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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武在法国的接受与阐释

2021-05-21庞茂森

当代文坛 2021年3期
关键词:阐释刘心武接受

庞茂森

摘要:刘心武是最早一批中国当代作家海外译介的成功范例。其作品最先在法国得到译介,迄今已有40余年的历史。本文梳理刘心武作品在法国的翻译与传播,考察作家作品的接受情况,从传统与现代融合的创作手法、反思伤痕的创作动机、歌颂无名之辈的创作主题三个方面呈现刘心武作品的法国阐释,揭示其作品立足本土文化之根、表达世界性主题的特点,以期能为我国的当代文学研究和传播提供有益的思考。

关键词:刘心武;法国;译介;接受;阐释

刘心武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一位不容忽视的重要作家。1970年代末,他的作品就已经被介绍到法国,成为最早登上法国文学舞台的中国当代作家之一。1979年,《中国文学》杂志在法文版(Littérature chinoise)第1期发表刘心武的短篇小说《班主任》和《爱情的位置》。1988年5月,刘心武与阿城、北岛、韩少功等中国知名作家赴法参加法国文化部举行的“外国美人”(Les Belles ?trangères)文学交流活动。阿利内阿出版社(Alinéa)随后汇集了十八位中国当代作家作品,出版法译小说集《重见天日——1978-1988年中国短篇小说集》(La Remontée vers le jour. Nouvelles de Chine 1978-1988),其中便收录了保罗·蓬塞(Paul Poncet)翻译的刘心武短篇小说《黑墙》。次年,中国文学出版社在法国推出《中国优秀短篇小说选(1949-1989)》(Les meilleures ?uvres chinoises: 1949-1989),收录于“熊猫丛书”,由老严(音译:Lao Yan)翻译的《黑墙》再次编入该文集。然而,由于翻译质量和发行渠道的问题,这三次官方译介行为未见显著成效。除了汉学家和极少数对中国感兴趣的读者可作为资料来源使用,译本基本没有进入法国的文学图书市场,自然无法被普通法国文学爱好者所接受。

1990年代初期,法国汉学家的自主翻译接棒官方译介模式,中国当代文学在法国的译介出现大规模态势,刘心武作品也在这股潮流的推动下逐渐进入法国公众的视野。1994年,里尔三大汉学家傅玉霜(Fran?oise Naour)翻译刘心武的短篇小说《电梯中》,发表于《神州展望》(Perspectives chinoises)杂志第24期。2000年,巴黎友丰出版社出版法汉双语对照版《如意》,成为刘心武作品的首个法译单行本。此后,刘心武作品的持续译介主要由安博兰女士(Geneviève Imbot-Bichet)的中国蓝出版社(Bleu de Chine)承担,相继推出法译本《树与林同在》(2002年)、《护城河边的灰姑娘》(2003年)、《尘与汗》(2004年)、《人面鱼》(2004年)、《老舍之死》(2004年)、《蓝夜叉》(2005年)、《泼妇鸡丁》(2007年)。2010年,“中国蓝”被法国出版社巨头伽利玛(Gallimard)收购,安博兰继续担任“中国蓝丛书”主编。2012年,伽利玛出版社再版推出刘心武作品的袖珍本,《护城河边的灰姑娘》和《人面鱼》收录于同名短篇小说集《护城河边的灰姑娘》,与蒙田、福克纳、乔治桑等文学巨匠一同以“2欧页码”(Folio 2 euros)系列出版,《尘与汗》则收录进“页码”系列(Folio)。2013年,伽利玛又重磅推出刘心武近千页的文学回忆录《生于六月四日——刘心武回忆录》。

