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发，导致以外向型经济为支柱的韩国面临着巨大挑战。由于韩国政府及时出台了“韩版新政”、领先型经济打造等相关政策并实施大规模的财政刺激，经济下滑和低迷的局面很快得到扭转，经济增长基本恢复到疫情前水平。韩国是中国重要的经贸合作伙伴，中韩合作将向更高层次、更高水平发展。合作将以新基建、数字经济、新能源、服務业、金融、文化内容等领域为主。韩国对华投资将集中在化工领域、氢燃料电池及环保汽车零部件、氢能源、服务业、物流业、食品加工业等领域。

[关键词] 新冠疫情；韩国经济；中韩经贸合作；“韩版新政”

[中图分类号] F312.6.13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2007（2022）01-035-06

[收稿日期] 2021-09-27

[作者简介] 宁赋魁，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理事，延边大学特聘研究员。（北京 100005）

韩国是中国近邻，重要的经贸合作伙伴。韩国人口虽仅有5000多万，却是产业链、供应链较齐全的工业强国，在电子、半导体、石油加工、钢铁、汽车、通讯、船舶制造等领域拥有较强实力。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导致以外向型经济为支柱的韩国遭遇巨大挑战，投资、出口一度大幅下滑，经济受到严重冲击。由于韩国政府及时出台了大规模财政刺激措施、扶持重点企业，加之部分国家经济复苏以及产业链的优势，经济自2020年下半年迅速止跌回升，2021年以来依然保持了快速增长势头，经济增长基本恢复到疫情前水平。

同时，中韩经济利益高度融合，生产链、供应链相互依托，互为重要经贸合作伙伴。目前中韩经贸合作已进入既有合作也有竞争的新阶段，深化两国合作面临不少瓶颈和挑战。但两国优势互补、合作共赢的空间依然很大。中国深化改革开放和经济的快速增长将继续为韩国企业在中国发展提供更多机遇。韩国企业已开始调整在中国的投资布局，中韩经济合作将向更高层次、更高水平发展。鉴于此，本文主要考察新冠疫情对韩国经济的影响和韩国政府的应对策略，展望后疫情时代中韩经贸合作重点领域。

2020年新冠疫情的爆发，导致全球经济严重衰退，产业链、供应链循环受阻，国际贸易和投资随之萎缩。以外向型经济为支柱的韩国面临巨大挑战，投资、出口一度大幅下滑，国内制造业、消费、服务业及就业受到严重冲击。由于韩国政府及时出台了相关政策并实施大规模的财政刺激，经济下滑和低迷局面很快扭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的报告称，2020年韩国的GDP为1.59万亿美元，排名世界第10，比2019年上升两个位次。这表明，韩国经济在逆境中经受住了考验，并取得不俗业绩。

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韩国总统文在寅将疫情对韩国经济造成的冲击定义为“战时经济局面”，称之为“必须未雨绸缪的生死攸关时刻”。韩国政府和企业一致认为，新冠疫情来势凶猛，对韩国经济的影响很大，只有政府和企业共同努力才能使韩国经济度过难关，“变危为机”。新冠疫情对韩国经济的影响显现后，韩国政府在短时间内分别推出规模为11.7万亿韩元（1美元约合1191韩元）、7.6万亿韩元、35.3万亿韩元和9万亿韩元的四期补充预算，以扶持有关产业和企业的发展。由于韩国政府对疫情控制总体较好，及时出台了各项有助于恢复经济的举措，加之部分国家的需求增加，韩国经济活动复苏较快，至2020年第三季度经济就止跌回升，实现了正增长。对韩国经济有举足轻重作用的进出口贸易迅速扭转下滑趋势，在2020年第三季度实现出口增长16%，创1986年以来最大增幅。出口的复苏不仅提振了投资，对制造业、服务业的复苏也产生了较为明显的效果。2020年韩国国内生产总值（GDP）为-1.0%，是1998年（-5.1%）金融危机后的首次负增长。韩国政府和企业界认为，2020年韩国经济最终虽未能实现正增长，但在全球各国经济普遍大幅下滑的情况下，能保持这样的经济增速实属不易，比预期的要好，而且为下一步的经济继续回升奠定了良好基础。

