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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山海廉韵杯廉洁主题微型小说(小小说)征文获奖作品选登

2022-02-09

连云港文学 2022年6期
关键词:凯凯深海鱼兰花

晚饭

李方

女人弯腰勾头,长发遮脸,一边拖地一边连声说:“不要,不要,真不要。你发了,我也不收。”

我看着女人,没说话,按了微信红包的发送键。

那一声微弱到可以忽略的提示音,我们都听到了。

还是收了吧,不然,晚上我们就不去了。

女人直起腰,用手撩起头发,微红着脸颊,“剐”了我一眼,突然丢掉拖把,拧过身子,扑到床前,三两下扯掉了被罩、床单和枕巾,还有今早我刚换下的衬衣,团做一堆,抱在胸前,说:“那我就把这些拿回去洗净晾干,你晚上来了拿,不耽误你铺盖。”

还不是很脏,不用洗的……

“我记得你都快有半个月没回去了。你们城里人,都爱干净……”

我怕她再提红包的事,赶忙说:“谢谢你。我走了,他们在等我呢。”

等我的是两男一女:包村领导赵乡长、包村干部海玉龙、村委会主任祁彩虹。我们要去验收养殖产业。

去年有位记者通过暗访,写了篇内参,反映了我市部分乡镇养殖产业验收中弄虚作假、虚报冒领的事,导致今年的验收像是秘密的军事行动。不向养殖户发通知、打招呼,在规定的时限内完成所有养殖户的现场核验、拍照、填表、签字等一系列程序,然后上报数据,等待县上复验。简单说,就是当年每繁殖成活一头牛犊,给母牛补贴500 元,牛棚里有几个算几个,验的时候没有,后补的不算。

山道坡多弯急,车辆行驶缓慢。全村八个小组,散落在九平方公里的山坳间。冬季白昼短,要在天黑前全部验收完,时间不宽裕,而且天色不好,看来要下雪。验完七个小组,天空的片片阴云,经过一天的飘移、堆积、酝酿,终于在傍晚时分,抖落下大朵大朵的雪花来。我们夹着表册,跺着脚,从牛棚里钻出来,看着在飞雪苍茫中迅疾飞过的归鸟,赶往村部驻地的第八组。

赵乡长说:“祁主任,看来晚饭要在你家吃了。过年的猪宰了吗?”

祁彩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说:“你看我疯婆子一样整天不着家,连只鸡都顾不上养,还能有过年的猪?但洋芋面管饱。”

我仔细着开车,说:“晚饭到霞霞家吃,早上就说好了。”

海玉龙哎哟了一声:“差点把我的帮扶户忘了,她家有个牛犊呢。”

赵乡长问祁彩虹:“霞霞没有再找吗?”

祁彩虹看着车窗外黄昏朦胧天色中的飞雪说:“心强命不强么,两个娃娃,两个老人,都是累赘。每天早早来村部打扫完卫生,还要到扶贫车间去打工,哪有那个心思呢。”

到了霞霞家门口,大家先去了牛棚,空荡荡的,只见冷风翻卷着雪渣子乱飞。霞霞听到动静,出了大门,在红格子围裙上擦着手说:“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冷。”

祁彩虹失声拉腔地问:“霞霞,你的牛呢?今天见犊补母验收呢。”

女人把我们往家里面请,一边说:“我个单膀子人,顾不上喂,吆到娘家让我弟弟喂去了。”

进了屋,落了坐。赵乡长说:“要不先给你登记上,你打电话让娃他舅连夜吆过来吧。虽然只有500 元,但有总比没有强,这个政策总要让你享受上。”

我说:“多个萝卜多盘菜,这个可以。”

女人微笑着说:“多谢乡长和第一书记了。但十几里山路吆过来,太麻烦。又不知道县上哪天验,放在我这里,我也顾不上喂。补不上就补不上吧,也别难为你们。领导们已经很照顾我了,保洁员的岗位、两个老人的低保,都给我办了。日子么,总要自己苦着挣着过嘛,不能指望着补贴过光阴。你们也跑了一天了,赶紧吃饭吧。”

祁彩虹洗了手说:“我给你打下手。”

我们三个大男人心里都难受着,坐在沙发上翻手机。我抬头看了一眼房顶。霞霞的丈夫,就是盖这座新房时从屋顶上摔下来没了的。

赵乡长、海玉龙都在发信息,应该是向家属请晚饭的假吧。

祁彩虹盘子里端着油泼辣子、盐和醋,女人端上来的是猪肉臊子长面。在山里,这是招待贵客的饭食。因为冷,因为饿,因为相互之间的熟悉,都没客气,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女人出去,又进来,端着一盘韭菜馍馍。笑着说:“领导,面不能吃饱啊,现在吃韭菜馍馍。”

