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峦 樊锦

摘要：社会资本被认为是影响企业经营绩效的重要因素。小微企业是乡村旅游发展中最为活跃的新生力量，其经营绩效关系着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通过构建社会资本与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的关系模型进行实证研究后发现：社会资本正向影响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学习能力在二者之间起到中介作用。

关键词：社会资本 ;小微企业; 学习能力;经营绩效;乡村旅游

中图分类号：F276.3 文献标识号：A 文章编号：1003-4374（2022）01-0077-08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Social Capital on the Performance of Small and Micro Enterprises in Rural Tourism

Guo Luan 1， Fan Jin 2

（1.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Guangxi 530004， China; Xi'an Siyuan University，Xi'an， Shanxi 710038，hina）

Abstract： Social capital is considered to be an important factor affecting business performance. Small and micro enterprises are the most active new force in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and the business performance is related to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Through the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model between social capital andsmall and micro enterprises in rural tourism ， it is found that social capital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business performance ofsmall and micro enterprisesin rural tourism， and learning ability plays a mediating role between the two.

Key words： social capital， small and micro enterprises， learning ability， business performance， rural tourism

乡村旅游在促进农民增收、农业增效和农村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是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在乡村旅游发展过程中，农家乐、民宿等小微企业发展非常迅猛，已经成为最为活跃的重要力量，其经营绩效的状况直接关系着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社会资本是嵌入关系网络中获得可利用的资源总和[1]。现有研究普遍认为企业基于血缘、亲缘、地缘关系建立起来的社会网络，提供了知识、资金、劳动力等社会资本，有助于提升企业经营绩效。我国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由于自身能力有限，更加依賴社会网络所带来的社会资本，从而获得竞争优势和持续发展。现有研究主要探讨社会资本对小微企业的成长或创新创业绩效的影响[2-4]，鲜有关注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多采用动态能力[5]和创业导向[6]作为中介变量，较少关注知识经济中最为重要的能力——学习能力。本文对社会资本、学习能力与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展开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和价值。

1 研究假设与理论模型

1.1 社会资本对学习能力的影响

企业通常通过与同行、亲朋好友、组织、政府部门、大学及研究机构等主体，构建社会网络以获取社会资本。不同类型的社会资本包含着不同的知识和信息，企业可以将外部社会资本的知识、信息等内化为自己的知识资源。[7]在这一学习过程中，随着企业和不同类型社会资本交流、互动的增强，信任也随之增强，使得企业能够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本，学习能力进一步得到提升。[8]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学习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1a：同行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学习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1b：亲朋好友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学习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1c：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学习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1d：大学/研究机构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学习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1e：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学习能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2 社会资本与经营绩效的关系

学者普遍认同社会资本在一定程度上对企业经营绩效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9，10]。由于乡村旅游小微企业规模小、借贷能力低，在发展初期，主要依靠亲朋好友社会资本的帮助，一方面可以为其提供发展资金和物质资源，另一方面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小微企业业主精神和情感支持。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政府部门、同行、组织、大学、科研机构等不断参与到企业的社会网络中，带来的社会资本不断增多，提高了企业资金借贷能力，带来了最新的政府相关政策、市场发展动态、先进的管理理念，小微企业的经营绩效可以进一步得到提高。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2：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2a：同行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2b：亲朋好友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2c：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2d：大学/研究机构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2e：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3 学习能力与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

企业通过提高学习能力，增强竞争优势，最终提高企业经营绩效。发展成熟的大中型企业既可以通过外部学习来获取信息、知识，也可以通过内部学习来获取，提高企业经营绩效。对于规模较小的小微企业来说，外部学习是其获取信息、知识的主要途径。这两种信息、知识资源的获取方式以企业的学习能力为基础，学习能力的核心在于获取、利用信息和知识。[11，12]乡村旅游小微企业通过外部学习获得的信息、知识，有些情况下可以直接采用，多数情况下仍需根据企业自身情况对其进行调整、整合，在这一过程中学习能力发挥着重大作用。[13]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3：学习能力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4 学习能力的中介作用

根据前人研究，可以看出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社会资本包含的发展机会、资金、物质资源等，直接影响了企业经营绩效[14];二是社会资本通过影响企业创业环境、知识资源、学习能力等中介因素，间接影响企业经营绩效[15]。本研究拟将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的学习能力作为中介变量，社会资本、企业经营绩效分别为自变量和因变量，构建三者之间的理论模型，并提出以下假设：

H4：学习能力在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社会资本和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H4a：学习能力在同行社会资本和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H4b：学习能力在亲朋好友社会资本和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H4c：学习能力在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和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H4d：学习能力在大学/研究机构社会资本和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H4e：学习能力在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和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综上所述，本文构建了社会资本、学习能力以及企业经营绩效三者之间的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2 研究设计

2.1 问卷设计和变量测度

本研究问卷设计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部分是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的基本情况，主要包括小微企业成立年数、小微企业主要业务以及小微企业雇佣员工人数等内容。第二部分是乡村旅游小微企业业主的基本情况，调查企业业主性别、年龄、学历等内容。第三部分是问卷的主体部分，包括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社会资本、学习能力以及企业经营绩效等内容，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进行测量。

