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阿美

方文山说，流行音乐是情感的催化剂，很多人会在音乐中找到自己过往的生活。一首流行歌曲所演唱的，就是身边的“你”“我”“他”的故事。音乐人借助人称的变化，让这些故事有了不同的讲述视角。

想要唱给“你”听

“我”向“你”诉说，这是流行音乐歌词中最为常见的讲述角度。歌词创作者“我”将音乐受众当作抒情对象“你”，在传播者与受众之间构建起最直接的情感联系。“我”想要传达的情绪，通过和“你”的对话，第一时间被“你”听到。

使用第二人称拉近距离，能够让听歌的人迅速进入角色，调动感情，沉浸在歌曲极具感染力的旋律当中。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心间开启花一朵/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想念汇成一条河/惦在我心内的一首歌/不要只是个过客/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不论结局会如何/好想问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心……”这首由王力宏和任家萱合唱的《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采用了很典型的“我对你说”的表达模式。“你”指代心爱的人，是“我”抒情的对象。将“你”比作“我心内的一首歌”，实际上是“我”对“你”的真情告白。

这首歌其实就是一封告白信：“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对你的思念汇聚成一条河流，静静地在我的心上流淌。”抒情主人公的情绪积淀达到峰值，他的爱意便也在此时汹涌而出。他多想问问心爱的人：“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心……”

来自“我”的独白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痕……”毛不易的这首《像我这样的人》，很明显是创作者的内心独白。在歌词中，毛不易选择以第一人称为视角，来讲述“像我这样的人”的故事，情绪浓烈而且直接。“我”大概是一个有些迷茫的人，平凡却又不甘平凡，试图逃离现状，但又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简简单单的曲调，搭配低语似的自白。“像我这样的人”传递的是“我”的主观情绪，它面对的叙述对象是单个的人，因而能够与受众产生最为直接的情感共鸣。

这首歌的背后，是歌手毛不易的成长感悟。小时候，毛不易觉得自己是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那么特别。这种泯然众人的感觉让毛不易很难受，他很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创作了这首《像我这样的人》。

毛不易以“我”的口吻讲述“我”的故事，这首歌看似是个人抒情曲，其实呼应了大众的情绪。很多人都会对未来感到迷茫，对现实感到无能为力。我们在听歌的过程中，会有一种强烈的代入感：这首歌唱的好像是我自己。

讲一个“她”的故事

当歌词创作用到第三人称的时候，流行歌曲的叙事性更强。这个时候的听众，就像他人故事里的看客。

“她说无所谓/只要能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时候有寄托/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回忆烧成灰/还是等不到结尾/她曾说的无所谓/我怕一天一天被摧毁……”这首林俊杰的《她说》，讲述的是一个令人遗憾的爱情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她”，采用自述的方式，回忆起过去的那段恋情。虽然两个人的感情早已画上了句号，但是“她”却不后悔曾经那么认真地爱过一个人。对“她”来说，过去的记忆变成了一种情感寄托。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总是翻来覆去地想起从前。

我们听着林俊杰的歌，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她”娓娓道来，向我们讲述曾经的故事。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之间有着怎么的相遇与相知，又有着怎样的错过和遗憾，其实我们是不知道的。但是跟随“她”的视角，我们好像也参与了“她”的故事，感受到那种在黑夜里肆意滋长的寂寞。

素材赏析

流行歌曲本质上是现代人情感的寄托以及情绪的宣泄。歌词中的描写、议论等，都是为抒情服务的。情感的抒发需要明确对象，因而歌词中的“你”“我”“他”也具备了不同的深意。

第一人称“我”给人的感觉是真实亲切的，这为音乐人在歌词中直接表达情感提供了方便。利用第二人称“你”为视角创作歌词，拉近了与受众的距离，增强了歌词的感染力。而第三人称“她”的使用，让歌词的叙事内容显得客观。此时，音乐人的创作不受时空限制，自由度更高，更有一种说故事的感觉。

符号学创始人皮尔斯认为，人称代词是一种重要的指示符号，其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引起接受者的注意。歌词中的人称变化，和我们平时作文中的人称变化，有着同样的传播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