同大多数中国当代作家的外译之路一样,刘心武在法国的接受和研究与翻译者和出版商密不可分。汉学家安博兰身兼出版商和推介人,同时也是其他作家的翻译者。她凭借卓越的文学鉴赏力持续而系统地出版刘心武作品,极大地促进了法国文学界和读者对作家作品的认识。实际上,刘心武是中国蓝出版社的标尺性人物,也是“中国蓝”印数最多的作家之一。而巴黎十大汉学教授戴鹤白(Roger Darrobers)则是刘心武作品最主要的法文译者,在已问世的11个法文单行本中,有8个出自戴鹤白之手。他在担任法国驻华大使馆文化专员期间开始翻译刘心武的作品,与作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保持着密切的沟通和联系。总而言之,与译介者的相识相知和长期稳定的合作,为刘心武在法国建立文学形象、积累文学声誉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相较于刘心武作品在国内学界毁誉参半的命运,法国汉学家和主流媒体对其普遍给予了积极热情的评价。再者,刘心武作品在法国的翻译虽然涉及早期的“伤痕”代表作,以及部分具有先锋实验色彩的作品,但尤以中后期的普通民众主题作品居多,体裁涵盖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集、剧本、魔幻现实故事、回忆录等,而这些作品却鲜少进入中国研究者的视野,一度处于刘心武研究的边缘地位。由此,法国社会对刘心武的接受和阐释与中国文化内部对刘心武的评价形成了有力的反差,同时也呈现出互补的维度。

一  中庸文学:传统与现代的和解

法国学者对刘心武作品的分析解读最早出现于1994年,傅玉霜就短篇小说《电梯中》在《神州展望》杂志上发表的评论文章《刘心武:现代性?》。傅玉霜认为,小说表面上是一个伤感的言情故事,1957年的风吹走了爱情的蒲公英,也吹散了两位恋人之间的一切联系。作者以极端克制的方式表达情感,具有“维多利亚式的假正经”,这种过度的纯洁主义使小说在故事内容上显得平淡无奇、枯燥乏味。但是,她指出,小说真正要表现的,是特定历史环境造成的懦夫和走狗形象,诚如女主人公所言,“不是我们天性平庸”,持续二十多年的恐惧足以产生众多的平庸者。

在藝术技巧上,傅玉霜认为刘心武的意识流手法略显生涩,比如,人物的意识过于清醒和理性、没有进入语言的前意识和无意识状态、瞬间的绵延过长等,尤其是“内心话语”的使用非常审慎:“考虑到感知和记忆的杂糅纷乱,但在更深层次的模糊地带止步不前;经历的瞬间被扩大,当故事在个体身上暂停的时候,时长重新获得权利:整个漫长的一生和沉重的过去,都在短短几分钟里重新上演了一遍。”①诚然,傅玉霜所揭示的不足和缺憾,几乎是1980年代初期中国意识流小说的通病,认识尚且肤浅,引进也比较保守,技巧借鉴还停留在模仿和搬用层面。但她并没有否认刘心武在创作手法上的革新,甚至将刘心武的作品视为中国文学迈向现代化的标志②。

对纯洁爱情的歌颂、对走狗形象的讽刺凌驾于意识流手法之上,形式的革新无法摆脱深植于心的“载道”文学观,这种所谓“后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正好印证了刘心武早期的创作理念。1988年,《世界报》在介绍 “外国美人”活动的受邀作家时,就曾称刘心武是“一位希望更好地促进个体发展的道德家。其作品属于新现实主义派”③。道德灌输和政治说教这类典型的传统文学观念显然无法满足“为艺术而艺术”的现代文学主张,这正是傅玉霜质疑刘心武作品现代性的根本所在。

如果说傅玉霜已经潜在意识到刘心武作品中传统和现代的纠葛,长期关注刘心武的译者和研究者戴鹤白则明确指出,西方艺术技巧和中国传统文学观在刘心武作品中交融共存。他为《尘与汗》法译本撰写后记时强调,从《立体交叉桥》和《钟鼓楼》开始,刘心武作品呈现出两个主要特征:一是借鉴西方古典戏剧中时间和地点的单一性,小说时间浓缩在一天之内,故事发生的地点集中在北京西面护城河一带;二是吸收中国传统诗歌的“留白”艺术,小说没有明确结局,给读者留下想象空间。④《尘与汗》直接以上午、中午、下午、傍晚四个时间段为各部分标题,讲述了在护城河边某街道办事处绿化队务工的民工老何的一天,开放式结局保持了同题材作品一贯的风格,即追逐美好生活的脚步永不停息,对未来的希望永不熄灭:“老何脚底板的鸡眼又作起怪来,但他努力跟上老潘急匆的步伐,肩并肩地朝通往火车站的那路公共汽车站的站牌下走去。”⑤

