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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香奈儿的传奇一生》(修订版)

2022-09-21贾斯迪妮·皮卡蒂

全国新书目 2022年7期
关键词:珍珠项链山茶花香奈儿

本书不仅让大家看到可可·香奈儿是如何将自己塑造成最具影响力的人物,还以崭新而敏锐的视角展现了她那激情澎湃、动荡不安的感情经历。作者根据个人观察和对香奈儿最后在世的朋友、员工和亲属的采访,揭开了香奈儿的密语和符号,并追溯了她的成长时期及其对她传奇风格的影响,让本书更具权威性。

果说镜梯是整个香奈儿总部的“脊梁”,那么寓所里三个房间中最大的客厅则是这里深藏的“心脏”。多亏这些高窗,客厅没有与世隔绝,高窗正朝着康朋街,能看到对面的学校和二层的教室。至今,那里仍和香奈儿女士在世时一样,走过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她有时也会看看这些学生,又端详室内的珍宝吗?这些入口也同样被中国屏风遮掩着(香奈儿讨厌看到门,她说门让她想起已经离她而去的人,或者某天必将离她而去的人)。走近来看,你会沉浸在图案繁复细致的笔画中:一幅有桥有舟的风景画中,优雅的女性跪在水畔;蛇与龙飞过麒麟和大象的乐园,那儿的树木长着白色花边般的叶子,山茶花正在怒放。

你可以在这个房间流连数日不想离去,因为它就是一座宝库。占据了两面墙的书柜里摆满了精装的书籍:普鲁塔克、欧里庇得斯、荷马的珍本;卡萨诺瓦的《回忆录》、蒙田的《随笔录》、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柏拉图的《对话集》、莫泊桑和莫里哀的全集、莎士比亚和雪莱的英文版全集;还有一套两卷版的《圣经》,是高德公司出善款在伦敦出版的。(如果你正巧从书架上取下了《雪莱全集》的第三卷,这卷书翻开在被反复阅读的那一页——作者为《朱利恩和马达洛》草拟的序言:“至于此诗中的那个疯子,我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情况可提供。他本人的叙述让人猜想到他感受到了某种爱情的幻灭。显然在神志清醒时,他是一个有教养且和气的男人。他的故事在总体上,可能很像同类型的其他故事;他的极度苦闷的断续惊呼就像是对每句肺腑之言的充分的注解。”)

在一面藏书柜的前面,摆放着香奈儿女士的有活动桌面的书桌,她的乳白色的信纸和信封仍保存在小隔间里。镀金镜框中有一幅狮子画像,代表着她的星座——狮子座,她生于8月19日。显然,她不愿意提及自己的生年——1883年,她会随着心境的变化更改它,甚至涂抹护照。“我的年龄取决于日子和身边的人。”1959年,76岁的她对一个年轻的美国记者说:“当我无聊时,我感觉自己很老,因为您让我非常无聊,再过5分钟我马上就一千岁了。”在狮子旁边有一个花瓶,插着水晶山茶花。在皮革桌面上,放着她的玳瑁扇,上面刻着星形图案,正是她在珠宝设计中反复运用的主题。桌上还有一副眼镜,戴上眼镜试试,房间就消失在金红色的雾中,赶快摘下来吧,免得四壁危险地压过来。

书桌的抽屉没有上锁,两个抽屉空空如也——这个房间的很多东西都丢失了。香奈儿女士辞世的那个晚上,镜梯上暗影幢幢,忙碌的神秘客提着包走了,搬走了许多值钱的东西和大部分的首饰(无法估价的珍珠项链、红宝石和祖母绿宝石的项链,还有璀璨耀目的钻石戒指和手镯)。右手边的抽屉里还有几件她的私人用品:软皮眼镜匣里的一副太阳镜;第二把扇子,这比头一把更易损坏,是镂空的木扇;以及一摞她的照片。第一张照片里是1937年的她:优雅,身着白色外套,佩戴珍珠项链,站在玄关处的中国乌木漆面屏风边上。她的眼睛没有看镜头,而是望向别的地方,似乎盯着屏风之外,白色凤鸟或山茶花之外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抽屉里还有其他的照片:年轻的香奈儿骑在一匹白马上,头朝着镜头高高地扬起,双眸却躲在宽边帽下的影子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她的情人亚瑟·卡柏正在轻抚她踏在马镫里的脚。他们的骑马服几乎一模一样,香奈儿只是在白衬衫和紧身马裤之外佩戴了一条男孩风的领带。20年过去了,卡柏已经离去。香奈儿坐在她的朋友塞尔吉·里法的肩膀上,他是一位帅气的芭蕾舞者,像她一样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她穿了一条白裤子,一件黑色毛线衣,戴着她的珍珠项链,在蔚蓝海岸的晨曦中微笑。在另一幅照片里,我们看见更年轻的她,面庞也沐浴在阳光下,在一条乡间公路上,站在她的汽车边上。她随意地穿了一件水手衫,一条深蓝色的水手裤。这幅照片展现了她生命中的其他阶段,远离康朋街,在她南法的海滨别墅里。我们看到1920年的她,沉浸在她的情人狄米崔大公的目光里。他是沙皇的堂弟,是刺杀拉斯普京的刺客之一。他比电影明星还要英俊;她比她的任何一个模特都要漂亮,利落的短发,白色丝裙和泛着彩虹光泽的珍珠项链映衬着她的肌肤,在他的眼中熠熠生辉。

但在大部分的照片里,香奈儿都是孤身一人:靠着壁炉,或躺在客厅的那张米色麂皮长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书,一只手轻抚一幅谜一般的印度版画。在这些照片里你无法读出一个寂寞女人的情绪,优雅冷凝的脸部线条,弯弯的眉毛,手里着一根烟,袅袅升起的烟像一个充满诱惑的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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