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洋，秦 忠，李 文，刘怀全，陈云志

贵州中医药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简称新冠肺炎）具有起病急、发病快、传变迅速、传播方式多样等特点［1］。COVID-19患者以发热、咳嗽、易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下降为主要症状，重症患者常伴有休克、凝血功能障碍及多器官损伤［2-4］。基于文献分析发现，COVID-19患者出院后可能会有部分重症患者存在与呼吸系统、内分泌系统、骨骼系统等方面密切相关的后遗症［5-11］。

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重病初愈，正气不足，脏腑功能失调，易产生多种后遗症。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虽病证繁多，但病机相同，因此在治疗时应充分考虑异病同治的内涵，以扶正补虚的治疗原则为主。金水宝胶囊由冬虫夏草加工而来，主要成分为发酵虫草菌粉，有补益肺肾，秘精益气之功［5］。临床研究表明，金水宝胶囊在抗炎、抗氧化、抑制破骨细胞活性、调节体内激素水平、改善肠道菌群等方面有很好的作用［6］，故金水宝胶囊有望在改善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的生活质量及后遗症等方面发挥作用。

1 金水宝胶囊治疗新冠肺炎后遗症的理论基础

新冠肺炎归属于“瘟疫”的范畴［7］。中医学对疫病的认识当以《黄帝内经》为最早，如《素问·刺法论篇》和《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中强调疫病具有传染性和致死性两大特点，指出疫病有“疠”“疫”之分，“疠”“疫”有寒、温之别，且以温疠、温疫多见，将热病称为“伤寒”［8］；《丹溪心法·瘟疫五》云：“瘟疫，众人一般病者是，又谓之天行时疫。”疫毒之气自口鼻而入，壅塞于气道，内闭于肺，外不得散，内不得消，天地之清气不得入，人体之浊气不得出，肺为娇脏，久留于肺则入肺络生痰热淤毒，肺不嫩反枯，疫毒入血，内攻五脏，耗竭肾精。故此病其标在肺，其本在肾。

新冠肺炎初期，部分患者不发热，或身热不扬，伴有恶寒，头身痛，肢体酸楚，纳差，咳嗽少痰，舌苔白腻，脉濡等证。此为湿邪郁于肌表，影响肺胃气机，故轻咳少痰；脾主运化水液的功能受损，湿邪流于四肢，故见身倦、体重；湿邪伤阳，气化不利则苔腻脉濡。《证治汇补·痰证》曰：“脾肺二家，往往病则俱病者，因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脏气恒相通也。”［9］在疾病发展过程中，患者出现胸闷、脘痞、便溏、腹泻、头重如裹、困重乏力，因湿性重着，湿邪困遏，阻止气机升降出入，清阳不升，则头重如裹，在中则胸脘痞闷，胃纳不香、便溏、腹泻。在恢复阶段，湿邪黏滞固着，不易速去，缠绵难愈。五脏之中唯脾脏喜燥恶湿，湿邪留恋，往往留于脾胃，患者长期存在脾湿便溏等病理表现，需要长时间饮食或药物调理，方能痊愈。

虽然新冠肺炎确诊患者出院后相关后遗症状复杂，但“正气虚衰”的病机一致，故皆应归属“虚劳”范畴。正如《景岳全书·虚损》所言：“病之虚损，变态不同，因有五劳七伤，证有营卫脏腑。然总之则人赖以生者，惟此精气。”［10］其证候分为肺脾气虚，肺胃阴虚，余邪未尽，气阴两伤三个阶段［11］。由此可见，气、阴是患者恢复期的关键，肺、肾是治疗的重点。《素问·六节藏象论篇》云：“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为阳中之太阴，通于秋气。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为阴中之少阴，通于冬气。”［12］肺属金，主一身之气，肾属水，主一身之阴阳，金水相生。叶天士在《温热论》中指出：“或其人肾水素亏，虽未及下焦，先自彷徨矣，必验之于舌，如甘寒之中加入咸寒，务在先安未受邪之地，恐其陷入易易耳”［13］。肺肾两脏在生理病理上往往相互影响，故肺部虚损也会累及到肾，若肾阴亏损，肾精受损，则无力生髓养骨，引发骨萎。故在其恢复期应重视气阴两虚，肾精亏耗的病机。故治疗上多采用“扶正补虚”的治则，使用补益药时应用平补之品，维持阴阳平衡，不宜使用峻补之品，以防峻补之品助长火势，使灰中之火复燃［14］。金水宝胶囊具有充养肺肾精气，调补人体阴阳之功效。《本草用法研究》曾指出：“冬虫夏草，一虫一草，一热一寒。夏草性寒，冬虫性热，两者同用则甘，无毒，补肾，养肺益阴，化痰，益气，止血，治劳嗽膈症，诸虚百损。”［15］冬虫夏草是补益肺肾两虚的圣药，兼顾了人“金水相生”的生理特点与新冠肺炎后期“耗气伤精”的病理特点。

2 金水宝胶囊治疗新冠肺炎后遗症的作用机制

2.1 减轻炎症反应部分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仍伴有持续性的炎症反应［16-17］。临床证据显示，金水宝胶囊可以通过升高人体血浆内诱导T 淋巴细胞（induced T cells，Th，CD4+）、辅助T淋巴细胞（helper T cells，Th，CD3+）、CD4+/细胞毒T 细胞（cytotoxic T cell，CD8+）的含量，降低CD8+、肿瘤坏死因子α 水平以调控机体的炎症反应，缩短肺功能恢复时间［18］。研究表明，金水宝胶囊可抑制白细胞介素17 因子在肺部的富集，改善肺部炎症反应，减轻患者的咳嗽症状［19］。不仅如此，肺纤维化是新冠肺炎患者的主要临床病变［20］，金水宝胶囊可通过抑制炎症反应干预肺纤维化的进展［21］。动物实验［22-23］表明，金水宝胶囊通过抑制p38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p38MAPK）、核因子κB 进而改善肾脏的纤维化，还可以通过调控大鼠Notch2 信号通道及DNA 结合蛋白表达，减轻大鼠模型的全身及肺组织炎症反应、肺组织纤维化、肾缺血-再灌注造成的组织损伤程度。

