联合组低于乳果糖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的一氧化氮、血管活性肠肽、血清生长抑素水平均低于治疗前，且联合组低于乳果糖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 TEAS联合乳果糖治疗FC效果肯定，能有效改善患者便秘严重程度，缓解临床症状，下调神经递质水平，安全性高。

[关键词] 功能性便秘；莫沙必利；乳果糖；穴位电刺激；神经递质

[中图分类号] R25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3969/j.issn.1673-9701.2023.08.009

Clinical efficacy of transcutaneous electrical acupoint stimulation combine with lactulose in the treatment of functional constipation and its effect on neurotransmitters

CHEN Wangfeng， JIN Ping， PANG Taotao

Department of Geriatrics， Taizhou Second People's Hospital， Taizhou 317200， Zhejiang，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clinical effect of transcutaneous electrical acupoint stimulation （TEAS） combine with lactulose in the treatment of functional constipation （FC） and its effect on neurotransmitters. Methods A total of 90 patients with FC admitted to Taizhou Second People's Hospital from March 2021 to March 2022 were selected and divided into the lactulose group （n=45） and the combined group （n=45） according to the random number table method. The lactulose group was treated with mosapride combined with lactulose， and the combination group was treated with TEAS on top of the lactulose group， and the duration of treatment was 4 weeks in both groups. The clinical efficacy， constipation scor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symptom score and neurotransmitter level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and the occurrence of adverse effects were observed in both groups. Results After treatment， the overall efficacy of the combined group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lactulose group， with a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P<0.05）. The duration of defecation， stool properties， degree of difficulty in defecation， anal cramping and incompleteness， frequency and bloating scores were lower in both groups than before treatment， and the combined group was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lactulose group， with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P<0.05）. The scores of chest fullness， abdominal distension， bowel rumbling， dyspareunia and sagittal frequency were lower in both groups than before treatment， and were lower in the combined group than those in the lactulose group， 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the levels of nitric oxide， vasoactive intestinal peptide and serum growth inhibitory hormone were lower in both groups than before treatment， and were lower in the combined group than those in the lactulose group， with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P<0.05）; the incidence of adverse reactions in the two groups were compared The difference was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Conclusion TEAS combine with lactulose has a positive effect in treating FC， which can effectively improving the severity of constipation， relieving clinical symptoms， and downregulating neurotransmitter levels， with high safety.

[Key words] Functional constipation; Mosapride; Lactulose; Acupoint electrical stimulation; Neurotransmitter

功能性便秘（functional constipation，FC）屬于非器质性病变，无任何生理、解剖异常，是一种以排便困难、排便周期延长与粪便干结等为主要表现的功能性胃肠道疾病[1]。流行病学研究显示，FC的全球患病率为1.9%～27.0%，女性与老年人群发病率较高[2-3]。FC是一种涉及多系统与器官功能的多发性病变，其病因和发病机制目前未完全明确，目前已知FC发病与肠道动力、肠道菌群、胃肠激素水平、精神因素、饮食习惯、肠神经递质等因素相关，一氧化氮（nitric oxide，NO）、血管活性肠肽（vasoactive intestinal peptide，VIP）与生长抑素（somatostatin，SS）是目前研究较多的肠神经递质。现代医学治疗FC的方法主要包括泻药、膳食纤维、多糖、生物反馈疗法等，但这些方法疗效有限，且研究发现，滥用导泻药物可能引发结肠黑变病、结肠癌等不良后果[4]。经皮穴位电刺激（transcutaneous electrical acupoint stimulation，TEAS）属中医外治法，是将传统针灸与现代体表电刺激相结合的新型疗法[5]，目前已在辅助麻醉、术后镇痛等方面取得肯定应用结果[6-7]。目前对于FC采用TEAS联合乳果糖的研究报道较少，本研究探讨TEAS联合乳果糖治疗FC的临床疗效并分析对患者神经递质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1年3月至2022年3月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收治的FC患者90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乳果糖组（n=45）和联合组（n=45）。纳入标准：①西医诊断符合《2017版便秘的分度与临床策略专家共识》[8]，中医诊断符合《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9]；②年龄≥18岁，性别不限；③自愿参与，签署知情同意书；④依从性好，承诺完成研究。排除标准：①合并其他胃肠道严重器质性疾病；②合并严重心脏病，心脏起搏器、人工心肺；③合并肠梗阻；④妊娠期、哺乳期妇女；⑤近半个月内接受FC治疗、近1个月内参加其他临床研究者。乳果糖组中，男19例，女26例；年龄43～76岁，平均（58.77±8.41）岁；病程6个月～13年，平均（4.86±0.73）年；体质量指数19～29kg/m2，平均（25.84±3.79）kg/m2；联合组中，男20例，女25例；年龄46～73岁，平均（58.29±8.48）岁；病程6个月～11年，平均（4.81±0.75）年；体质量指数20～28kg/m2，平均（25.78±3.82）kg/m2；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台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开展（伦理审批号：tzey-ky202104）。

