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农业银行托管业务部 刘顺通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会议学习时强调，要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托管机构是重要的金融基础设施，我国金融体系中的重要一环，是商业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的职能部门。本文从托管业务的视角出发，探讨其与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关系，指出当前托管业务发展中的掣肘因素，提出托管助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可能路径与业务模式。

一、托管业务与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关系

（一）认知新时代的托管业务

托管业务是指托管机构与委托人在相应法律框架下订立资产托管合同，保管资产并履行托管人相关职责的一项中间业务。资产托管机制是保护投资者权益、降低道德风险、解决信息不对称、提升市场运行效率的关键运行机制。我国的资产托管业务与资本市场的发展相伴而来，根据中国银行业协会统计，截至2020 年底，我国的资产托管市场规模已经达到169 万亿元，2011 年-2020十年间年均复合增长率超过30%，资产托管类型包括公募基金、银行理财、信托、保险、企业年金、全国社保、QDII 和QFII 等几乎全部的资管类产品，托管成为连接投资者与资本市场的纽带。

历经20 余年的发展，特别是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指引下，托管业务内涵和外延均得到很大的扩展。首先，托管业务是服务多层次资本市场改革，服务实体经济的排头兵。近年来，在科创板、北交所、创业板注册制等一系列资本市场重要改革中，托管业务均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辅助多层次资本市场改革快速落地实施，有力保障了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从而引导资金通过多层次资本市场进入实体经济，有效增加了多层次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的深度和广度。其次，托管业务是提高资本市场开放水平，保障国家金融安全的重要手段。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资本市场开放的需求也越来越高，在我国资本市场开放的进程中，无论是外资进入，还是内资出海，均从制度层面引入了托管机制，例如沪伦通、港股通、北/南向通、跨境转托管等。在我国资本市场逐步开放的进程中，托管机制的引入可以帮助监管部门更高效地进行金融监管，在帮助国内企业在阻止国际热钱冲击、兼顾金融安全的前提下，有效利用外资。综上，随着金融产品的复杂化和多样化，托管机制是保障金融市场稳定运行的重要制度设计，托管业务也超出了服务资本市场的边界，成为连接资本市场与实体经济的重要桥梁。

（二）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金融要把服务实体经济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要全面提高金融的中介效率，降低经济流通成本。过去，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着重于储蓄和投资，忽视了金融系统的资源配置、风险管理、细化分工、信号传递等功能。随着中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深化要素市场改革，提高资本要素生产率，促进制造业产业升级与服务业向高端迈进，金融不仅仅要为实体经济提供资本支持，也要发挥引导资源配置，提升市场运行效率等重要功能。

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离不开经济发展阶段的大背景，其具体措施要与当下的经济发展阶段相匹配。我国当前的经济运行阶段出现了劳动与资本增长率下降、创新乏力导致的技术进步速度下降、低端服务业劳动生产率低、资源环境约束增强等现象。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也就是在能力范围内通过金融服务帮助实体经济解决问题，如针对劳动生产率低的问题，金融服务应增加对新兴产业的支持，引导金融资源配置，提高直接融资比率，构建多层次资本市场，帮助企业发展，实现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针对资源环境约束，创设新型绿色金融工具，提供绿色金融服务，服务实体经济绿色发展。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就是要在覆盖实体经济资本需求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资源配置、风险管理、信号传递等功能。

（三）托管业务与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紧密关系

托管业务是金融市场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保障资本市场稳定运行的重要依靠，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内涵中包括托管服务实体经济。托管机制可以有效降低道德风险，保障投资者利益，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实体经济的资金供给端。托管助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可以通过服务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进而服务实体经济。在金融产品设计中引入托管机制，通过丰富的托管产品、良好的托管服务为构建多层次资本市场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提高金融体系整体服务水平和效率，创造有利于实体经济发展的金融大环境。托管机构也可以直接通过产品创新，例如引入存托凭证（CDR）产品，直接为实体经济在国际资本市场融资提供便利。可见，托管是实体经济中投资者的重要保障，托管业务可从多维度服务实体经济，与实体经济发展密不可分。