2021年新年伊始，韩国政府明确提出，争取在2021年实现经济V型反弹，将经济增长率提高至3.2%，创造15万个就业岗位，并表示将加快推进韩国版新政、打造环保绿色社会等各种政策课题。除此之外，韩国还将全力打造领先型经济，重点发展信息通信技术、生物技术、远程医疗服务、在线教育和电子商务等，并保持韩国在这些领域的相对优势，使其继续保持领跑地位。

（一）“韩版新政”助力韩国经济的复苏和可持续发展

新冠疫情发生后，韩政府提出了振兴经济的“韩版新政”（New Deal）综合规划，旨在通过制定新的综合发展计划，实现国家经济转型升级。[1]韩国总统文在寅认为，在当前的世界性萧条和后新冠时代，韩国若要在世界上保持竞争力，就必须集中投资尖端制造业。“韩版新政”的核心在于“构建数字基础设施”，即以国家项目形式推动5G基础设施以及数据基础设施的建设，同时积极启动可大规模创造工作岗位的项目，让工业园区、道路和交通网等国家基础设施结合人工智能与数字技术，实现智能化。“韩版新政”包括数字新政和绿色新政两大板块。“数字新政”的目标在于将韩国经济发展成主导型经济，在社会、经济、教育、产业和医疗等各个领域力推数字化转型，推动韩国成为世界数字经济强国。“绿色新政”旨在应对气候变化，一方面解决雾霾等环境问题，大力发展绿色能源和绿色交通，提高民众生活水平；一方面助推韩国产业在全球环境规制日益收紧的情况下提升竞争力，并通过发展绿色产业创造大量的工作岗位。

2021年年中，韩国政府又制定了“韩版新政2.0”，提出至2025年将为相关项目投入220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1.24万亿元）。“新政2.0”扩大为三个板块，分别是人本新政、数字新政和绿色新政。人本新政为新增项目，政府将为此投入50万亿韩元，其中包括青年就业援助、稳定住房价格和减轻教育支出负担等。韩国2020年推出“韩版新政”时，计划在2025年前投入160万亿韩元，创造190万个工作岗位，此次改版升级后资金投入增至220万亿韩元和250万个岗位。[1]

（二）全力打造领先型经济

韩国政府将半导体、生物健康、未来汽车定性为未来韩国“三大新增长产业”，决定2021年在上述三大产业追加投资2万亿韩元，到2022年在开发和确保下一代战略技术方面优先集中投资5万亿韩元以上。目前来看，韩国政府和相关大企业正着力布局半导体、氢能源、电动汽车和电池以及生物产业，并開始具体落实。

首先，致力于将半导体产业打造成韩国核心战略产业。韩国政府上半年公布了旨在实现综合半导体强国目标的战略规划，即到2030年在韩国内构建全球最大规模的半导体产业供应链——“K—半导体产业带”，建立起集半导体生产、原材料、零部件、设备和尖端设备、设计等为一体的高效产业集群。[2]韩国总统文在寅指出，半导体产业是决定韩国经济现在和未来的核心战略产业，政府将为韩企持续引领全球半导体供应链提供大力支持，以推动韩国成为半导体强国，并保持在全球的领先地位。为此，政府将打造核心价值链，加大对尖端半导体等核心技术的投资，还将为相关企业提供税收优惠、融资和基建扶持，并合理放宽管制力度。为了应对汽车芯片供应短缺问题，政府还将促进未来汽车和半导体行业深化合作。

