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彦可 刘宗明唐丛

（湖南工业大学包装设计艺术学院，湖南株洲 412007）

教育现代化和信息化是近年来教育改革的主流方向之一。但信息技术对现代教育的影响绝不仅仅只是技术层面的，深层次的冲击来自于教学模式和学习模式。探索新形势下兼具传统与现代完美统一的信息化教学模式，培养新时代兼具三元思维能力（分析性思维、创造性思维和实践性思维）和成功智力的大学生方为重中之重。钟志贤教授[1]1-13在其著作《大学教学模式革新：教学设计视域》自序中提到：中国高等教育领域的很多文人志士忧虑于现行的中国大学为何培养不出创新性人才，提出教学模式的革新乃首要之事。

中国的教育信息化之路已走过近20 年，湖南工业大学产品设计专业的教育信息化也经历了同样的过程，期间有经验，也有教训。文章重点对“产品语意设计”课程的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式改革情况进行说明，并分析本课程在该教学模式下的经验教训，以及提出对未来的展望。

1 信息时代教学模式的求解

1.1 教学模式的概念和作用

从概念上理解，模式是指依据一定的理论基础表征活动和过程的一种模型或形式[1]89-90。模式是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经验的中介环节。教学模式就是一种媒介，具有指导性、概括性、系统性和普适性的特点，教师通过它获得多种成功的教学方法。教学模式不仅在理论上具有极强的逻辑性，而且在实践上具有很大的指导作用，它是专业化教学的基础[2]1-5。一种模式蕴涵着一定的理论倾向，代表着某种活动结构或过程的范型，一般通过教学、图形或文字的方式，以一种简洁的形式再现活动的结构和操作程序。

1.2 信息时代设计专业教学模式的探索

教学模式的改革基于人才培养目标的变革。信息时代要培养什么样的设计人才是教学改革和教学模式确立的源头。

纵观中外高等教育教学模式的革新之路，历经农业时代、工业时代、信息时代和大数据时代，基本沿着一条从单一化到多样化的方向在发展，走过了一条线下教学—线上教学—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的探索之路，实现了小团体教学—精准教学—泛在教学的转变，实现了由被动学习到主动学习，由低阶学习到高阶学习的转变[3]。迈克尔·霍恩（Michael B.Horn，克莱顿颠覆性创新研究所的创始人之一）[4]1-19用颠覆性创新思维模式推动教育改革，用知识建构、元认知的理论、迭代思维、文化思考和深度学习理念探索设计专业的教学改革，为每一个学习者设计个性化的学习路径。

高效互动的教学方法和混合式的教学模式被认为是培养创新型人才的最佳模式。为学习者提供更多的学习体验是混合式教学关注的焦点。越来越多的教师研究成果显示混合式教学比单纯的课堂教学更加有效，学生对混合式学习也有着较高的满意度[5]。

2 信息时代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式的构建

2.1 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型

混合式教学模式起源于在线学习，这种教学模式的推广要归功于可汗学院（Khan Academy） 的创始人萨尔曼·可汗（Sal Khan），可汗学院每个月都为至少200 个国家的上千万学生提供大规模教学视频和互动学习资料库，这使得混合式学习这一理念日益普及。不过在可汗学院出现之前，甚至在“混合式学习”这一术语出现之前，成千上万的学生已经在学校里混合在线学习。严格来讲，混合式教学包括3 部分：在线学习部分、线下学习部分和一种整合式的学习体验。要符合4 种主要模式的一般参数：转换模式（Rotation）、弹性模式（Flex）、菜单模式（A La Carte）和增强型虚拟模式（Enriched Virtual）[4]57-65。

鉴于疫情期间的特殊原因，绝大多数课程无法进行线下教学而用直播、网络会议等代替，并且为了保证教学效果，而选用了多个平台和途径进行辅助教学。由于直播或者网络会议等兼具线下教学的部分功能，所以本文暂且把这种混合运用了多种教学平台和途径的教学形式叫做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式（图1）。

中国各高校教务处的统计信息显示，疫情发生后，绝大部分教师选择不止一种平台进行授课，也就是说在线上教学中选择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式成为常态。图2 为湖南工业大学某学期线上混合式教学的模式和统计信息，很具有代表性。

2.2 教学理论及学习目标

2.2.1 建构主义理论与深度学习 教育中的建构主义理论认为知识具有建构性、社会性、情境性、复杂性和默会性的特点[6]。学习的主动性掌握在学习者自己手中，教师的作用类似于脚手架，教师搭起一个个平台，抛出一个个问题，学习者通过情景设定、相互协作、认知实践等方式探究式地进行学习，深入到一个个复杂的默会知识当中，并最终建构起完整的知识体系。信息时代混合式教学模式的核心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方式，强调学生的自主性，倡导探究式学习、深度学习和深度思考，找到问题的本质[7]。其理论核心即为建构主义学习理论。

