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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奇故事”中漫游街巷

2021-11-25亦安冉

现代苏州 2021年21期
关键词:苍龙冯梦龙巷子

亦安冉

金桂飘香的10月底,走在苏州的大街小巷,空气都是香甜的。小巷不语,故事却多。姑苏区双塔街道辖区内,姑苏子城附近,环绕着众多带有传奇故事与人物的街巷。如今正是漫步其中的好时节。

锦帆路

夫差西施此处泛舟,国学大师一眼相中

锦帆路在十梓街西段北侧,不到500米长,历史却很长,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这条路原名“锦帆泾”“锦泛泾”,“锦帆”二字有两种说法,吴王夫差常常与西施在此乘船出游,他们所乘的船,船帆用锦缎做成,十分华丽,“锦帆泾”就是停着锦帆之舟的地方。还有一种说法,此地河边种植桃树,桃花凋零之后落红飘洒在河面上,像锦缎一般,所以被称为“锦泛泾”。

元朝末年,张士诚焚毁子城后,锦帆泾被填埋,变成了荒地,后来有人在此居住,渐渐成了一条巷子。1931年这里填泾筑路,“泾”真正变成了“路”。

1932年,国学大师、革命家章太炎应邀到苏州讲学,和夫人汤国梨路过锦帆路,看到一座行将落成的西式楼房,不觉停住了脚步,进去一打听,原来建造楼房的官员即将赴陕西任职,正想低价出售此房,章太炎和夫人当即买下了这处楼房,并决定在苏州定居。“章氏国学讲习会”也是在这里开始办学,专门培养攻读中国经典文学的学生。

如今的锦帆路,高树浓荫,让人觉得平静祥和,两旁时不时可见民国风格的建筑,给这条路蒙上一层层传奇色彩。

醋库巷

宋代状元诞生地,江南名士心头好

十梓街的南侧,凤凰街以西,有一条巷子“醋意”十足,名叫醋库巷。这条巷子的故事当然与“醋”有关,可以追溯到宋朝。宋朝的“醋”与“茶”“酒”一样,国家统一管理,统一经营。醋库巷就是当时存储“醋”的地方,有存就有卖,跟它相对应的还有观前街东首的“醋坊桥”,是卖醋的地方。

这条巷子里据说诞生了宋代第一位状元——黄由。黄由自幼好学,十二三岁便教授群童读书,二十岁时考入太学,南宋淳熙八年(1181)进士第一,状元。

单是醋库巷这条巷子,自带传奇色彩故事的名人就不少。《浮生六记》的作者沈復经常带着芸娘到醋库巷游玩;文人雅士袁枚、潘奕隽、吴兰雪也经常走过这条小巷;当然更有居住在此的江南士大夫。

醋库巷40号是顾麟士故居。顾麟士是怡园主人顾文彬的孙子,擅长丹青,所作山水清新飘逸。其子顾公雄在抗战时期将收藏书画全部捐献给国家。顾氏“怡园”和藏书楼“过云楼”也是顾公雄代表顾家捐献给国家的。

醋库巷44号柴园,现在是教育博物馆,原本是清道光年间潘曾琦的宅园,清道光九年,于吴江同里任职的柴安圃,退居后购得此园,将其改建为“柴园”,上世纪60年代开始,柴园一度归苏州聋哑学校使用,如今为苏州教育博物馆。

苍龙巷

通俗小说与高雅昆曲共赏于此

苍龙巷,一听名字就很霸气,实际上这条巷子却很低调,南林饭店的后门,挨着醋库巷的一段巷子。《姑苏志》记载这里曾经有个名为苍龙堂的寺庙。更出名的是住过一位名字带“龙”的名人——明代文学家冯梦龙。冯梦龙的 “三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和《醒世恒言》,一百多个小故事,写的都是小市民的世俗情感和生活理想,这些故事有多少是在这条市井小巷中完成的呢?

清朝苏州人褚人获的《坚瓠集》中还记载了一个故事,讲到冯梦龙和昆曲的一段情缘:袁于令写完昆剧《西楼记》剧本初稿,去请冯梦龙指正。看完故事,冯梦龙并没有给出意见。送走了袁于令,家里的佣人来报:家里没米开锅了。冯梦龙说,不着急,晚上袁于令会送一百两银子来,到时候只管带他到书房来。夜半,袁于令果然带着银子来了。冯梦龙为这个剧本补写了一出《错梦》,袁看了以后非常佩服。后来《西楼记》在世上广为流传,其中《错梦》一出尤其脍炙人口。

明末清初的苍龙巷里,冯梦龙朝迎暮送着袁于令等当时的拍曲高手。这条巷子不仅和通俗小说有缘,也和水磨的昆曲结了缘。

孔付司巷

文庙源远流长,副使屡建功勋

凤凰街南段东侧,有条孔付司巷。有关这个谐音的名字,也有两种说法。明卢熊的《苏州府志》标的是“孔夫子巷”,这里原有一座供人祭祀的孔子祠,据说从前巷口还有块“孔圣坊”的牌坊。历史上,苏州城里有三座文庙,分别是范仲淹设立的府学文庙、吴县县学与长洲县学里的文庙以及孔付司巷里的夫子庙。孔付司巷6号的江苏省苏州第十中学,西端的苏州市沧浪实验小学,延续着这里的悠悠文脉。

还有一种说法,巷名与明代的苏州官员孔镛有关。孔镛家住孔付司巷,快40岁时考中进士,在任30余年均在边陲地区任职,孔镛尤其擅长处理少数民族问题,访贫问苦,体察民情,治理叛乱,击破流贼,开凿石山,扩宽路面,孔镛所任职的地方,治理得宜,百姓安心,生产生活秩序井然,孔镛因此深得百姓的拥戴和称赞。他在田州(今广西百色市田阳县)任知府时,“诚信降贼”甚至成为百姓传说的佳话。因为长期在外奔波,孔镛染瘴气得病,恳求离任,一开始朝廷并不允许,最终在弘治二年,孔镛被召为工部右侍郎,却死在了赴任路上,享年六十三岁。明史为孔镛立传,民国十七年版《连山县志》也将孔镛列入名宦。

因为孔镛曾担任右副都御使一职,所以苏州人都称呼他为孔副使,时间一长,“孔夫子巷”就变成了“孔副使巷”,谐音“孔付司巷”。

传奇人物已不再,但巷子里的生活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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