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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生态融合之道

2022-04-18王思瑶马秀峰

教育与职业(下) 2022年4期
关键词:老年教育智能技术

王思瑶 马秀峰

[摘要]随着智能时代的到来以及老龄化程度的日益加深,老年教育应智能时代的召唤,逐渐呈现出老年教学过程的多元化、老年教学资源的适时化、老年教学手段的技术化、老年教育评价的动态化以及老年教育对象的全面化等新样态。智能技术以其独特的优势在其中充当着协作者、创设者、评价者的角色。然而,智能技术的本质决定了其对老年教育有座驾引诱之险:智能技术垄断老年教育思想,工具理性超越价值理性,弱化评价多重性和复杂性,服务体系倾向于“技术+”。因此,为实现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生态耦合,应坚定以现实问题为出发点,秉持以老年人为本的理念,兼顾技术评价之维的双向价值,构建智能化服务体系。

[关键词]老年教育;智能技术;生态融合

[作者简介]王思瑶(1997- ),女,河北河间人,曲阜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在读硕士;马秀峰(1963- ),男,山东济南人,曲阜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教授。(山东  曲阜  273165)

[基金项目]本文系2020年山东省研究生教育优质课程建设项目“现代远程教育”的研究成果。(项目编号:SDYKC20101)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22)08-0069-07

随着智能技术在教育领域的深入拓展和广泛应用,智能技术赋能老年教育必将成为老年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助推剂。近年来,国家陆续出台了各种相关政策鼓励老年教育的智能化建设。例如,2016年10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强调应当运用信息技术服务老年教育,提升老年教育现代化水平。2021年7月,教育部办公厅发出《关于广泛开展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教育培训的通知》,指出通过开展具有普惠性的老年人智能技术教育,提高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能力,为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提供教育支持服务。发展智能化老年教育,把智能技术融入老年教育是有效途径。然而,大数据、VR技术、云计算等智能技术在助推老年教育价值实现的同时,也可能以其技术的本质遮蔽老年教育中的人与物,使其沦为智能技术发展的“附属品”。智能技术应遵循怎样的融合之道,才能实现与老年教育的生态融合并助推老年教育现代化?基于此,本文首先阐释智能技术支撑下老年教育呈现的新样态以及智能技术于老年教育价值实现的角色定位,进而深入分析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融合的现实困境,最终提出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的生态融合之道,以期为智能技术助推老年教育现代化提供有益参考与借鉴。

一、发展愿景:智能技术支撑下老年教育的新样态

(一)老年教学过程的多元化

随着智能时代的来临,智能技术能够赋予老年教育教學过程多元化形态,包括开放、立体、交互三个要素,主要表现为智能技术为老年人创设泛在化、强感知、高交互的学习情景,使其能在多元化的教学过程中享受学习的乐趣并掌握实际的知识技能。首先,老年教育在智能技术的驱动下呈现教学过程的开放化,打破了原先传统老年教育教学的封闭式格局,增强了老年教育对现代化进程的适应性。其次,老年教育在智能技术的张力下呈现立体化形态。随着3D、AR、VR、5G等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借助现代化智能技术所营造的三维立体的“具象式”教学情境,可强化老年人获取知识的亲身体验。最后,老年教育在智能技术的助力下呈现较强的交互性。“线上+线下”的交流模式使得传统老年教学过程转变为授课过程的共享、讨论、交流、实践、验证等复合型师生学习共同体双向参与的过程。

(二)老年教学资源的适时化

智能时代背景下,智能技术赋能老年教育为老年人力资源开发提供了有益条件,主要体现在为老年人提供适时的资源。一是作为调研、搜集与整合资源的手段。大数据的数据采集、加工与挖掘的功能以及资源搜索技术,将老年人的学习需求和身心发展数据,如年龄层次、智力差异、心理发展状况等导入深度学习系统,通过数据计算以读取老年人的相关数据并提供符合老年人身心特征的资源。通过大数据和深度学习技术提供的教学资源充分考虑了老年人的实际需求,与老年人学习需求的匹配度更高。二是作为教学资源的载体和更新工具。智能技术凭借其资源信息储备量大的特点,可容纳老年教育教学所需的知识与技能资源,并整合为若干个具有系统性、条理性的模块化数据库,提高了资源获取的方便性。此外,老年人退休后的学习生涯可能长达几十年,老年学习资源不能是一次建成长期使用,而是需要紧跟社会发展需要。智能技术为老年教育提供了符合时代发展的教学资源,并不断及时更新数据资源库,进而促使老年人跟上时代的步伐。

