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剑锋,刘 益

(北京印刷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2600)

我国移动社交的元年要追溯到2011年。2011年微信、米聊、陌陌的诞生打开了我国移动社交的大门。随后几年里,相继出现了遇见、探探、心跳、Soul等众多移动社交应用。在经过几年的竞争后,微信、QQ和新浪微博以亿级的月活跃量稳坐移动社交领域的第一梯队。第二梯队为月活跃量千万级别的陌陌、探探、糖豆和百度贴吧。相较于微信、QQ在移动社交领域难以撼动的地位,位于第二梯队的陌陌和探探在细分的陌生人社交领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在该细分领域中陌陌和探探占领了一半以上的市场。2018年2月陌陌宣布将收购其在相同细分领域最大的竞争对手探探100%的股权,作为2018年发生的首个大型并购事件,该消息一经公布便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该笔收购涉及的交易总金额为7.71亿美元,成为国内陌生人社交领域最大的并购案件。

1 并购双方介绍

1.1 并购方

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陌陌公司”)成立于2011年,陌陌的主要业务体系包括移动社交、音乐、游戏和在线视频直播业务。同年8月,公司发布了一款基于地理位置的移动社交应用陌陌APP,让用户之间通过移动互联网进行连接。作为一个开放式的社交平台,用户可以通过语音、文字、图片、视频等方式来展示自己并根据自身的地理位置发现附近的其他用户,加入附近的群组,与其他用户进行交流互动,建立真实、有效、健康的社交关系。2011年12月,陌陌完成了A轮融资。2012年2月陌陌APP被评为“APP中国移动应用热度榜”最受关注应用,在App Store 2012年度官方精选应用中排名前20,并于同年10月完成了B轮融资,估值1亿美金。C轮与D轮融资分别发生于2013年10月与2014年4月,融资方包括经纬中国、DST与阿里资本。在经历了多轮融资后,2014年12月11日陌陌公司在美国纳斯达克交易所挂牌上市(股票交易代码:MOMO)。截至2020年9月公司员工(含探探)合计2396人,陌陌的月度活跃用户达到1.136亿。

1.2 被并购方

探探科技有限公司在2014年6月发布了一个基于大数据智能推荐、全新互动模式的移动社交应用探探APP。探探会根据用户所填写的相关信息,计算并推送与用户关联度高的其他用户,帮助用户之间进行有效连接。探探的核心产品机制为用户通过左滑右滑的简单操作来表明对对方喜欢与否,左滑表示不喜欢,右滑表示喜欢。只有互相喜欢的用户才可以进行聊天。探探于2014年11月,完成了由贝塔斯曼领投的A轮500万美金融资,2015年2月,探探的注册用户突破百万。同年7月完成了由DCM、KPCB等投资的B轮融资。2016年11月,探探日活用户突破500万,成为中国90后最大的社交平台之一。C轮与D轮融资分别发生于2016年3月与2017年6月,融资方包括DST,YY与元生资本等。最终探探于2018年被陌陌收购。

2 并购过程

陌陌于2018年2月23日首次发布将全资收购其在移动社交应用领域的竞争对手——探探这一公告。陌陌拟斥资7.71亿美元收购探探科技(北京)有限公司。其中包括新发行的约530万股陌陌A类股票以及6.009亿美元现金。同年5月11日,随着陌陌宣布完成对探探100%股权收购,标志着本次陌陌对探探的并购圆满结束。此次收购后,陌陌将保留探探的原团队,由原团队继续运营产品和品牌。陌陌在2018年的第二季度首次将探探并入合并财务报表中。

3 并购动因

3.1 符合战略需求

陌陌采用的为泛社交泛娱乐战略,在该战略下,陌陌基于其原本的社交属性,对其产品的功能进行了丰富与扩展,将在线直播、短视频、游戏等功能融入到陌陌这个社交平台,试图强化其娱乐性,通过这些新增的功能增强用户间的互动性,使得互动形式更加丰富,同时增强用户的黏性,保持活跃用户的数量与在线时长。

