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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与忧伤的交织

2021-09-07袁倩倩

青年文学家 2021年24期
关键词:顺顺世外桃源天保

袁倩倩

初中的时候,学过一首古诗,题目是《春望》。诗里面有一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花儿和鸟儿都是美好的事物,但是在人伤心欲绝的时候,却只能让人更加伤心。《边城》就是这样一部小说,极致地描写着美,却也把忧伤无尽地交织在美中。

一、人物塑造美

在日常的小说中,我们经常看到的人物塑造是有着正反面的,正面人物塑造得面若城北徐公,心似东土三藏;而反面人物恨不得人人都是镇关西。很少有着像《边城》这样,主要人物都是美的,没有严格的正反面人物,而如果有,那只能是叫作“礼”的那个东西作为反面人物。

(一)翠翠

翠翠是这本书最美的人,她有着姣好的面容,有着纯洁的心灵和坚贞不屈的品格。她忠于自己的内心,对傩送一见钟情而痴心不改。她有着古代贫苦女子的一切优点而少有缺点,就像是西施一般,让人迷醉。她的美是心灵和外在的结合,虽然小说取材于三个美丽的女子,却完美地统一在了翠翠的身上。

(二)傩送

傩送是一个和他的母亲一样腼腆的男子,生得秀拔俊俏。面对爱人痴心不改;面对兄长巧合的离世,束缚于亲情,自愿出走而放弃翠翠。傩送是一个典型的封建时代的年轻人,被家庭和亲情束缚着,也和他母亲一样懦弱,不敢勇敢地追求幸福。

(三)天保

天保是一个好的哥哥。他个性豪爽而慷慨,虽然和弟弟同时喜欢上了翠翠,也更先一步让父亲提亲,但是面对弟弟也喜欢翠翠的情况,只是有一点“私心”,让弟弟先唱歌来说服自己。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比不过弟弟的,但是也不想轻易放弃翠翠,所以提出了决斗。决斗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离去有个借口罢了,让自己大方地成全翠翠和傩送。这样塑造天保,让天保更加像一个真实的人,更加具有魅力。

(四)爺爷

爷爷是中国古代传统的贫苦人民的缩影。他一生都在守护着自己的事业和翠翠。为了翠翠的婚事,为了翠翠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朴实厚道的爷爷变得坚强倔强起来。这就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缩影,一生为了自己的事业奋斗,并要为自己的儿孙忙前忙后。也就是因为这样一代代的传承,华夏才能从诞生之初屹立到今天。

(五)顺顺

顺顺也是一个好父亲。面对两个儿子,他并没有任何的偏爱,在大儿子离世以后,也仅仅是不愿意让翠翠过门,并不为难翠翠和爷爷。

这部小说打破了小说必须要有的正反面角色的定式,塑造的人物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反面特性。但就是这样,人物都是美好的,命运却来捉弄他们。悲惨的命运发生在美好的人物身上,才能更加地让人感同身受。

二、情节塑造美

小说里面的人物,美与不美,其实大部分应该来自于情节的展现。《边城》就用很多情节来展现了人物的美。

最能表现翠翠美丽可人的地方,就是翠翠摆渡送傩送的时候。翠翠看到傩送痴情地看着她,便将脸别过去,抿着嘴儿,自负地摆着横揽。乡村美丽女孩的腼腆、羞涩和矜持,就在这抿着嘴儿和自负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一幅多么美的画面,就像崔护遇到了他的桃花面,只会让人茶饭不思,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同样美的画面,也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只是这个画面最后是“多情却被无情恼”,相比翠翠和傩送的一见钟情让人觉得甜蜜,“墙里的佳人”则让人觉得苦恼。

爷爷同样如此。爷爷对于翠翠的爱表现得不似男女之爱那么浓烈,爷爷对于翠翠的爱,是在日夜的操心和担忧之中表现出来的。不让翠翠坐热石头,害怕翠翠生病;在翠翠忧伤的时候,给翠翠讲故事和说笑话。爷爷好像就是从翠翠生来,就围着翠翠转的,为翠翠的美丽而自信骄傲,即使自己身份低微寒酸,但是为了翠翠的婚事,面对顺顺等人时,也从来是骄傲倔强的。

最能展现天保的人物形象美的,就是和傩送决斗的一段。和傩送一起长大的天保,不知道傩送唱歌比自己好听吗?当然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不选择武力决斗而是选择唱歌来让翠翠选择,这不就是“假装大方”地成全翠翠和傩送吗?天保不爱翠翠吗?他当然爱翠翠。但是他不爱弟弟吗?当然也爱弟弟。这两个人他都不愿意伤害,还能怎么办?许是哥哥的面子,让他不能直接退出,而是要和傩送比赛唱歌吧。也许让傩送唱歌,更能让傩送对翠翠表明心迹,让这对有情人不再煎熬。离开,是最后的独白。意外,还是不意外,其实都不重要。天保自知自己不是“大度”的人,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傩送和翠翠在一起,故只能早早地逃跑。他的死,是对翠翠和傩送的最后的祝福。

三、美丽和忧伤的交织

《边城》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将美丽和忧伤交织起来。小说开始的时候,是美丽的翠翠和成长的忧伤,然后是翠翠和傩送爱情的甜蜜和苦恼,再是婚事、人伦的忧伤,天意弄人,天保给翠翠提亲,而团总给傩送送女,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忧伤。最后,是天保的死去,导致了顺顺也不愿意让傩送娶翠翠,美丽的人儿,失去了爷爷和心上人,只能独自摆渡忧伤的生活。这该是多么忧伤。翠翠的往后余生,也许只能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是每时每刻的“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是“冠盖满边城,斯人独憔悴”。这种忧伤亦如《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那个忠贞的女主角一般,倔强地等待良人归来。不,这种忧伤比玛琳娜的忧伤更加深刻,因为玛琳娜等待的是她的丈夫,而翠翠等待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心上人”。

四、对世外桃源生活的向往

其实,小说之所以能够如此伟大,是因为小说能够折射到社会上来。《边城》也是这样。《边城》是沈从文先生在1934年出版的一部小说。当时的文人,实际上就是在向往着“世外桃源”,向往着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边城》和《桃花源记》是多么相似啊!都是一样的安静祥和的生活,不被世俗打扰;都是一样的无忧无虑,有着美好的事物和美好的人儿,还能够有闲心谈着奢侈的情情爱爱。当时的文人,是多么想有一个“世外桃源”能让他们尽情地挥舞才学和奢侈地去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可是,任何一个热爱国家的人,怎么可能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还做着风花雪月的梦。这个梦,只能是寄托在那个小小的《边城》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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