为支持半导体行业的发展，韩国政府计划提供1万亿韩元规模的半导体设备投资特别资金，以低息为企业设备投资提供支援。政府预测，如能顺利执行规划，韩国半导体年出口额将从2020年的992亿美元增加到2030年的2000亿美元。根据规划，韩国政府对半导体研发和设备投资相关企业的税额抵扣率，最高将提升至40%～50%和10%～20%。三星电子、SK海力士等企业10年内将投资510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3万亿元）。三星电子制定的投资计划是，至2030年，对半导体、生物等战略业务投资240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1.33万亿元），其中180万亿将投资国内，主要扩大在系统半导体领域的投资，投资14纳米以下的DRAM和200层以上V-NAND闪存等新一代产品；开发新一代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DRAM）中率先应用极紫外线（EUV）技术，融合存储器和系统半导体的“HBM-PIM”高带宽存储器、能够克服DRAM容量局限的“CXL DRAM”等未来存储器；开发系统存储器尖端工艺，确保产品竞争力；今后3年至少投资50万亿韩元在美国建晶圆厂；加速企业并购。该投资计划表明，三星将集中培育芯片和生物领域，把第五代通信（5G）、人工智能（AI）、电动汽车等未来产业的核心材料——芯片和生物产业培养成为韩国经济的两大支柱。在生物制药领域，三星计划通过三星生物制剂和三星Bioepis扩大产能和产品全球竞争力，在医药定制研发生产（CDMO）领域扩建工厂，确立生物医药品生产的枢纽地位。

其次，致力于成为全球氢产业的领头羊。2021年初韩政府和相关企业共同研究制定了发展氢能源经济的民间投资计划和政府支持方案，年中又发布了“2030二次电池产业（K-蓄电池）发展战略”，计划在2030年前投入43.4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2300亿元）用于氢能源的生产、流通、储存和使用，致力于全面发展氢能源经济。其中20.1万亿韩元用于研制新一代蓄电池。[3]韩国政府将于2023年至2028年投入3066亿韩元争取提前实现固态电池、锂硫电池、锂金属电池的商用化。这一计划的核心思路是，由韩国最具代表性的企业合作主导氢能源产业发展，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赶超美国、日本、德国的氢能源产业，抢占初期市场，发展成为“全球氢产业的领头羊”。为此，2021年9月，在政府指导下，SK、现代汽车、POSCO、韩华、晓星等韩国十五家企业集团成立了韩国氢能源委员会（Korea H2 Business Summit）。韩国政府表示，“成立这一协商机制旨在促进氢能源产业的合作，向政府提议改进与氢能源产业相关的监管制度、安全标准等，积极挖掘合作项目”。根据计划，SK将投资18.5万亿韩元建设燃料电池发电站等设施。SK宣布，以SK E&S为中心，在2023年前建成世界最大规模的（年产3万吨）液化氢能源生产基地，在2025年前建成从天然气（LNG）中分离出二氧化碳年产25万吨清洁氢能源的设施，成为全球最大的环保氢能源企业。现代汽车将投入11.1万亿韩元研发制造氢能源汽车、POSCO将投入10万亿韩元研发氢能源还原钢等。此外，LG集团将在未来10年投入15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847.6亿元）在国内打造电池技术和人才摇篮，使韩国电池技术领先全球。LG集团子公司LG能源解决方案公司发布了投资计划及三大核心课题。三大核心课题包括电池研发及生产技术；建立电池专业培训机构培养人才；与材料、零部件、设备企业合作加强价值链。

再次，致力于提高动力电池和电动汽车全球市场占有率。目前来看，韩国电池三巨头——LG能源解决方案、三星SDI和SK创新2021年上半年全球动力电池装机量市占率达34.9%，分列第二、第五和第六位。2021年上半年全球电动汽车电池的累计装机量为114.1吉瓦时，同比大增153.7%。其中，韩国三大电池企业的市占率之和为34.9%，2020年与同期（34.5%）基本持平。

韩国政府认为，对韩国而言，动力电池的地位不亚于半导体。政府将制定综合扶持战略，支持韩企确保全球动力电池市场主导权。在汽车产业方面，韩国政府将大力支持下一代二次电池研发，继续拉大与他国的技术差距，同时为电池行业的中小、中型骨干企业设立发展基金。此外，政府还将帮助汽车零部件企业的未来汽车转型，致力于提升环保汽车竞争力。