大冬天的,这新鲜韭菜真是个稀罕物,配上猪肉丁,简直能香破头。就都放下饭碗,双手捧起韭菜馍馍来。不烫,温热,显然做熟一段时间了,放在热锅里温着的。

我们说:“霞霞,你也来一起吃嘛。”

女人依然是笑,说:“你们好好吃,我还得安顿两个老的和两个小的。”然后门帘一揭出去了。

这一次,女人是用屁股顶着门帘进来的,一股凛冽的寒风,先送进浓郁的肉香味,带进来几片飘飞的雪花。女人转过身,双手端着一个大铝盆,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猪骨头,放到饭桌上,说:“领导,韭菜馍馍也别吃饱啊,我还煮了猪骨头呢,自家养的宰了过年的。”

海玉龙直接被气笑了,说:“你这个霞霞啊,这是要撑死我们吗?一顿晚饭,硬生生让你吃成了早中晚三顿。”

女人也坐下来,拿起一块骨头细细啃起来,说:“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咱们慢慢吃,就当是过年嘛。吃不好,总得吃饱啊。再说,就一顿饭,需要那么多红包吗?谁的都不收!”

出了屋,雪真的越下越大了。落到眉毛上,像网住了一滴水;飘飞在脸上,像清凉的手在轻轻拍。我捧着折叠整齐的衣物,举到鼻翼下,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混合着冬云下阳光的味道,应该还有一种别的味道,刺激着鼻孔里的毛囊,让人无端地想哭,幸福地想流出眼泪来。

菊花茶

杨占厂

夜色深浓,邵真结束加班回到家门口。郝清从暗处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啦?”

郝清挤出笑容,没有接话。

进屋坐定,邵真给她沏了一杯茶,说:“‘大叶菊’味的。”

这菊花,来自她们的老家。那是一个被花果山拥在臂弯里的小村庄,每年坡地上有盛开的菊花,其中一种叫“大叶菊”,晒干泡茶先苦后甘、口舌生津,能清火明目、去热解毒。

“大叶菊”很珍稀。十来岁那会,邵真每年初秋都去山里寻找“大叶菊”,晒干后,把品相最好的带给村小学郝校长,剩余的送到集市上换钱,买书买笔。

作为郝校长的闺女,郝清和邵真同龄、同班,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一块做作业,一块采“大叶菊”,一块看电视剧,一块聊梦想。邵真喜欢看《法网柔情》,说未来要匡扶正义;郝清喜欢看《上海滩》,嬉笑着说想去闯荡江湖。

那“大叶菊”,是郝校长自己向邵真要的。邵真的父亲在煤窑打工出事瘫了,一家全靠母亲苦撑。但邵真这孩子要强。有一次开学,郝校长照例准备了两份文具,塞一份给邵真时,这小姑娘低着头,眼里滚着泪。郝校长意识到,可以做好事,但不等于施舍。从此,爱喝茶的郝校长和会采“大叶菊”的邵真,达成了默契。

在一年年的“大叶菊”香气里,邵真和郝清各自长大。邵真去大学读了法学本科,郝清高中毕业后去深圳打工、创业。过了几年,邵真回到家乡,成为一名检察官,而积累了厚实资本的郝清也回来开了几家公司。

在郝清一次飞往欧洲的班机上,郝校长突发疾病,弥留之际,邵真赶了回去。两袖清风的老校长握着邵真的手,颤巍巍地说,“干你们这行的,也要多喝‘大叶菊’,去热解毒……”

邵真也开始喝菊花茶了。

又是几年,邵真和郝清各自结婚、生子。两个孩子也好得像一人似的。郝清太忙,后来离了婚,儿子凯凯常住在邵真家。郝清说:“这算扯平了,我爸当年对你比对我好,现在你对凯凯比对自家儿子还好!”

这么多年了,邵真不知给凯凯开了多少次家长会,买了多少鞋帽衣裤。可初中后,凯凯就很少来了。

今年初的一天,一起聚众斗殴案在当地引起了很大关注,一伙青少年在黑恶势力的唆使下持械对打,公安机关和检察院都成立了专案组。身为副检察长的邵真是检察办案组的负责人,在审查讨论案件时,凯凯的大名映入眼帘。

警方调查笔录显示,凯凯虽积极参与了斗殴,但身份信息显示事发时未年满十六周岁,所以按刑法规定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凯凯,未满十六周岁?”邵真内心一阵抽搐。

凯凯多大,邵真比郝清还清楚。邵真也知道,如果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凯凯这事也就过去了。

那一夜,邵真没怎么睡。次日,在一杯“大叶菊”茶的清香中,邵真决定向公安机关发出退查通知书,重新核实凯凯年龄。

也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郝清一次次往邵真的办公室跑,在她的家门口堵,笑着回忆老校长,哭着谈起凯凯,后来试图送些钱物,让邵真“放一马”。可每一次,邵真都是默默倾听,默默拒绝。

