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丽，王泽远

(石家庄铁道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43)

天津市货物运输结构中公路运输比重较高，城市货物运输对大气污染的影响持续攀升，汽车尾气排放在城市雾霾成因中占比超过三成，货运柴油车辆的尾气排放和扬尘污染占汽车污染的近70%[1]，对天津市的大气环境产生很大压力。为解决以汽运为主的天津市货物运输结构所引起的大气环境污染严重现状，借鉴国外城市低碳交通发展经验，分析货物运输发展现状及影响因素，研究提出推进货物运输结构调整、开展低碳运输的发展方向及策略，为天津市深入推进大气污染防治、统筹做好“碳达峰、碳中和”等工作提供参考。

1 国外城市低碳交通运输发展经验

从日本、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的实践效果看，很多城市陆续形成了城市低碳运输发展路径和成熟经验，可为我国城市货物低碳交通运输发展路径提供思路。

1.1 日本东京

日本交通运输业发达，已形成多种运输方式密切结合的现代化交通运输体系，建设低碳交通、促进技术创新是日本在2050年实现“碳中和”目标的关键措施[2]。东京作为一个处于城市发展成熟阶段的国际大都市，拥有完备的海、陆、空交通基础设施，一直致力于环境友好城市的建设。为打造低碳交通城市，东京制定了一系列的城市低碳交通规划政策，形成以东京为中心、辐射扩散的城市群综合交通网络。目前东京城市群区域外交通运输主要以水运、铁路为主，区域内交通运输主要以公路为主，铁路干线、城郊铁路和地铁连接良好，货物装卸方便，构建了分工合理、衔接通畅的综合货运体系，保证了东京圈内的货物流通，提高了货物运输的效率，给货物运输创造了便捷条件。近年来，东京将集中在城市中心区的物流设施逐步迁移到交通发达的城市外围地区，有效解决了能源消耗、环境污染和城市交通拥堵问题。

1.2 美国纽约

19世纪工业革命带动纽约城市化发展，同时也出现了交通拥堵、环境恶化等问题。中产阶级开始往环境更好的郊区迁移，随着住宅、商业配套、制造业等不同程度的外迁郊区，逐渐发展形成大量郊区小城市。纽约在城市化与郊区化进程中，形成了完善的轨道交通网络。纽约郊区铁路与城市地铁形成多样化的衔接模式，在连接郊区与城市之间起到了关键作用，有利于降低货物运输费用，节省运输时间，减少由卡车引起的交通堵塞及事故和空气污染。纽约地区多式联运体系和综合运输枢纽建设成熟、运转流畅，形成了一批专业化的物流园区和沿洲际公路形成的物流走廊。为实现美国2050年“碳中和”目标，推进纽约市清洁空气标准，自2013年以来，纽约启动了刺激电动卡车以及混合动力卡车、压缩天然气卡车等新能源交通工具发展的卡车券计划，鼓励推动应用新能源系列卡车，践行绿色环保和低碳减排政策。

1.3 英国伦敦

英国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完成城镇化的国家，形成了以伦敦为中心的城市群。在城市化的进程中，英国重视城乡协调发展，建成了贯通各个城市的完整交通运输网络，注重乡村耕地与生态环境的保护，有效地促进农村地区的发展[3]。伦敦地区各种交通运输紧密衔接，海、陆、空立体交通运输通道完备，铁路运输和航空运输发达，便于将货物运输到英国各大城市及欧洲大陆，以满足货物运输需求[4]。伦敦政府为实现2050年“碳中和”的目标，长期从事低碳能源的研发投入，持续推广绿色能源车辆的使用，减少交通基础设施中CO2排放量，为物流和工业场所提供氢气加气站，建设电动汽车快速充电点。

1.4 我国城市货物运输发展启示

通过总结日本东京，美国纽约，英国伦敦的城市低碳运输发展经验，可以为我国城市货物运输发展形成以下启示。首先，各个大型城市应科学合理地编制城市发展规划，完善货物运输基础设施，构建现代化综合交通运输体系，从而实现城市空间的高效利用。其次，依托区域性交通通道和公路、铁路枢纽，构建多式联运交通运输体系，形成区域性货物集散地，提供大批量货物集散转运服务。最后，各城市应着眼于国家“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工作要求，协调好城市与交通的发展，推行绿色交通理念，转变交通运输方式，优化货物运输结构，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推动城市交通运输服务于“碳达峰、碳中和”战略目标实现。