此外,在《蓝夜叉》法译本中,戴鹤白在文末著有长达40多页的《刘心武其人其文》,对作家的生平和创作进行了系统介绍和详细论述。他认为,《蓝夜叉》用朴实无华的笔触表达小说主人公“我”的真情实感,与柔石的《二月》和朱自清的《背影》相仿;而作家引入“蓝夜叉”这一魔幻元素,既延续了中国古代志怪小说的传统,也展现出现代艺术技巧的灵活应用。⑥在这一点上,丹麦汉学家魏安娜(Anne Wedell-Wedellsborg)也持同样看法,她肯定了“志怪”回归与中国文学现代化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⑦

实际上,刘心武就亲自为现代派摇旗呐喊,但又不愿成为现代派的一员。他一方面鼓励和推崇艺术的探索,提倡“不断突破、不断创新,只要顺理成章的新、水到渠成的奇、瓜熟蒂落的怪,不但都可成立,而且必然会对读者产生新的吸引力和新的愉悦感”;另一方面,他提醒不能一律跌入现代派范畴中,反对“形式主义的玩弄技巧,反对那种盲目照搬的‘新,囫囵吞枣的‘奇,装腔作势的‘怪”。⑧在现代的变革和传统的坚守之间,刘心武选择了一条中间路径。他一直自觉地在艺术形式上寻求突破和创新,从意识流、荒诞手法到开放性结构,再到纪实小说、散文体小说……他从未停止对小说表现形式的探索,但这些形式实验无一不是服从于内容的需要。因此,戴鹤白坦言,“刘心武不仅仅是一位现实主义作家。”⑨他没有满足于纯粹的白描手法和自传写作,而是将西方现代艺术技巧融入中国传统文学理念中,创造出一种东方与西方、现实与诗意、传统与现代和谐统一的中庸文学。这种巧妙的融合无疑是刘心武吸引汉学家的一个重要原因,西方近代文学意识融入东方文学的趣味和手法中,形成一种兼具开放性和民族性的创作个性。

二  反思文学:民族历史的见证

在中国当代文坛,“伤痕文学”是刘心武无法绕过的词语。同样地,他的作品在法国的译介前期也主要集中在“伤痕”主题上。从《班主任》到《如意》,无一不以文革为时代背景。然而,虽然法国学者有关中国“文学”的论著大多不忘提及《班主任》是“伤痕文学”的发轫之作,但作品的揭露和控诉功能被放在次要位置,而是凸显作品的人道主义价值,从“伤痕”中挖掘作家的创作动机。写作,不仅成为作家反思民族历史的场地,也是作家完成自我反思、进行自我治愈的良药。

法国汉学家杜特莱(No?l Dutrait)在《中国当代文学爱好者入门书》中把“伤痕文学”“报告文学”和“反思文学”并入一章讨论。⑩法国作家、翻译家布丽吉特·杜赞(Brigitte Duzan)则走得更远,她在自己创办的网站“当代华文中短篇小说”中指出,“伤痕文学”是一种标签式说法,将《班主任》列入“伤痕文学”具有争议性。因为“伤痕文学”以“文革”期间遭受的伤害为标志,而小说的两个主要人物并不具有精神内伤或道德创伤,相反地,小说里中学老师努力将“反革命”的年轻人拉回正途,标志着人道主义价值的回归。法国文学批评界采取一种客观中肯的看法,艺术创作的局限性没有妨碍他们认可刘心武早期作品在文学史上的重要价值,而对人道主义价值的重视,说明他们倾向于正面解读刘心武作品,认识人性光明的一面,希冀人的解放和自由,这一点与我国早期对“伤痕文学”的解读形成强烈反差,它几乎成为专门揭露和痛斥“文革”给人们造成的伤害的文学。法国学界的这种持中观点与当前我国大部分学者的认识如出一辙,比如,王庆生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总结了“伤痕文学”的三大特点,其中之一就是“高扬人的大旗,表现人的主体意识觉醒和人道主义精神”11。