(三)老年教学手段的技术化

现代技术目前已经发展到可以支持构建教育新生态的阶段,具体到老年教育中就是智能技术的积极参与使其教学手段具备了技术化的形态特征。譬如,老年多媒体教学将一些利用传统老年教学手段难以表达的教学内容或抽象的问题表象化、直观化地展现出来,克服了传统老年教学抽象、枯燥、理解困难的弊端,极大地提高了老年教育的教学质量和效率。此外,远程老年教育主要是利用互联网技术以同步直播和异步录播的网络形式,为老年人提供时空分离的远程教学。随着智能技术在教育领域的深入应用,老年教育应用智能技术的进程也提上了日程,这无疑更加凸显了老年教育教学手段技术化的新样态。

(四)老年教育评价的动态化

在智能技术尚未引入教育领域之时,教育评价只能通过教师对学生学习情况的有限观察来开展,而这无疑是一种静态化、散落化的评价,不能充分展现对学员的系统性评价,老年教育更是如此,甚至评价环节缺失于整个教学大纲。然而,智能技术的发展为老年教育评价夯实了技术支撑,有助于建构系统化的老年人综合评价系统,促使老年教育评价呈现出一种更加科学、更加真实、更加客观以及更具动态性的趋势,进而推动老年教育朝着精品化、优质化的方向发展。动态评价作为教学过程中的一种有效评估手段,指通过评价者和评价主体之间的互动及评价者的介入、探索和研究评价主体潜在发展能力的一系列评价的统称。“老年教育+智能技术”的模式为老年教育动态评价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通过全面记录老年人学习过程的详细数据对其进行系统化、动态化的评价,可及时发现老年人存在的学习、情感等问题并及时做出课程与教学上的调整与优化,从而有效开发老年人潜在的人力资源优势。

(五)老年教育对象的全面化

老年教育对象的全面化符合全纳教育的理念。全纳教育理念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倡导的全民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全民教育思想的延伸与拓展。而智能技术则是实现人人都能老有所学,构建“不分年龄,人人共享”的学习型社会的重要工具与手段。具体而言,智能技术可以照顾到不同年龄层次、不同身体状况、不同地域、不同学习基础的有学习意愿的老年群体,使其均能接受各种形式的老年教育,获得继续学习的机会,彰显老年教育的公平。譬如,从年龄层次来看,可以覆盖不同年龄阶段的全体老年人;从身体健康状况来看,配备智能技术的老年教育既可以面向身体健康、行动方便的老年人,也包括行动不便、部分失能的老年人;从分布地域来看,通过智能技术开展的远程老年教育可以涵盖各地区的老年人,使相对贫困地区的老年人也能和处于发达地区的老年人一样享有优质的教育和学习资源,得到最优化的学习支持服务。

二、角色定位:智能技术助力老年教育的支点

(一)协作者:协同老年教育的智能转型

协作者是指智能技术参与老年教育智能转型,包括与老年教育教师、管理者等人员的外部协同和智能技术本身各元素的内部协同。老年教育作为一个复杂的教育系统,尤其是在智能时代,只有协同各方的力量,才能持续有效地运作。一方面表现为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教师的协同。在智能技术广泛应用于教育的时代,并不意味着教师和智能技术是替代与被替代的关系,而应是协同发展的友好关系,二者只有通力合作、密切配合,才能实现老年教育智能化转型升级。智能技术的应用在一定程度上可提升老年教育发展质量并推进其现代化发展进程,老年教育在智能技术和老年教育教师的协同下必然绽放出新的表征。另一方面体现为智能技术本身各方面的协调运行。智能技术内部各要素在教育中的协调是实现老年教育智能转型的前提条件。譬如,老年人学习需求等相关原始数据的处理、加工和整合,以及从数据中提炼、加工并体系化成资源等,均需要智能关键技术、知识管理关键技术的先后协调和无缝衔接的“输入—输出”贯通服务。