2.2.2 元认知理论与批判性思维 安人心智首席科学家阳志平先生在其博文《关于学习的学习》中总结好的学习方法乃：“博观而约取，得鱼而忘筌。”前一句出自苏轼的《稼说送张琥》“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意为广博读书而简约审慎地取用，方能厚积而薄发。后一句出自《庄子·外物》：“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这两句代表了老子和苏轼对学习方法的辩证态度：读书只有用批判性思维和独立的思考方能抓住其精髓，正所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孟子·尽心下》）。在笔者看来，读书的精髓即为“元”，或者可称为“源”，本源，本质之义。这个思想与美国发展心理学家约翰·弗拉 维 尔（John H.Flavell） 在1976 年 提 出 的“ 元 认 知（Metacognition）”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元认知，又称反审认知，即个人在对自身认知过程清晰意识的基础上，对自身认知过程的自我反省、自我监控与自我调节[8]。混合式学习是一种探究式的学习，自主式的学习，批判式的学习，即高元认知能力的学习。

图1 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型

图2 湖南工业大学某学期线上混合式教学统计

2.2.3 高阶能力培养 高阶能力是指解决复杂问题或完成复杂任务的能力，它以高阶思维（创新思维、问题求解、决策制定、批判性思维）为核心。根据目前的研究，高阶能力主要包括十大能力：创新、问题求解、决策、批判性思维、信息素养、团队协作、兼容、获取隐形知识、自我管理和可持续发展能力。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智能化信息技术的发展，社会和个人发展的需求日益要求教育机构重视培养学习者的高阶能力。

3 “产品语意设计”线上混合式教学策略

“产品语意设计”是湖南工业大学产品设计大三学年的专业课程，2012 年开始引入信息化教学，先后经历了信息化教学时代（微课，2012）、翻转课堂教学时代（慕课，2015），2016 年开始引入雨课堂教学平台（雨课堂），初步形成线上（慕课、雨课堂）+线下（传统教学）翻转课堂教学模式。2020 年至今因受新冠疫情影响，在综合评估了几种常用的教学平台之后，决定采用“雨课堂+腾讯课堂+QQ 课程交流群+中国大学MOOC+腾讯会议”的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式（图3）。

3.1 线上混合式教学平台说明

经过前期为期1 周的测试，发现几乎没有一个线上教学平台是完美的，雨课堂优于课程建设但弱于直播授课；腾讯课堂和腾讯会议则恰好相反；QQ 课程交流群强于资源分享却弱于直播授课；慕课优于课程建设但弱于师生互动……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万事万物亦是如此。在广泛征询了学生们的建议统筹考虑之后设计了如下基于6 种平台的混合式教学模式：以雨课堂、腾讯课堂、慕课和QQ 课程交流群为主体，腾讯会议和QQ 邮箱作为辅助（表1）。经过为期1 个月的教学实践，预先对平台使用过多、混乱的担心并没有出现，平台之间切换自如，学生反映良好。

3.2 线上混合式教学进程设计（图4）

结合知识建构和元认知理论，该课程在教学进程中着重强化了几个环节：

图3 “产品语意设计”线上混合式教学整体概念地图

（1）在直播课堂上教师采用抛锚式教学，抛出一个个问题，首先在课堂上进行研讨，紧接着通过QQ 课程交流群发布一系列推荐教材等扩展学习资源让学生进行研读，此为培养学生的深度学习能力。

（2）在直播课堂上增加“设计评价”环节，要求学生对设计经典进行评价，此为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

（3）采用情境教学法，安排45 min/d 的“绘经典”环节，要求学生以讲故事的方式将一些经典作品串联起来，重点分析其造型、色彩、装饰细节等的文化母题，此为提高学生的元认知能力，并结合深度阅读逐步完成知识建构。

（4）在慕课环节，采用双主体教学和专题式教学，要求学生同步学习学堂在线专题慕课《非遗文化衍生品设计》（湖北大学）和中国大学MOOC 专题慕课《文化创新设计》（南京艺术学院），此为培养学生的自主式学习能力。

表1 “产品语意设计”线上混合式教学平台说明

图4 “产品语意设计”线上混合式教学进程设计

（5）在设计环节采用支架式教学，结合前期课程内容，教师引入“非遗文化创新产品设计”课题，要求从造型、色彩、图案、文化母题等角度进行创新设计，并搭建课题研究平台和路径，引导学生逐步完成设计，此为培养学生设问—求解—解决的高阶能力。

（6）结合雨课堂、腾讯课堂的大数据分析优势，随时跟踪学情，以大数据驱动教学进程，此为个性化教学，并形成多元化的立体教学评价体系。

4 结语

文章重点探讨了线上混合式教学模式的教学理念、教学策略以及正向的教学评价。目前这个模型还存在两点不足：①高效互动的课堂效果很难达到，再次证明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方为今后信息化教学改革的主要方向；②慕课的加入使课程任务量加大，学生感觉有些吃不消。所以在课程设计中一定要协调好直播教学和慕课的课时分配和进程安排[9]。

芝加哥大学教育研究所教授布鲁斯·乔伊斯（Bruce Joyce）曾想在教学模式研究中构建一种能够达到所有教学目标的最佳教学模式，但最终发现那是不现实的[2]25-28。也就是说，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种堪称通用的教学模式，教学背景、教学对象、教学理念等的变化都会最终导致教学模式和教学策略的变化，变化和适用才是改革的永恒法则。信息时代的高等教育改革从单一化走向了多样化，从被动学习走上了主动学习，在这个过程中人工智能、多媒体、慕课、微课等多种力量推动了学习方式的变革。未来的课堂将会充满更多的对话、更好的合作和更广、更深的探究。未来的学校也将会走向“不固定、非划一、无边界”的“泛在教学”模式，或许这样的前景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