2.2 抗氧化抗氧化是缓解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多脏器损伤的机制之一［24］。一方面，金水宝胶囊可以提高人体内超氧化物歧化酶的含量及活性，减轻由于氧化应激造成的DNA 损伤并加速其修复；另一方面，金水宝胶囊还可降低脂质过氧化物、调节能量代谢，减少自由基对线粒体的损伤［25］，从而减缓新冠肺炎患者因氧化应激导致各脏器损伤的后遗症的发展进程。研究发现，金水宝胶囊可以改善糖尿病肾病的氧化应激状态，降低患者血浆内丙二醛的水平［26］，通过清除和降低肾损伤时形成的过量氧自由基，促进正氮平衡及肾小管上皮细胞的再生和修复［27］。此外，金水宝胶囊还可有效抑制脂质过氧化［28］，增加对肾脏组织的血液和氧气供应，改善肾脏血流动力学，增强对肾组织的保护作用，缓解新冠肺炎患者因低氧血症引起的肾损伤［29-31］。动物实验表明，金水宝胶囊能提高小鼠下丘脑处总抗氧化能力水平和抗氧化酶活性、肺部NO 含量，纠正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功能障碍，改善肺部血管及支气管平滑肌痉挛的状态［32-33］。

2.3 维持骨代谢平衡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相较一般人群更易出现骨质疏松。金水宝胶囊能够通过抑制破骨细胞合成的相关基因，如抗酒石酸酸性磷酸酶、Cathepsin K基因、基质金属蛋白酶9和T 细胞核因子的mRNA 水平，减少破骨细胞的数量［34］，从而一定程度上抑制骨质疏松症的发生［35］。研究［36-39］证实，金水宝胶囊及其主要成分可以通过减少骨吸收及恢复骨小梁杆板混合结构、加速骨钙沉、增加骨髓细胞和骨密度水平、增强人脂肪间充质干细胞的增值及成骨分化的能力，促进肠钙吸收，提高血钙水平，进而保护骨质，提高骨骼强度，降低骨折风险。

2.4 调节机体内分泌水平由于治疗药物的毒副作用及患者自身过度的心理应激反应，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较大概率存在内分泌系统功能紊乱的现象［40-41］。金水宝胶囊可通过如下途径改善上述现象：首先，金水宝胶囊可促进卵巢颗粒细胞CYP19 mRNA 的表达，进而保护卵巢功能，对不良心理应激导致的卵巢及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的功能低下有一定改善作用［41-42］。其次，金水宝胶囊可通过提高血清中5-羟色氨酸和多巴胺水平进而增强抗焦虑作用，增强新冠肺炎患者的康复信心［43-44］。第三，金水宝胶囊还可升高血清促肾上腺皮质激素和皮质醇水平，调节激素引起的肾脏组织病理损害，纠正人体异常的内分泌紊乱，这对新冠肺炎患者的预后有积极作用［45］。第四，金水宝胶囊还能降低抗甲状腺球蛋白抗体、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滴度，降低糖皮质激素使用后甲状腺功能减退发生的可能［46］。

2.5 改善肠道菌群肠道菌群是位于肠道的微生物群，其通过多种途径参与宿主的各种生理活动，与呼吸系统、内分泌系统、骨骼系统疾病密切相关［47-48］，特别是肠道内益生菌在抗病毒方面发挥重要作用［49］。有学者指出，肠道菌群的平衡有助于改善新冠肺炎患者的预后，反之肠道菌群失调会增加患者出院后炎症风暴的发生概率［50-51］。金水宝胶囊可以通过促进血管活性肠肽的释放，进而改善肠道微循环及内环境，促进黏膜上皮的增值和修复，保护肠道黏膜屏障使其发挥正常生理功能［52］。金水宝胶囊还可以通过升高肠道内乙酸、丙酸的含量、降低P 物质水平，促进益生菌的增殖，调节肠道菌群紊乱［53-54］。

3 小结

新冠肺炎患者出院后伴随的后遗症应当引起人们的重视。中医采用以扶正补虚的方式治疗重病初愈，正气不足，脏腑功能失调引起的诸多新冠肺炎后遗症，进而提高新冠肺炎后遗症患者的生活质量。金水宝胶囊作为新冠肺炎患者恢复期的辅助用药有较大合理性。金水宝胶囊的周期性服用可以减轻患者体内炎症反应、降低氧化应激、维持骨代谢平衡、改善体内内分泌水平、调节肠道菌群进而缩短病人的康复时间，减轻呼吸系统、内分泌系统、骨骼系统的功能异常或功能衰退等相关后遗症。金水宝胶囊药简力专，可补助人体正气，改善患者出院后各种虚损的症状。值得一提的是，金水宝胶囊不仅可以充分发挥中医药治病的特色和优势，而且治疗费用不高，有助于减少医保的负担，缓解医疗资源的短缺，减轻国家经济压力。今后，本课题组将开展临床实验，结合网络药理学、代谢组学、免疫学及分子生物学，进一步明确此药在新冠肺炎后遗症患者体内的药理作用机制及使用剂量，为临床用药提供进一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