很快,邵真得知,是凯凯的父亲涉嫌串通国家工作人员伪造了凯凯的身份信息。最终,检察机关以涉嫌聚众斗殴罪对凯凯等人提起公诉,同时将上述国家人员涉嫌违纪违法线索移送纪检监察机关。

……

“你就这样毁了凯……凯。”郝清没碰面前的茶杯,直盯着邵真:“我最后一次请求你,您。”

邵真说:“他超过十六周岁了,依法要接受惩罚,按照罪责刑期在一年左右;但因为未满十八周岁,属于未成年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记录将被封存,不会向任何单位和个人提供。”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郝清继续追问。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邵真说:“凯凯首先是国家的孩子,法律会给他及时惩戒,但也会帮他尽快重塑!”

邵真握住郝清的手:“凯凯说他知道错了,他让我转告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相信邵阿姨。凯凯走歪了路,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来日方长,我们一起帮这棵‘树苗’再扶正。”

话说到这里,两人轻轻地拥抱着。

这个夜晚,像很多年前一样,邵真和郝清再次一块在床上聊起了未来。“大叶菊”的清香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深海鱼

申平

老伴算是和深海鱼杠上了。她每天谈论深海鱼,买鱼必须要买深海鱼,看手机也在搜索深海鱼。深海鱼,好像成了她的命。

我这人对吃鱼不大感兴趣,却对老伴成为深海鱼“粉丝”感兴趣。经过调查了解,原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伴迷上深海鱼,是因为她新交了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其实就是我们小区的一个邻居。这是个中年女人,长相一般,但是打扮惹眼。而且她很高傲,整天昂着脑袋走路,从不主动跟左邻右舍说话。以前老伴总是看她不顺眼,却不知道最近她们怎么打成了一片。

有一天,老伴晨练回来,手里拎着两条鱼,进门就对我说:认识吧,这是正宗的深海鱼,老虎斑,是阿红送的。

阿红是谁?

就是走路喜欢昂着头那个人呀,老伴说着,学了学她的样子。接着又说,其实这人可好了,以前就是缺少沟通。你知道吧,人家老公可是个大司机哩!

什么,大司机?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你不懂吧,大司机就是给大领导开车的人,不是一般人呀!

哦,那他到底是给哪位大领导开车呢?

这个怎好问人家嘛。不过我去她家里串过门了,看人家那装修,那摆设,人家吃的也讲究,水果都是高档的,吃鱼必须吃深海鱼;而且呀,都不是自己花钱买的,吃也吃不完。这不,让咱帮忙吃一点儿。

我马上就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老是昂头走路了,原来人家是有背景的人。于是我就提醒老伴说:“这么说,咱和人家可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呀,你不要攀高枝哦!”

老伴却说:“看把你小心的。都是人嘛,以诚相待就行呗。”

自从吃过那两条老虎斑,老伴真的就迷上了深海鱼,整天在我耳边讲深海鱼的好处,什么补充脂肪酸了,降低胆固醇了,欧米伽3脂肪酸了,无污染,抗癌症了,等等。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却见深海鱼上餐桌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什么石斑、青斑、鳕鱼、三文鱼,不断换样。我对老伴说,听说深海鱼价格不菲呢,你悠着点哈。老伴却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这些深海鱼,大部分都是阿红送的。

啊,她家里难道有深海鱼库?

我说你少见识吧!大司机,求办事的多了,再就是跟大领导沾光呀。她老公基本不在家吃饭,孩子又住校,以前家里的好东西都扔了,把阿红愁的。

看来我们这是在助人为乐呀!但鱼和水果等东西吃得多了,还是过意不去。这天我对老伴说:“咱请人家吃个饭吧,也顺便认识一下那个大司机。”

没想到,约大司机吃个饭却比登天都难。人家不但吃饭没空,甚至连见个面都没空。阿红说,她老公一般都是一早就去接领导,晚上很晚才回来,或者经常不回来。老伴让阿红约了多次,人家也腾不出空来。

我对老伴说:“算了,人家要么是真没空,要么就是不愿见。怕咱找麻烦呢。”

老伴说:“人家就是忙嘛,阿红也叫咱们别多心。”

又等了一段时间还是约不到,我劝老伴说:“我想明白了,人家吧,就好比是那深海鱼,生活在大海的多少米以下,一般情况下你是见不到的;咱们呢,属于浅海鱼,或者根本就是淡水鱼,不是一伙的,你怎么能和人家游到一起去呢。那个阿红,是因为待在海底太寂寞了,所以才游出来跟你玩玩,你不要太当真哈。”