现代起亚和SK创新将携手研发动力电池。两大企业表示，将进一步深化合作，共同研发混合动力汽车（HEV）电池，争取2024年投入使用。双方计划在设计、产品评价、性能改善等各阶段开展密切合作，制造出最适配现代起亚新车并且兼具最优移动出行性能和经济效率的动力电池。双方还表示，两个企业之间的合作开创了韩国整车企业与电池企业携手研发新电池的合作模式，具有重大意义。这将超越单纯的供需关系，重建主导产业生态圈的合作模式。

（三）力争实现“经济完全复苏”及“向领先型经济转型”

2021年经济复苏好于预期。总的来看，韩国政府针对新冠疫情采取的复苏经济举措收到了较好成效，2021年提出了“快速和强有力地恢复经济”以及“实现朝向先导型经济的大转型”的经济政策基调。2021年6月，韩国政府进一步提出，力争实现“经济完全复苏”及“向领先型经济转型”。韩国政府提出2021年下半年将经济政策集中在拉动内需和支援弱势群体上。认为上半年的经济复苏势头是由出口和制造业带动，下半年通过财政刺激内需和缩小差距。

韩国出口的大幅增长为拉动经济做出了重要贡献。韩国政府公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上半年出口规模突破3000亿美元，自2020年11月后连续8个月保持增长势头。分析认为，韩国出口快速恢复增长，原因在于系统半导体、环保汽车、电动汽车电池、生物保健、OLED（有机发光二极管）、机械、石油化学等韩国15项主力出口产品，以及9大出口目的地实现同时增长。出口规模排名首位的是半导体，连续两个月突破100亿美元，达到111.6亿美元。出口规模排名第2、3位的机械和石油化学分别同比增长21.5%和68.5%。汽车及零部件出口规模同比增长62.5%和108.2%，基本恢复至新冠疫情前的水平。大韩贸易振兴公社（KOTRA）曾预测，韩国2021年全年出口规模有望达6000至6100亿美元，同比实现17%-19%的增長。KOTRA同时强调，2021年下半年出口增长较上半年可能会出现减弱势头。变异病毒扩散、生产投资消费复苏速度放缓、保护贸易主义抬头、美联储加息、通货膨胀压力等都是需要警惕的潜在风险。[4]

据韩国银行（央行）公布的数据，2021年第一季度韩国的经济增速为1.7%，第二季度环比增长0.7%，央行据此判断，韩国经济已完全恢复至疫情发生前的水平。[5]基于此，韩国央行将2021年韩国的经济增长预期由3.2%上调至4.2%。预测2022年经济增长率为3%。韩国央行同时指出，能否实现全年增长4.2%的目标还将取决于第四波疫情下第三季度的经济增速。

另一方面，韩国经济增长曲线和进出口贸易等仍存在不稳定因素。韩国作为出口导向型国家，对外部市场依赖较大，由于除中国之外的其他国家的疫情仍没得到较好控制，新冠疫情造成全球需求萎缩，韩国部分产业、实体经济、服务业的不确定性依然较大，经济尚难以全面恢复增长。

中韩经济利益高度融合，生产链、供应链相互依托，互为重要经贸合作伙伴。按国别计算，韩国是我国第三大贸易伙伴，中韩贸易占韩整个对外贸易的四分之一。在华的韩资企业最多时达四五万家，目前在韩驻华使馆登记的有37000家。2020年，韩国对华投资共2014个项目，同比减少4.5%，实际投资36.1亿美元，同比下降34.8%。尽管全球抗疫形势仍然十分严峻，世界经济远未复苏，但中韩两国的贸易往来却逆势而上，保持了高水平的增长。2021年上半年，中韩贸易额增长24%，全年有望历史性突破3000亿美元。当然，目前中韩经贸合作的发展也遇到了瓶颈。正确看待中韩经贸合作中出现的竞争，积极探讨、挖掘中韩经贸合作的潜力、做大中韩经贸合作的蛋糕，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

（一）中韩经贸合作的现状

首先，中韩经贸关系经过近30年发展，目前已进入既有互补、合作，也有竞争的新阶段。在高科技领域，中国发展水平有的已赶超韩国，有的同韩国差距缩小。韩国担心某些领域科技领先优势被我国取代，失去竞争力，在向我国出口尖端技术方面态度谨慎。美国在高科技领域对中国打压也束缚了韩国企业的对华投资。中韩经贸合作虽出现一定竞争，但由于产业链分工等原因，仍具互补性，提升合作、互利双赢的空间依然很大。