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要防止资金在金融体系内空转。我国当前仍存在一定规模的资金在金融体系内空转的现象，但随着我国资管行业发展的规范性增强，“强托管”必将成为未来的大趋势。抑制金融“脱实向虚”，托管业务义不容辞，在产品设计与业务承接流程中，托管机构关注受托资产的具体运作流程和其投资标的，压缩金融杠杆和通道产品规模，主动建议或引导其投资方向，使得稀缺的资本资源真正的流入到实体经济的运行中去，减少资金在金融体系内空转。同时，对于确实在实体经济中发挥较好效果、发挥较大作用的资管产品，托管机构可酌情实行适当的减费让利政策。托管业务在实践中要立足国家发展大局，积极拥抱监管，监督资金运行，引导资金流向，助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

二、当前托管业务服务实体经济存在的挑战

一是从托管实践看，托管主要聚焦于服务资本市场，对托管助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关注仍略显不足。二是从托管产品来看，其创新大多属于随监管政策变化的被动型创新，产品同质化程度较高。三是从托管市场来看，托管助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重要途径之一就是信号传递和信息价值发掘，当前的托管业务在这一领域尚存在较大提升空间。四是从托管内容来看，托管业务几乎涵盖了全部资管产品类型，规模极其庞大，通过托管数据可以分析客户受托资产的持仓及交易数据，提示经济运行中的潜在风险，通过海量金融数据，可以及时监测企业、行业和宏观经济层面的经济金融风险，在更好服务实体经济的同时也提高了托管业务的增值服务水平。未来各托管机构应提高政治站位，在实际工作中始终把金融助力实体经济当做托管工作的重要目标之一。

三、托管业务助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途径

托管产品结构实现了受托资产所有权、管理权与监督保管权的实质性独立，可以守护好投资者的钱袋子。托管机制改善了资本市场的透明度，客观上推动了资本市场的发展，满足了投资者需求，稳定了资金供给端，加速了金融脱媒进程，提高了资金使用效率，支持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托管服务实体经济是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托管业务助力国家创新驱动战略、制造强国战略，培育中国的现代化产业体系

科技创新是实体经济向前稳步发展的战略基石，加强原创性科技攻关，注重技术研究，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是实体经济前进的不竭动力。科技企业一般具有投资周期长、投资风险高、资金需求量大等特征，导致投资者望而却步，托管业务通过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推动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引导长期资金参与资本市场，畅通科技型企业融资渠道。在实践中托管机构与基金公司合作推出科创版长投基金、人工智能ETF 基金、新三板精选层基金等产品，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长期资金供给。

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是国家创造力、竞争力和综合国力的重要体现。打造制造业强国，增强产业基础能力建设，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的现代化水平，开发战略性新兴产业，托管业务均可参与到服务中去。托管机构积极服务国家制造业转型基金、集成电路产业基金、高端制造基金等项目，切实服务制造业强国战略，助力实体经济打好核心技术攻坚战。现代制造业往往根植于产业链当中，实现制造强国，必须实现产业链的现代化，托管机构整合内部资源，与其他金融机构一起，开发供应链金融资产支持计划、供应链信托计划等金融工具，提供一揽子金融服务产品，解决产业链升级中遇到的金融难题，辅助打造高端产业集群。

（二）托管业务助力区域经济发展

托管机构密切跟踪区域经济发展动态，跟踪市场动态，服务区域产业发展基金、区域科创基金，提供全面金融服务方案，盘活存量资产。例如浦发银行托管汇添富长三角一体化基金、中国银行托管北大科技园资产支持票据等，推动重点区域经济突破性发展， 辐射带动着周边地区发展。

