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旺，曾浩淼

（重庆工业职业技术学院，重庆 401120）

改革开放以来，在经济全球化的新形势下，伴随着知识经济的不断发展、经济文化的扩大开放，高等教育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教育，成为提高学校对外开放水平、深化国家之间职业教育改革交流、提高自身办学水准、缩小与其他国家职业教育先进院校之间的质量差距、吸引国际高素质人才的重要途径。但是，在国家教育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下，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在教育管理中已经暴露出一些问题，亟待研究和规范，尤其是在招收生源、教育质量提升、学生管理等方面，亟待建立起完善的精细教育管理机制[1]。

一、对外开放新时代高职院校留学生教育方兴未艾

为贯彻《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提出的“在2020 年构建起具有中国特色、世界水准的现代职教体系”，积极落实国家“一带一路”倡议，教育部制定了接收近50万人次的来华留学生计划。2020 年6 月教育部等八部门又出台了《关于加快和扩大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的意见》，着力推进教育的对外开放。众多高职院校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紧紧抓住教育国际化的机遇，近几年不断深化留学生教育管理改革，加快推进中外高职教育交流与合作，出台了一系列具有较强吸引力的措施，积极招收留学生来华学习，促进高职教育国际化快速发展。

（一）我国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的现状

从2003年开始，我国加快高职院校的国际化进程，实施虑及长远的国际教育计划，到目前为止，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工作重点是引进外国先进的职业教育专业及课程标准，与发达国家的高职院校开展合作办学；第二阶段，工作重点是优化输出与引进职业教育资源，扩大国际招生；第三阶段，工作重点是坚决落实“一带一路”倡议，服务“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来华留学生教育[2]。

根据国家的来华留学政策和十六字方针即“扩大规模、优化结构、规范管理、保证质量”的要求[3]，现阶段我国大部分高职院校都具备了一定的对外交流合作水平和留学生教育培养的能力，但在总体上仍然处在初级阶段。当前高职院校留学生教育仍存在不容忽视的问题。第一，来华留学生生源质量不高。教育部数据显示，2018 年，共有来自196 个国家和地区的49.22 万名留学生来华留学。其中，“一带一路”沿线64国来华留学生人数共计26.06万人，占总人数的52.95%；亚洲学生总数为29 万人，占59.95%；非洲学生总数为8.1万人，占16.57%。《2019中国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指出，高职院校全日制来华留学生规模只有1.7 万人，现阶段来华留学生主要集中于“一带一路”的相关国家和地区，在普通高等学校留学生教育中，高职院校学历留学生占比低，一些高职院校甚至没有留学生，因此也无法落实相关国际项目。第二，来华留学生教学质量有待进一步提升。因缺少专业的师资团队，教学质量较低，资金投入不足，缺乏国际化教育发展的统筹规划，使得留学生教育质量不高[4]。第三，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亟待完善。虽然自2010 年起，教育部已举办了多期英语授课师资和全国来华留学管理干部等相关专项培训，同时，已在国内多个地区建立了众多来华留学基地，但就整体而言，高职院校所能享受的政策惠及范围仍然有限，学校招生管理渠道单一且不够规范、管理质量保障机制亟待健全。

由此不难看出，高职院校在多措并举推动来华留学教育实现内涵式发展，做强“留学中国”品牌等方面任重道远。

（二）重庆市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的现状

目前来华留学生主要分布在经济比较发达的华北、华东、华南地区的北京、上海、江苏、浙江、广东等省及直辖市的大城市高校，我国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西部地区的留学生数量较少，东部、中部、西部地区之间留学生教育发展出现了不平衡现象。重庆是我国中、西部地区唯一的直辖市，来华留学生工作开展较晚。在20 世纪80 年代，具有招收留学生资格的学校相对较少，大部分学校在1997年以后才具备招生资格。伴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西部众多高校制定了建立现代化国际大学的奋斗目标。来重庆的外国留学生数量逐年增加，2002年为300 人，到2019 年达到了10 314 人。但从重庆直辖市的地位及其发展规划来看，目前来华留学生的规模仍然很小。同时，重庆目前的高职院校适应国际化教学的师资有限，教师资源的匮乏严重阻碍了教育国际化的发展步伐。外籍教师（国际教师）薪资待遇不高，无法吸引更多、更优秀的外籍教师来重庆高职院校从事教学工作。与此同时，目前重庆高职院校涉及来华留学工作的教学及行政人员外语水平及业务能力不够高，提升的空间很大，对留学生的吸引力不够强，尤其在教育管理环境和教育教学水平方面亟待提升[5]。因而重庆市亟需加快扩大来华留学生规模，建立与直辖市地位相匹配的留学生教育管理体系。