中韩地理相近，韩国发展同中国经贸合作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两国的经济交往几乎遍布两国所有省份和主要城市。韩国未来10年经济发展方向、“韩版新政”等，与我国的“十四五”规划、双循环经济发展战略有很多相同之处。文在寅总统在“韩版新政”中提出的发展数字经济和绿色经济理念同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理念、重点推进的产业是相吻合的。目前中韩经贸合作处于由中低端产品、项目为主向中高端产品和项目为主转变的过渡期。在新时期合作中，双方应摒弃所谓一方“占便宜”，一方“吃亏”的思想，所谓与中国经济“脱钩”的主张更是不现实、不可取的。无论在传统项目合作领域，还是在创新合作的高科技领域，中韩都需要树立双赢、共赢的意识。

其次，中韩经济合作使两国各自的经济发展互利共赢。中韩建交后两国经贸合作对两国经济发展产生了相互助力的积极作用。当前，中国经济仍处在快速增长阶段，中国对全球市场的需求和全球对中国市场的需求都在扩大。中国提出的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发展战略、持续扩大市场开放、大力兴建经济特区、积极推进“新基建”和数字经济等高科技产业，鼓励消费，不断增加进口等，都将为韩国企业家来华投资兴业，以及为韩国的繁荣发展提供新的机遇。特别是中国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到本世纪中叶把中国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过程，将为包括韩国在内的有关国家带来更多、更大的发展机遇，韩国可以分享中国发展的更多红利。

（二）中韩经贸合作发展趋势

首先，中韩合作将向更高层次、更高水平发展。新冠疫情加速了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后疫情时代，新基建、数字经济、生物科技、环保、新能源、服务业、电子商务等等，都会让中韩合作释放更多合作空间。中国拥有庞大的消费市场，韩国则在有效产能、上游材料和设备、下游应用、产业链完整度等多方面均具备领先优势。两国发挥产业互补优势，协同发展，完全可以实现互利共赢。

其次，尽管中韩经济合作出现竞争态势，韩国重视并将继续大力推进中韩经贸合作的战略不会改变，但合作将呈现出以下新特点：一是从传统的加工产业、中间产品、零部件生产加工向新基建、数字经济、新能源、服务业、金融、文化内容等领域发展；二是以往的投资以中小企业居多，起点低，规模小，现在以大企业、大项目为主，主要投资高科技项目；三是以往中韩之间属于垂直生产供应体系，主要是韩国向中国输出，现在中韩之间已形成水平产业链和供应链。

（三）韩国对华投资重点领域展望

一是化工领域。目前来看，在韩国对华投资项目中，石化领域的投资增加幅度最大。中国是化工产品市场大国，韩国近年来重视在该领域对华投资，其中，SK集团和LG集团是主要投资者。 SK创新（SK Innovation）的子公司SK综合化学和中国石油化工集团有限公司成立的合资公司中韩石化，已为扩建工厂投入约人民币43亿元，该工厂主要生产聚丙烯、聚乙烯和丁二烯等。S K创新还将在华合资设立生产新能源电池的关键材料正极材料生产公司。SK创新已在常州、盐城、惠州投产年产7GWh、10GWh、10GWh的动力电池厂，并已决定投资10.6亿美元在盐城建设第4家汽车电池厂。LG化学在江苏无锡市和浙江宁波分别建设了石化产品生产企业。

二是氢燃料电池及环保汽车零部件。现代汽车集团与广州市广州开发区签订投资协议，在广州建立首家海外氢燃料电池生产工厂，还将在上海建立数字研究所，涉及业务包括无人驾驶汽车、电动化、未来移动出行技术。韩国企业认为在华建厂有利于抢占中国氢能汽车市场，通过销售氢燃料电池产品有利于抢占中国氢能源市场，韩企将加强与中国企业的合作，争取将合作范围拓展至铁路列车、有轨电车、船舶和发电等领域。POSCO CHEMICAL（浦項化学）将投资281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15.6亿元）在华投建3万吨规模动力电池材料厂。