(二)创设者:创设老年教育的双重空间

创设者是指智能技术可以为老年教育创设物质空间和精神空间。一方面,智能技术能够搭建虚实融合的学习活动分布式发生场,主要为老年人提供虚实、情景、资源等多方面相融合的分布式学习场所,进而构建系统化的老年教育物质空间。首先,智能技术可以搭建“实体在场”和“虚拟在场”两种教与学的空间情景,打破传统老年教育的时空限制,实现线上和线下两种空间的贯通,形成包含不同属性、不同功能等空间因素的分布式场所,进而为老年人的学习提供有效便捷的物质发生场。其次,智能技术作为“器物”既充实了老年教育教学的资源数量和类型,也让老年教育资源可以无边界地向外辐射拓展。譬如,资源中心和数据库的建立可以储备大量的即时性资源信息,涵盖生命知识、理论知识、实践知识以及技术知识等。其中,技术知识是保证老年人能够掌握和应用智能技术的重要条件,通过让技术之本体再现技术知识之本身的方式,借智能技术的虚拟功能为其创设实践情境,助其掌握智能技术知识和应用技能。另一方面,智能技术可以应时代潮流创设老年教育的精神空间,让老年人以一种“在场”且“置身其中”的存在状态,主动地接受学习活动和享受多元的精神体验。首先,注重老年人情感体验。运用智能技术建构学习空间的精神属性,激发老年人的精神潜能和使其获得情感层面的体验,进而使其产生对场所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其次,强调老年人身心的良性交互。老年教育精神空间更为重视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的“具身式”关系,智能技术赋权下的老年教育精神空间可以助推老年人身心交互的深度耦合。譬如,智能技術可以促进老年人的“心流体验”,即让老年人在老年教育精神空间活动过程中达到全身心的、完全忘我的投入状态和最优体验。

(三)评价者:提升老年教育的服务质量

智能技术赋能为老年教育评价变革发展提供了支撑引领,以智能技术支持老年教育评价创新是提升老年教育服务质量和深化新时代老年教育的应有之义。智能技术赋能老年教育评价关键在于用智能技术助力老年教育评价数据的采集、处理、分析和运用,以此全方位地预测和诊断老年教育课程、教学效果以及老年人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这有助于老年教育形成动态化的、精准化的生态评价体系,以便提升老年教育的服务质量。譬如,在智能化老年教育评价中以传感器网络和通信技术等为中介进行全过程、全方位、多维度的数据收集,利用这些数据找准规律、发现问题和预测趋势,提高老年教育评价的应用效能和服务水平,将原先对老年人学习和需求的碎片化评价转化为多维的、全面的以及深入的系统化评价,进而为老年教育服务质量的改善提供正确的方向指引。

三、潜在问题:智能技术于老年教育的座架引诱

智能技术在老年教育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也可能给老年教育带来潜在问题,尤其是座架引诱之险。“技术的座架”是指技术和围绕技术的一系列制度和文化构成的一个绵延不断的整体,它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为人存在的前提,这就可能致使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的融合陷入座架引诱的泥潭。

(一)“本末倒置”:智能技术垄断老年教育思想

智能技术融入老年教育的过程目前存在两种路线,一是根据问题找技术,二是依据技术找问题。前者展现的是一种主动性,是一种理想的融合状态。然而,在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融合的过程中,可能会更多地陷入后者的引诱之中,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现实问题逻辑关系颠倒,其融合的相关性超越因果关系,将所有老年教育问题都转化为智能技术的实现问题。大数据时代,智能技术带来的最大变革莫过于忽视对因果性关系的寻求,而仅仅满足于关系的相关性。而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的融合则需要借助于因果关系来解释相关性,否则二者的融合就会停留于虚假的表层,不能达到真实的深度耦合。换言之,智能技术的发展遮蔽了老年教育存在的现实问题,即不以现实问题为出发点,反而盲目地将任何老年教育问题的解决都依赖于智能技术,将二者强加相关性,忽略了老年教育由此获得意义的过程。

(二)“唯技术论”:工具理性超越价值理性

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作为理性的两种形态,具有功能互补和辩证统一的密切关系。智能技术的进步为工具理性奠定了雄厚的发展基础,却不断消解和遮蔽着价值理性的引领作用,致使老年教育在价值、对象等层面容易陷入“技术至上”的新陷阱。一方面,当工具理性凌驾于价值理性时,老年教育价值取向容易发生异化,不再是服务于个体和社会发展的教育,转而成为服务于技术发展的教育。在这种价值逻辑下,人们往往只关心技术的实用性或实效性,不关注技术应用是否符合伦理道德,以及教育的价值期待。另一方面,当工具理性僭越价值理性时,表面上是技术服务于人,而实质上是人受技术控制,体现在老年教育中就是老年教育教师和老年学习者均被对象化、客体化,忽视老年人的情感需求。智能技术被引入老年教育的时间较短,正处于起步初期,该阶段老年教育教师尚未完全掌握智能技术的功能、属性、操作等,更为关注智能技术本身,从而忽略智能技术对老年人情感需求的关照。此外,教育中的技术一般由教育者选择,受教育者多处于被动接受的地位,这会导致智能技术在老年教育中的投入和产出呈现反比现象、应用与效果呈现欠佳状态。