陌陌公司的联合创始人、董事局主席唐严表示陌陌将继续以社交作为核心定位,并且会继续投资或孵化多个子品牌来满足不同人群的社交和娱乐需求。这表明陌陌将继续维持其泛社交泛娱乐的战略,在发展泛娱乐的同时仍会强化其社交属性。而探探符合社交属性垂直化发展的特征,拥有一个健康的生态。探探在社交方面又握有经验丰富的运营团队,且该团队取得的成绩被陌陌所认可。陌陌对探探的收购将在丰富其产品线的同时不断完善与强化其核心的社交属性,这对于陌陌泛社交泛娱乐的战略布局,维持其所在领域的地位都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

3.2 扩大规模稳定市场地位,平衡用户性别比例

在此次并购发生之前,陌陌2017年的年报显示当年12月陌陌的月活跃用户数量达到9910万。在《2017年中国移动互联网年度报告》这一由移动大数据服务商QuestMobile发布的报告中,用户规模位于社区交友领域头部的便是陌陌。探探当时的注册用户超过1.1亿,日活跃用户数量在600—700万左右。2017年我国陌生人社交用户数量约为5.45亿人,陌陌和探探的用户数量分别位于该领域的第一和第二位并且领先后部较多。此次陌陌对探探的收购扩大了其用户的规模,占领了更多的市场份额。基于收购前陌陌和探探在泛社交领域中的用户规模,收购探探之后,陌陌就少了一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陌陌将在泛社交领域中占据70%的市场份额,有助于其产生规模经济,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该领域的进入壁垒,减少新的入场者产生的威胁。不仅对于其保持陌生人社交领域的头部位置十分有利,也会为陌陌带来更多的超额收益。

陌陌的用户中男女性用户的比例为7∶3,男性用户的比重较大。而探探的用户中男女性用户的比例为6∶4,相较于陌陌其男女用户的比例更加均衡。此次收购,将通过整合陌陌与探探的用户,使陌陌用户性别比例失衡的问题得到解决。

3.3 提升产品质量,助力良好社交生态建设

陌陌的用户规模虽然庞大,但其基于地理位置的推荐方式在降低了陌生人社交门槛的情况下却无法保证理想的社交匹配质量,存在着用户被不感兴趣的异性用户骚扰的现象。而探探在基于地理位置的基础上会根据用户的兴趣爱好,个人资料等信息运用大数据进行智能推送。探探以女性用户体验为中心的产品理念使得团队做出向左向右滑的设定,为探探的社交配对率和配对质量提供了保障,用户不会被不感兴趣的异性用户骚扰。同时,匹配成功后,双方的聊天内容出现疑似骚扰的敏感词时,系统会弹出警告,询问用户是否被骚扰,若用户选择是,则会有探探的人工客服介入对情况进行核实并对骚扰用户做出相应的惩罚措施。探探团队的运营经验与技术,为用户打造了一个良好的社交生态,帮助其在陌生人社交领域赢得了更多的品牌认可度。陌陌对探探的收购将获取探探的优秀运营团队和相关技术,从而提高陌陌的匹配质量,助力陌陌建设更加良好的社交生态。

4 并购绩效分析

4.1 短期绩效分析

对短期绩效采用累积超额收益率(CAR)法进行分析。

(1)确定事件期

以并购事件的宣告日,2018年2月23日为事件日,即第0天。选定事件宣告前后包括宣告日在内的10个交易日,即[-5,5]为事件期2018.2.16-2018.3.2,主要研究在[-5,5]的这一事件期内,并购这一事项对陌陌股价的影响,根据事件期内股价的异常变动进行研究,对比检验股票价格对并购活动的反应。

