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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特质焦虑在老年失眠症患者睡眠质量和幸福感间的中介作用分析

2021-05-18杨肇熙万爱兰黄晓艳梁艳丽黄文媚

中国医院统计 2021年2期
关键词:特质焦虑幸福感问卷

杨肇熙 万爱兰 黄晓艳 梁艳丽 黄文媚

1 深圳市光明区妇幼保健院儿童保健科,518107 广东 深圳; 2 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身医学科,330031 江西 南昌

随着我国全面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老年群体的身心健康问题愈显突出[1]。在躯体健康问题得到重视的同时,老年人心理健康日益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积极心理学研究视角下,幸福感已然成为衡量老年个体生活质量的重要心理指标[2]。睡眠问题,尤其是失眠是老年人面临的众多心理健康问题中最为常见的问题之一[3]。国内外研究均表明失眠在老年群体有非常高的发生率,且呈急剧增长趋势。长期失眠的老年人往往会报告低睡眠质量和低幸福感水平。因此,睡眠质量可能会是老年失眠患者幸福感重要且直接的预测变量。焦虑是个体对未知、可能威胁到自身的情境所产生的紧张、不安、忧虑、烦恼等不良的复杂情绪状态[4]。Cattell和Spielberger将焦虑细分为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5]。状态焦虑是个体在特定时刻、特定情境中体验到的短暂的焦虑情绪,而特质焦虑是相对持久的、具有个体差异的稳定的焦虑倾向。焦虑是老年失眠患者常见的状态,焦虑水平往往与睡眠质量显著相关[6],且焦虑个体也会因情绪不佳对幸福感产生影响。因此,本研究预期焦虑在睡眠质量和幸福感之间起中介作用。本研究以老年失眠患者为研究对象,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来探讨睡眠质量、状态-特质焦虑与幸福感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揭示睡眠质量对幸福感的影响机制。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施测对象选自江西省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身医学科门诊,从2018年9月至2019年5月选取155名确诊为失眠的老年患者。纳入标准:(1)患者及家属同意参加调查,并签署知情同意书;(2)符合国际精神与行为障碍分类第10版(ICD-10)非器质性失眠症(F51.0)的诊断标准,失眠持续1月以上;(3)认知能力正常,沟通无障碍;(4)年龄≥60岁。排除标准:(1)合并严重躯体疾病(如心血管、肝、肾、胃肠道疾病等)、感染性疾病及免疫系统疾病患者;(2)合并其他精神疾病或物质依赖者;(3)严重神经系统疾病、精神发育迟滞的患者;(4)不能坚持配合完成心理量表评估的患者。发放问卷155份,回收问卷150份,回收率为96.77%,无效问卷去除后剩余有效问卷150份,有效率为100%。所有研究对象均对本研究知情同意且自愿参与。

1.2 研究工具

1.2.1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 PSQI)

采用刘贤臣等[7]修订中文版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问卷包含主观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间、睡眠效率、睡眠障碍、睡眠药物和日间功能7个维度,共18个计分条目。得分范围为0~21分,分数越高反映睡眠质量越差。本研究问卷Cronbach′sα系数为0.78。

1.2.2状态-特质焦虑问卷(state-trait anxiety inventory, STAI)

采用叶仁敏[8]修订的中文版的状态-特质焦虑问卷,问卷包含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2个分量表,各20个条目。采用4级计分,分数越高表明焦虑程度越高。本研究中状态焦虑分量表和特质焦虑分量表的Cronbach′ sα系数分别是0.96和0.94。

1.2.3纽芬兰纪念大学幸福度量表(memorial university of newfoundland scale of happiness, MUNSH)

采用刘仁刚等[9]修订的纽芬兰纪念大学幸福度量表,问卷包含正性情感、负性情感、正性体验和负性体验4个维度,前2个维度各5个条目,后2个维度各7个条目。分数越高表明幸福感水平越高。本研究问卷Cronbach′sα系数为0.82。

1.3 研究方法

在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身医学科门诊心理测量室,由经过统一培训的应用心理学研究生,严格按照规范程序对研究对象进行一对一问卷填写指导,问卷当场回收。

1.4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基本特征

纳入调查的150例患者,男性占38.0%,女性占62.0%;年龄60~69岁为主,占74.0%;非独居患者占80.0%;常住地以城镇为主,占62.0%;受教育程度为小学的占56.0%,初中的占18.0%,高中的占10.0%,大专及以上的占16.0%。见表1。

2.2 不同人口特征患者各量表得分比较

150例患者PSQI量表平均得分(15.50±3.73)分,STAI量表平均得分(101.46±22.98)分, MUNSH量表平均得分(25.18±10.95)分。不同年龄段、常住地、受教育程度的患者PSQI、STAI、MUNSH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性别的患者PSQI、MUNSH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性别的患者STAI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女性患者STAI得分高于男性患者;不同居住情况患者PSQI、STAI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MUNSH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单独居住的患者MUNSH得分低于非单独居住患者。见表1。

表1 不同人口特征患者各量表得分比较(n=150)

2.3 幸福感与睡眠质量指数得分、状态-特质焦虑的相关关系

睡眠质量指数得分与幸福感之间呈负相关(r=-0.557,P<0.01),状态-特质焦虑与幸福感呈负相关(r=-0.634,P<0.01),而状态-特质焦虑与睡眠质量呈正相关(r=0.510,P<0.01)。见表2。