托管机构根据当地经济发展阶段和产业特征，创新融资模式，例如民生银行托管了一系列的企业纾困集合资产管理计划，精准“滴灌”地方民营企业，以实际行动贯彻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要求。针对特殊地区和较不发达地区，国有大行托管业务部门应发挥资源优势，提供普惠金融服务，支持地区经济政策，服务地区经济发展。

（三）托管助力全面乡村振兴的重要领域

农业在实体经济中处于基础地位，我国仍有庞大的农业人口，托管助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要兼顾农业农村领域，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托管机构除履行资产保管义务外，依托于银行背景，可在支付功能、普惠金融等方向发力，推进数字农业、农村电商等项目，丰富农村经济业态。现有托管业务实践中，已尝试服务乡村振兴基金、承接乡村振兴涉农产品交易平台资金监管项目等，托管助力乡村振兴方兴未艾。

（四）托管助力绿色发展战略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建设和谐的人与自然关系，建设美丽乡村，对实体经济发展向绿色转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托管业务在提供绿色金融产品方面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例如农业银行布局首支长江保护主题ETF 基金，建设银行承接绿色ABN 业务和租赁类债权计划，交通银行托管ESG 主题基金、绿色产业基金等。托管机构与其他金融机构一道，增加绿色金融产品供给，在实际经济运行中取得了良好效果，为实体经济绿色发展转型添砖加瓦。

（五）托管助力提升对外开放水平

托管业务成为国际资本引进来，国内资本走出去的重要依托，各托管银行抓住机遇，快速推进沪伦通、沪港通、深港通、QDII、QFII、QDLP、QFLP 等产品的运营，满足境内外投资者的需求。业务实践中，工商银行托管跨境跨市场ETF 基金、助力首单中国存托凭证（CDR）“九号公司”登录科创版、助力国投电力在伦交所发行全球存托凭证（GDR）。可以看出各托管机构在跨境业务中积极创新金融工具，引导国际资本服务国内实体经济，服务国内企业走向国际资本市场融资，助力资本市场双向开放，实体企业深度参与国际市场。托管机构成为推进资本市场有序开放，服务实体企业发展，推动我国“一带一路”战略的重要参与者。

（六）托管助力健全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

构建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增强人民福祉，让发展的成果惠及全体人民。托管机构可以在服务社会保险建设、优化慈善与社会救助结构等方面贡献力量。随着我国逐渐进入老龄化社会，居民养老需求日趋强烈，养老保障体系建设的需求更加迫切，各托管银行除了做好全国社保基金、基本养老保险的托管工作外，纷纷在职业年金、个人养老保险等领域发力。五大国有银行托管部门针对我国的职业年金市场不断推出配套托管产品，优化清算、核算、监督、支付等环节的流程，助力资产保值增值，藏富于民。在个人养老体系建设方面，托管银行紧密跟进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优化服务机制，为客户提供综合养老金融服务，构建养老保障体系的第三支柱。在慈善基金、社会救助基金等方面，托管机构实行托管费率减免等政策，践行企业社会责任，支持实体经济发展。

四、结语

金融体系是一个复杂系统，托管机构在推动服务实体经济的方案落地过程中，面临很多资源约束，需要与不同金融机构通力合作，共同服务实体经济。金融的本质是为资金融通提供连接，托管业务应充分发挥自身在金融市场中的地位，连接投资者与管理者，连接金融机构与实体经济。与此同时，托管机构应转变业务发展理念，与其他部门协同创新，提供一揽子金融产品供给，实现上下级业务协同、各部门业务协同，切实服务实体经济的金融需求。另外，托管业务应充分发挥资源配置、信号传递等功能，监控资金运行，增强对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理能力，有效应对当前全球市场的不确定性，辅助提高实体经济的抗风险能力。国有大行可充分发挥其业务覆盖范围广、资本雄厚等规模优势，中小托管机构发挥其业务灵活性，快速应对市场变化，共同服务实体 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