(2)计算陌陌的预期正常收益率

α和β均为市场模型的参数,通过选择事件窗之前的估计窗口[-30,-1],2018年1月3日至2018年2月14日,建立个股收益率与市场收益率的回归方程确定。

将陌陌与纳斯达克指数收益率进行回归拟合后的结果如图1。

图1 陌陌与纳斯达克指数收益率拟合回归线

α=0.005036,β=1.607859,回归方程为y=0.005036+1.607859x。

(3)计算陌陌的AR与CAR

将事件期的数据带入公式(3)中进行计算得到陌陌事件期的AR与CAR。

表1 事件期相关数据

将所得到的AR与CAR的数据绘制成折线图2。

图2 陌陌AR,CAR折线图

从表和图中可以看出陌陌在t=[-5,5]的期间内AR值和CAR值的变化情况。在事件发生日,陌陌的AR相较于前一日有明显的上升,但在收购消息公布的第一天AR便产生了显著的降低。在随后的几日内,陌陌的AR基本保持上升的趋势,并从第5日开始变为正值。CAR值的变化趋势与AR相近,在收购消息公布当天带来的AR的显著上升使得消息公布后几日内陌陌的CAR基本均为正值。该结果表明,此次陌陌对探探的并购事件,在短期内对陌陌的收益产生了正向的作用。在消息宣布当天,资本市场表现出了对此次并购的高度认可,但在随后几天内市场便回归理性,陌陌的收益率回归正常水平并趋于稳定。

4.2 长期绩效分析

对长期绩效采用购买并持有超额收益率分析法(BHAR)。

BHAR法用来衡量某一事件对企业长期股价的影响。该方法考虑到了不同期间产生收益的基础不同,即上一期间收益的产生对下一期间收益的产生会有一定的影响。BHAR值的计算公式为:

以并购公告的当月,即2018年2月为第1个月,事件期为[1,24],即事件发生的当月和事件发生后的23个交易月,其中t=1表示并购当月,t=2表示并购后的第一个月,以此类推。对于预期正常收益即E(Rt)的估计,采用市场调整模型,即将市场大盘的收益率作为陌陌股价的预期正常收益率,即E(Rt)=Rmt,Rmt为市场大盘的月收益率。接下来计算t=[1,24]的期间内陌陌的BHAR值。

将事件期的数据带入公式中进行计算得到陌陌事件期的BHAR。

将所得到的BHAR数据绘制成折线图3。

图3 陌陌BHAR折线图

从表2和图3中可以看出陌陌在公布收购探探的消息后2年内BHAR值的变化情况。在陌陌公布收购探探后的4个月内,陌陌的BHAR值呈现上升的趋势,第4个月后陌陌的BHAR值开始下降,但在收购消息公布后的陌陌的BHAR值均为正值。第10个月后陌陌的BHAR值开始在-0.2到0.2之间波动。但在收购消息公布后的第22个月到25个月,陌陌的BHAR值呈现下降的趋势。该结果表明,此次陌陌对探探的并购事件,在第一年中,对陌陌的收益产生了正向的作用。投资者对该事件持认可的态度,在这段时间内陌陌的收益率比市场预期的正常收益率要高。在陌陌收购探探的第二年,市场对该事件的反应趋于稳定,陌陌的收益率以市场预期的正常收益率为基准产生上下的波动。但基于收购后的第22个月到第25个月陌陌BHAR值的下降趋势并为负值的情况,陌陌收购探探事件给陌陌带来的正向效应仅能维持1到2年左右的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后的长期市场绩效可能并不理想,不再能为公司带来长期超额收益。

5 结语

陌陌收购探探的三个并购动因为符合陌陌的战略需求,通过并购探探扩大规模稳定市场地位,平衡用户性别比例及提升产品质量,助力陌陌建设良好社交生态。此次并购提高了陌陌的短期绩效,对陌陌的收益产生了正向的影响。从并购事件的长期绩效来看,此次并购给陌陌带来的正向效应仅能维持1到2年左右的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期市场绩效可能并不理想,不再能为公司带来长期超额收益。该结果也为众多进行并购的企业带来了启示:企业在进行并购行为时应考虑如何合理地对并购后的公司进行有效的运营从而提高并购的长期绩效并延长并购行为对公司收益产生的正向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