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 杨胜圣

摘 要：基于新制度经济学视角，从交易费用理论、产权理论、制度变迁理论等角度浅析我国农村金融制度，从制度根源上找出农村金融制度发展缓慢的原因，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即建立健全农村金融制度体系、创新金融组织的产权制度、“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相结合等，从而促进我国农村金融制度改革创新。同时，希望能够吸引金融理论研究界和金融实际工作者的更多关注，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农村金融制度安排的研究中。

关键词：农村金融制度;金融市场;新制度经济学

中图分类号：F83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2）18-0088-03

引言

金融是经济的中心，农村金融则是推动农村经济发展的关键一环，是解决“三农”问题、实现乡村振兴的关键一招。2017年年末，主要农村金融机构，如农村信用社、农村合作银行、农村商业银行与独占鳌头的大型商业银行之间的差距逐渐拉大。再加上现阶段，正处于实现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关键之年，我国农村金融制度的发展更是受到政府、社会组织等多方的关注[1]。因此，本文基于新制度经济学视角，浅析我国农村金融制度，找到其发展缓慢的原因，并提出针对性意见，促进我国农村金融制度改革创新，同时希望能够吸引金融理论界和金融实际工作者的关注，使其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农村金融制度安排的研究中，实现农村金融市场的良性发展，推动乡村振兴。

一、农村金融制度及新制度经济学

（一）农村金融制度

金融制度即金融交易活动的规则[2]。农村金融制度主要是指农村金融活动的进行以及由此而衍生出来的一系列的规则或者组织安排，能够规范人们的金融交易活动，将农村金融交易的不确定性降到最低，减少一定的交易风险，使得农民的切身利益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有利于农村经济的发展[3]。

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视角来看，我国农村金融制度是明显滞后于农村经济体制变迁的，并且农村金融主体的产权关系一直是模糊不清的。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我国农村经济即将迎来新的发展阶段，对金融资源的需求也在迅速增加，但是相对应的农村金融机构供给量却远远不足。并且，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将自己的金融网点撤离农村，逐渐转移到风险系数较低、利润率更高的城市，这也会使得我国农村金融制度的发展陷入僵局。并且，与农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相较而言，农村金融市场发展缓慢，难以提供合适的金融服务和产品，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农民的消费需求的满足，极大地抑制了农村经济发展的活力。

（二）新制度經济学

以科斯为代表的新制度经济学主要是将制度经济学与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方法有机结合起来，研究包括经济、政治、法律等制度的“生产的制度结构”。新制度经济学派的研究主要是以交易费用、产权、制度变迁和契约等为研究内核，在有限理性、效用最大化和机会主义等假设前提下，从微观层面或者个人层面研究市场配置资源所必需的制度条件。诺斯也曾指出，“制度经济学的目标是研究目标在制度演进背景下行为主体如何在现实世界中作出决定和这些决定又如何改变世界。”[4]总的来说，新制度经济学在研究人、制度和经济活动以及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因此，本文基于新制度经济学的视角，从三个方面对我国农村金融制度进行分析。一是交易费用理论。农村金融交易成本是指在农村金融交易活动中所需要的度量或者界定产权、寻找到适合的交易伙伴、顺利完成交易活动中所需要的费用的总和。二是产权理论。根据产权理论，有效率的农村金融制度安排有利于农村经济发展潜力的挖掘，甚至可以使得经济资源的配置更加高效。但是，相反，如果产权不明晰的话，农村金融市场上的交易活动频率就有可能下降，甚至会影响到经济资源的配置，使得农村经济发展陷入僵局。三是制度变迁理论。新制度经济学提出，制度需求主要是指在现行的制度安排下，行动团体发现了某种潜在利益，这时对制度的需求就产生了;相对应的，制度供给主要是指国家和政府自上而下提供的政策法规或者经营主体自下而上自发制定的制度规范等的集合。

二、基于新制度经济学视角分析我国农村金融制度

制度理论认为，是制度决定了人类行为。在制度经济学研究的视野里，人的行为主要取决于制度安排。著名学者诺斯在《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中提到：“制度是一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更规范地说，它们是为决定人们的相互关系而人为设定的一些制约。制度构造了人们在政治、社会或经济方面发生交换的激励结构，制度变迁则决定了社会演进的方式。”[5]