我说完这话没几天,老伴从外面回来,一脸的不高兴。问她怎么了,她说:“这个阿红,还真是给你说中了。刚才我在楼下,看见她陪一个时髦太太在散步,我过去跟她说话,她竟然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我说:“肯定是人家深海鱼游到一起了,怎么会跟你说话呢。”

过了几天,老伴又告诉我,阿红给她道歉了,说那天那个女人,就是大领导的太太,她最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了,所以她当时也不方便招呼。

反腐风声日紧,免费的深海鱼什么的渐渐稀少了。但是我和老伴的嘴却吃刁了,再吃浅海鱼和淡水鱼,感觉索然无味。没办法,老伴只好咬着牙去买深海鱼,自己花钱买来的鱼吃起来格外珍惜。

忽然有一天,老伴带阿红到家里来了,我看见她的头不再昂着,穿着也没那么扎眼了。她告诉我说:大领导出事了,这些天她老公一直在家里窝着,闷闷不乐的。哎呀您是退休教师,明事理,能不能过去陪他说说话,开导他一下。

看在吃了人家那么多深海鱼的份上,我马上答应,并和老伴一起到她家去串门。没想到那个大司机听见有外人来,立即躲进卧室里避而不见。任阿红怎么敲门都不开。

我们只好灰溜溜地出来。路上我对老伴说:“唉,我看这条深海鱼,一时半会是游不回来了。”

兰局长画兰

袁良才

人都说,兰局长是画兰高手。

兰局长笑笑,未置可否,算是默认。他心里甚至暗自有几分得意。

兰局长姓兰,兰家又是种兰世家,兰缘不可谓不深。兰局长人前常道,周敦颐老先生著有千古名篇《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堪称千古佳句。予独爱兰。“兰花不是花,是我眼中人。难将湘管笔,写出此花神。”

人说,兰局长是业余爱好画出了专业水平。兰局长若不是当初专业课成绩差那么一点,早上了美术学院了呢!不过阴差阳错也没什么不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念了几年财税学校,如今贵为猷州税务局局长,兼着猷州美术家协会的名誉主席,比纯粹的一个画家可要威风八面得多呢!

兰局长画兰确实达到了相当的火候。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家里就是个兰花的大观园,他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兰姿婆娑,兰影摇曳,只需寥寥数笔,各式兰花便跃然纸上,惟妙惟肖。

兰局长是个追求完美和极致的人,形似档次太低,神似犹嫌不足,他要创新表现手法,画出兰香!兰局长被自己大胆而独特的想法激动着,鼓舞着,经过无数次试验,他掌握了从兰花株体中提取兰香的独门秘技,将之兑入墨汁里,画出的幽兰图果然暗香袭人。

如此一来,兰局长画作的润格也“蹭蹭”往上涨了。

兰局长的创新之作喜获猷州书画名家大展的金奖!兰局长一高兴,独家包揽了大展的一切费用,美其名曰“构建税务文化”。兰局长把这幅画作精裱装框,挂在了自己办公室的醒目位置。

平时难得进城的老父亲,心肝宝贝似的捧着一盆兰花,进了兰局长的办公室,父亲小心地把兰花搁在儿子办公桌的一角,吸溜吸溜鼻子道,小子!你这屋里咋有一股子怪味道?香不香臭不臭的!

兰局长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但他不敢在老父亲面前发难,支吾着。

父亲这才注意到那张画,父亲又吸溜吸溜鼻子,自言自语道,怪味就是这画上下来的!

兰局长哭笑不得,又失望又气恼地向父亲介绍起自己的创新技法。

造孽哟!老父亲没等儿子说完,就冲着儿子发了脾气,亏你想出了这个损招!你这是在糟蹋兰花啊!兰花的香哪是做出来的?它是呕心沥血,自然成香,所以兰花才是最高贵的呀!儿啊!爸在乡下听到不少你的闲言碎语,你这官不能再当了……再当,你就不配姓兰了。

父亲临走时搬走了那盆兰花,说是送去参加猷州“格物悟廉”花卉盆景展。父亲说,这是他苦心培育的兰花名种:初心兰守。

不多久,兰局长的乌纱帽就被撸了,据说纪委收到了一封实名举报信。

这下兰局长无官一身轻,倒可以一门心思作画了。他辞了一切闲职,不是跟老父亲一起种兰,就是赏兰,悟兰,画兰。后来,他的兰画笔墨更加精进,意境更为悠远,观其画,只觉凉风习习,幽香沁心。据说他画的兰花常引来蜜蜂嗡嗡转个不停呢!

然而,他只画不卖,择人而赠,猷州人都以拥有一幅兰画家的兰草图而倍觉荣光呢!

一天,老父亲对儿子说,有个事,憋在心里……

他笑笑,摆摆手,让父亲打住。他念出了一首诗:“一片空山石,数茎幽谷草。写寄风尘人,莫忘林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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