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 袁文慧 任云璐 张溢秋

摘要企业技术创新促进其国际化，还是企业国际化提升其技术创新？一直是学术界关注和争论的热点话题，但鲜有学者深入探究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内在机理。本文以歌尔股份有限公司为经典案例，基于自选择理论和学习效应理论，采用案例分析方法，从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相互促进的动态视角，剖析了其技术创新能力持续提升与国际化程度不断加深的内在机理；从系统视角，构建了企业技术创新与其国际化之间的互动循环框架，并提出了新的理论解释。研究结果表明，企业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单向影响关系，而是复杂的双向互动影响关系，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的互相促进作用使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国际化程度和公司绩效等呈现螺旋式增长。研究结论对“走出去”的中国企业，提升其全球竞争力在国际化进程的推进和创新能力的提升等具有重要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 天生全球化企业；技术创新；国际化；歌尔股份公司

DOI： 10.19840/j.cnki.FA.2022.03.011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21FGLB026）；河南省社会科学规划专题项目（2021ZT25）；2021年河南省专业学位研究生精品教学案例项目（YJS2021AL099）；航空科学基金项目（2018ZG55025）.

隨着经济全球化的进一步加深，“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国内企业间的竞争已经突破国家边界，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将国际化纳入公司发展战略，寻求更广阔的海外资源和市场来提升其国际竞争力[1]，实施国际化战略已成为中国企业克服后发劣势、实现创新追赶和跨越发展的一种有效战略[2]。但是作为全球竞争后来者，新兴经济体的企业国际化面临诸多挑战，并非所有的企业都能在国际化过程中取得成功。企业如何在全球竞争中获胜？不仅是实务界孜孜以求的目标，而且是学术界一直关注和争论的热点话题。自选择理论认为企业技术创新是国际化的前提，国际化是一个由国内到国外的延伸过程。基于西方发达国家大型企业国际化案例的“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和“折衷理论”强调是技术创新驱动企业国际化，因为只有技术创新能力强的企业才能在国际竞争中拥有竞争优势；而基于发展中国家企业国际化案例的“学习效应理论”强调是企业国际化促进其技术创新，虽然发展中国家企业创新成果不足，难以提供可持续的竞争优势来抗衡发达国家强有力的竞争对手[3]，但企业可以通过国际化，寻求海外创新资源，在“干中学”中不断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企业技术创新促进其国际化，还是企业国际化提升其技术创新？至今尚未达成一致性结论。虽然自选择理论和学习效应理论能够分别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传统企业的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单向关系进行合理解释，但是，对企业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双向互动关系解释乏力，基于此，本文以歌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歌尔股份”）为例，从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的互动视角，剖析了其技术创新能力持续提升与国际化程度持续推进的内在机理；从系统视角，构建了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互动循环框架。本文研究期望能为中国其他战略性新兴企业创新能力和竞争力的持续提升，提供经验借鉴和理论指导。

一、文献回顾

企业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话题。目前学术界主要有基于自选择理论的“技术创新驱动企业国际化”和基于学习效应理论的“国际化促进企业技术创新”两大观点。

自选择理论认为技术创新是驱动企业国际化的前提，是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重要决定因素，是企业国际扩张成败的关键因素[4]，国际化是技术创新强的企业自我选择的结果[5]。国际化使企业面临全球竞争压力，只有生产率较高的企业才能在海外市场获得足够的利润，来补偿国际化带来的固定成本，拥有技术优势的企业能够提高其生产率[6]，助推企业将产品投入到全新的市场[7]，提升企业全球竞争能力。Brodzicki以波兰企业，徐江和余官胜以中国企业的数据，实证研究发现：企业技术创新对其国际化具有促进作用[8-9]。

