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艳军，张秋怡，单志娟，郜伟峰，周合冰（.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潞河医院血液科,北京 049； .内蒙古科技大学包头医学院基础医学与法医学院，内蒙古包头 04040）

多发性骨髓瘤（multiple myeloma, MM）是一种恶性的浆细胞肿瘤，好发于中老年，分泌异常单克隆免疫球蛋白，从而引起一系列临床表现：骨痛、贫血、肾功能损害[1-2]。白细胞分化抗原56（CD56）是一种神经细胞黏附分子，参与骨髓瘤细胞和基质细胞的相互作用，是浆细胞锚定在基质结构上的标志，对骨髓瘤的存活至关重要[3]。CD117 是一种具有酪氨酸激酶活性的造血生长因子受体，多表达于髓系祖细胞。在MM 患者中，CD117 的表达与MM 的特定致癌途径有关[4]。在意义未明的单克隆免疫球蛋白血症（monoclonal gammopathy of undetermined significance, MGUS）中CD117 和CD56 是表达阳性，随着从MGUS 发展为MM，CD117 和CD56 的表达降低[5-6]。正常浆细胞CD56-CD117-，MM 患者 中CD56 和CD117 表达呈现高度异质性[7-8]。关于CD56 和CD117 在MM疾病预后评估中的意义尚不明确。因此本研究回顾性分析32 例初诊的MM 患者的基本资料，研究MM患者骨髓瘤中CD56 和CD117 表达与疾病预后的关系，为MM 的早期诊断、预后判断提供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9年12月～2020年12月在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潞河医院就诊的32 例多发性骨髓瘤患者，其中男性19 例，女性13 例。中位年龄66 岁(47～85 岁)。MM 的诊断、分期及风险状态均按照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指南（NCCN）（2015年第 3 版，2017年第 3 版）[9-10]。取材时，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仪器与试剂 FACS Calibur 流式细胞仪、所有单克隆荧光抗体购自美国BD 公司；荧光原位杂交试剂购自上海睿昂生物技术有限公司。

1.3 方法

1.3.1 标本采集与处理：治疗前，抽取骨髓4 ml，肝素抗凝，采集过程严格无菌操作。

1.3.2 流式细胞术(FCM)检测:取含106个细胞的骨髓液，加20μl 单克隆抗体，避光孵育后溶血15min，然后在四色流式细胞仪上分析100 000 个细胞，以SSC 与CD138 设门，圈定目标细胞群，分析浆细胞表面抗原表达情况。阳性判断标准：膜抗原表达阳性率≥20%界定为该抗原表达阳性[11-12]。根据骨髓中CD56 和CD117 表达，分为CD56+CD117+，CD56+CD117-，CD56-CD117+和CD56-CD117-四组。

1.3.3 荧光原位杂交技术(FISH)检测：肝素抗凝骨髓液，通过CDl38 磁珠分选法分离浓集骨髓瘤细胞，然后进行原位杂交。检测探针位点包括TP53 标 记17q13，1q21 标 记1q21，FGFR3/IGH 检测t （4 ；14）（p16 ；q32），MAF/IGH 检测t（16；14）（q23；q32），CCND1/IGH 检测t（11；14）（q13；q32）。每个标本分析500 个间期细胞，判读标准：缺失、扩增、易位/融合采用的阈值是5%[13-14]。

1.3.4 其他临床指标检测：骨髓阅片计数骨髓瘤细胞，Helena Sife 3000 全自动电泳仪进行血清蛋白电泳检测M 蛋白含量[15]。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0.0 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数据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率的比较采用双侧卡方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MM 患者骨髓瘤细胞和M 蛋白含量 见表1。32 例MM 患者（9 例患者由于标本抽取原因，未能同时获得骨髓瘤细胞数和免疫分型结果）中的23 例MM 患者骨髓瘤细胞的平均值为（26.61± 19.58）%，CD56-CD117-组骨髓瘤细胞明显高于其他三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4.061，P=0.022）。32 例MM 患者中（11 例患者血清蛋白电泳无法定量M 蛋白含量）的21 例患者M 蛋白平均含量为（25.80±16.24）%，CD56-CD117+组明显高于其他三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3.25，P=0.048）。

表1 多发性骨髓瘤患者骨髓瘤细胞和M 蛋白检测结果[(±s)%]

表1 多发性骨髓瘤患者骨髓瘤细胞和M 蛋白检测结果[(±s)%]

指标 CD56+CD117+ CD56+CD117- CD56-CD11+ CD56-CD11- F P 骨髓瘤细胞 12.1±7.3 24.4±5.9 5.5±2.8 36.6±23.9 4.061 0.022 M 蛋白 26.0±11.4 34.5±15.0 35.2±27.3 13.0±10.3 3.25 0.048?