表2 睡眠质量指数得分、状态-特质焦虑和幸福感的相关系数(n=150)

2.4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周浩和龙立荣推荐的探索性因子分析方法[10],将3个量表所有的项目都纳入到因子分析的条目中。结果表明,第一个因子解释了总变异量的31.23%,并未超过40.00%的临界值,即并没有出现单个因子解释绝大部分变异的情况,说明该研究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对睡眠质量、状态-特质焦虑和幸福感各个项目进行中心化处理,以便将共线性问题造成的影响减到最弱。

2.5 状态-特质焦虑在睡眠质量指数对幸福感影响中的中介作用

2.5.1模型的拟合指数

根据本文2.3结果,以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为中介变量,构建以睡眠质量指数得分为自变量,幸福感为因变量的结构方程模型,并采用国内学者方杰、张敏强以及邱浩政等推荐的偏差校正百分位Bootstrap法进行校正[11],以探究睡眠质量指数得分对老年失眠患者幸福感的影响机制。构建睡眠质量分别通过状态-特质焦虑影响幸福感,且睡眠质量直接影响幸福感的结构方程模型。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数均达模型适配标准,RMSEA值小于0.080,除了GFI值为0.899之外,AGFI、NFI、IFI、CFI、TLI值都在0.900以上。模型与数据拟合良好。见表3。

表3 模型的拟合指数

2.5.2中介模型及其标准化路径系数

睡眠质量指数得分可显著负向预测幸福感(直接效应为-0.28),可显著正向预测状态-特质焦虑(直接效应为0.70);中介效应(-0.44)占总效应(-0.73)的60.27%。另外Bootstrap法结果表明,“睡眠质量→状态-特质焦虑→幸福感”路径在95%的置信区间不含0,表明状态-特质焦虑在睡眠质量指数和幸福感两者之间起中介作用。睡眠质量指数、状态-特质焦虑和幸福感的关系符合中介模型。见图1。

①表示P<0.05;②P<0.01。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独居老年患者幸福感低于非独居者,因此独居者更应受到社会更大的关注。造成此差异的原因是独居患者身边缺乏家人,相应其得到的物质、情感、信息等方面的社会支持就越少,在面对失眠问题时,会考虑增加儿女家庭负担等原因而隐忍病情,因病产生的负面情绪又无法宣泄,产生的不合理认知进一步加重病情,最终导致老年患者幸福感水平下降;再者,独居患者大多经历了离异、丧偶、子女离家等不良生活事件,长期缺乏人际沟通,导致其孤独感水平上升,长期处于高孤独感水平下,从而影响个体的幸福感[12]。女性患者的焦虑水平高于男性患者,这种差异有可能与性别之间的情绪易感性有关。国外研究表明,相比于男性,女性更容易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且女性一般采用情绪聚焦策略来调节负面情绪[13]。因此在遭遇睡眠障碍时,女性对焦虑的敏感性更高,也比男性更不善于调控情绪,从而导致女性焦虑水平较男性高[14]。

本研究结果显示,幸福感得分与睡眠质量指数得分、焦虑得分都呈负相关,也就是说睡眠越好,幸福越高;焦虑水平越高,幸福感水平就越低。由于缺乏对失眠等心身疾病的认识,在疾病发作时老年患者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帮助,过多地关注自身躯体症状而忽视了心理因素。患者承担巨大的经济压力,还产生担心、害怕、焦虑等不良情绪[15],怀疑自己得了重病,终日惶惶不安,这对患者心身造成巨大的伤害,从而影响其幸福感水平。同时老年患者尚未适应因年龄带来的身心衰退,对老年期的身心情况缺乏科学的解释。生理机能和心理状态的急剧变化以及随之而来的老年危机都使得老年人生存质量明显下降。对失眠导致的躯体症状的恐惧以及对心理疾病缺乏相应的科学认识,让患者时时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患者对死亡充满焦虑和恐惧,这会严重影响其自身幸福感水平[16]。患者的失眠状况是现实存在的健康问题,良好的睡眠质量会使得老年人心情愉悦、精力充沛,更可能从事积极多样的活动,而糟糕的睡眠质量则会导致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不利于其身心健康,从而降低其幸福感水平。

本研究结果显示,状态-特质焦虑在睡眠质量指数得分和幸福感之间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即睡眠质量指数得分不仅能直接预测幸福感水平,也能够通过状态-特质焦虑间接影响幸福感。首先,睡眠质量指数可以直接影响幸福感,睡眠质量越差,幸福感水平就越低,这与过往研究基本一致[17]。可见睡眠质量的好坏影响着状态-特质焦虑的水平,同时也是影响患者幸福感水平的重要因素。睡眠质量差的患者常以消极态度看待问题,消极的生活方式往往伴随着焦虑等不良情绪,焦虑水平的增加会影响老年患者体会到的幸福感。特质焦虑倾向的个体容易产生焦虑的情绪,失眠的产生加重患者的状态焦虑,进而影响其心身状况,因此导致患者体验到的幸福感水平下降。

在积极提升老年失眠患者临床实践中不能仅仅关注其躯体症状,更应该关注其焦虑水平对其幸福感的影响。社会、家庭以及个人都应该重视老年人睡眠问题,帮助患者构建完善社会支持系统[18],积极向老年人科学普及睡眠健康知识,努力降低焦虑水平,促进老年患者维持良好的心身状态,从而提升其幸福感水平,更积极地适应老年生活,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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