1.2 方法

两组患者均接受莫沙必利常规治疗，乳果糖组采用莫沙必利（生产单位：鲁南贝特制药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19990317，规格：5mg）联合乳果糖（生产单位：湖南科伦制药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20093523，规格：100ml：66.7g）治疗，莫沙必利5mg/次，3次/d，用药2周后评估排便情况并调整剂量，连续服用4周。乳果糖起始剂量为30ml/d，用药1周后评估排便情况并维持剂量10～25ml/d，连续服用4周。联合组在乳果糖组基础上联合TEAS治疗，TEAS使用KC-3000胃肠动力仪（南京宽城科技有限公司），取穴：下脘穴，双侧天枢穴、大肠俞穴、上巨虚穴，穴位消毒后将电极片粘贴与穴位，采用胃肠动力仪设定的“FC”处方（低频：0.25/10Hz疏密波），1次/d，45min/次，治疗5d后间歇2d继续下一疗程，共计4个疗程。

1.3  观察指标

比较两组临床疗效、治疗前后便秘评分、中医症状积分、血清神经递质水平，观察两组治疗不良反应发生情况。①疗效：根据《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9]和《便秘症状及疗效评估》[10]进行拟定。治愈：2d内排便1次，排便通畅，主要症状全部消失，便质转润；好转：3d内排便，主要症状好转，便质转润，排便欠畅；无效：症状无改善。疗效总有效率=（治愈+好转）例数/总例数×100%。②便秘评分量表[11]：排便时间、大便性状、排便困难程度、肛门坠胀与不尽感、频率、腹胀，评分0～3分，分值越高表示该维度症状越严重。③中医症候积分：参考《慢性便秘中医诊疗共识意见（2009，深圳）》[12]，胸胁满闷、腹胀、肠鸣、排便不爽、矢气频，评分0～6分，分值越高表示症状越严重。④血清神经递质：采集晨时空腹肘静脉血5ml，采用放射免疫法测定NO、VIP水平，试剂盒来自于上海信帆生物科研所；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测定血清SS水平，试剂盒来自于上海西唐生物公司。⑤不良反应发生情况：稀便、局部不适。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AS 9.4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例数（百分率）[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疗效比较

联合组治疗总有效率高于乳果糖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050，P=0.044），见表1。

2.2  便秘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排便时间、大便性状、排便困难程度、肛门坠胀与不尽感、频率、腹胀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联合组的排便时间、大便性状、排便困难程度、肛门坠胀与不尽感、频率、腹胀评分均低于治疗前，且联合组低于乳果糖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  中医症候积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胸胁满闷、腹胀、肠鸣、排便不爽、矢气频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联合组胸胁满闷、腹胀、肠鸣、排便不爽、矢气频评分均低于治疗前，且联合组低于乳果糖组（P<0.05），见表3。

2.4  神经递质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NO、VIP、SS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联合组NO、VIP、SS水平均低于治疗前，且联合组低于乳果糖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2.5  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

治疗期间，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155，P=0.694），见表5。

3  讨论

FC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在治疗过程中部分患者存在不重视或急于见效的心理，盲从既往经验而滥用泻药，导致肠道功能进一步受损。乳果糖属渗透性泻药，进入人体后在肠道中不被吸收，通过渗透作用增加粪便含水量，起到软化粪便、促进排便等作用[13]。此外，乳果糖在结肠中可被乳酸菌、双歧杆菌分解利用，转化为低分子量有机酸，为结肠内有益益生菌群生长提供良好环境，修复肠道黏膜屏障，促进排便。但对于肾功能、心功能不全、老年患者，乳果糖的剂量把控要求较高，过量服用可能导致电解质紊乱与容量超负荷等风险。本研究中乳果糖组疗效总有效率为82.22%，本研究认为乳果糖在FC治疗中效果是肯定的，但疗效仍有提升空间；出现稀便3例，分析原因，一方面与FC患者肠道内菌群失调相关，另一方面可能与乳果糖结肠内被菌群分解产气所致，也可能与乳果糖的渗透作用相关，经调节乳果糖剂量后症状消失。