2 天津市货物运输发展现状

作为北方重要的枢纽区域，天津市工商业发达，货物运输需求量大，交通运输网络包括铁路、公路、水路等运输方式，货物运输产生的碳排放量对城市环境产生很大影响。

2.1 货物运输市场分析

2015年以来，天津市货运量总体上呈现上升趋势，到2019年全市完成货运量56 940.61万t，相比2015年增长7.07%，2020年受新冠疫情等因素冲击，货运量有所下滑，全年全市货运量为53 566.39万t，同比下降5.93%。其中，公路货运量占全市货运量的比重最大，2015—2017年间基本保持在64%左右的水平，自2018年起逐渐呈现下降态势，2020年公路货运占比约为60%；铁路货运量则持续上升，由2015年的8 376.92万t上升到2020年的11 123.81万t，年均增长率为6.56%，铁路货运量占全市货运量的比重也由15%提高到21%；同一时期，水运货运量整体呈现下降趋势，由2015年的9 910.19万t下降到2020年的9 133.99万t，降幅约为7.83%。2015—2020年天津市不同运输方式货运量及占比如图1所示。

图1 2015—2020年天津市不同运输方式货运量及占比Fig.1 Freight transport volumes of different transport modes and their proportions in Tianjin from 2015 to 2020

2.2 货物运输发展影响因素

（1）需求特性因素。需求特性包括需求规模、类别、货损率等，面对货物需求特性的不同，各种运输方式呈现不同的运输特点，从而分别承担不同种类的运输任务[5]。天津市根据货运市场的需要，已形成了以集装箱、原油及制品、矿石、煤炭为支柱，以钢材、粮食等为重点的货源结构。其中，铁路运输由于低污染、长距离、速度快、运量大等运输特点，主要承担了天津市大量的煤炭、矿石、钢材等大宗货物运输，工业原材料比重大；公路运输以中短距离、灵活性强、时效性强的运输需求为主，主要承担了快消品、农产品、日用品及服装等货物运输；水路运输由于运载能力大、成本低、能耗少等特点，承担大批量货物运输，主要以集装箱、原料半成品运输为主。

（2）物流设施因素。天津市依托天津港、机场、保税区等地建立综合性物流及仓储运输功能的国际物流园区，适合公路、铁路、水运、航空融合发展；依托海河多功能区、城郊结合部和京津高速公路沿线建立不同特点、服务不同对象的国内综合物流中心，与公路、铁路节点结合，作为实现公路运输向铁路运输转移的重要场所，为周边工业园区和商贸基地大的生产或商贸活动提供专业化的货物运输服务。

（3）政府政策因素。国家《推进运输结构调整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实施以来，天津市先后印发《推进运输结构调整工作实施方案》《推动天津港加快“公转铁”“散改集”和海铁联运发展政策措施的通知》等系列文件，加快货运铁路建设、大宗货物“公转铁”、道路货运转型等工程，推动天津港加快“公转铁”“散改集”和海铁联运发展，全市运输结构明显优化，基本形成铁路、水路为主的大宗货物运输新格局，综合交通运输效能得到增强。2021年以来，天津市加快实施碳排放达峰行动，启动制定实施碳排放达峰行动方案，持续调整优化产业结构、能源结构，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为城市货运交通结构优化调整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4）服务水平因素。天津市货运交通运输结构受运输服务水平的影响较大，包括运输效率、价格、便利性、衍生服务等[6]。传统上，公路运输灵活性大，适应性强，能够实现“门到门”直达运输。近年来，铁路运输部门简化货运办理手续，优化货运列车开行方案，稳步提高铁路运输准时性，采用差异化服务方式，实施多元化的服务策略，完善95306等货运服务平台功能，一站式、一口价、一单制服务和物流全程可视化等方面日渐成熟，服务水平不断提高，满足不同客户需求[7]。

（5）车辆燃料因素。由于各种运输方式使用的燃料种类不同，造成的环境污染各有差异，间接影响着货运结构的调整。公路货物运输中消耗的燃料主要以汽油、柴油为主，由于燃烧不完全、油类品质不合格等因素，在运输过程中产生了严重环境污染，对大气环境容量产生巨大的压力。铁路运输中主要使用电力机车，能源消耗以电能为主。据测算，完成相同运输量的条件下，公路、铁路的能耗比为7.6 : 1[8]。随着天津市铁路专用线建设的不断推进，铁路运输组织效率持续提升，铁路运输将会对天津市打赢蓝天保卫战、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提供重要的保障作用。