学习效应理论认为企业在国际化过程中，利用海外创新资源，在“干中学”中不断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是国际化促进了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学习效应理论强调企业国际化的主要目标之一是学习[10]，企业创新是伴随着知识的不断积累而产生的，在国际化过程中产生和获得知识，国际化可以帮助企业从多样化的市场和技术环境中不断学习产生新知识、新观点，从而促进企业的技术创新，国际化多样性的经营环境可以增加企业接触不同种类的创意的机会，丰富企业模仿和学习的对象，增加企业的知识积累，提高管理者与员工的创新能力，进而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11]，张杰等以中国企业的研究均发现了“出口学习”效应[12]。

虽然自选择理论和学习效应理论能够分别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传统企业的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单向因果关系进行合理解释，但是主要基于静态分析视角，忽视了企业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互动演进过程：自选择理论强调是企业的创新能力促进了企业国际化，即先有技术创新后有国际化，但忽视了国际化之后，企业利用国际创新资源对原有技术的替代和技术创新能力的持续提升作用；学习效应理论强调是企业国际化促进企业创新能力，但忽视了创新能力提升之后，其对企业国际化程度的进一步推进作用，即现有理论对“天生全球化”企业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双向因果关系解释乏力。

二、研究方法与案例回顾

（一）研究方法

案例研究主要针对具体对象进行深入剖析，旨在详细、动态和辩证地描述研究问题，能够拓宽理论与方法的应用范围。由于企业技术创新具有滞后效应，以及国际化进程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研究企业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互动关系，更加适合采用案例研究，所以本文主要采用案例分析方法，以歌尔股份为经典案例，从歌尔股份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的动态视角入手，能够深入研究和剖析企业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的互动机理。

（二）案例选择D7ECFBBA-90F8-4C64-B6DE-8D8D237F7FB4

本文采用单一案例研究法对歌尔股份（股票代码：002241）技术创新和国际化之间的关系进行探究和分析。对歌尔股份开展案例研究的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本文的研究主题是“天生全球化”企业技术创新和国际化之间的关系。是技术创新驱动企业国际化，还是国际化促进企业创新？两者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学术界探究和争论的话题，需要通过经典案例对两者之间的关系和机理进行深入考察；第二，本文研究对象是歌尔股份，歌尔股份属于战略性新兴企业，具有天生全球化特征，其技术创新和国际化之间的关系是否有其自身的规律。所以以歌尔股份为经典案例，能够比较深入地揭示天生全球化企业的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内在机理。

（三）数据收集

本文研究的数据来源主要参考歌尔股份公司官网、深交所歌尔股份的公司年报、CSMAR数据库、WIND数据库和RESSET数据库，从数据来源来看，为开展歌尔股份技术创新和国际化之间的关系研究提供了可靠的信息来源，保证了本文论证分析的可信度。

（四）公司介绍

歌尔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歌尔股份）成立于2001年6月，2008年5月在深交所上市，股票代码为002241，公司主营业务为电声器件业务和电子配件业务。公司在美国、日本、韩国、丹麦、瑞典、北京、青岛、深圳、上海、南京、台湾等地分别设立了多家研发中心，以声光电为主要技术方向，通过集成跨领域技术提供系统化整体解决方案。同时为3C领域全球顶级厂商微软等提供软硬件产品服务，客户涵盖三星、索尼、华为等众多企业。自公司创始以来，歌尔股份始终坚持走自主创新与国际化发展道路，近年来，公司不断加大自主研发投入，产品技术水平不断提高，相关解决方案得到客户的充分认可。根据行业统计数据显示，公司在微型麦克风、高端虚拟现实产品、微型扬声器、耳机产品、智能可穿戴电子产品、智能家用电子游戏机配件产品、MEMS麦克风、MEMS传感器等领域占据市场领先地位。截至2020年底，公司总资产491.18亿元，同比增长41.71%；企业员工87 346人，同比增长46.53%；研发人员12 177人，同比增长36.19%，研发人员占比13.94%；研发投入35.33亿元，占营业收入的6.12%。报告期内，公司荣获中国电子信息行业联合会中国电子信息百强第31位，中国电子元件行业协会中国电子元件百强企业第3位，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中国民营企业制造业500强第145位。