(三)“标准模型”:弱化评价多重性和复杂性

智能技术在构建科学化、精准化、系统化的老年教育评价时,容易出现弱化老年教育评价多重性和复杂性的弊端。智能技术工具通常将老年人的行为与一个抽象的评价标准模型进行比较,再将“比较的结果”逐一反馈给相应的老年人,从而进行试探性的推荐和引导其行为趋向。换言之,不管老年人愿意与否,他们都要被当作评价“标准模型”强制衡量,以使老年人接近评价的标准甚至符合标准。然而这却存在一个伦理性的问题,即是否符合人性、能否促进老年人的健康发展?在老年教育中,老年人作为一个特殊的独立个体,具有复杂性、多样性的内在特征,绝非一个“标准模型”可以衡量的。此外,构成评价“标准模型”的数据链只能归纳显性的、实体的评价数据,而一些难以被测量和计算的隐性评价数据均被排除在评价“标准模型”之外,这会导致对老年人的评价圈囿于狭隘的层面,无益于老年人和老年教育的持续健康发展。

(四)“旨归异化”:核心服务倾向于技术尺度

智能技术赋能老年教育的核心旨归理应紧紧围绕人这一主体进行。然而,目前智能技术赋能老年教育的核心旨归可能出现异化趋势,即核心服务体系倾向于“技术+”的技术尺度,而不是“+技术”的教育尺度,这导致智能技术应用于老年教育的实然目的不符合最初设定的应然目的。一方面,智能技术赋能老年教育时间较短,尚未形成高质量、严规范、可推广、行之有效的智能化老年教育服务体系,且核心服务定位不准,使得老年教育在智能技术的支持下出现旨归异化的问题。另一方面,老年教育的根本价值在于优化生命存在,提高生命质量。而“技术+”的服务体系暗指以技术尺度为核心,这偏离了老年人为主体的核心要义,与老年教育的根本价值相悖,带来“技术凸显,人文凹陷”的畸形发展,遮蔽老年教育的价值逻辑和人的内在人格,进而导致老年教育中“人”的失落。

四、融合之道: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生态耦合

随着智能时代的到来,老年教育必然离不开智能技术,但并不唯技术,老年教育和智能技术的深度交互与生态耦合才是提升老年教育质量的发展之道。这里的生态耦合主要表现为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在逻辑、理念、价值与功能等方面的耦合,旨在促成老年教育的提质增效。

(一)逻辑耦合:坚定以现实问题为出发点,以教育需求为导向

教育信息化中教育与技术的关系问题,尤其是教育与技术的逻辑关系定位问题,是直接影响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根基问题。由此,为实现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逻辑耦合,首先应当明确老年教育與智能技术的逻辑关系定位。一方面,依据老年教育的现实问题寻找最合适的技术手段,这体现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主动性,而不是对技术的被动适应。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相融合的根本在于关注老年教育在何种情形下才需要智能技术,而不是让智能技术垄断老年教育意识。为此,结合斯图尔特·罗素(Stuart Russell)的“有益的人工智能”来看,未来指向教育需求的智能技术迫切需要确立“人设”。具体来看,定位于老年教育的智能技术“人设”理应始终充当服务者的角色,更好地为老年人谋得物质以及精神发展的满足,而不是片面地追求有用性和利益化。换言之,老年教育工作者以及学习者不仅应当始终掌握智能技术的决策权,而且他们在教育中的意识也理应成为构建智能化老年教育的合理性根源。另一方面,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深度融合之后的教育应是在理论和实践层面更完善的教育,而不是更彰显技术的教育;应是理性地用智能技术解决老年教育现实问题的教育,而不是具有强制关联的教育。因此,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融合必须以老年教育中存在的现实问题为出发点,寻求最优化的技术手段,谨防为适应智能技术演变趋势而盲目地在老年教育的发展环节中嵌入技术元素。

