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琳 彭楚梅 张锻炼

【摘要】《左传》善于刻画人物形象，不少人物性格鲜明典型。在对人物的刻画中，显现出这样一朵奇葩——对女性人物形象的描写。它所描写的女性人物形象纷繁复杂、个性鲜明，从伦理道德角度出发，笔者将一些印象深刻的女性形象归为以下几类：深明大义型、远见卓识型、自私自利型。每个人个性的形成是有着深厚的影响因素的，在本文中，主要从社会因素和自身因素两方面进行阐述。

【关键词】《左传》;女性形象;原因;评析

《左传》是一部创作于我国春秋末期的编年体史书，记载了从鲁隐公元年到鲁哀公二十七年各诸侯国发生的大事，除史学价值之外，其文学价值也为后人津津乐道。

在描写女性人物时，作者的倾向较为明显，人物的善恶比较分明，主要分为两大类：正面形象和反面形象。正面形象包括了深明大义型和远见卓识型，反面形象主要有自私自利型。

一、深明大义型：赵姬

纵观《左传》，我以为其中出现的最为深明大义的女性形象莫过于赵姬。《左传》中记载：“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赵姬认为，男人不能夠因为自己地位的提升而忘记曾经陪自己受过苦的糟糠之妻，如果这么做，以后该如何去治理一个国家呢？她又认为赵盾有才华，于是极力地向丈夫赵衰请求重用赵盾，并以赵盾为嫡子，自己的三个儿子居于赵盾之下。在那个母凭子贵的年代，这意味着她愿意放弃自己正妻的身份，甘居人下。

二、远见卓识型：僖负羁的妻子

从政治角度看，儒家虽然力倡“男主外女主内”，但是在春秋战国，礼崩乐坏，一些女子还是以她们独特的才智和长远的目光给时代涂抹上了一抹女性的亮色。曹国大夫僖负羁的妻子便是其中一位代表。

公子重耳流亡曹国时，曹国国君听闻其“骈胁”，便偷窥他洗澡，实在是大无礼。僖负羁的妻子听说后，赶忙劝告自己的丈夫“子盍蚤自贰焉”，因为“观晋公子之从者， 皆足以相国。若以相， 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 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 而诛无礼， 曹其首也。”僖负羁听从妻子的建议，对重耳示好。果然，重耳重返晋国后，攻打曹国并活捉了曹共公，而僖负羁一家获得了赦免。相比于目光短浅、荒唐的曹共公，僖负羁之妻倒表现出了一位具有预见性的政治家的模样。刘向在《列女传》中对她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君子谓僖氏之妻远识。《诗》云：‘既明且哲， 以保其身。’此之谓也。”

这些女子富有智慧和知性， 甚至是身边的不少男子所不及的， 也正是凭着她们的聪明才智， 才使一些或浮于事或混沌不清的男子们成就了一番大业， 在他们身上也证明了这些女子们的才干。她们既不以贤妻良母而著称， 也不以恃柔献媚而获誉， 而是以相当于政治家的风度与气质出现在世人面前，她们以本身的品质和行动显示出一个真正“人”所具有的价值和作用。

三、自私自利型：武姜

作为母亲，本该对孩子一视同仁，而武姜却恰恰相反，以自己的个人感受为最大判断标准，厌恶大儿寤生——即后来的郑庄公，偏爱小儿叔段。而姜氏又不顾嫡庶制度，想要让自己宠爱的小儿子成为太子，武公不从。在武公驾崩庄公即位后，又为小儿子乞求位于险要位置上的封地。她对小儿子倾注了所有的爱，却完全忽视了大儿子的情感诉求，后来，她配合小儿子造反，更是伤透了庄公的心。姜氏是“郑伯克段于鄢”这段历史的始作俑者，她为人自私自利，没有中国传统母亲形象的伟大与无私，她的偏爱和溺爱让共叔段拥有了与自身地位不符的野心，也让兄弟阋墙，造成了郑国的内耗。

四、人物个性形成的影响因素

（一）社会因素

“女子，从人者也。”这是作者的看法。《礼记·曲礼》中说：“夫妻一体也。”但是现实情况却完全不同。在整个以宗法制度为核心的奴隶制体制下，妇女实际上处于一个“物”的地位，像所有物、所有奴隶一样可以随意占有、买卖、使用、处分。一般的国与国之间的联姻，大多都是政治交易中的砝码，女性像物体一样被抛来抛去，在政治的漩涡中作命运的挣扎。如秦国嫁给为人质的晋太子圉的怀赢， 就是秦穆公把圉作为待价而沽的物用另一物怀赢来维系住的绳索。除了政治与经济上的交易以外， 妇女还成为战争的胜利品。如晋献公的宠妃骊姬， 是打败骊戎后的战利品;息侯夫人、蔡侯夫人、夏姬， 都是楚国破灭息、蔡、陈之后楚王的战利品。

在那个环境下，女性们以她们低下的社会地位去登上政治舞台并参与政治生活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但是，当社会处于动荡之中，权力中心——男性无力控制局面的时候，其走进社会生活、政治生活中扮演一定的角色却是必然的。

（二）自身因素

《左传》中女性绝大多数为贵族妇女，良好的出身， 优越的环境使她们有机会接受教育， 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置身其中的生活环境使她们日常就接触到了政治、权力斗争。这些都使她们有可能具有超乎一般女子的见识和作为。同时， 自身独有的身份与地位使她们能够介入政治生活， 甚至走进权力的中心。

在史传文学中女性通常并不是主角，但作者通过其独特的艺术手法刻画出春秋时期这些美丽而智慧的女性，让我们了解到当时女性的社会价值，也为当时中国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刻画开辟出一块新领地，对后世文学家的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在《左传》这部著作里面，对于女性形象描写所用的笔墨显然不如男性形象的多，对女性故事的叙述也不如男性在政治和生活上的多，但是作者也从时代角度比较正确的记载了女性形象，填补了女性形象在历史长河中的空缺。

《左传》在记载各类事件时比较客观，但从所描写的这些女性形象来看，女性形象的描写在《左传》中占较小的比例，多数人物也是被轻描淡写或一笔带过。可她们用鲜明的形象为《左传》这部充斥着政治色彩的历史巨作增添了亮丽的色彩，并以她们的能力和智慧向人们展现了女性的闪光点。

参考文献：

[1]杨伯峻.春秋左传注. 中华书局1981：416-417，407.

[2]张涛.列女传译注.山东大学出版社1990：96-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