（五）案例回顾

技术创新和国际化是歌尔股份发展的主要战略，在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的互相促进下，其发展历程呈现出技术创新能力持续提升和国际化不断加深的过程。

1.技术创新能力持续提升

一是创新网络逐步完善。歌尔股份自成立以来，始终秉持“先做强，后做大”的发展理念，根据公司发展战略，以及不同国家的资源禀赋，不仅将公司的研发机构在全球进行布局，而且对研发机构布局进行不断进行调整和优化（譬如，在香港、芬兰、台湾、日本和丹麦的子公司，分别在2012年、2015年、2017年、2018年和2020年由于公司发展战略调整已被注销），创新网络持续优化。（1）从地区分布来看，创新子公司分布区位分为中国大陆、港澳台及海外。其中，在中国大陆的创新子公司主要分布在北京（研发）、上海（研发）、深圳（研发设计）、青岛（研发、研发生产销售）、南京（研发）、东莞（研发、研发生产销售）、昆山（研发）、大连（研发生产销售）、南宁（研发生产销售、贸易）、西安（研发）、沂水（研发生产销售）；在港澳台及海外的创新子公司主要分布在香港（研发贸易）、台湾（研发贸易）、美国（研发贸易）、韩国（研发贸易）、日本（研发贸易、研发生产销售）、丹麦（研发生产销售）、瑞典（设计研发）。（2）从时间推进来看，2008年以前成立了3家公司；2008年成立了2家公司；2011年成立了2家公司；2013年成立的有2家公司；2014年成立了3家公司；2015年成立了3家公司；2016年成立了1家公司；2017年成立了7家公司，2018年成立了4家公司，2019年成立了3家公司，2020年成立了6家公司。

二是创新投入逐年增加。歌尔股份非常重视技术创新的投入，为其全球竞争力的持续提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自歌尔股份从2008年上市以来，技术创新投入逐年增加，其中，IPO筹集的资金几乎全部用于研发投资。同时高度重视创新人才，在全球范围内招纳人才，为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持续提升奠定了人才基础。从创新资金、创新人才和创新设备来看，歌尔股份创新投入逐年递增。（1）创新资金投入。从2005-2020年，歌尔股份的研发资金投入分别为325万、582万、2 675万、4 594万、6 517万、12 154万、20 179万、27 893万、45 705万、77 337万、97 283萬、133 884万、169 651万、189 229万、202 282万、342 597万元，并且呈逐年递增趋势，在2008-2013年增长速度较缓，在2013-2020年增长速度较快。（2）创新人才投入。从2011-2020年，歌尔股份的技术人员分别为3 320、6 085、7 532、9 300、10 695、12 990、16 211、16 742、16 911、18 122人，呈逐年递增趋势，在2015-2017年增长速度加快，2017-2019年基本达到稳定状态，2020年突飞猛进达到新的高度18 122人。其中，2014年到2020年，歌尔股份的研发人员分别为4 242、5 232、6 732、8226、8 816、8 941、12 177人，呈逐年递增趋势，增速也在逐年加快。（3）创新设备投入。从2007年到2020年，歌尔股份公司创新设备购置额分别为2 277.52万、1 618.27万、1 604.54万、2 809.26万、6 381.93万、3 941.11万、8 160.28万、8764.92万、8 887.50万、25 740.21万、37 707.85万、27 609.35万、23 240.24万、58 341.56万元，整体呈逐年增加趋势，在2016年之后急剧增加。D7ECFBBA-90F8-4C64-B6DE-8D8D237F7FB4