早在“外国美人”的活动宣传册上,编撰者就强调,十五年的教学生涯是刘心武极其重要的创作源泉:“在这段时期里,各式各样、或大或小的人性悲剧深深地影响了他,他既是参与者,也是旁观者,在他的大部分小说里我们都可以找到这些内容。”12戴鹤白更为全面深入地剖析了刘心武的创作心理,认为“他的作品灵感来自于他在北京经历的社会环境和政治背景,先是作为老师(《班主任》、《如意》),后是作为文人”13。2013年,在《生于6月4日》法譯本的前言中,戴鹤白重点指出对刘心武的文学创作发挥决定性作用的经历:“上世纪50年代末,尽管成绩优异,却无法进入知名高校的沮丧,以及不得不从事不喜欢的教师职业,最终激发他拿起笔杆来,视其为对命运的一种报复。”14换言之,刘心武至少具有三重身份:参与者、受害者和旁观者,多重身份的交叉重叠直接或间接地成为作家的写作源泉和创作动机。作为时代的见证人和亲历者,他通过自我的反思和疗愈,重新审视民族的历史。集体记忆和个人记忆交相呼应,文本成为作家生命和民族生命的一种存在方式,《快报》就盛赞《人面鱼》的叙述风格与诺贝尔文学奖和法国龚古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迪亚诺的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15

从《树与林同在》的自我反思到《蓝夜叉》追溯童年的悔恨和残忍,再到《生于6月4日》剥开尘封的记忆,文字既是刘心武反抗的武器,也是他从伤痕中解脱出来的工具。这段写作是救赎性的,在历经漫长的岁月沧桑之后,作家重新与自己达成和解。这种写作模式也促使刘心武成为一位“编年史作家”“时代变化的见证者”:“在不断创新、走向成熟的同时,刘心武一直坚守着自己早期作品的初衷,坚定不移地见证着世界在他所处的时代经历的伤痕和创伤。”16他的作品也得以提供一定的史料价值,诚如《树与林同在》的编辑所言,这是一本“见证之书”,通过真实的人物经历展现1960年代的中国图景。《世界报》也发表书评称,“该书篇幅不长,却富含信息,充满反思”,“既是作者对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所扮演角色的忏悔编年史,也是1950年代末遭受中国社会排挤的无名之辈——任众的传记”。17

三  底层文学:无名之辈的赞歌

纵观刘心武在法国的接受,“人”始终是法国文学批评界进行阐释的中心维度。1988年,法国第一次比较全面地介绍刘心武的文学创作,作者以这样一句话结尾:“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成功或是孤寂,刘心武始终孜孜不倦地坚持他的创作之路,力图从当下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出发,重新找到真实的人。”18杜赞也在她的网站中表达了同样的观点。在她看来,刘心武对“人”的重视不仅体现在《班主任》中,更是他全部作品的核心思想。尽管他的作品立足于现实,但占主导地位的,是其作品表现出来的人道主义,既是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坚持的人道主义价值,也是18世纪百科全书派传达的人道主义精神。事实上,人道主义精神也是刘心武提倡和张扬的一种精神,但他的人道主义精神构成人类良知的一部分。这与他对文学本性的思考密不可分:“文学锻铸人的灵魂,使心灵趋向美好,其根本在于巩固和发展人的良知。”因而,刘心武的人道主义精神从属于“人类成长中的高度的文明的自觉性,一种更宽广更深刻更辩证意义上的爱。”19

西方价值观显然无法理解中国传统的“文以载道”思想,但刘心武作品着眼于时代变迁下普通人的命运和生活,从小人物的生活中汲取写作素材一直是他秉承的创作理念。2002年,刘心武接受戴鹤白访问时就谈及自己的文学观。他强调,自己的纪实创作不同于描写社会热门话题、刻画知名人物的“报告文学”,他的作品主要针对的是“被社会忽视的普通人,或者社会底层人民”20。戴鹤白总结了刘心武笔下的三类小人物:“刘心武注视着他周围的世界。吸引他目光的,是那些在经济发展下‘被理所当然抛弃的人:民工,从事小生意的城里人,以及20世纪80年代以来,社会和风俗习惯的巨变所产生的新个体。”21刘心武相当正面地书写了一群典型的民工形象,不仅丰富了中国当代文学的人物画廊,也为我们了解大时代经济浪潮下,社会底层人民和边缘群体的状况保存了鲜活的样本。