（一）交易费用理论

农村金融制度的存在一定程度上能降低交易费用。在农村金融市场中，各金融主体之间的交易活动是在农村金融制度结构安排下进行的。不同的金融制度结构有可能会催生出不同的金融主体，不同的金融主体也会采取不一样的金融交易行为。相对于城市金融的快速发展，农村金融发展一直处于滞后的状态，而且由于农村经济发展的相对落后和农工业之间“剪刀差”的存在，在农村推行农村金融制度的成本极高，而且农村金融市场的各主体也没有很好的发展环境，这使得农村金融市场的发展滞于原地。在农村金融市场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农村金融市场主体——农村金融机构以及对农村金融产品和服务有需求的农民都是有限理性的，这导致了信息不对称情况的出现。因为信息不对称，农村金融市场主体进行金融交易活动时的交易费用就会大幅度增加。而一旦农村金融市场主体认为交易费用过高，或者认为并不能实现其预期收益，他就有可能会选择停止市场交易活动。

（二）产权理论

目前，我国农村金融的发展过程中，国有金融和合作金融都没有建立起严格的产权约束机制。这也就意味着，在多元化金融结构下，农村金融制度中的银行机构如果经营不当，已经达到了资不抵债、破产的地步的话，这时候公有制产权就必须出来收拾烂摊子，具体的经营者就没有相应的责任。也就是说，经营后果与经营行为之间不存在直接的因果关系。而国家更不可能自行宣布破产，也就会使得该问题搁置，致使资金沉贷的现象出现，并且日渐增加，最后成为农村金融制度改革的一大难题。而归根结底，这就是产权问题。

根据产权理论，产权要清晰，就必须满足两个要求，一是要保证产权的最终所有者能够强有力地约束产权，二是经营主体要在经营过程中实现权责利的统一。如果只有责任，没有权力和利益，经营主体可能会失去活力;如果只有权力和利益，没有责任，经营主体就可能会损害自身发展或者危及整个金融市场。有效率的农村金融制度安排有利于农村经济发展潜力的挖掘，甚至可以使得经济资源的配置更加高效。相反，如果產权不明晰的话，农村金融市场上的交易活动频率就有可能下降，甚至会影响到经济资源的配置，使得农村经济发展陷入僵局。

（三）制度变迁理论

新制度经济学认为，经济主体在现行的制度安排下无法获取某种潜在利益，因此催生了对制度的需求;相对应的，制度供给主要是指国家和政府自上而下提供的政策法规或者经营主体自下而上自发制定的制度规范等的集合。我国农村金融制度并没有实现制度均衡，主要是因为农村金融成长环境存在制度需求过剩以及成长主体的制度供给不足问题。也正是因为制度不均衡，所以制度变迁成为可能，而制度需求与制度供给之间相互作用、共同推进了制度变迁。从制度变迁的角度来看，政府是我国农村金融制度变迁的关键之一，政府行为会影响到金融主体的行为和制度环境的构建。

林毅夫先生提出制度变迁可以分为强制性制度变迁和诱致性制度变迁。强制性制度变迁主要是指国家或者政府为了实现租金最大化和产出最大化，通过法律法规的强制性约束文件的出台或颁布，以自上而下的政府行为推动了制度变迁;诱致性制度变迁主要是指在不触动当前既得利益主体的“蛋糕”的情况下，实现增量改变和边际革命。这一般是个人或某个群体，为了响应获利机会，自发组织、提倡或者推行的制度变迁[6]。

诺斯曾经提出著名的“路径依赖”理论，认为制度变迁中的路径依赖就像“惯性”，一旦进入了某种状态或者某条路径，就会对这种状态或者路径产生依赖。政治、经济和文化制度也是如此，如果最开始就能进入到良性循环的轨道里，那就可以正常运转，不断推进;但是如果进入的是错误的路径，那就有可能处于一种无效率的状态，甚至要想摆脱，也必须花费极大的成本。也就是说，路径依赖对制度变迁是有很强的制约作用的。我国农村金融制度也是如此。由于中央政府的强制性制度变迁因素和经营主体的诱致性制度变迁因素的存在，金融市场主体出于对成本—收益的分析以及意识形态的开立，可能会对制度变迁存在怀疑态度，从而使得农村金融制度的变迁并不顺畅，这样也就很难从根本上实现农村金融制度的改革。例如，我国农村信用社体制一旦形成，就存在了制度惯性，即使出现制度变迁的需要，也因为政府和经营主体一直致力于“修修补补”，所以其实很难从根本上动摇农村金融制度，这也就使得农村金融的发展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三、推进农村金融制度发展的制度构建