三是创新能力不断增强。歌尔股份作为战略性新兴企业，对技术更新的速度要求高，不仅加大创新资源的投入力度，而且通过创新资源的快速整合，使企业创新能力不断增强。从专利申请数和专利授权数来看，歌尔股份创新能力不断增强。（1）专利申请数。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专利申请个数分别为52、89、135、191、386、458、610、1 246、1 145、4 079、3 725、3 105和3 585个，呈逐年递增趋势。2008-2011年增幅较缓，2011-2014年增幅加快，2014-2016年增幅进一步加快，2016年之后增幅略有回调，但总趋势在加快。其中，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发明专利申请个数分别为12、13、29、44、110、157、238、412、479、1679、2006、1838和1907个，也呈逐年递增趋势，在2008-2011年增幅较缓，2011-2016年增幅加快，2016-2018年增幅进一步加快，2018-2020年增幅略有下降。总体来看，2008-2020年，歌尔股份专利申请个数、发明申请个数、实用新型申请个数、外观设计申请个数均呈现逐年递增态势。（2）专利授权数。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专利授权个数分别为45、86、129、180、357、427、513、966、673、419、514和2 273，呈逐年递增趋势。

2.国际化程度持续加深

对海外子公司的投资规模、海外营业收入以及海外营业利润能够反映企业国际化程度，从对海外子公司的投资规模、海外营业收入和海外营业利润来看，歌尔股份的国际化程度不断加深。

一是不断加大对海外子公司的投资力度。作为战略性新兴企业的歌尔股份，在公司创立不久便从事国际化发展战略。国际化程度不断加深主要凸显在海外子公司的规模不断扩张。歌尔电子（越南）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歌尔股份自 2013开始到2015年，持续向歌尔电子（越南）有限公司追加投资19.81百万、24.61百万、203.22百万元；歌尔韩国株式会社成立于2008年，2008-2017年歌尔股份向其投资2.93百万、3.61百万、3.54百万、2.35百万、0.32百万、2.00百万、14.24百万、5.41百万、18.82百万、10.21百万元，2020年向其投资了1.94百万元；歌尔电子（美国）有限公司成立于2008年，2008-2016年歌尔股份向其投资0.13百万、9.98百万、8.93百万、14.63百万、14.72百万、16.03百万、5.03百万、77.73百万、36.90百万元，2020年向其投资了16.93百万元；歌尔泰克（台湾）有限公司成立于2011年，2011-2016年，歌尔股份向其投资了6.4百万、16.03百万、26.36百万、17.04百万、35.98百万、20.77百万元，2020年向其投资了2.26百万元；歌尔科技（日本）有限公司成立于2011年，2011-2016年歌尔股份向其投资1.06百万、17.77百万、19.75百万、12.49百万、16.30百万、46.91百万元，2020年向其投资了2.38百万元；Dynaudio Holding A/S成立于2014年，歌尔股份于2014年向其投资254.68百万元，2017年向其投资了135.11百万元，2019年向其投资了202.08百万元。从整体来看，歌尔股份对海外子公司的投资资金，虽然在个别年份由于公司战略布局而略有下降，但总体呈上升趋势。

二是海外营业收入和利润不断增加。自歌尔股份成立以来，便开始进行国际化战略布局，拓宽海外市场，秉承开放合作战略，不断扩增其海外合作伙伴。从行业伙伴来看，歌尔股份与高通（美国）、Infineon（美国）、IBM（美国）、Mi‐crosoft（美国）、Fanuc（日本）、Nordic（挪威）等国际领先技术厂商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建立广泛的和紧密的商业网络。从合作院校来看，歌尔股份与斯坦福大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美国）和东北大学（日本）等国际知名高校建立良好合作关系，为企业全球战略布局培养国际化人才。从合作研究院来看，歌尔股份与中科院、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等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强化专业领域研究，提高参与国际市场的竞争力。（1）海外营业收入不断增加。2005-2020年歌尔股份海外营业收入分别为5 391万、6 482万、39 135万、63 207万、75 117万、218 141万、313 309万、561969万、819536万、1036万，479万、1014万，161万、1457万，621万、2182万，101万、1902万，074.58万、2749746.04万和5 013 862.46万元，呈逐年递增趋势，2011年后增速略微加快，到了2019年后增速突飞猛进。公司上市后（2008-2020年），海外营业收入每年平均递增455 509.60万元。（2）海外营业利润持续增长。2005-2020年歌尔股份海外营业利润分别为1 973万、2 434万、9 450万、18 293万、17 378万、52 692万、90 992万、143 757万、220 656万、282 062万、250 552万、323 209萬、465 699万、370 015万、436556万和813 248万元，呈逐年递增趋势，2011年后增速略微加快，2019年后增速达到新高。公司上市后（2008-2020年），海外营业利润每年平均递增66 246.25万元。可以看出歌尔股份对国际市场重视度逐年攀升，大力发展海外业务。