2.2 MM 患者骨髓瘤细胞表面抗原表达 32 例MM 患者中（8 例患者由于骨髓干抽，未送检流式细胞学检测）的24 例MM 患者CD38 和CD138均为阳性，CD56+ 阳性率62.5%，CD117+ 阳性率33.3%，其中CD56+CD117+，CD56+CD117-，CD56-CD117+和CD56-CD117-组分别为6，9，2和7 例。

2.3 MM 患者荧光原位杂交（FISH）结果 见表2，3，4。32 例MM 患者中（10 例患者由于标本抽取原因，未能同时获得FISH 结果和免疫分型结果）的22 例MM 患者，有7 例正常核型，15 例异常核型。TP53阳性4 例；1q21+阳性10 例；CCND1/IGH 阳性8 例；FGFR3/IGH 阳性4 例（有病例可出现3 种以上复杂核型）；未见MAF/IGH。TP53 阳性率在CD56-组（25.0%）显著高于CD56+组（14.3%），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3.854，P=0.04）。而1q21+，CCDN1/IGH 在CD56+与CD56-中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3.127，0.057， 均P>0.05）。CD117+ 组 与CD117-组相比，TP53，1q21+和IGH 融合阳性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323～2.677，均P>0.05）。TP53，CCDN1/IGH阳性率在CD56-CD117-组（33.3%，50.0%）明显高于CD56+CD117+ 组（20.0% 和40%）和CD56+CD117-组（11.1%，33.3%），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χ2=6.036～14.579，均P<0.05），CD56-CD117-组中有一例患者出现复杂核型：+8，-11，+16。

表2 CD56+组和CD56-组患者细胞遗传学结果[%(n)]

表3 CD117+组和CD117-组患者细胞遗传学结果[%(n)]

3 讨论

多发性骨髓瘤是B 细胞来源的恶性肿瘤，随疾病的进展，浆细胞表面抗原发生改变。正常浆细胞表面标志是CD38+，CDl38+，CD56-，CD117-；MM 患者CD56 和CD117 表达阳性率增加[16]。但是MM 患者的CD56 和CD117 表达在不同患者中呈现出高度的异质性。CD56 缺乏与浆细胞恶性肿瘤特征相关，当CD56 阳性率下降，细胞增殖旺盛，容易扩散[17]，更易出现肿瘤细胞的髓外浸润。而CD117 与MM 的某致癌途径相关，在MGUS 进展为MM 的过程中，CD117 和CD56 阳性率降低。

表4 CD56 和CD117 表达各组患者细胞遗传学结果[%(n)]

本研究发现MM 患者CD56 阳性率为62.5%，CD117 的阳性率为33.3%，与SKERGET 等[18]研究发现CD56 表达率为71%的结果较一致。CD56-组骨髓瘤细胞比例明显高于CD56+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在CD56-和CD117-双阴性组浆细胞比例更高，骨髓中存在较高肿瘤负荷，认为CD56-，CD117-可以作为患者预后不良的因素。

另一方面，TP53 是患者预后差最常见的遗传学异常[19]。在初诊MM 中约为10%，疾病后期比例逐渐增加，与髓外侵犯以及短生存期相关[20]。本研究发现TP53 阳性率在CD56-CD117-双阴性组（33.33%）明显高与其余三组（P=0.001），说明TP53 缺失与CD56-，CD117-存在某种联系，均可作为预后不良的因素。此外，CCND1/IGH 阳性率在CD56-CD117-组明显高于其余三组（P=0.049），并且出现复杂核型（>3 种异常核型），同样证明CD56 和CD117 双阴性时，出现CCND1/IGH，复杂核型的机率更高，患者预后不良。有研究[21]报道：CD56-及其高增殖活性与MM 患者染色体上MAF/IGH 有关，但是本研究并未发现MAF/IGH，FGFR3/IGH相关性，可能与本研究中病例较少有关。

综上所述，CD56-和CD117-与高肿瘤负荷、不良的细胞遗传学密切相关，通过上述三者的关系，证明CD56 和CD117 表达可以用于判断预后，CD56+和CD117+是预后的良好标志，关于骨髓瘤细胞膜抗原的异常与基因异常的相关性，本研究未进行讨论，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可以扩大样本量，增加其他分子指标进行探讨，揭示MM 患者其他膜抗原的临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