（三）重庆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来华留学生教育的现状

作为国家“双高计划”建设学校、国家优质高职学校、首批28 所国家示范性高职学校、重庆市高职教育国际合作联盟理事长单位以及重庆市属公办高校国际交流合作示范校，重庆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国际化水平不断提升。近年来，学校成功招收长期、短期来华留学生400 余人，其中有来自华为公司巴基斯坦中高层管理人员在学校的重庆市丝路奖学金项目中学习国际创新ICT 管理技能，有来自越南、老挝、印度等国家的长期学历留学生和短期语言进修生，以及南非、泰国等国家的短期专业进修生。学校在《2019 中国高等职业教育年度报告》中获得“国际影响力50强”称号，发展势头良好，但学校的留学生教育目前仍处在初级阶段。一是长期、短期留学生的规模都不大，留学生生源国也较为集中，留学生层次不够高。目前仍然是以短期进修生为主，学历生所占比例较少，学校留学生的培养仍然处于较低层次。二是留学生的专业教育面比较窄，统计留学生选择的专业，不难发现其选择的专业较为集中，多为商科方面，例如旅游管理、酒店管理等[6]，与学校的工科性质、优势专业群尤其是国家“双高”建设专业群的契合度不够高。三是人才培养形式较为单一，师资队伍及管理团队建设基础有待进一步夯实，使得学校留学生管理与服务存在一定难度。如何完善来华留学教育的管理机制，打造高质量的留学生师资团队，建设专业和课程标准以及线上精品教学资源，探索来华留学人才培养的新模式，持续推动学校办学的国际化，打造“留学重工”（重庆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简称重工）国际品牌，以便吸引更多国别、更多专业、更高层次和更多行业的来华留学生的问题亟待研究和解决。

二、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中存在的问题

就现阶段的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实践来看，存在着非常明显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的存在，对留学生教育管理的具体实施有非常重要的影响。

（一）管理理念不够明晰

具体分析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管理就会发现，在管理理念方面，存在着明显的问题。理念是行动的先导，理念对具体行为有着直接的影响。所以管理理念方面的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具体管理工作的实施。从现状来看，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理念问题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管理定位不够明确。管理定位对于管理措施制定、实施有显著的影响，目前来华留学生管理定位不清，在管理过程中无法制定针对性强的管理策略。二是管理目标侧重短期效果。管理目标对管理工作的影响十分明显，目前的管理工作中，管理者多着重于眼前任务，看重短期效果，急功近利，期望一蹴而就，立竿见影，却忽视了教育管理的长期性，这样的目标影响了管理的长期效应。总的来讲，管理理念问题不解决，管理的实际效果是无法改善和优化的。

（二）管理制度不够健全

在高职院校教育管理实践中，来华留学生的教育管理问题还体现在管理制度方面。就现阶段来看，针对本国学生，高职院校的具体管理有比较完善成熟的制度，但是针对来华留学生，制度不健全的问题比较突出。就现实来看，出现这样的问题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教育定位差异。来华留学生教育作为学校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深化国家之间教育文化交流的重要内容，其教育管理更凸显中外人文交流的素质培养，在融合专业、语言、文化以及职业特色教育的培养模式中，高职院校如何寻求合适的平衡点，面临较大的挑战。二是教育管理对象的性质差异。来华留学生作为外籍人员受教育群体，因其文化背景、语言文字、教育基础等方面的客观差异，既要趋同管理又要有所不同，如果将针对本国学生的教育管理制度生搬硬套地用于来华留学生，肯定是行不通的。目前不少高职院校还没有出台系统完善的留学生教育管理的规章制度，所以，在教育管理实践中会发生教育管理工作没有制度依靠的情况[7]。正是上述原因，在具体的管理实践中导致制度缺乏，所以教育管理呈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状况。