三、案例分析与讨论

（一）案例分析

1.技术创新投入与国际化程度关系分析

随着歌尔股份对技术创新投入的加大，通过嵌入到东道国市场，能够准确地把握国际市场的发展动态，保持国际化进程稳步发展。随着歌尔股份国际化程度加深，利于获取多样性的知识资源，然后将有用的信息输回本国，利于实现创新能力的提升。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研发投资和海外营业收入整体呈现递增趋势（见表1），2018年由于歌尔股份海外新业务市场布局处于起步阶段，公司业绩稍受影响，但波动处于合理范围，2018-2020年海外业务逐渐成熟起来，研发投资和海外营业收入又呈现递增趋势。2008-2016年歌尔股份的研发投资与海外营业收入之间呈现螺旋式上升趋势，说明研发投资与国际化程度具有互相促进作用。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研发投资和海外营业利润整体呈现递增趋势，2008-2016年歌尔股份的研发投资与海外营业利润之间也呈现螺旋式上升趋势，说明研发投资与国际化程度具有互相促进作用。D7ECFBBA-90F8-4C64-B6DE-8D8D237F7FB4

2.技术创新成果与国际化程度关系分析

随着歌尔股份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多年在声光电领域设计、研发和生产方面的持续积累，融合硬件及软件处理技术，持续服务于消费类电子领域全球顶级客户，进一步加速了企业国际化进程。随着歌尔股份国际化程度加深，继续夯实渠道，重点突破项目市场，已建立起国际化研发平台，在声光电等主要技术方向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进一步促进了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有效专利数和海外营业收入整体呈现递增趋势，2008-2016年歌尔股份的有效专利数与海外营业收入之间呈现螺旋式上升趋势，说明有效专利数与国际化程度具有互相促进作用。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有效专利数和海外营业利润整体呈现递增趋势，2008-2020年歌尔股份的有效专利数与海外营业利润之间也呈现螺旋式上升趋势，说明有效专利数与国际化程度具有互相促进作用。

（二）案例讨论

歌尔股份自创立以来，始终坚持技术创新战略和国际化战略，在技术创新与国际化的互相促进过程中，其新技术不断突破，技术创新能力不断提高，国际化程度不断加深——从“创新”到“国际化”，从“国际化”到“创新”，互相促进，形成良性循环，促进国际化绩效持续提升，其取得的成功主要原因为：

一是通过持续增加创新投资，构建全球创新网络，使企业创新能力和公司绩效持续提升，为歌尔股份国际化持续扩张提供了技术、人才和资金支撑。歌尔股份自创立以来，不断增加和完善创新子公司在全球的布局，尤其是海外研发布局，并且根据公司发展战略，以及不同国家创新资源禀赋优势，将海外研发布局与公司经营（生产、销售和贸易等）进行有机融合。截至目前，在香港（研发贸易）、台湾（研发贸易）、美国（研发贸易）、韩国（研发贸易）、日本（研发贸易、研发生产销售）、丹麦（研发生产销售）、瑞典（设计研发）等采取了不同的融合方式。歌尔股份将研发部门设立在不同的国家或地区，能够从不同的国家或地区获得知识资源来提升企业创新能力，通过与各个市场中相关主体的合作来建立创新网络，高研发投资所带来的高知识吸收能力使得企业能够更好地应对国际市场的变化，可以相对灵活地对现有产品进行细微的改进，以使得其更为符合消费者的需求，使得企业可以将产品投入到全新的市场，通过提升企业的产品质量，降低企业边际成本，能够获取更多创新“租金”，为后续创新提供资金支持。

