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聪聪 高鹏

57岁的蔡建华是河南郑州人，在她看来，自己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创作纸雕前和创作纸雕后。创作纸雕之前，身有残疾的她人生一度是灰暗的、无助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接触了纸雕艺术并迷上了这一艺术，从此，她的人生柳暗花明，美如彩虹……

在人生低迷时，纸雕为她开启新生活

蔡建华1964年出生于河南郑州市，在她年幼时，一场高烧夺去了她左耳的听力，她的语言功能也因此受损，说话吐字不清。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意识到自己的特殊，开始害怕跟人沟通交流。爷爷奶奶给了她很多陪伴。爷爷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发音，奶奶则教她绣花、剪纸等手艺。蔡建华跟着奶奶习得的手艺，为她多年后学习纸雕打下了基础。

2000年，是蔡建华人生中最惨淡的一年，她从印刷厂下岗，丈夫又跟她离了婚，她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生活对一个残疾人来说，更加不容易。最初，蔡建华靠四处打零工维持生计，但挣到的钱难以养活自己。一天，蔡建华在街头看到有人售卖用纸片折叠后制成的工艺品，她觉得自己也能做，便买了一个“菠萝”和一艘“小船”，带回家仔细研究。她先拆开“菠萝”的一个角，打开看看怎么折，然后用废纸跟着学。“刚开始折得不好看，我就折了拆、拆了折，反反复复，慢慢地就好看了。”

渐渐地，那些废纸在蔡建华的手里鲜活起来，变成了一件件纸雕作品。“那个时候我把自己的作品摆到路边试着卖，没想到居然卖出去了。虽然只卖了5块钱，但是我觉得做这个可以养活自己。”后来，蔡建华又向一名退休教师学习纸雕技艺，开始真正踏入这一行。

纸雕改变了蔡建华的生活，也让她重拾自信，她不再害怕与人交流，虽然说话很慢、不清楚，但她还是会勇敢地表达自己。

普通纸片在她的手里变成了“寶贝”

在蔡建华的家中，茶几上、柜子上摆放着她制作的各类纸雕作品，有体积较小的刺猬、茶壶、农用三轮车等，还有个头大点的母鸡、天鹅、老虎、孔雀等，做工精细、色彩分明。靠近阳台处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把剪刀、一把直尺、纸折的三角以及裁剪好的几千张纸片。裁剪过的纸片，长3厘米，宽不足1厘米，只见蔡建华双手将其轻轻折叠后，拿起剪刀把两端露出的折角分别剪去，紧接着，留下的折角又相互对折，一个纸三角便制作完成了。整个过程，用时大约4秒钟。折一个纸三角看似简单，但一件纸雕作品，往往需要数不清的纸三角累加堆叠才能完成。蔡建华说，体积小的作品通常用10到15天的时间就能制成，而碰上孔雀、人物模型等“大个头”，最少也要花上3个月的时间。“客厅摆放的那只孔雀，我用了2万多张纸，花了3个月时间，才把它做好。”蔡建华告诉记者。

在蔡建华的手里，普通的纸片却能化身为精美的手工艺品，小到花花草草，大到松鼠、老虎、凤凰、孔雀，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从蔡建华的纸雕作品中不难看出，每一件作品都来源于她对生活的观察、感悟。“你看这个小推车，就是老家收麦时用的。”在她看来，这就是对儿时记忆最大程度地还原。蔡建华的很多创作灵感都源自日常生活。她说：“我觉得，每一样东西都富有灵性，动手制作它们之前，要反复观察琢磨，捕捉它们最闪光的地方”。蔡建华的家中养了一只猫，在创作纸雕老虎时，她一遍遍观察猫的头和嘴，最终做出了自己满意的作品。“像折动物的话，头部最难达到逼真的效果，只有多观察才能折好。”

潜心钻研纸雕20年，她将这门艺术传承下去

20年间，蔡建华刻苦钻研，掌握了剪、折、卷、叠、粘等多种艺术手法。她不满足于只是简单模仿别人的纸雕作品，开始琢磨着创新。在老师的指导和自己的探索下，她创新了立体式镂空插法、斜插式、倒插式、套中套式等多种创作手法，创作的纸雕作品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她创作的《二七纪念塔》《孔雀开屏》《富贵牡丹》等纸雕作品，多次在民间艺术展览上获奖，并被多家单位收藏，她也被誉为“中原纸雕第一人”。 2016年，纸雕技艺被列为郑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蔡建华也成了郑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同时被评为河南省工艺美术大师。

蔡建华不满足于已有的成就，她自我加压，朝更精细的纸雕作品努力，“从简单到复杂、更复杂。”近期，她着手创作花木兰的人形纸雕，朝着“更复杂”的方向迈进。

“身边专心做纸雕的人不多。”为了让更多人接触并喜欢纸雕，蔡建华一有时间就到社区、学校，给大家分享这项技艺。“只要他们愿意学，我就很开心。”2014年，蔡建华在一个残疾人能力训练中心的资助下成立了“残疾人爱星纸雕手工坊”，教喜爱纸雕的残疾人学习纸雕技艺。

近10年来，每逢中秋节、春节等传统节日，蔡建华总是奔走在庙会上，展示自己的纸雕作品。在她看来，只要能吸引更多人喜欢上纸雕，并愿意动手去做，她的一切努力就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