（三）管理方式比较陈旧

在高职院校教育管理实践中，针对来华留学生的管理方式也存在着明显的问题。具体来看，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管理方式简单。管理方式的分析与选用，主要目的是实现最终管理的效果。从目前实践的情况来看，不少高职院校对来华留学生日常管理比较宽松，不敢大胆教育、大胆管理，担心引发不稳定情况和国际纠纷，对留学生的违纪违规行为，多采取警告、教育等方式。这种方式对部分来华留学生起不到应有的约束效果，久而久之，部分来华留学生在校园内就表现得不遵守规章制度，屡教不改，甚至肆无忌惮[8]。二是教育管理方式缺乏有效性。从现阶段来看，要想实现管理的有效，需要将来华留学教育管理的每个环节落到实处，既有招生源头上的审核把关、渠道拓展，也有来华留学教育内涵建设的提质增效。应当从留学生生源质量、师资和管理干部队伍的精心选用培养、课程建设、学生日常管理、风险管控、档案管理、毕业生校友管理等多方面，实现教育管理方式的效益最大化，使其发挥作为对外开放教育重要部分应有的效应。目前，大多数高职院校留学生生源国别分布较为集中，大多来自亚洲、非洲等发展中国家；留学生层次不够高，一些留学生对自我要求不够严格；学校的培养尚处在较低层次状态，人才培养形式较为单一，师资队伍及管理团队建设基础不够牢固，使得留学生管理与服务存在一定难度。

三、加强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的举措

当前，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存在着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为了适应全球化时代国际教育合作交流的新形势和新要求，推进高职院校国际教育交流与合作，应当直面问题、分析问题、探寻对策，不断推动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工作迈上新台阶。

（一）更新管理理念

管理理念对管理行动的指导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在管理实践中，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地更新理念，就会落后于实践，被时代所淘汰，管理实践中的问题解决便会缺乏相应的先进理念指导，管理实效便无法得到提升。因此，强调管理理念的更新是非常必要的。

从目前留学生教育管理状况来看，要解决实践中的具体问题，可从四个方面着手。一是要明确管理定位。来华留学生教育，作为中国教育对外开放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坚持“文化自信”，坚决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时代教育改革与发展的重要论述。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在保障留学生专业知识、技术技能学习、培养的同时，要向学生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使留学生通过学习，深入了解中国的优秀文化，加深对中国文化的认识，增进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当代先进文化的认同和感情，培养更多理解中国、喜欢中国、热爱中国的高质量人才[9]。二是明确留学生培养目标。要制定适合留学生成长成才的人才培养计划及方案，确立短期、长期留学生培养目标。在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背景下，高职院校既要扩大留学生规模，吸引更多的优秀外国学生来华深造，不断增强中国高等职业教育的影响力和吸引力，更要在追求留学生规模的同时，注重教育教学的提质增效，尤其是在教育教学与管理、教育媒介开发、课程体系及标准的建设上久久为功，夯实内涵发展基础[10]。三是服务国家重大举措。要适应经济文化全球化、知识教育国际化的发展需要，将“一带一路”倡议落实落地。对来华留学生的教育管理应当与时俱进，与国家发展战略同向同行，在新时期更好地迎接挑战并彰显中国魅力及影响力。四是在尊重文化差异中迈向融合。来华留学生从熟悉的母国文化进入迥异的他国文化，学校应当根据不同国家学生的知识、经济和文化背景差异，在招生、安全稳定教育、心理健康、应急管理、在校日常管理、课程标准等方面量身定制，使来华留学生正确认知我国地理环境、气候、语言文化、民俗风情等，尽快融入学校生活，更快适应学习环境，更好地学习中国文化和技术技能，能够学有所成、学有所用，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二）完善管理制度

在实际问题的解决中，制度建设是非常重要的。基于现实需要，完善制度建设具有突出的现实意义。高职院校是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时代背景下举办留学生教育，规章制度是实施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的重要依据。只有在完善的制度体系下，工作的科学性、专业性、规范性才能得到明显的提升。因此，需要针对实际问题加强制度建设。