(二)理念耦合:秉持以老年人为本的理念,彰显人的价值

人不是座架促逼下的持存物,而是具有无限可能的存在物。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理念耦合应遵循以老年人为中心的理念,注重老年人的情感交互需求,进而赋予智能技术以“灵魂”,实现老年教育高质量发展。一方面,坚持以老年人为根本的核心理念。在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融合过程中,智能技术理应是以老年人的发展为中心的智能技术。为此,应将满足老年人的真实需求作为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理念耦合的发展指向,使老年人能够在融合智能技术的老年教育中成就自我。要借助智能技术实现老年人的潜能开发,进而提高和扩展老年人的生命高度与广度,切实达到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相融合的真正效益,避免陷入突出智能技术的优化而遮蔽老年人生命价值的“唯技术论”泥潭。另一方面,注重满足老年人情感交互的需求。老年人作为一个复杂且独立的个体,其情感变化是多样的、无规律可循的,且不同的老年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各异,这就要求智能技术设定的既有的老年人面部表情、生物特征、语音语调等特征数据必须完整且精确,确保不会出现失真的检测结果。总之,在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理念耦合的进程中要始终明确,“人的价值”而非“技术的彰显”是二者融合的价值根源,凸显智能技术对老年人的人文关怀。

(三)价值耦合:兼顾技术评价之维的双向价值,实现此长彼长

智能技术服务老年教育的效用应当深深扎根于老年教育对智能技术的反馈与评价。对智能技术的评价不仅可以检验老年教育运用智能技术的结果,也能为老年教育的技术选择提供智识参考,有助于智能技术更好地服务于老年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一方面,兼顾发展性和过程性的动态评价,遵循双重价值评价原则。智能技术对老年教育的作用实现于老年教育过程,体现于老年教育结果之中。因此,对智能技术的效用进行动态性评估应该以老年教育的结果和过程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持续更新可以涵盖显性数据和隐性数据的多元化评价数据链,搭建更加完善且易操作的评价运行体系,破解评价“标准模型”的弊端,以规避老年人被动接受预先设定的智能技术评价标准的陷阱。此外,对智能技术使用结果进行评估要回归到老年教育的价值伦理层面,以智能技术促进老年人生命质量提升和老年教育价值实现的效用作为评价智能技术的依据,这是因为老年教育引入智能技术的初始原因在于智能技术能够满足老年人的发展需求和助推老年教育价值的实现。另一方面,智能技术服务于老年教育价值实现是一个“双向奔赴”的过程,二者相互促进、相互作用。为实现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的共生共长,应当注重理性地评价智能技术本身及其使用效果,及时发现和解决智能技术在赋能老年教育过程中存在的具体问题,彰显智能技术所承载的双向价值目标。

(四)功能耦合:构建智能化服務体系,明确核心指向

老年教育和智能技术在功能层面具有紧密的内在联系。为保证老年教育和智能技术在功能层面的耦合,必须遵循正确的核心取向并实现高效运行。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融合之道在于构建智能技术助推老年教育功能实现的智能化服务体系。智能化服务体系是一种完整全面的、重点突出的服务体系,强调智能技术融入老年教育应以服务老年教育现代化为核心取向,以便为老年教育和智能技术的功能耦合指明清晰的前进方向。一方面,全面且突出的智能化服务体系不仅强调服务的覆盖面要广泛,而且要突出服务于老年人这一基本功能。以智能技术为基础的老年教育服务体系包括服务平台、服务资源、老年人员等方面。其中,应当以老年人的自我实现为旨归,以服务平台为依托统筹老年教育服务资源,厘清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各功能之间的内在关联,将智能技术分层次地、有条理地融入老年教育功能实现的全链路流程,努力构建高智能、高品质、高科技的老年教育服务体系。另一方面,智能化服务体系所坚持的核心指向和根本准则应当是教育尺度而非技术尺度,明确智能技术作用于“人”而不是“技术”这一服务功能。智能技术作为一种外在手段,处于一种辅助性地位,被引入老年教育服务体系的最终旨归是破解老年教育存在的现实问题,使其更好地发挥育人功能,防止老年教育对象异化,助推老年教育的现代化高质量发展进程。

智能技术应用于教育既是国家教育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未来不可逆转的一大发展趋势。老年教育作为终身教育体系建构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智能技术与老年教育的生态耦合已然成为实现新时代老年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在教育信息化进程中,应当全面理性地看待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的融合问题,目前智能技术服务老年教育研究尚处于理论与假设推理的层面,未全面触及实践应用的层面,这就要求更多的专业研究者专心致志地投身其中,不断推进老年教育与智能技术融合在理论与实践层面的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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