社会资本是潜在或现实的资源总和，这一资源的获得主要是基于相互了解和承诺的关系所形成的社会网络。[16]企业涉及的不同社会资本来自不同的社会网络。参照Briely、吴利华[17]等人研究将社会资本分为同行社会资本、亲朋好友社会资本、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大学 /研究机构社会资本、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再参考邱伟年（2011）[18]、周玲强（2018）[19]等人的量表，结合研究实际，从联系對象数量、联系密切程度、信任、互助四个方面设计测量题项。依据Meyers等人研究，从知识识别能力、知识获取能力、知识运用能力以及知识创新能力等方面对学习能力进行测量。参考Phillips.P等（2005）和杨文超、孟庆华

（2014）[20]的研究从收入增长、规模扩大、满意度提高、新服务（活动）增加等方面测度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体如表1所示。

2.2 研究地的选择和问卷发放

桂林市阳朔县自古以来就享有“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的美誉。阳朔县正是凭借独特的乡村旅游资源，成为中国发展乡村旅游较早和较成熟的地区，曾先后获得“中国优秀国际乡村旅游目的地”“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等称号。阳朔县的十里画廊和遇龙河景区不仅有秀丽的山水田园风光，而且还有独特的人文景观，旅游吸引力很强。同时，借助于景区发展和乡村振兴战略的支持，临近景区的乡村旅游小微企业不断发展，逐渐形成了数量众多、类型丰富的乡村旅游小微企业聚集区。本课题选取十里画廊景区周边的历村、凤楼村以及遇龙河景区周边的骥马村、矮山门、岭上、朝阳寨等乡村进行实地调研。在2019年9月22～26日向这些村的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发放调查问卷，共发放问卷400份，最终获得有效问卷339份，问卷有效率为85%。

3 数据分析和检验

3.1 描述性统计分析

被调查的乡村旅游小微企业中成立时长多为1～8年，属于初创期;提供住宿业务的企业最多，其次是餐饮;大多数企业聘请的员工人数少于或等于10人。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的基本情况如表2所示。

被调查的乡村旅游小微企业业主中，本地人居多，男女比例比较均衡，年龄在21～40岁的占到73.1%，学历多数在高中以上，大多数业主在经营旅游企业之前做过生意或在公司上班。乡村旅游小微企业业主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如表3所示。

3.2 信度、效度检验

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对339份有效问卷进行分析，进一步研究问卷量表的结构效度以及模型内在质量。模型拟合各项指标均比较良好，满足参考标准。此外，各测量题项所在维度上的因子载荷在0.727～0.953之间，均大于0.5;各路径的P值均在0.001的水平下显著;平均提取方差（AVE）值在0.617～0.894之间，均大于0.5，各维度内部结构良好，可进行下一步分析。

3.3 结构方程检验

首先，采用AMOS 24.0对初始结构模型进行检验，根据前文提到的指标判别标准，研究输出的指标数据发现，x2/df=2.105（<3），RMSEA=0.057（<0.08），GFI=0.872（>0.8），CFI=0.958（>0.9），TLI=0.952（>0.9），IFI=0.958（>0.9），NFI=0.924（>0.9）等均符合模型拟合指标，具有较好的拟合度。

通过删除3条假设不成立的路径，模型输出结果如图2所示，得到8条路径，最终模型路径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同行社会资本、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均对学习能力有正向影响，且政府部门对学习能力的影响更显著;同行社会资本、亲朋好友社会资本、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正向影响，且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更大;学习能力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其次，利用Process插件对学习能力在同行社会资本、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政府部门社会资本之间的中介效应分别进行检验。同行社会资本、学习能力与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回归系数分别为为0.161、0.401，且均在0.001水平下显著相关;Z值为3.551，在0.001水平下显著相关;置信区间下限和上限分别为0.046、0.139，未包含0。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学习能力与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回归系数分别为为0.290、0.334，且均在0.001水平下显著相关;Z值为4.760，在0.001水平下显著相关;置信区间下限和上限分别为0.062、0.139，未包含0。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学习能力与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165、0.373，且均在0.001水平下显著相关;Z值为5.156，在0.001水平下显著相关;置信区间下限和上限分别为0.072、0.217，未包含0。因此，学习能力在同行社会资本、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政府部门社会资本和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且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综合以上实证分析，本研究以下假设检验成立，假设验证结果如表5所示。

4 结论与讨论

本文选取乡村旅游小微企业为研究对象，以有效填写的339家乡村旅游小微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实证检验了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社会资本通过学习能力对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1）大学/研究机构社会资本与乡村旅游小微企业联系薄弱，以致对企业学习能力和企业经营绩效没有产生任何正向影响;（2）亲朋好友社会资本仅对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经营绩效有影响;（3）组织（行业协会、商会、工会等）社会资本、政府部门社会资本以及同行社会资本均对企业经营绩效有正向影响，且学习能力起到中介作用。

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应当：（1）以企业为中心，丰富社会资本类型，增强企业社会资本的异质性;（2）以学习能力为手段，构建学习型企业。乡村旅游小微企业应当主动、积极培养企业的学习能力，学习先进的管理知识，通过对不同类型社会资本的学习，提高合作学习能力。企业应当构建自上而下的学习型组织，培养良好的学习氛围，增强员工的学习意识，提高企业的独立学习能力。

本文所得结果对后续进一步的研究提供改善方向。首先，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社会文化均存在差异，未来的研究可以适当扩大调研范围，保证各地区样本数量的一致性，通过对比分析，更好地研究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社会资本、学习能力和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关系。其次，乡村旅游小微企业社会资本、学习能力以及企业经营绩效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动态过程，后续的研究可以考虑探索企业纵向维度下三者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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