三是投资氢能源。SK已宣布，在2023年前建成世界最大规模的（年产3万吨）液化氢能源生产基地，成为全球最大的环保氢能源企业；发展液化氢储存与运输，根据地区产业特点建造氢能源集约园区。SK为加快并确保在亚洲氢能市场的领先地位，加快氢能生态系统建设，已决定与全球其他技术领先企业联手进军亚洲市场，主要是利用SK集团在中国及东南亚国家已有网络，抢占新项目开发先机，大力发展氢动力汽车普及所需的充电基础设施和新能源汽车充电设备。在中国政府已承诺碳中和、碳达峰时间的情况下，韩国相关企业将会积极进入中国市场。

四是拓展海外服务业。这是韩国经济发展的新风向标。鉴于新冠疫情推动全球供应链重组，且对无接触服务的需求上升，韩国政府已出台《韩国服务业海外市场进军推动方案》。根据该方案，韩国政府将旅游、医疗和健康服务、教育技术、数码服务、金融科技、工程技术指定为6大朝阳服务业，并根据各领域特点制定出口推动战略，争取到2025年使韩国跻身服务业出口强国。

五是积极进军物流业。鉴于中国市场的广阔及无限潜力，韩国物流企业积极进入中国，发展中国国内物流、冷链物流。此外，韩有关企业也甚为重视中国的跨境物流，与中国有关物流公司开展合作，携手开拓亚欧物流市场、成立中欧铁路物流专门公司，将西安和重庆等中国内陆城市的货物直接运往西欧和北欧国家。

六是投资高端钢铁产品。随着全球经济的复苏，汽车、造船、基础设施建设等主要行业的钢铁需求激增。韩国POSCO（浦项）公司2021年第二季度营业利润同比猛增1200%。中韩在合作生产高端钢材领域潜力较大。POSCO公司已与河钢集团新签订了关于各出资3亿美元在华合资成立汽车钢板公司的协议，共同在华推进汽车钢板的生产销售合作项目。

七是青睐食品加工业。2021年初韩国发布了“农业食品出口扩大战略”，争取不断扩大农产品和食品出口额目标。[6]韩国农业资源不足，食品价格昂贵，要实现大规模农产品和食品出口，需要大力开发海外市场，借助国外资源实现出口目标。我国有丰富的农产品资源，有较好条件同韩国开展农产品合作和食品加工业。

2021年是中韩建交29周年。自1992年中韩两国正式建交以来，中韩经贸合作持续扩大，产业合作也在持续深化。2015年还签订了中韩自由贸易协定（FTA），取得了瞩目的成果。目前，中国经济社会秩序正在迅速恢复，生产和经营活动也基本复苏。韩国在应对新冠疫情方面也取得了很大进展，经济增长基本恢复到疫情前水平。新冠疫情爆发后，中韩两国互相帮助、合作应对，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相信中韩两国携手一定能共同克服新冠疫情对经济社会产生的不利影响，在即将步入中韩建交30周年之际开启中韩经贸合作的新时代，实现两国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方面为国际社会树立榜样。

参考文献：

[1] [韩]韩版新政官网， https：//www.knewdeal. go.kr。

[2] [韩]青瓦台：政策简报网，https：//www.korea. kr/news/policyNewsView.do？newsId=148887380。

[3] [韩]《2030二次电池产业（K-蓄电池）发展战略》[2021-7]，https：//www.korea.kr/common/dow nload.do？fileId=195202175&tblKey=GMN。

[4] [韩]KOTRA：《下半年我国出口仍将保持良好势头》[2021-7-1]，https：//www.kotra.or.kr/quas ar_jsp/inc/download2.html。

[5] [韩]韩国银行经济统计网，https：//ecos.bok. or.kr。

[6] [韩]农林畜产食品部：《2021年农业食品出口扩大战略》[2021-3-3]，https：//www.moef.go.kr/com/c mm/fms/FileDown.do？atchFileId=ATCH_0000000。

[责任编辑 朴莲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