就目前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制度建设来看，需要强调三个方面。一是制度的现代化建设。之所以强调制度的现代化建设，主要是因为我国已经迈入了全面依法治教、依法治校的新时代，法治已经成为高职院校治理的基本方式。在教育现代化发展背景下，传统的制度与现阶段的教育管理实践存在着诸多冲突，这些冲突会导致管理工作效率和质量的下降。因此，必须针对现代化管理进行制度创新。就现代化制度建设来看，需要以现代化技术为基础，充分利用信息技术、大数据库、网络技术、智能技术等，这样可以构建实效性更强、综合利用效果更加突出的制度[11]。比如，基于互联网构建问题报备和汇总制度，基于大数据分析构建管理制度等[12]。灵活性、自主性较强的制度建设会让具体的管理工作实效更加显著。二是将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纳入现有管理制度体系之中常态化地更新。要将来华留学生纳入现有的管理制度体系进行规范管理，在此基础上根据来华留学教育管理政策的原则性和特殊性常更常新，让管理实践中制度不全或者制度运用混乱等问题得到有效破解。要根据学校的章程，针对留学生教育的发展现状和趋势，全面清理现行的教育管理制度，不适合当前管理需要的内容尽快废除，增添相应的管理内容。总之，该创设的创设，该废止的废止，该修改的修改，从而保持学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制度的强大生命力。同时，加强来华留学生规章制度的学习，不断提高其自觉遵守规章制度的意识，形成制度文化，以制育人，以文化人，让留学生接受中囯法治教育的熏陶，感受到中国高等职业教育法治校园的魅力[13]。三是对来华留学的教育及管理环境提升、专业建设及团队打造进行政策激励和制度保障，实现教育质量的内涵式发展，增强来华留学的吸引力，做强“留学中国”这一品牌。

要高度重视来华留学生管理各方面制度的不断完善。来华留学生的教育管理包括多方面内容，比如，来华留学生招收（生源环节）、安全稳定教育（法规政策、消防安全、疫情防控等）、心理健康教育、应急管理机制、教育质量提质增效（课程标准、教学管理等）、日常管理（证照管理、保险管理、宿舍考勤登记、请销假制度、参加社团活动管理）等。不同的管理内容所需要的规章制度是不同的，因此在制度建设的过程中，一方面要遵循国家法治统一性原则，强调规章制度的统一标准建设，另一方面要基于具体的管理事务对制度内容和框架等做出适时调整，不断提高管理措施的科学性和实用性。

（三）创新管理方式

在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实践中，要解决教育管理问题，方法创新也是十分必要的。从现实情况来看，来华留学生教育对高职院校提出了更多要求和挑战，传统教育方式已经无法满足需求，无法提高教育管理效率，严重阻碍了打造高质量留学品牌的目的。因此，需要基于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的时代特点，与时俱进地创新管理方式。

从目前的实践来看，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方式和方法创新可以从三方面进行。

一是组织架构及激励机制创新。“外事无小事”，涉外当审慎。学校应当对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工作进行任务分解，建立以学校为主导、二级学院及职能部门为主体、全校广泛参与的新格局，形成“部门联动、院系参与”的全方位立体式工作机制，学校对涉及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的部门和相关人员给予政策倾斜，比如评优评先、职称考核、课时系数和比赛奖励等，充分利用各方面的教育资源，促进教职工积极参与，营造全校广泛参与来华留学生教育工作的良好氛围。

二是学生自治机制创新。可以探索在学校宏观管理制度框架下，增强来华留学生自主管理，即由学生基于自身的思考选出管理组织，如班委会、学生会，解决来华留学生日常生活及学习中遇到的问题。管理组织要做到人人平等，学生与学生之间是平等个体，在管理过程中，无论是管理者还是被管理者地位是平等的，相互之间的平等对待更容易获得来华留学生的支持。同时，搭建中外学生交流平台，学生之间相处的时间比较多，能够更容易地发现存在的问题。所以，强调学生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约束，可以有效地解决一些隐蔽式问题，同时有效地开展中外文化交流，增强学生的文化认同感和归属感。

三是毕业生及校友管理机制创新。大多数高职院校学历和非学历来华留学生项目结束后的毕业生管理，是不完善甚至是缺失的，若能有效管理和跟踪每个项目的毕业生，深化毕业生与母校之间的长久合作，让校友与学校保持长久的联系，搭建完善的校友平台，比如对来华留学生进行国别或者专业的区域平台建设，让来华留学生甚至出国的学生借助学校校友平台，整合当地甚至全球的校友资源，那么作为每个走出该校的毕业生，会更好地去讲好中国故事，学校和中国的影响力将在每个毕业生身上发挥更大的效应。

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教育是我国教育对外开放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教育改革发展的一项工作职能和历史趋势。高职院校要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制定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制度，积极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制度，探索具有中国职业教育特色的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模式，积极改进传统模式的不足，推动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事业发展。同时应当与时俱进地深刻总结和反思来华留学生的教育管理，不断提高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水平，有效推动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内涵式发展，不断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对外开放的现代化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