二是国际化程度的不断加深，为公司技术创新提供更多的创新资源，弥补了企业国内创新资源不足，为进一步提升公司创新能力提供支撑。歌尔股份自创立以来，除了研发国际化之外，在海外生产和销售，通过与当地供应商、学校、研发机构以及竞争者之间的互动与合作，吸收当地特有的优势资源，能够获得企业创新所需的知识资源，国际化多样性的经营环境增加了企业接触不同种类的创意机会，丰富企业模仿和学习的对象，增加企业的知识积累，提高管理者与员工的创新能力，为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提供了不竭的源泉，为后续的国际化扩张提供竞争力优势。

歌尔股份的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互动关系如图1所示。

四、研究结论及启示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歌尔股份为例，运用案例分析方法，分析了技术创新与企业国际化之间的互动关系，研究结果发现：一是歌尔股份自创立以来，始终坚持技术创新与国际化道路战略。从“创新”到“国际化”，从“国际化”到“创新”互相促进，以全球创新网络为支撑，通過创新能力和竞争力的持续提升，为国际化扩张提供支撑；国际化程度的不断加深，为公司技术创新持续获取外部创新资源提供了不竭的源泉，为进一步提升公司创新能力提供支撑。二是歌尔股份持续不断地增加创新资金和人力资本投资，通过创新绩效和国际竞争力的传导机制，使歌尔股份的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海外营业收入和营业利润持续提升，海外营业收入和营业利润的持续提升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了资金支持，创新投资的增加进一步增强了吸收和转化海外创新资源的能力，企业创新能力进一步提升，形成良性循环，使企业发展进入螺旋式上升通道。三是歌尔股份的发展过程是技术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和国际化持续扩张的过程。技术创新能力不断提升主要表现为创新网络逐步完善、创新投入逐年增加和创新成果逐年递增；国际化扩张不断加速主要表现在对海外子公司的投资不断增加，海外营业收入和海外营业利润不断增加。

（二）研究启示

歌尔股份作为以技术引进为起点开创智能电子行业，在此背景下不断进行技术创新，逐渐与国际接轨，使得企业在同行业中处于佼佼者，其成功的经验对于其他企业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对于创新型企业来说，要想在行业竞争中脱颖而出，技术创新必须与国际化相辅相成。只有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互相促进，形成良性循环，企业获利能力和竞争力才能持续提升，尤其在新一轮科技革命浪潮的推动下，技术迭代不断加速、技术市场窗口不断缩小和创新性“毁灭”等的变革风险。如何抢抓机遇和迎接挑战，企业需要注意以下三个方面：一要走国际化道路，才能获得海外的创新资源和获取更多创新“租金”，才能抓住技术市场窗口，为后续创新提供资金支持。二要进行创新资源全球布局，弥补国内创新资源不足，整合海内外创新资源，才能引领技术前沿，抢占创新高地，稳固核心竞争力地位。三要持续增加创新投资，创新投资不仅是创新能力提升的前提，而且能够增加企业吸收和转化外部创新资源的能力，为企业国际化持续扩张提供竞争力支撑。

（三）研究不足

一是本文虽然分析了技术创新与国际化之间的互动关系，但是由于篇幅所限，对其背后有效运行的动力机制（公司外部的政府创新政策和公司内部的激励制度）等分析不足；二是本文是单一案例研究，缺乏多案例的比较分析和大样本数据验证，其研究结论的有效性，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检验。AFAD7ECFBBA-90F8-4C64-B6DE-8D8D237F7F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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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稿：曲明编辑：赵晴）D7ECFBBA-90F8-4C64-B6DE-8D8D237F7FB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