FC属中医学“便秘”范畴，最早可追溯至《黄帝内经》时期，病位在肠，与肺、胃、肝、脾、肾等脏腑功能失调关系密切[14]，治療大法为调理脏腑、行滞大便。余韵扬等[15]依托大数据对FC选穴规律进行总结的报道显示，穴位出现频率从高到低分别为天枢、上巨虚、中脘、大肠俞等；经脉依次为足阳明胃经、任脉与足太阳膀胱经；躯体穴位依次为腹部、下肢与腰背部。本研究结果显示，联合组疗效总有效率高于乳果糖组，治疗后联合组排便时间、大便性状、排便困难程度、肛门坠胀与不尽感、频率、腹胀评分低于乳果糖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提示TEAS联合乳果糖治疗FC效果优于乳果糖。本研究中选择下脘穴属任脉，乃足太阴脾经和任脉之会穴，为下焦病治疗要穴，此外现代研究发现下脘穴可调节肠道功能[16]，选此穴主健脾益气、消积化滞。天枢穴为大肠之募穴，属足阳明胃经，系大肠之气汇聚之腧穴，选择此穴符合“阴病行阳，阳病行阴”之中医经络理论。大肠俞穴位大肠之背俞穴，属足太阳膀胱经，乃大肠之气输注于腰背部腧穴，可调理脏腑、行滞通便。上巨虚穴为大肠下合穴，属足阳明胃经，乃大肠之气下合于下肢之腧穴，可调肠和胃、通行大便的功效。本研究选穴俞、募穴与脏腑之气关系密切，合用体现了俞、募配穴法，诸穴合用可促进大肠传导，有效治疗FC。此外，便秘病位在大肠，大肠乃多气多血之经，易出现气血瘀滞，TEAS治疗所选用疏密波治疗能够起到良好的促进气血循行左右，促进大肠气血运行[17]。

肠道的正常生理功能依赖于胃肠道神经系统的正常运作，正常的排便反射中，肠道内容物对肠壁感受器的刺激与相关胃肠激素递质通过肠道神经系统上传至中枢神经系统，经中枢神经系统整合后发出排便指令，肠道神经系统通过作用于胃肠道平滑肌细胞，促进相关兴奋性激素与递质释放，协调肛门与盆底各肌群，完成排便行为。因此，肠神经递质分泌异常往往代表着肠道动力不足，对肠道肌肉的支配力量不足，排便时无法协调相关肌群运动，从而导致排便障碍，发为便秘。有研究发现，便秘小鼠模型的VIP水平明显高于正常小鼠，且VIP水平与便秘症状的改善程度相关，VIP参与便秘发生的机制可能是NO、SS水平的增加[18-19]。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联合组NO、VIP、SS水平显著低于乳果糖组，提示TEAS联合乳果糖治疗FC有助于改善患者肠神经递质水平。而两组均未发生严重不良事件，说明TEAS联合乳果糖治疗FC具有较高安全性。但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如所纳入样本量不足，疗效较短，未开展后期随访，后期可增加样本量开展中远期随访，进一步丰富研究成果。

综上所述，TEAS联合乳果糖治疗FC效果肯定，能有效改善患者便秘严重程度，缓解临床症状，下调神经递质水平，安全性高。

[参考文献]

• SHIN J E， PARK K S， NAM K. Chronic functional constipation[J]. Korean J Gastroenterol， 2019， 73（2）： 92-98. 
• BARBERIO B， JUDGE C， SAVARINO E V， et al. Global prevalence of functional constipation according to the Rome criter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 analysis[J]. Lancet Gastroenterol Hepatol， 2021， 6（8）： 638-648. 
• LELEIKO N S， MAYER-BROWN S， CEREZO C， et al. Constipation[J]. Pediatr Rev， 2020， 41（8）： 379-392. 
• 万雯， 李军祥， 孙中美， 等. 基于肠道微生态治疗功能性便秘的中西医研究进展[J]. 世界科学技术-中医药现代化， 2020， 22（3）： 749-754. 
• 陈小丽， 陈新， 杜丽君， 等. 经皮穴位电刺激改善功能性消化不良患者症状和胃容受性的相关机制[J]. 中华消化杂志， 2021， 41（1）： 1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