从前文的分析来看，基于新制度经济学视角分析我国农村金融制度，最为根本的在于通过有效制度的构建来调整农村金融市场主体行为，使农村金融市场主体行为能够保证农村金融市场的有效运转，实现农村金融市场的良性循环。

（一）建立健全农村金融制度体系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我国农村金融制度的发展必须不断进行完善，尤其是要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农村金融制度体系。一是应进一步完善我国农村金融制度。我国农村金融制度的完善应充分考虑吸收民间智慧，尤其是吸收不同地区、不同民族在发展农村金融制度的优良习俗及优秀的传统知识，并将其上升至法律层面。二是应尽快修订完善与我国农村金融制度有关的法律，使有关法律之间既相互补充，又相互协调。金融法律体系的健全是实现农村金融生态化的重要前提，因为任何经济活动都需要法律作为后盾，只有这样才能使得经济活动的进行有法可依，才能够保障经济活动的正常进行以及经济活动主体的切身利益。建立健全的农村金融制度体系，不仅可以有效地规范农村金融机构的行为，使其能够良性竞争和发展，而且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农户的利益不受损害，实现其自身的发展。

（二）创新金融组织的产权制度

市场竞争要能够顺利进行，就必须保证市场主体的产权是相互独立的，是明晰的。产权明晰的市场主体在追逐利益的过程中展开竞争，可使得整个市场效率都得到提高。目前农村金融市场中大多数金融组织的产权不够明晰，这使得农村产权结构并不能满足农村金融的发展，造成了效率低下的局面。因此，必须创新农村金融组织的产权制度，在坚持合作制为农村金融组织的基本产权形式的基础上，对现有的农村金融组织产权进行重新界定，促进农村金融组织产权明晰。鼓励农村金融市场中的民间金融机构的发展，使其能够在产权明晰的前提下，通过市场化融资，使得农村资金能够在农村金融市场上有效运转。

（三）“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相结合

要想营造良好的制度变迁环境，首先要争取到政府的支持。一是政府应增加对农村金融机构的财政扶持，使其能够有较为稳定的资金支持;二是针对农村金融市场的发展，政府应制定相应的优惠政策，在鼓励农户进行金融贷款的同时，帮助金融机构消除后顾之忧;三是政府应发挥主导作用，不断推进我国农业保险制度建设，使其能够解决农民的后顾之忧，保证农村经济的发展;四是要加大农村社会信用制度建设力度，严厉打击各种违约行为，增加违约成本，使得农村金融市场秩序能够稳定。其次，要发挥好市场的作用。不断激发市场活力，使其能够在资源配置过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从我国农村金融制度不断演变的过程中可以发现，纯粹的政府主导和市场主导都不能有效地实现农村金融的发展，因此必须处理好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要处理好两者在农村金融中的作用边界，在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的情况下，政府要做好协调工作，为农村金融制度的改革营造良好的制度变迁环境，为乡村振兴提供资金保障。

参考文献：

[1]  宝礼，胡雪萍.金融发展会造成人口城镇化滞后于土地城镇化吗——基于安徽省16个地级市面板数据的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2014，（12）：18-23.

[2]  嚴亦斌.高新技术中小企业融资制度创新研究——以中国新设科技银行为例[D].武汉：武汉大学，2011.

[3]  谢家智，冉光和.中国农村金融制度变迁的路径依赖[J].农业经济问题，2000，（5）：25-28.

[4]  道格拉斯·G.诺斯.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M].上海：格致出版社，2008.

[5]  道格拉斯·G.诺斯.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4.

[6]  林毅夫.经济发展与转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Analysis of China’s Rural Financial System—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

WANG Fa，YANG Sheng-sheng

（School of Economics，Guizhou University，Guiyang 550025，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the article analyzes my country’s rural financial system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ransaction cost theory，property rights theory，and institutional change theory，hoping to find out the reasons for the slow development of the rural financial system from the roots of the system，and put forward relevant policy recommendations.Suggestions such as establishing and improving the rural financial system，innovating the property rights system of financial organizations，combining “effective” markets with “promising” governments，etc.，promote the reform and innovation of my country’s rural financial system.At the same time，the artide hopes to attract more attention from the financial theory research community and financial practitioners，and devote more time and energy to the research of rural financial system arrangements.

Key words：rural financial system;financial market;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