3 天津市货物低碳运输发展方向

3.1 深入推进运输结构调整

交通运输行业是我国“碳达峰、碳中和”关注的重点领域，主要体现在深入推进交通运输结构调整，以适合铁路运输、需求量较大的货类为重点，推动大宗货物从公路转向铁路运输。天津市应以打造京津冀及周边地区运输结构调整示范区建设为牵引，发挥各种运输方式的比较优势和组合效率。 ①提升既有铁路综合利用效率，继续加快推动铁路专用线建设，畅通铁路“微循环”，更新货场货站设备设施，充分利用老旧铁路专用线和既有的铁路基础设施，有效扩大货运铁路的辐射范围。②推进港口集疏运体系建设，建立港铁联合运作机制，结合天津港周边市场产业结构特征，分析重点品类货运量及结构，支持铁路、港口及企业加强资源整合，推动海铁联运发展。③进一步加大运输结构调整支持力度，调动企业推动运输结构调整的内生动力，对于“公转铁”成效明显的企业，在污染减排指标、绩效考核等方面予以支持。

3.2 构建综合交通运输网络

构筑对外大开放、对内大循环的立体交通网络，加强城市内外联系，形成多模式协调发展的综合交通运输系统，有效提高交通运输效率[9]。天津市要加强对城市综合交通运输系统建设的财政支持力度，提供充裕的资金支持城市中心与近郊工业聚集区之间货运专线、货运集散中心的建设，提高公铁水运输方式协作，将货场、工业园区、物流园区等集中布置在城市郊区，减少交通线路、货站、物流园区以及大型工商企业在城市中心的占地。利用闲置铁路货场和铁路现有站场资源，探索开展城市生产生活物资公铁接驳配送试点，建立区域共享周转仓，为城市消费物资提供仓储、配送服务，在中心城区范围内实现“轨道+仓储+新能源汽车配送”的城市物流配送新模式，从而形成高效的城市货运集疏运网络。通过不断完善和优化城市内部综合交通网络，构建多中心、网络化、高效率的交通运输系统，使天津市货运交通得到绿色高质量发展。同时，天津市应持续加强各大中心城市之间的交通联系，建设国际物流中心和枢纽门户，实现与周边主要城市的交通网络衔接，促进公铁、海铁多式联运，充分利用天津港地理优势，吸引京津冀地区货源在天津港中转，并推动天津港与中国铁路北京局集团有限公司及内陆各铁路局集团公司合作，推动内陆物流节点建设，形成区域间合作机制。

3.3 推广低碳能源货运技术

为实现国家“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解决经济高速增长与能源资源约束日益凸显的矛盾，天津市应加大绿色新能源技术的开发力度，促进绿色能源的在交通运输领域的应用，通过改进优化运输设备结构、积极宣传并推进使用绿色能源货运汽车、开发先进的节油技术等方法，提高能源利用率进而降低碳排放，推动公铁水运输向低碳化发展。扶持绿色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推广应用新能源汽车，鼓励城市开展绿色配送，将原有货运作业车辆更换为绿色能源货运车辆，在工业园区、物流园区等地布局充电站或快速充电桩，方便充电使用，建立科学高效的汽车尾气检测体系，制定符合实际的排放标准，推进绿色交通体系建设[10]，努力实现运输工具的低碳化。另外，统一绿色货运车辆集装箱标准，使用标准化托盘进行货物装卸搬运，提高物流运作效率，减少无谓的资源消耗。

4 结束语

城市交通运输结构优化作为城市防治大气污染、实现低碳绿色运输发展的重要手段，已成社会各界的共识。在国家政策综合推动下，持续深化推进交通运输结构调整，科学合理地优化城市交通网络布局，构建对外开放、对内循环的立体综合交通运输系统，是天津市扎实做好大气污染防治、实现城市绿色交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为推动落实“双碳”目标要求，围绕加快实施货物运输结构调整、合理构建货运低碳运输体系、加大推广低碳能源货运技术等重点方向，探索天津市货物低碳运输发展方向，为“十四五”时期城市货物运输健康良性可持续发展提供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