法国译介者和媒体从来都不吝啬突出刘心武对底层人民的关怀。《世界报》称颂刘心武是“小人物的讴歌者”22。2002年,《树与林同在》法译本出版,《世界报》又发表题名“为小人物正名”的推介文章。2004年,《解放报》称刘心武是一位描绘“人民日常”、书写“中国底层”的小说家,他把人的特征、情绪和感情赋予那些通常无法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即使这些无名之辈充其量只是總结革命教训时的损益账。这种对个体生命的尊重不仅满足“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式价值追求,也符合普通大众的心理需求。贫富差距、外来人口、城市化建设等等关乎人类生存状态的话题已经是全世界的共同课题,尤其是刘心武对“民工”这个独具中国特色的社会族群的生动刻画,既契合关注流散人群和女性角色的世界愿景,同时也表现了对个体生命的敬重,透露出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结 语

刘心武从现实与诗意相结合的人道主义视角,透视大时代背景下的普通人生活,探索人性深处的奥秘,从而构建人类共同生存的能力。他是中国文学的一部分,也是世界文学的一部分。他独特的人文关怀和人性刻画深深扎根于中国民族文化土壤中,为他开启了通向法国和世界的大门。他对普通生命的敬重和悲悯、对本民族历史的批判和反思契合了全人类对人性道义和人文主题的深刻思考。刘心武在法国的译介和阐释或许为中国当代作家指明了一条可能的路径,那就是文学主题的世界性和创作经验的民族性。这也正是法国汉学家安博兰所呼吁的:摆脱对西方文学的刻意模仿,以本土文化之根为源头,创造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学风格。

注释:

①②Fran?oise Naour : 《 Liu Xinwu : modernité ?》, Perspectives chinoises, n° 24, 1994, p. 44,p.  44.

③《 Les écrivains invités 》, Le Monde, le 27 mai 1988.

④131621Liu Xinwu : Poussière et sueur, traduit et annoté par Roger Darrobers, Paris : Bleu de Chine, 2004, p. 112, p. 110, p. 112, p. 111.

⑤刘心武:《尘与汗》,载《刘心武文粹》,译林出版社2016年版,第46页。

⑥⑨Liu Xinwu : La Démone bleue, traduit et annoté par Roger Darrobers, Paris : Bleu de Chine, 2005, p. 130, p. 130.

⑦Anne Wedell-Wedellsborg : 《 Histoires de fant?mes : la modernité littéraire chinoise et le retour du zhiguai 》, Annie Curien (éd.) : ?crire au présent. Débats littéraires franco-chinois, Paris : ?ditions de la Maison des sciences de lhomme, 2004, pp. 175-188.

⑧刘心武:《在“新、奇、怪”面前——读〈现代小说技巧初探〉》,载《刘心武文集》(第八卷),华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539页。

⑩No?l Dutrait : Petit précis à lusage de lamateur de littérature chinoise contemporaine, Arles : ?ditions Philippe Picquier, 2002, p. 22.

11王庆生:《中国当代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278页。

1218Viviane Alleton, Jean-Philippe Béja et al. : Les Belles étrangères : la Chine, Paris : Gerfau, 1988, p. 8, p. 9.

14Liu Xinwu : Je suis né un 4 juin, traduit par Roger Darrobers, Paris : Gallimard, 2013, pp. 8-9.

15André Clavel : 《 De Mao au Pékin moderne 》, LExpress, le 15 mars 2004.

17Jean-Luc Douin : 《 Réhabilitation des gens de peu 》, Le Monde, le 31 janvier 2003.

19劉心武:《关于文学本性的思考》,载《刘心武文集》(第八卷),华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74页。

20Roger Darrobers : 《 Je privilégie la littérature sous forme de document 》, Entretien avec lécrivain Liu Xinwu, Perspectives chinoises, n°72, 2002, p. 72.

22《 LIU XINWU Le chantre du petit peuple 》, Le Monde, le 03 juin 1988.22.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索邦大学文学院)

责任编辑:刘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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